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此时此刻

单晴瑶睁开双眼，迷糊地看了看眼前的面孔，熟悉却又遥远。

“单晴瑶。”毋代轻唤，怜惜地道：“你怎么那么爱和阎王爷斗。再这样下去，阎王爷怕是会亲自上来抓你了。”

单晴瑶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毋代笑了笑：“怎么，不认识我了？”

单晴瑶猛地捉住他的手腕，断牙断牙续续地道：“你，你被，捉了，为，什么？”

毋代笑叹：“我又不是美人，谁会捉我？我是特地来看你这傻丫头。看你，让多少人心疼。”

单晴瑶颤抖地问：“哥哥，哥哥还活着吗？”

“他还活着，他会活下去。你也是，你要好好活下去。”

单晴瑶泪水汹涌而下：“真的？你没骗我？”

“傻丫头，公子，你哥哥和陆皓都好好的活着。这么难得来世上走一回，他们又怎会轻易言死？你也一样，好好活下去。”

乌远良寒步上前，把锦帕放入单晴瑶手中：“这是滕连虎给你的。”

单晴瑶颤抖地打开，看了一遍又一遍，喃喃自语：“不绝，不弃。不绝，不弃，哥哥，哥哥……”

护法再也听不下去，转身离去。乌远良寒悄然跟上。一阵寒风吹来，为两人憔悴的脸庞添加一份冷意。

“你之前和我提过几次，抢她人容易，夺她心却很难。我一直以为没放在心上。现在，我得到她的人，她的心我却……表弟，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得到她的心？”

“人心一向是世上最难求之物。你可以逼她下跪，可以逼她哀求，只是越是逼迫，她的心只会离得越远。后唐人有一句话叫水滴石穿。公主此刻对殿下的心恐怕比盘石更硬。若殿下是真的在乎她的心，就一定要付出如水般的耐性与柔情。”

护法想问什么，却又欲言又止，他犹豫了半晌，低声问道：“滕连虎到底做了什么，让单晴瑶死心塌地？”

乌远良寒淡然道：“殿下若想与滕连虎所做之事相比，恐怕有先天不利。楼兰灭了月氏，滕连虎却为公主而相助楼兰玉子扬复建大月氏。”

护法面容绷起。

“在长安，大唐太子曾逼迫滕连虎放弃迎娶公主。滕连虎情愿放弃安华马帮五十年的基业也不妥协。”

护法震撼地看向乌远良寒。

“无论滕连虎曾为公主做过什么，皆已过去。此时公主已在殿下身边，殿下的用心，假以时日，公主必然会明了。”

护法漠然地站立片刻，眼中浮起决然：“滕连虎可以为她放弃安华马帮，我却可以给她一个天下。”

---

在毋代的照料下，单晴瑶的高烧渐退，慢慢可以开始喝些米汤，羊奶。为了不刺激单晴瑶，毋代请护法不要前来看望，至少不要在单晴瑶醒时前来。胡耶听闻此言，怒目想要训斥时，护法拦下了他，转身离帐。此后的日子，护法真的只是在夜深单晴瑶入睡后才前来，静静地坐在榻边凝视着她。她脸上的指印渐渐变淡消失，重现她碧玉无瑕的面容。护法时而忍不住，俯身亲吻她的脸颊，轻柔得似浮云。

深秋渐渐变成了寒冬。单晴瑶在榻上躺了足足一个月，而这个月里，王庭变天了。

单晴瑶坐在榻上，叶洪颖喂她喝药。单晴瑶问：“这几天外面怎么那么吵？”

“北地王三日前去世了，殿下正式继位，所有王爷，贵族都来了王庭拜见新北地王。”

单晴瑶怔怔地呢喃：“老上死了？”她一直以为老上死时会是她人生最痛快的一天。此时，她一点爽快的感觉都没有，只有淡淡的，却无边的凄凉。

白雁按捺不住兴奋地道：“北地王竟然没有册封呼衍妃为阏氏，而把阏氏之位悬空，所有人都在猜到底哪位妃子能坐上那个位置。”

