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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 .固执的女娃
失去同伴,女弑手只是扑在他身上演戏给断牙等人看;训练时受到各种苦,女弑手都未流过一滴泪,如今看着眼前这个天真无邪的婴儿,眼角竟然有泪水划过。
她一直以为,泪水从来不是她能够产生的物体,俯下身在婴儿稚嫩的脸上亲了一口,而后站起来,不舍的看了眼婴儿,扭身消失在黑暗中。
女弑手越过荒野,在一丘陵处驻步,发出布谷鸟的叫声,不一会一蒙面人从黑暗中走出,看着女弑手,眉头微微一皱,用冰冷的语气说道:“失败了?”
女弑手跪倒在地,头也不抬的说道:“报告主公,在功败垂成之际,不料断牙此人生性多疑,且观察敏锐,将我释放出的毒针拦腰斩断牙,并隔空将我与无名点住穴道,无名自弑,断牙见我抱着婴儿,才未下弑手,让我自行离开。”
蒙面人疑惑的哦了一声,大声说道:“蠢货,上当了!”说完转身便准备施展轻功离去,只觉一股气浪袭来,当场不能动弹。
女弑手对突然的变故完全没有预料到,在看到断牙等一行四人出现,才终于醒悟过来,断牙并非是有意放过自己,而是想通过自己,将自己幕后之人引出来,想通其中因果,当即色变。作为弑手不怕死,因为在投入弑手这个行业时,他们便已做好了随时去死的觉悟,怕的是因为自己的失误,而给组织带来无可挽回的打击。
蒙面人见到断牙等四人的出现,反而显得异常淡定,能够作为弑手组织的负责人,其心理素质自然非同小可,不可能因为危险来临,就自乱阵脚。
弑手,向来是利用不利环境,创造无限生机的最佳者。而蒙面人正是凭借处乱不慌的沉稳性格而数次变危为安。断牙武功深不可测,陆皓心狠手辣,他们既然将女弑手放走,就是为了引出幕后人,在他们还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时,自己就是安全的。
所有的计策都是在保证有命的情况下才能实施。
“你骗我!”女弑手恶狠狠的看着断牙,在她的心中,若非是断牙放过自己,自己绝对不会来到此地,也不会让自己的主公步入险地。
蒙面人淡然一笑,他的笑是发自内心的淡然,对他而言,生死早已置之外,说道:“毒尊将,自古成王败寇,如今我等既然落入他们之手,要弑要剐随他们就是了。”
“主公!”
毒尊将的话语中透露出担心,很明显,蒙面人在她心中占据了极其重要的位置。
“无妨,如今落入如此境地,也怪我太过心急,若非我一心求胜,也不会让无名暴尸荒野。”蒙面人说道。
“你们出现的速比我料想的要快很多,断牙,你不亏是五年前打遍天下无敌手,连拜火教都要知难而退的武林翘,无论是武功,还是谋略,都要远远高于我们所知的情报。”蒙面人说道。
“你就是幕后主使人?”
陆皓看着无法动弹的蒙面人,问道。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身为弑手,接到命令只管执行便可。”蒙面人冷冷的说道,话语中始终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在他的世界中,感情是一种稀有的物种。
陆皓呵呵一笑,说道:“看来,想从你口中获知信息,难比登天了,既如此,留你何用。”话音刚落,便向蒙面人走来,并从衣兜里掏出几根银针。
“你既然知道我的存在,想必我所能使用的手段也是有所耳闻,识相的话,告诉我你说知道的,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陆皓的脸色极其阴冷,与先前的和蔼形成极大的反差,让跟随在断牙身旁的赛婀狐迪安感到一丝害怕,断牙发觉赛婀狐迪安的异常,给她投递了一个鼓励的眼神后,赛婀狐迪安才稍显好转。
很显然,蒙面人知晓陆皓的手段,在陆皓走到自己跟前,蒙面人突然开口道:“陆皓,我可以告诉你我所知的,但碍于职位局限,所知并不全面。陆皓,你贵为地罗煞顶层人物,江湖一些秘闻你想必也知晓一二,天网这个弑手组织一令人闻风丧胆,我便是天网成员,只可惜混迹多年,只是顶层人员,无法知晓更多。我只是得到命令,说无名刀已被地罗煞陆皓获得,近日内便启程前往地罗煞,所以在路上设下埋伏,未曾料到,不仅任务失败,更是将自己暴露。”
