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两者选一

“没有别的甄别方法了？”红似乎有些不耐，“那这件事你们得拖多久才解决？”

“两个人只能有一个是……”飘零微微皱了皱眉开口，“没有可能我们两个都是你们要找的人吗？”

“这……”青莲有些犹豫。

“应该不可能。”青剑直视着飘落的眼睛，“一个元神一般是无法分裂的，若是强行或被迫分裂开来，那就会出现无法弥补的裂痕，变得不再完整。神莲是不会允许神尊大人遭到如此创伤的，它的作用就是保护神尊大人的元神。更何况你们两个人的灵魂虽然不稳定，却仍是完整的。所以你们当作只有一个人是神尊的元神所化。”

青剑很少说这么多话，但他似乎说的很有道理。不过飘落总觉得他的话里似乎还隐藏着什么，她微微思索。

“那为什么神莲的莲子里会孕育出两个灵魂？”飘零有些疑惑，“如果我们只有一个是神尊元神所化，那另一个人是谁呢？”

青剑的眼眸幽深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可能是……”青莲犹豫的开口，青剑看了青莲一眼，青莲顿了顿，好似有决定了一般了青剑一眼，青剑看着青莲，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青剑最后撤回了目光。

“有难言之隐？”飘零忍不住问。

“怎么回事？”红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其实当初一场神魔大战，是两败俱伤的局面。神尊原本获得了胜利，将魔主打入轮回，谁知魔主最后使诈纠缠着将神尊也拖入轮回，神尊的护体神莲自动护主，最后护着神尊元神下界。”青莲缓缓的将述着这个故事，“所以极有可能……在纠缠中魔主的元神也进入了神莲，存活了下来，并且……”

青莲这么一说，飘零大抵明白了。他们这么极力的要确认谁才是神尊的元神所化，是因为另一个人很可能是神尊最大的敌人的元神所化。所以他们才这么在意，这么紧张，因为她和红之间，可能一个是在他们所谓的完全觉醒后会是他们的神，另一个人则是他们的敌人。

“这不是很奇怪吗？你们说的那神尊和魔主应该是死对头，神莲又是独属于神尊，又怎么可能保护神尊的时候，将魔主的元神也一并保护了呢？难道神莲连自己主人的元神都辨认不出来，才让魔主钻了空子吗？”红嗤笑一声，似乎觉得青莲说的有些好笑。

青莲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说道：“在混沌之前，神尊与魔主本为一体。后来天地开化，清浊之气逐渐分化，神尊多吸纳了一份清气，魔尊多吸纳了一份浊气，两者也随之开始分化，神莲吸纳混沌之力与神尊之清气而生，是为神尊胎衣，后成法器，保护神尊不受天地浊气侵蚀。两者后来化为人形，成就至高，为天地之主宰。

但是天道秩序，清气则升，浊气则降，神尊禀清气而升，魔主受浊气侵蚀太多而堕天为魔，受欲念掌控，形成魔气，执意夺取天地权柄，造成祸患。而神尊执天地法则，定乾坤秩序，分六道轮回，需肃清天道不容之魔气，两方越发对立，于是才有了神魔大战。”

“你在哪儿看到的这些。”青剑突然问道。

青莲微微低了低头，然后开口道：“我是……是在族里的秘录记载中……”

“你居然偷偷阅览族中秘录？”青剑微微皱了皱眉，“你可知这是什么罪名？”

“我……我也是希望能多了解一些，以前太好奇了。”青莲顿了顿，小声的解释了一句。

飘零有些新奇的看了青莲一眼，她想象不出这副淡然模样的青莲好奇着不守规矩的时候是什么模样。转瞬她又想到这青莲的实际年龄，不由得心里微微咋舌，他那时候或许是真的年幼的时候的事情了，现在这么多年了，或许也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了，人也沉稳淡然许多，所以她看着才觉得有些奇怪吧。

青剑闻言看来青莲一眼，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你这故事倒有意思，原来打了半天也不过是自己人打自己人，难怪那神莲救神尊的时候，连那魔主一块儿救了呢！”红听完青莲的话，突然笑道，“连神莲都承认了这神尊和魔主是一块儿的，你们在这儿还瞎分什么？神莲都分不出来，你们就能分出来了？”

红的话音一落，青莲和青剑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看了。

“当然不一样，神和魔怎么能是一样的呢？”青莲首先说道，“若是神尊归位，天地则可更好的发展，不会像如今这般，几界都有些失衡，浊气遍生了。可若是魔尊苏醒了，那么天地又将面临一场浩劫，死亡、混乱和恐惧将侵袭整个天地。”

“有你说的这么恐怖吗？”红皱了皱眉，

“神魔的力量不是人力可以抵抗的，你或许已经体会到了。你觉得这种力量不会产生这样恐怖的威力吗？”青剑看了看红的头发眼眸和她身周隐现的火焰，反问道。

“这……”红也垂眸握了握手掌，将一簇火苗我在掌心里，似乎在感受那其中的力量。

“就像人间国家的君主一般，若是一个好皇帝，则能够让国家的百姓安居乐业，繁荣生息。若是一个残暴的君主继位，则会导致民不聊生，战乱不断，哀鸿遍野。”青莲想了想，然后举出了一个例子。

“如果是这样……”红思索了一下，“那你们现在要在我们中间判断谁才是你们要找的人，其实是……是想要分辨，谁可能以后是个好人，谁以后可能是个坏人？”

