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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惬意休闲
于是这件事便这样告一段落了。
托风儿的福,接下来的路程中,陈宁并没有再去找楚牧的麻烦。
因为他们的身份与地位尊贵,所以船员们都很敬畏他们。
楚牧也曾言,若是他们有所需要,任凭他们吩咐去做便是了。
船上的日子或许是苏衡在陈国以来最为宁静惬意的生活,身边有言弭相伴,倒也少了先前的那份牵挂。
思念的人就在自己的身边,整日整夜的都能看见,那种空虚的感觉,在每一眼里都被填满。
虽然身体依旧没有好转,但苏衡并没有太过担心。言弭曾经问起他的身体情况,他只道是需要再休养一段时日,等回了虞国,让苏木一起来瞧瞧,或许就有真正的解法。
苏木从前是辛烈堂的人,虽然他那会儿年纪尚小,但其天赋异禀,对医学之虞皆是过目不忘。再加上近几年来也曾另外培养过,或许集他们二人之力,就能医治他身上之毒症。
言弭听闻苏衡的话,心里既是放心又是不放心,矛盾的很。她相信苏衡所言并非虚假,但是那“或许”一词,代表的是正反的两种可能性。若是不能……
她为此感到不安。
苏衡对她的情绪反应甚是在意,明了她心中所顾忌的是什么,便道:“总之现在是安然无恙了,趁着如今有此大好闲情,便轻松自在些吧。”语落尽,他伸手摸了摸言弭的头发,柔软,顺滑,手感着实不错。
言弭听着苏衡的话,尽量不去思考苏衡的身体状况问题。之后的几天,她每日清晨推着苏衡出来闻闻新鲜空气,两人都穿着厚重的斗篷,言弭总会推着他在船上走一圈,走船头至船尾,再绕回舱房内,然后就在房里喝茶聊天。
多么清淡的日子。
但两人却经常相视一笑,眸中嘴角,满是幸福的笑意。
苏衡与言弭两人乐在其中,而其他人则是不解。
在答应为风儿诊治之后,苏衡每日都会前来她的房内为她诊脉,观察她每日的情况。
风儿知道前面的这名俊秀的公子已有家室,就问起两人的事情来。问出之后,又觉得有所不妥,本欲向苏衡道歉,但苏衡却是摇了摇头,将风儿想要知道的事情告诉她。
风儿觉得苏衡似乎并不排斥别人问起这等似事,甚是热衷于告知他们。虽然他说起事来,是一如既往淡漠的语气,但是风儿已然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津津乐道四字。
她想,苏衡应当很爱他的夫人。
风儿记过言弭几次面,只觉得面前的女子相貌清秀,虽然不及苏公子来得好看,但神态之间尽是活泼灵动,好似春日绽放最艳的花卉,叫她好生羡慕。
她自幼身患疾病,无法久处在外,平日里也只是待在家中。
那时的她总是望着窗外的景象,时而听见庭院内侍女的欢声笑语,寻来身边丫头一问,原是那些侍女正在踢着毽子。
她不曾玩耍过这些,自是不知道毽子要如何踢起,便要身边丫头带她过去瞧瞧。
她瞧见了那些侍女们敏捷的动作,一下又一下地提着毽子。那小玩样如同受到侍女们的吸引一般,次次都回到了她们的足尖,她们似是会操纵毽子一般,让它随之舞动。
真是好看极了。
她深受吸引,也想要一会这毽子。
身边的丫头却跪下来,央求她万万不可。
她没有听从她们的话,头一次执拗地想要顺着自己的想法去做。
最后她做了,她将那毽子踢了起来。
但是在那之后,她再也没有碰过那个东西。
因为在那一天,她的身体状况急剧恶化,竟是昏沉了下去,险些丢了性命。
父亲宠爱她,见她如此,心疼,愤怒,竟是打断了那几名侍女的腿,并严禁庭院之中再兴此物。
她熬过那阵,终于清醒,在某日路过长廊时,听闻此事,陡然泪流不止,再也不愿离开房间。
直到后来,她遇见了陈宁。
陈宁笑着从她的窗户外探进头来,如纨绔子弟一般的笑容浮现在脸上,他对她说:“为何不出来?”
她愣住,尚未回来,就见陈宁伸手,冲着她眨了眨眼睛:“我带你出来。”
那个少年眉眼含笑,精神焕发,与她截然不同。
一双有力的手就放在她的面前,好似无声地对她说道:“来吧,我带你出来。”
于是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少年的手指纤细有劲,在握住她的手时,他脸上的笑意更神,对她说道:“以后想去哪儿,我便带你去哪儿。”
那时她不知道这名少年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何而来,但她却是十分信任地将自己的心放在了他的手上,人也随之离开。
后来,陈宁的确带着她周游四方,他曾道:“我会一直陪着你,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他是那般爽快,明朗,让她心悦向往。
就如同向往着苏公子的夫人一般。
她回忆起从前往事,心上如同涂了蜜一般甜。
几次询问之后,苏衡随口说起言弭会在每日清晨推他出屋子逛逛。风儿闻言,一时不解,复问,得其果,掩嘴轻笑,只道:“不羡鸳鸯不羡仙。”
于是某日在苏衡离开后,风儿便拉着宁小王爷说起了这件事。
她性情怯懦,极其害羞,说起这事费了半天的劲儿。陈宁歪着头认真地听风儿讲话,在明白她的意思之后,忍不住说道:“苏衡那对夫妻,实在闲得发慌!”