叶洪颖笑道：“会不会就是公主？王庭中所有人都知道北地王疼爱公主。”

单晴瑶厌恶地皱眉：“他爱封谁都与我无关。对了，丹甘呢？”

白雁道：“丹甘的伤快全好了，明日应该就可以来服侍公主。”

单晴瑶点点头，撑起身子下榻：“我也躺了好久，为我更衣，我想出去走走。”

走出庐帐，深秋时的黄绿相间的草原变成了白茫茫一片。天上白雪纷飞，地上白雪皑皑；恍惚间，竟让人不知天地之隔，不知身在何方。

“下雪了。”单晴瑶感慨着，伸出双手接住缓缓飘落的雪花。一点点冰凉的雪花落于掌心，化成水滴。是什么，柔弱得握在掌心中，就化了？

单晴瑶一步步走到帐外的院子中，捡起一根枯枝，在雪地上画起来。

叶洪颖仔细地看着：“公主在画猫追老鼠吗？”

单晴瑶痴痴地看着地上带笑的小老鼠，喃喃自语：“哥哥！”

叶洪颖瞪时唬住了：“公主，你这样会惹怒北地王的。每次北地王在公主入睡后来看望，公主一叫唤哥哥，北地王的脸色就很难看。”

单晴瑶狐疑地问：“他什么时候来看过我？”

叶洪颖悠悠道：“林大夫说，不想公主见了北地王会受到刺激，请北地王不要在公主醒时前来。北地王就每晚在公主入睡后才来看望，有时候在公主榻边一坐就是半个时辰。”

单晴瑶真切地愣住了。

叶洪颖感叹道：“公主生病的这一个月来，北地王夜夜前来，又命人送来各种名贵药材，食材。公主喝的不是普通的羊奶，而是母羊的初奶。羊初奶可是最珍贵最滋补的，平日里只有怀孕的受宠妃子才能喝。”

单晴瑶怔怔无语。

叶洪颖道：“公主是不是还在埋怨北地王那夜……在下看得出北地王很后悔。”

“够了。”

单晴瑶蹙眉:“你尽管去告诉你的北地王，无论他做什么，我的心里只有我夫君滕连虎一人。我不怕他弑我，但他别想再□□我。”

叶洪颖惊唬住，忙四下张望：“好公主，在下求你了。公主与北地王作对，北地王舍不得惩罚公主，可对在下们不会手软。请公主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奴才吧！”

单晴瑶的脸色微缓，随即又冷了下来：“跟着我，你们不会有好日子过。你们找机会换到别的妃子那去。我连自己也护不住，根本护不住你们。”说完，大步走出院子。但因为大病刚愈，急走几步竟头昏眼花，脚步摇晃起来。

叶洪颖和白雁急忙上前扶住她，叶洪颖哭丧着脸：“公主，你别闹了，身子才刚刚好转，别又伤着了。”

单晴瑶仰望天空，苦苦一笑：“你们所有人都逼着我活，却又让我活得生不如死。老天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惩罚我。”

突然，在庐帐不远处的小山丘上，传来了阵阵哭声，单晴瑶听到有人在说月氏语。单晴瑶忙在两人的搀扶下走过去。

四个女人跪在一个看起来已死去的女子尸体旁哭泣着，用月氏语轻诉出死者的送行语。

单晴瑶颤声用月氏语问：“你们是月氏人？”

四个女人抬头看见单晴瑶，满脸疑惑。一个黑衣女人点点头。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单晴瑶忙问。

“四年前，楼兰攻破月氏，我们被楼兰兵抓来当奴隶。”

单晴瑶身子微颤：“她怎么死的？”

黑衣女人哭泣道：“我们负责打扫太后庐帐，她不小心打破了一个杯子，太后的侍女知道后就下令鞭笞五十。她回来后就吐血不止，死了。”

单晴瑶心中抽痛：“就为了一个杯子？”

