第213章 脸面

老夫人一杯浓茶就丢掉了地上，水还滚烫，大半溅到了柳戚戚的身上，柳戚戚只得咬牙受着，要想在这个府邸里面留下，这些她都得忍下去。

“你不要脸面，我还要，尽然还敢把这样的女人带到我面前来，诚心要把我气死吗？”

老夫人声嘶力竭的对着刘裴熠几乎是用喊的声音在说话，旁边的桂嬷嬷仔细又递了一杯茶放在了案几上，一边替老夫人拍着背脊，顺气。刘裴熠现在这个年纪被老夫人这样的训斥，也算是没有了脸面，不过为了把柳戚戚留下来，他就当是丢一次脸也无所谓！

“儿子自知羞愧，不过母亲，儿子就只想求母亲一件事，儿子想纳她为妾！”

柳戚戚原来是江南知府的女儿，因为父亲办事不力被撤职，一家子生活不下去卖了柳戚戚，这样的一个冰清玉洁，出淤泥而不染的可人儿就这么成为了他的人，他要纳她为妾！

“是从哪里来的狐媚子，也配进我刘家的大门，还不快给我撵出去！”

老夫人的话说完，就进来了两个粗使婆子，架着柳戚戚就要往外走，柳戚戚挣扎开了，跪倒了老夫人的脚边，哭诉道，

“妾身本是江南知府柳家的女儿，几近波折流落花楼，幸遇上老爷搭手相救，老夫人，大慈大悲的老夫人，还请给亲身一条活路吧！”

二夫人看着跪在老夫人脚边的柳戚戚，长的一副惹人疼的模样，只怕是昨晚被她的丈夫疼爱了，脸色还有些潮红，一如当时刚嫁给刘裴熠的自己，这样的女子留在刘府，不是打她的脸吗？

然而老夫人却愣住了，江南知府柳家的女儿多子会生养，难不成就是那个柳家，不久前家破人亡的柳家的女儿吗？

老夫人陷入了沉思，刘裴熠趁机起身上前，说道，

“母亲，儿子一直子孙福薄，又对女色不很亲近，如今便留下戚戚吧！”

刘裴熠的声音也真挚，他从少时就一直不近女色，娶妻生子也全由老夫人做主的，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女子，他当真是要留下她的，如此只是重孝道，希望老夫人也点头同意罢了。

粗使婆子还想要上前，只是老夫人看了看刘裴熠的脸，又看了看柳戚戚的脸，挥了挥手让那两个婆子退了下去，二夫人瞪大了眼睛，如此，老夫人这样严谨保守的人是要任由这个花楼女子就在刘府吗？或者说还要给她一个小妾名分？

“老夫人？”

老夫人没有听庄槐瑾的这声呼唤，沉着脸说到，

“若真是那个柳家的女儿，就留在着刘府，生下儿子之后才能有名分，如若不是，你从哪里来就到哪里去！”

柳戚戚听到老夫人这样的话，顿时对着老夫人就是三叩首，直叩的额头都肿了起来，嘴里不停的说着谢谢老夫人，谢谢老夫人。刘裴熠也是欣慰。

二夫人简直快要被气的吐血，柳家的女儿好生养而且多子是出了名的，老夫人是想孙子想疯了吗？这样的花楼女子也能收进府内？

“老夫人！”

“闭嘴！若不是你不能生养儿子，我何至于如此！”老夫人一大早就被闹的心神不宁，如此只觉得心累，说话的力气为没有了，“刘府就只有你一位夫人，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只当是多了一个使唤丫头吧！”

柳戚戚也是精明人，立刻又对着庄槐瑾叩首，认真而虔诚，庄槐瑾气的眸子都快喷出火来，刘裴熠也来到她面前站定，“卿卿，只当是为我委屈一回吧！”

卿卿，是庄槐瑾刚嫁给刘裴熠，怀刘菁菁的时候他对她的爱称，她已经不听这样的称呼有好几年了还是更久她已经记不清了，她的背脊塌了下去，眼神也灰暗了下去，如此，她再僵着也不是办法，倒不如贤惠一回，还能在他心里留下个一星半点儿的位置。

带着柳戚戚退了下去，老夫人的院子里就只剩下了老夫人和zhuanguibijing庄槐瑾。庄槐瑾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败在一个勾栏院里出来的狐媚子，可是她跟老爷之间确实没有了当年的那种感觉，准确来说，就是老爷对她在没有那种年少的欢喜了。

“媳妇。”