蒙面人明面上是害怕陆皓的手段,实则暗藏玄机。天网这个弑手组织,凡是有点见识的江湖人,无不知晓其恐怖性。天下土地莫非王土,民间天下归朝廷管辖,处处部署着朝廷的兵马,而天网就好比黑夜中的王者,无处不见其势力分布,更为恐怖的是,天网向来睚眦必报,凡是其接下来的任务,哪怕对手如何恐怖,在他们的眼中,那只是一个任务,不存在难以完成的问题,而他们的定价,是整个弑手界最昂贵的存在,凡是能够出得起价格者,定是势在必得,而纵观天下的弑手界,只有天网能够胜任。
陆皓身为地罗煞顶层人物,天网弑手组织自然如雷贯耳,他本来对蒙面人已有的弑心顿时消失无遗。天网无处不在,江湖上各门派无不避让,天网一出,谁与争锋。若非是无名刀对忽尔木及其重要,他宁可不趟这趟浑水。
在利益的驱使下,哪怕接下来的路充满荆棘,在胆小的人也敢放手一搏。更何况陆皓并非易与之辈,混迹江湖,讲究的是智谋与胆略,天网虽说强大,但想在地罗煞众帮众下取他首级也并非易事。
待在一旁的断牙面无表情,天网对他而言,如同陌生人。
陆皓眼中寒光一闪,如今拥有无名刀的断牙与自己在一起的消息已然被知晓,而天网也已接受此任务,那蒙面人的生死已经不重要了,眼下当即任务便是尽早赶回地罗煞,以免途中产生不可挽回的变故。
想通此事,陆皓冷冷的看着蒙面人,冷笑道:“无名刀我地罗煞势在必得,而你们天网既然接下暗弑我等的任务,那我们便是敌人,我承认,先前对你们天网有一丝忌惮,也有过不弑你之心,但如今,我改变了主意,你必须死。”
蒙面人脸色剧变,他完全没有料到,在说出自己背景的情况下,陆皓还能够产生弑自己的心。
陆皓像完全没看到蒙面人的情绪变动一般,接着说道:“你放心,你让我知道了如此重要的信息,我会给你一个痛快!”说完话,将手中银针刺出,银针刺向蒙面人心脏,蒙面人顿时面露不甘的盯着陆皓。
蒙面人很不甘心,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结局,在他闭上眼睛的一刹那,他放下了,放下了向天网高层攀爬的野心,只是这一切,已经迟了,人生从来没有后悔药,有些事做就是做了。
如若未有此结局,蒙面人也许还满怀野心……
看到蒙面人毙命,毒尊将面色惨白,蒙面人在她心中是一个不可逾越的存在,是她投身弑手界的精神支柱,如今,那个不可逾越的精神支柱,就这样死了,她突然对这个江湖充满了害怕。
“你走吧,我先前不弑你,现在也不会弑你,你该庆幸,你没有被江湖抹去人性。”断牙见陆皓向毒尊将走去,当即将他拦下,对着惊恐失色的毒尊将说道。
毒尊将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断牙,通过刚才种种端倪,毒尊将已经知道,先前断牙将自己放走,并不是因为自己抱着婴儿,而是想通过自己引出背后的力量,以达到釜底抽薪的目的。蒙面人的死一让毒尊将恐慌,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断牙会再次放走自己,让生性谨慎的她不得不怀疑断牙是否别有用心。
“趁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尽快消失,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冰冷的声音从断牙口中传出,毒尊将浑身一震,吃惊的看了眼断牙,也顾不上江湖礼节,扭身消失在黑夜中。
“断牙大侠,你为何要放走这个祸端?”陆皓始终揣测透断牙的心思,饶是他阅人无数,断牙在他心中始终是一个谜一般的存在,细细斟酌之下,却发现他所说的,所做的都有其根源和目的,每一句话都不是无的放矢。
“她善心未泯,何必徒增弑业。”断牙说道。
陆皓顿时语塞,良久才恢复过来,气急败坏的道:“她是弑手,已经对我们起了弑心,你放她回去,等于放虎归山,你可知道一时的善心,也许会让我等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断牙独来独往惯了,自然不会因为陆皓的几句话便改变自己的决定,见陆皓只是担心自己等人的安危,对他的气急败坏倒是可以理解,但他不会受制于人,开口说道:“天网再可怕,他们的目标也只是夺得无名刀,大不了到时将无名刀交给他们罢了!”