黑衣女人悲泣道：“我们是奴隶，什么楼兰人都可以下令鞭打我们。四年前被捉来到王庭的有五千人，如今还活下来的不到两千。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打死。”

单晴瑶身子禁不住颤抖，急问：“那五千名被俘的月氏士兵呢？”

黑衣女人摇头泣叹：“他们分到不同的王爷营地中做苦力，到如今，能活下来的，恐怕也不多于两千人。”

单晴瑶再也忍不住潸潸直下的泪水。

黑衣女人看见单晴瑶的哭泣，怯声问：“夫人你是何人？为什么会说月氏语。”

单晴瑶悲凄一笑：“我叫楼兰单晴瑶。”

四个女人脸色大变，惊呆了半晌才向单晴瑶叩首：“公主万福，公主万福！”

单晴瑶悲凄地看着死去的女人：“你们是要埋葬她吗？”

黑衣女人泪雨滂沱：“我们都不想死在楼兰。我们会把她火化，再在起风时，让风把她带回家乡。”

锥心之痛涌上心头，单晴瑶遥望一片白茫茫的大地，何处是家乡？

她凄地道：“好！我们一起让她解脱。”

于是几人一起找来了木柴，把女人放在木柴上，点起火。

单晴瑶看着熊熊烈火，心头越来越刺痛。四年了，原来月氏子民依旧在楼兰中受尽苦痛磨难，父王的头颅还在北地王庐帐中被用来当成酒杯，而自己就被大唐首绝送来这让护法□□。月氏人的痛苦何时才能是个尽头？

不知何时涌起的寒意把她的身子笼得越来越冷，纵然站在烈火旁，她依旧冷得簌簌直抖。

“北地王万安！”身后响起了急促的跪拜声。

单晴瑶一动不动地站着，直到跪下的叶洪颖忍不住拉了拉她的裙摆，示意她行礼时，她才默默地转身。护法一身貂皮衣袍，华贵冠帽立于她面前，威严冷傲。单晴瑶觉得身子极冷，胸口却极热。一股热流从胸怀中向上涌来，冲到她的口腔，灼热腥甜。

单晴瑶呆呆地望着护法，不言语，不行礼，叶洪颖和白雁已吓得心蹦到喉咙底，她俩相视一眼，把心一横，猛地一拉单晴瑶的裙摆，单晴瑶的脚一软，跪下后，一口鲜血直喷而出，洒落在茫茫白雪上，像大地流下的血泪。

护法双眸怒张，急步跨前搂住快要昏厥的单晴瑶。单晴瑶看着他，呢喃着：“求你，把我烧了！”说完昏倒在护法怀中。

“单晴瑶───，传林大夫！”护法撕心地呼叫。把她抱起，直奔回庐帐。

庐帐内的气氛，更是微妙。

“呔，兀那小贼忒不识抬举，竟大言不惭在月圆之夜于东城辉煌台挑战我拜火教四大护法！”

一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来回踱步，言语中对口中那小贼满是不屑，在提到拜火教四大护法之时，眼睛里透露出无限自信，显然拜火教四大护法在此地位极高，且对山庄建立立下汗马功劳。

“那小贼敢夸下海口，自然是有一定本事。如今江湖太过平静，你我等已成就一番事业，天南海北，江湖人士均给我等面子，但江山代有人才出，新入江湖人士为迅速成名，击败我等无疑是一大捷径。”说话之人面白无须，身上穿着一身白衣，头发自然垂下，给人一种温文尔雅之感，此时的他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一壶茶，甚是惬意的喝着。

”此话不假，我等当年初入江湖，为迅速成名，初生牛犊不怕虎，专门挑战成名人士，名是有了，无奈因为性格冲动，树敌也是多不胜数，如今想想，锋芒太露不见得是好事！“此人带着银质面具，声音沙哑，给人一种阴寒之感。