老夫人叹息的喊了一声庄槐瑾，就想到了她才嫁过来的时候的场景，这个媳妇是她一手挑的，迎娶之时大办了一场，比娶云烟的母亲还要热闹。

“娘有何吩咐？没有的话儿媳告退。”

庄槐瑾的神色的灰败的，她过了小半辈子都是骄傲的，今天却老夫人和那个狐媚子狠狠的打脸，怎么也是不能释怀的。

“解了菁菁的禁足吧，你们娘俩个好好反思反思，不管是菁菁被禁足，还是今日裴熠带人回府一事。退下吧，闹腾了一早上我也累了。”

老夫人紧锁着眉头，老嬷嬷在一边按压着她的太阳穴，院子里烟烟袅袅燃起了一些佛香，庄槐瑾只觉闻着头疼，她在心里呲笑，这算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吗？

往府里塞进一个狐媚子，就把解了菁菁的禁足当成是对她的安慰，之前她求老爷和老夫人成了什么样子都没有半点动摇，如今松口的这么容易。好啊，老夫人既然指望狐媚子给她生个孙子吗，她就偏偏不让她如愿。她不能为刘府延继香火，那个狐媚子就更不能。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也就配给她庄槐瑾提鞋！

“儿媳谢老夫人，儿媳告退。”

刘菁菁被解了禁足，第一件事情就是去了主院，她待在院子里不能外出，不代表她就什么也不知道，听闻父亲带了一个勾栏院里的狐媚子回府，老夫人也点头要留下她，无论如何她也不能理解，或者说不能咽下这口气。

而柳戚戚成了文思院的一个没有名分的主子，丫鬟婆子们只管叫她姑娘，老夫人对她不闻不问，就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二夫人看她算是眼中钉，可是有老爷护着，大家倒也不太敢磕搀她什么。

柳戚戚带来的丫鬟鸣翠对自家主子的处境忧心忡忡，虽不忿刘府那些下人的捧高踩低，但她很清楚自己主仆二人在这附中的处境着实尴尬。这些人在老爷来的时候是一副嘴脸，私下底没少对她冷嘲热讽，可偏偏自家主子不作为，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不仅让她有点着急上火。

柳戚戚很满意鸣翠的护主，但这丫头太沉不住气了，如今她二人在这府中根基全无，主母厌恶，老夫人不管不顾，唯有刘裴熠的怜爱，但他到底是个男人，难免对有的事情照顾不到。若她不做小伏低，随便一个小意外都能要了她的命。如今只能在刘裴熠对她还有怜爱的时候牢牢抓紧他，为自己争得一定地位。

她柔嫩无骨的葇荑轻抚肚子，烟眉轻蹙，叹了口气，只盼这肚子能够争气些，一举得男，让她能够扬眉吐气。此后，除了每日的晨昏定省，她从不出自己的院子，十分安分守己。

刘菁菁满脸阴沉的去往二夫人的院子，她好容易被解了禁足，却听到父亲心纳了个青楼女子的消息，老夫人用自己的禁足逼得母亲同意她进门，母亲几乎被气得病倒。刘菁菁不禁对自己一向疼爱有加的祖母产生了怨气。

她气冲冲的进到二夫人的房间里，看到母亲满脸憔悴躺在了床上，心里埋怨起了父亲，更是恨毒了柳戚戚。她哭着扑倒在二夫人的怀里：“娘，都是女儿不好，让您受苦了！”

庄槐瑾满脸慈爱的摸着女儿的秀发说：“娘受委屈不算什么，只希望我的菁菁平安无事。”

刘菁菁听了这话，心里对老夫人和刘裴熠的怨恨更上一层，她咬牙切齿的说：“难道我们就那样轻易的放过那个贱人了吗？都是因为她，才让母亲对父亲伤心，还让祖母当众让母亲没脸。”

庄槐瑾满脸寒气，轻蔑的哼了一声：“哼，想让她生儿子，也要看她生不生的出来儿子，没有孩子，看老爷还能宠爱她多久，之后，她还不是任我捏圆搓扁。”刘菁菁满意的笑着，如此她才放心。

然而她忽然脸色一变，怨毒的说道：“娘，我这次在宴会上出丑定是刘云烟干的，不除掉她难解我心头之恨，娘，你一定要帮我。”

乞巧节宴会上的耻辱，不仅坏了她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声，还害她被父亲禁足，从前父亲最是疼她的，如今却铁了心禁足她，她怎么求饶都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