飘零一直在一旁默默的听着，不知道为什么，隐约中觉得有什么地方，莫名的有些荒诞。

“可是现在，你要用什么标准还判断我和她谁是好人，谁又是坏人呢？”红说着，那目光来回在青剑和青莲身上看着，“在没做坏事之前，你们又怎么分得清谁好谁坏？”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青剑回视红“若是等到坏事出现以后，那天地已然是一片大乱了。”

“那你们这意思……不仅得在我们两个人之间分出个好人坏人来，你们还想对另外一个有可能是魔主元神所化的人做什么？”红笑了两声，“那么你们要怎么对付另外一个不被你们选择的人呢？杀了她？”

飘零也看向了青莲和青剑两人。

两人同时沉默了，彼此对视了一眼。

“必须防患于未然。”一阵沉默之后，青剑开了口，青莲依旧沉默。

“哟，这不是一直阻止我杀人的嘛！我还以为你是多菩萨心肠的人呐，怎么也要当起杀手来了！”红微微一愣，听出青剑话中的意思，然后冷笑了几声。

“有时候，必须有这样的选择。”青剑的眸光略暗，脸色有些难看。

“不一定要杀……但可能会有所限制……”青莲似乎有些听不过去红的话，忍不住辩解道。

“和死了有区别么？”红继续冷笑，“你们也够了，若是打着这样的主意，我倒不觉得我应该配合你们玩这样的游戏了。或许你们说的大道理都对，但是无论如何，我会变成神也好魔也好，那都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们给我替我决定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飘零看了红一眼，突然觉得现在的她比起之前的骄纵任性之外，更添了几分洒脱。

“你还是等着吧，不管他们怎么样，我的任务可还没结束。”红突然看着飘零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站了起来，将自己的头发和眼眸变回了正常的颜色，还是戴上了幕离，又对着青剑说了一句，“我觉得你若是非得认个主人还必须得选择杀了另外一个人的话，也不用跟着我了。你可以认她当你的主人，我是不介意做什么坏人什么魔的，我本来就是个杀手，嗜杀和残忍是本能的，死在我手上的不知道有多少人了，你现在跟我提什么拯救苍生和天地生灵什么的，实在是有些可笑了。更何况，一个杀手的身边不需要有个影响我执行任务的存在。”

青剑沉默的站在原地，听着红说话。飘零敏锐得看到他的脸色微微白了白，虽然神色还很稳定，但是眼眸深处似乎还是有些变化的。

红说完了这些话，也不理会任何人了，径自从窗口离开。青剑身子微僵了站了片刻，青莲有些不忍的看着青剑，欲言又止的。

青剑的手掌握了起来，然后看了青莲一眼，漠然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便转身瞬时消失在了原地。

“青……”青莲的呼唤却还没来得及制止。

“算了，让他去吧。”飘零想起之前青剑掷地有声的像是承诺一般的叙述，想来青剑是认定了红就是他要找的人。

“他已经认了那个女子为主，我一见那女子就知道了……”青莲眸中似有担忧。

飘零略有不解的看着青莲。

“当初见那女子使出术法，我便知青剑一定是将族中秘笈给了她，而认她为主的话，是不可能交出秘笈的。”青莲微微低了低头，“谁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神莲居然会孕育出两个人，这其中一个还有可能是……面对这种事情，他心里一定也很困惑的。”

飘零却微微愣了愣，不认主不可能交出秘笈……秘笈说是清廉之前交给她的那本书吗？那青莲是不是也已经认她……

“你……”飘零有些犹豫的开口，“认我为主了？”

当初莫问似乎也说要认她为主，定下了什么契约。这青莲说认她为主，她怎么觉得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青莲微抬眸，似乎有些尴尬，眼神却还是坚定的，“是……那时你被人追杀，我拉着你的……嗯，拉着你的时候，我决心保护你，所以认你为主。”

青莲说道中间微微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

飘零回想了一下，那时她被蒙面人围攻，青莲不愿她出手杀人，也不愿有人伤她，便拉着她的手，突破了包围，甩开了那些蒙面人。也是那个时候，青莲说要保护她……

飘零微微垂眸，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她当时要出针来着，青莲就是捏住了她的右手腕，后来拉着她离开是，握住的也是右手。

青莲似乎明白飘零的困惑，他轻轻的将半跪在飘零床前，捧起了飘零的右手。飘零有些疑惑的看了青莲一眼，莫名中似乎有种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太一样，却又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她正觉得奇怪，低眸却发现她自己的手背上隐隐出现了一个细微的光纹，纹路像极了一朵莲花。她一惊，抬眸想问青莲怎么回事，却看见青莲额上眉心，也有一种同样的光纹在熠熠生辉。

青莲缓缓的收回手，那光纹便渐渐的消失了，飘零再低眸，手背上那光纹果然也不见了。

“这是认主的证明。”青莲道，“我将你的精神烙印刻入了自己体内。”

飘零似懂非懂，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心情有些复杂。她不知道这样做青莲是否要付出什么代价，也不知道这所谓的认主，是否有什么可怕的约束，更不知道现如今这种局面下，面对他和红两个人，青莲的选择是否正确……

“我不后悔。”青莲似乎看出飘零心绪不定的在想什么，坚定了许诺。

飘零愣愣的看着青莲，心下有些微的触动又有些许的茫然。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是神还是魔，是好人还是坏人……她内心有些不屑于这种判定，可是青莲却已经身在其中，终有一日他和青剑一样，都必须有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