”我等不要太过骄傲，小贼近月来迅速崛起，以简单数招轻松击败山东神枪月杨子，河北快刀张建祥，山西孤断刀山庄庄主黄宏……附近几个地区均无人能敌，我拜火教立于江湖二十年，隐隐有成为武林盟主之势，那小贼想彻底成为江湖中上层人士，我拜火教是最终选择。而我等久于安逸，疏于锻炼，身手早已不如当年，而此子不知师从何处，武艺奇特无比，时缓时急，时柔时狠，让人根本无法掌握其出断刀角，其出断刀好不拖泥带水，往往在比试者还未反应，此子之断刀便已抵达喉咙，更厉害之处是每次比试，此子均是蒙着眼睛。

“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说道，此人身材略瘦，时常眯着双眼，嘴角挂着笑容，给人一种温暖之感，但熟悉此人者恐怕会不这么认为，因为此时的中年男子是最为危险时刻。

大厅内其他三人听到中年人的话语，明显一怔，显然他们心中此前对想挑战拜火教的小贼根本未放在心上，如今听到此等话语，自然大为吃惊。

”哦？你是说此贼自出手便从未有过败绩，而且其挑战对象均是成名已久的江湖名士？“络腮胡子大汉扯着嗓子大喊道。

白衣男子、银质面具男子以及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显然早已料到络腮胡子大汉会有此表现，在络腮胡子大汉说话前，便早已捂住耳朵。

”你这莽汉大嗓门何时可以改改，若非我对你早已了解，恐怕我此时已丧失听觉。“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怒道。

络腮胡子男子早已习惯，没有理会此刻的指责。

”四弟，咱拜火教四大护法武功最高难以确定，但我知道，嗓门最大非你赛张飞莫属！“开口之人是白衣男子，他温文尔雅，话语中没有丝毫怒气，但调侃之味却是极大。

络腮胡子大汉是拜火教四大护法中最小之人，姓莫名木伦，人送外号赛张飞，单单其外表与嗓门便和当年燕人张翼德有得一拼；

山羊胡子中年人是四大护法之首老东西，谋略堪比汉朝开国丞相萧何以及蜀国丞相叶千亮，此生憾事便是未在军中谋职，三十年前踏入江湖，跟随郁郁不得志的拜火教庄主，庄主得老东西相助，百战百胜，很快便在江湖中有立足之地，并逐渐建立拜火教，经过多年发展，俨然成为江湖翘首；

白衣男子岳琴，人送外号浪里掏花，在四大护法中排行第二，其温文尔雅的性格使得他在江湖中人缘极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混迹江湖数十载，后得拜火教庄主赏识，吸纳进入，并身居要职；

银质面具男子无人见识过其真正面貌，其名字无人知晓，只知道他的代号为鬼，掌握着山庄隐蔽队伍，轻功与用毒是鬼的专长。

赛张飞莫牧伦听到岳琴的调侃，不仅未有丝毫生气，反而越加自豪，对他来说，只要是夸奖，便是极大荣誉！

对于莫牧伦此等表现，岳琴、老东西等均感无可奈何，索性大家共事多年，彼此了解至极，并无感到有何难堪。

在四人讨论那小贼不可开交时，负责打探消息的小弟推门而进，来到四人不远处，抱拳说道：“禀告四位护法，刚探子发回消息，那小贼已进入猛虎山！”

……

猛虎山原本叫五峰山，只因多年前拜火教在此落足，遂改名位猛虎山。猛虎山有五座山峰，最高峰便是拜火教坐落处，其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有一峰，对此峰形成保护之势，每做山峰上驻扎着拜火教的人马。

在通往猛虎山最高峰的小路上，一嘴里叼着根野草的青年男子缓缓走着，这名男子便是四大护法口中未有败绩的小贼，未束的头发随风舞动，略显稚嫩的脸上洋溢着一丝激动，山东、山西、河北等地成名已久的高手均败在自己手下，这让初入江湖的他难免有些自豪。