青天白日,出门逛圈,日复一日,不觉清寒。
实在……闲!
对比他们清晨即起,陈宁想到自己总要日晒三竿方才起来,登时有些拜服。
他并非睡得太晚,只是嫌这天气太冷,不愿离了屋子出去受寒,只想坐着榻上看看闲书就好。
但现在风儿提起,他自然明白风儿的意思。
风儿在听到他说出那话时,微微一怔,低着头,沉默不言。
陈宁注意到风儿的情况,便连忙说道:“不过,也实属有趣,我尚未如此做过。风儿若有兴致,以后每日清晨,我也带你出门走走。”
风儿的身体状况稍微有些好转,她曾问过苏衡是否可以出去透透气,苏衡道,这是自然,本来是要让风儿若是无事便出门罢,但陈宁似乎很担心风儿的身体状况,在苏衡要说出时,他就扬言道:“在房内休息几日,等上岸了,就无事了。”
苏衡闻言心下了然几许,想到不过几日而已,也无妨,便没有提及。
但有些事情就是如此巧合。
所以最后风儿如愿在清晨里被陈宁带出去透气。
因风儿身体缘故,所以陈宁并没有打算让她在外站太久,每日陪她出门时,都会跳出最后的斗篷披在她身上,生怕她着凉了。
每每都是估量着苏衡那对夫妻绕着船走了将近半圈后,就把风儿带回了房内。
船员不明白这些达官贵人是起了什么兴致,竟是这般起早,倒也叹服。
陈国虽无雨雪,但寒风逼人,吹至身上,令人寒颤不止。
而河面上更无遮掩之地,这般坦荡荡的迎风而立,实在是颇具勇气。
裘逸依旧睡着懒觉,也听过他们四人的这番举动,甚是好奇,就去找陈宁一问。
陈宁双颊通红,吸了吸鼻子,裹紧了身上的被子:“也没什么,一时兴起罢了。”
“兴起到让自己生了病?”裘逸挑挑眉,语气里带着笑意。“小王爷,真是好兴致。”
“你就别在那儿以我为乐了……阿嚏!”陈宁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揉了揉鼻子。
裘逸摇了摇头:“小王爷,是你身子不行了,还是风儿身子好太多了,为何风儿无事,你却病成这副模样了?”
陈宁抬眼看着他,“你没有心仪之人,自是不能明白的。”
裘逸没有说话,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等着这小王爷让他明白明白。
陈宁抿了抿嘴,说道:“风儿想要出去走走,我自是陪着她去。清晨风大,苏衡那混蛋跟他夫人在板上走走倒也没什么,可是风儿身子不行,走久了就累,我只好陪着她干站着。
但这干站着,就是任由风吹雨打,啊不,并没有雨,总之身子避无可避。我不愿阻拦风儿,让她败兴而回,也不想她因此而受了寒,并将自己身上的温暖的衣物一并给了她。”
裘逸插嘴道:“我一次起得早,见风儿身上穿得着实厚重,你还给她?”
“我说了,我担心她受寒,并只想给她暖暖,也就没有想那么多了。”
裘逸一时默然。
陈宁没有搭理他继续道:“给了衣物之后,我仍是十足不放心,便以身挡之,尽量挡住风,最后就,就……阿、阿嚏!”他又揉了揉鼻子,看着裘逸道:“就成这样了。”
裘逸望着她,一时无言。
半晌后,他自椅子上站了起来,朝陈宁伸出了一个大拇指:“你真是痴情种,当今情深好男子。”
陈宁白了他一眼,顿了一下,掏出袖子里的锦帕狠狠地擦了一下鼻涕。
裘逸见状,摇了摇头,叹气道:“宁小王爷,你知道吗?”
陈宁将锦帕仍在地上,抬头看着裘逸,疑惑地“嗯”了一声。
裘逸转过身,背对着他,轻声道:“你现在看起来,就如同一个傻子。”
说完这句话,裘逸已经离开了房间,隐约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愤怒的声音,好似说的是“放肆,你给我回来”“方才我就该把锦帕甩你脸上了”这两句话了吧。
裘逸面带微笑,步步稳健,准备回自己房间,却见楚牧捧着一打的书卷从对面走了过来。
他脚步一顿,心下忽起了兴致,朝着来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