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往事不堪回首

陈雪瑶躺在床上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毛不易跑了过来，敲陈雪瑶的房门，声音紧张的说道，“瑶瑶，瑶瑶，快开门！”

陈雪瑶被吵醒，不乐意的开了门，毛不易迅速挤了进来，脸色十分紧张。声音更加紧迫，陈雪瑶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毛不易就催她赶紧收拾东西，她们要快点离开这里！

陈雪瑶以为自己还在做梦，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脸颊，疼得她龇牙咧嘴，“表姨，你不会也在梦游吧？”陈雪瑶一脸迷茫的说道。

“我没有梦游，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毛不易不知道怎么跟陈雪瑶解释她所听到的一切，只是着急想快点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你别问了，你相信表姨的话，快点收拾东西，趁天还没亮，没人发现，快点走！”

陈雪瑶无奈的听从，快速的收拾好自己的随身物品，然后换好衣服。“表姨，我收拾好了，我们去哪？”

“先回人间！”毛不易把门打开一条细缝，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番，确定没人在外面，“你跟在我身后，小心千万不要发出声音，切记！”

陈雪瑶点点头，“嗯，知道了。”

然后跟在毛不易后面，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的下了楼梯，轻手轻脚的来到大门口，轻轻的打开门，然后跑了出去。

毛不易带着陈雪瑶一路小跑，跑了四五条街，街道上稀稀拉拉的有几人小商贩在开始摆摊了，这会天才微微发亮。

陈雪瑶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实在忍不住，问道，“表姨，到底怎么了？你这样，让我觉得很不安心！不管怎么样，你先告诉我好嘛？”

毛不易抬眼看了看陈雪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终于妥协，“华佗不是华佗，他也是上古的白族人，还有齐天、何宇，他们也是白族人，他们会害你的！”

陈雪瑶眉头紧皱，一脸茫然，“表姨，听不懂，你的意思，什么白族人？！”

毛不易左右看了看，发现前面就要出鬼门关，踏上黄泉道，拉着陈雪瑶的手腕，边走边说道，“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昨天晚上毛不易失眠，正好她的房间窗户正对着陈雪瑶房间的窗户。何宇在窗户下的一举一动，还有昨晚事情，她都看得清清楚楚。事后，她觉得华佗跟平常的确实不太一样，而且半夜悄悄的溜了出去，她觉得有蹊跷，也跟在华佗身后。

一路上，幸好她机警，不然有几次差点被华佗发现了。

华佗出了鬼门关，来到鬼门关外的一片小树林，那里早就已经有人在等着华佗到来。那人衣着全黑，还蒙着脸，借着月光，毛不易也认不出是谁。

直到听到他们的对话，毛不易才终于明白。

原来黑衣人就是梦魇，而华佗跟梦魇是一伙的，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白灵复活。

其中，他们还谈到齐天和何宇，他们是白族的后人，他们要得到圣石，拯救白族的命运。

而所有的关键点，都在陈雪瑶身上。

毛不易一直偷听着，直到他们两个离开好长一段时间，她才偷偷摸摸回来，发现华佗依旧不在府中。所以，才连忙收拾东西叫醒陈雪瑶，先远离这些人，至少他们都各有目的！

一路边走边说，已经来到鬼门关外的小树林了，听完后，陈雪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为什么，又是我！？”她只不过，想过上平淡的日子，可是生活老是拿她开玩笑。以为出生入死的人，多次救她的人，都是她值得付出生命去信任的人，却又给她泼了一盆冷水，现在她觉得从头到脚，拔凉拔凉的。

毛不易本想开口安慰一下陈雪瑶，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毛毛？”

这一句，就像一阵惊雷，轰隆隆的出现在她脑子里！

得不到回应，背后的人又喊道，“毛毛，是你吗？”

陈雪瑶抬眼看去，居然是……吴方勇！而且，吴教授居然喊自己的表姨“毛毛”，让她震惊不已。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毛不易，用眼神询问，这是真的吗？

毛不易脸色刷白，最不想见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毛不易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曾经的挚爱，连转身的勇气都没有！

“表姨？”陈雪瑶试探的喊道。

毛不易拉着陈雪瑶，就往前面走，“我们走，他认错人了！”

没想到，吴方勇一个箭步向前，拉住了毛不易的手臂，声音有些凄冷，“毛毛，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不要对我这样，我已经死了，能见到你的次数几乎为零了！”

陈雪瑶看了看表姨，又看了看吴教授。这……

“我说了，你认错人了！你没听懂吗？”毛不易慢慢转过头，眼神平淡如水，看不到一点波澜，直直的看着吴方勇。

看到毛不易脸的刹那，吴方勇松开了毛不易的手臂，“毛毛，你的脸……”毛不易的脸全变了样，以前美艳动人的脸，换成了相貌平平的脸，这变化，让吴方勇有些措手不及。

但是，这背影，这声音，全都是毛不易的，这一点他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所以，吴方勇才会吃惊的松开了毛不易的手臂，他是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旁的陈雪瑶，从吴方勇的表情和语言里，突然想到很久前做的一个梦，在地狱地铁里的那个梦，居然变成现实了！想到那个梦里的场景，陈雪瑶吃惊的捂住自己的嘴，不让它发出尖叫声。