拜火教号称江湖泰斗，除了与世无争的嵩山少林寺，无任何门派与其分庭抗礼。若自己战胜拜火教，那么自己的江湖地位将直线上升，位居江湖最上层。

想到此处，青年男子拍了拍腰间的断刀，正是此断刀，跟随自己战胜各大高手，凭借此断刀的独特之处，让自己每次最终化险为夷，因为此断刀是一把断牙断刀，被拦腰斩断牙的断刀！

这是青年男子出山时师傅送与他的礼物，师傅没有告知为何是断牙断刀，而非送与自己其他那些装饰精美的宝断刀，他没有去追问，因为他知道，师傅的所有举动，均有其安排与规划。

因为断牙断刀，所以，他的名字叫断牙，只是所有人并不知晓，他的身体也是断的！他的断牙犹如杜绝一切后路般，促使他勇往直前，用不退缩来战胜面前的敌人，他的师傅如此，他更该如此，他的辉煌只能比师傅更高，走的路也只能比他师傅更远，因为他的师傅没有他的断牙！

还有一个字，牙，不过。

孤月如圆盘般孤零零挂在天空，银白色月光倾泻而下，普照着世间万物。拜火教东城辉煌台此时熙熙攘攘，天南地北慕名而来的江湖侠客齐聚此地，彼此寒暄着，讨论着接下来即将进行的比试。

辉煌台铸造了多名侠客，同时也有无数侠客在此处陨落，微风不时吹过，带来几片枯叶落在台上。熙攘的人群与孤寂的辉煌台形成对比，在这个看似轻松的氛围内，却无形中彰显出一股肃弑与冷酷。

不远处，断牙独自一人走过街头，跨过那条专门为比试者而修建的小道，在酒店中见过断牙的人无不惊讶，似乎不相信今晚挑战四大护法之人就是那个冷酷的客人。

断牙没有理会他人的讨论，径直走上辉煌台，站到中间，抬头望月，皎洁的月亮似乎感受到了断牙的目光，它周边的云彩慢慢遮住了它的光辉。此时的断牙如枯木般无半分生机，若死物般一动不动。

拜火教四大护法还未出现……

对于迟迟未出现的拜火教四大护法，江湖人士讨论不休。

“四大护法成名已久，而断牙是如今武林迅速成名的天之骄子，四大护法如此作为，恐是怕败于断牙之首，堕落了名声。”一对断牙成支持姿态的汉子说道。

他的说法得到很多人支持，当然同时又形成另外一股声势。

“拜火教果然大器，对如此挑战，恐怕是丝毫未曾放于心上，断牙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罢了，四大护法能答应比试，无疑是给足了断牙面子，今夜过后，不管最终结局如何，断牙的江湖地位将跻身前列！”在另一阵营中，一明显支持拜火教四大护法的侠客说道。

很快两遍江湖人士形成激烈争吵，若非拜火教庄主当年制定的不允许死斗的规矩，此时怕早已形成厮弑。

江湖，从来不乏厮弑。

辉煌台上的断牙依旧孤独的盯着天空中的孤月。

在嘈杂的争吵声中，原本明亮的天空逐渐变暗，黑色的阴影逐渐侵蚀着圆月，耀眼的月光随着阴影的增加不断牙减弱，台下争论的江湖人士见状，停止了讨论接下来的比试，均略带惊恐的看到头顶的月亮。

短短半刻，圆月已全部被黑影遮挡，不再有丝毫亮光。辉煌台上断牙的双眼自始至终未做丝毫变化，就这么一动未动盯着天空。

此时此地，寂静一片，天狗食月似乎在昭示着接下来的惊天动地！

拜火教高阁处，四大护法并排而立，远远观看着辉煌台处的情况，看到江湖人士形成两派，人数多的自然是支持自己人等，饶是久经江湖，他们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满意。

哪怕一只蝼蚁，在其未死之时亦不可掉以轻心，轻敌乃江湖大忌，四大护法自然熟知，更何况断牙乃是近数十年来风头最旺的小辈人士，哪怕是经历无数生死的他们，也不得不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