“我说了，你认错人了，这会你相信了吧！”毛不易回头打算拉着陈雪瑶快速离开这里。

却被吴方勇一个箭步向前，堵在她面前。

“容貌可以变，但是眼神、声音和感觉变不了！你不用这样说，我相信我的直觉，你就是毛不易。”然后看着陈雪瑶说道，“她就是陈雪瑶，梅姑的孙女！我还记得！”

陈雪瑶尴尬的一笑，“吴教授，您好。”

吴方勇面对陈雪瑶的问候，只是点了点头，“你可以给我们一点时间吗？”

陈雪瑶“哦”的一声，“不好意思，我肚子有点疼，我去那边上个厕所，你们先聊。”然后逃一般的跑到树林深处，但是又不敢走太远，依稀可以看见两人的身形，一屁股坐在树边，无聊的捡起地上的树枝，在地上胡乱画着。

毛不易眼睛一闭，深呼吸口气，冷冷的说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吴方勇低眉垂首，一脸受伤的表情，声音里带着祈求，“那……小柔算什么？她不是我们俩之间的联系吗？”

这是毛不易的死穴，她对不起小柔，在小柔还那么小得到时候，她离开了小柔，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这是她的心上的一道口子，这十几年来，每每想起一直都在流血。

“有话你就说吧，别拿小柔来说事！”毛不易非常不耐烦的说道。

“其实。我只有一句话，毛毛，你能不能原谅我？”吴方勇真诚的看着毛不易说道，也期待着，毛不易会给他什么回答。

毛不易眼角含泪，却使劲眨了眨眼睛，把泪水压林眼眶里，不让它出来。

以前的一幕幕，如电影一般在荧幕上一桢一桢的出现。

初遇的美好，初恋的心跳，相知相爱的幸福，可是，这一切都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最后，她才知道，他是有家室的人，而他那位夫人出生于书画世家，知书达理，温柔体贴，但是，却先天宫颈狭小，不能有孩子。

她曾经也以为，爱情可以敌得过世间的一切，却在他夫人跳下楼的那刻，才彻底醒悟。原来，她和他的夫人，都是他的生活中的一个点缀。而她的不知悔改，一意孤行，最终差点害了自己还有她八个月的孩子小柔。

如果不是梅姑的帮忙，也许她早就是一缕孤魂，飘荡在这人间。

毛不易冷笑一声，“原谅？哼！你求我原谅？那我去求谁原谅？”

吴方勇语亏，“我……是我对不起你们两个人，自从我下来这里，我一直都在想办法打探她的消息。听说她被关在第三层，每日都要受烈火烧心之苦。我也在想办法，疏通关系，希望能早点让她投胎轮回。”

毛不易听到他夫人的处境，心里更加自责不已，如果没有她的出现，那该多好？

“是我的错，毛毛，你不要伤心自责！”吴方勇看见毛不易流泪，心里更加难受。伸手握住毛不易的双肩，轻轻的拍了两下。

毛不易正要打掉吴方勇的手，却忽然感觉眼前一黑，身子发软，倒下之际，听到吴方勇模糊的道歉声，“对不起，毛毛，你在帮我一次，就这一次！”

“你……”毛不易刚张嘴，人就昏迷了。

陈雪瑶拿着树枝写着，写着，低头一看，竟然是梵羽的名字，也不知道小梵现在怎么样了，又忽然想到，要是小梵回来找不到她，怎么办？！

抬头一看表姨那边，刚好看见表姨身形往下倒，陈雪瑶猛的站起来，刚踏出一步，后背就被人拍了一下，也昏迷了。

“主公，你答应我的事？”吴方勇对着走过来的梦魇问道。

梦魇从腰间拿出一瓶褐色的药丸，丢给吴方勇，“一天一粒，三十天的用量，你每天都能感觉到自身邪气的增加。”

吴方勇连忙道谢，“谢谢主公！谢谢主公！”然后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毛不易，问道，“她们不会有事吧？”

“华佗给的迷针，只是让她们俩昏睡三天三夜，三天后，我们的事也快办成了！”梦魇冷笑一声，“把她扛起来，走吧！”让吴方勇扛毛不易，而他肩上扛着陈雪瑶。

等他们离开时，天已经大亮了。

何宇一直守在黎夏身边，见小狐狸黎夏睡得很香，一个晚上没睡的何宇，觉得眼皮沉重，闭目养神一会，没想到竟然睡了过去。

何宇醒来时，已经是正午十分，外面的丫鬟正在喊道，“何宇，小狐狸要吃中饭了，让奴婢问你，要不要一起吃饭？”

何宇揉了揉眼睛，才看清眼前的是小梅，专门伺候小狐狸黎夏的丫鬟。“怎么了，小梅？你刚才跟我说什么？”

小梅又重复了一遍，何宇“哦”了一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往大厅走去。

走到大厅，惊讶的发现，小狐狸变身了，幻化成人的样子了。不过，黎夏被背对着何宇，何宇上前几步，笑着说道，“恭喜呀，这么快就恢复人形了，哈哈。要是……额！”

何宇刚要说，齐天看到她恢复人形，一定会非常高兴的，但是看到黎夏的正面，这句话活活的被吓了回去！

因为正面的黎夏，脸上没有五官，一片空白。

怪不得周围的丫鬟各个都是垂头发怵，不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