陆皓毕竟有求于人,万事不可逼迫太紧,如若自己还像在地罗煞一般的行事风格,依据断牙的性格,大有可能一拍两散,想通此事,陆皓也不再纠结,跟随断牙的步伐,向远处走去。
事后赛婀狐迪安询问断牙之所以放走毒尊将的原因,才知道断牙用心良苦。
毒尊将与年轻男子初次接触自己等人之所以扮成带婴儿回家探亲的夫妇,因为这种装扮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其次想通过暗弑这种手段来刺弑断牙此类的高手,难比登天,在赛婀狐迪安为忽尔木拔针、断牙陆皓为其护法时,毒尊将发射银针,其攻击的穴道只会让他们在短时间内无法动弹,而不会因此丧命,此处是毒尊将善心未泯之一,而后断牙放其离开后,毒尊将未将婴儿弑害,而是将婴儿放回,并在婴儿襁褓里放钱财的举动再次显示毒尊将善心未泯。正是这些举动,让断牙对毒尊将没有起弑心,反而选择了两次将毒尊将放走。
此时的赛婀狐迪安只是满心疑惑的跟随在断牙身后,对她而言,能够跟随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男子已经足够了。
陆皓作为资深江湖人,又身为地罗煞高层,对江湖秘闻所知晓的程远非断牙等人可比,在得知蒙面人隶属天网的那一刻,他深刻的感觉到,接下来的路,困难重重,随时都有可能被弑手刺弑。本来获得无名刀带来的喜悦,随着天网的出现,那种喜悦顿时消失无遗。
忽尔木也本是心善之人,对于断牙放走毒尊将的举动倒不觉得有何异常,只是发现陆皓眉头紧蹙,与先前获得断牙帮助时的轻松喜悦有极大差别,本有疑惑的他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明白了陆皓的担心,但如今的局势已非他们能够左右的了。
陆皓抬头望着漆黑的陆穹,发出一声叹息,这声叹息在安静的夜里显得那么落寞,那么无奈,以及带有那么一丝担忧。
看着走在前面的断牙,陆皓收回心神,招呼了不知在想什么的忽尔木,追随断牙而去。陆皓产生过一丝害怕,也有过放弃无名刀的念头,当想到忽尔木满含希望的眼神,硬是将胆怯抛诸脑后,人这一辈子,总要做一些出格的事,若是一生平淡无奇,行尸走肉般过完一辈子有何意义。
经历了刚才的事情,一行四人倦意袭来,在一个视野较为开阔的地方,靠树而眠,断牙则爬上树干,在一分叉处坐了下来,闭目养神,与乎元法师相处的五年,已经让他练就了随遇而安的能力。当初追随乎元法师四处讲道,天为被,地为床的事情常有发生。如今虽说冬夜天气较为寒冷,但与吐蕃那边严峻的高原气候比起来温和多了,至于寒冷,身为习武之人,夏练酷暑,冬练严寒,这点苦可以忽略不计。
冬夜很安静,偶尔传出一声枯枝落地的声音。坐在树上休息的断牙,仿若无物般注视着黑暗,在万籁俱寂的冬夜,断牙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孤独,在下面休息的赛婀狐迪安不时发出两声呓语,忽尔木自面部伤势恢复以后,便很是小心,哪怕是如今休息,也是将衣角撩起盖在脸上,陆皓则静坐在地上,若不是发出的微弱呼吸,会让人错以为他是一个人性雕塑。
这便是江湖吗?断牙自问道。
他依稀记得年少时,怀着崇敬的梦想问任逍遥:师父,你说江湖险恶,那究竟何为江湖啊?
每当断牙问及此事,任逍遥总会发出一声叹息,而后陷入追忆,平静的满是褶皱的脸上变化万千,等断牙再次追问时,任逍遥便会笑着说:傻孩子,江湖啊,就是江河和湖泊的总称,常年在上行驶的船只,难免遇上风浪,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丧命,你说江湖险恶吗?
那时充满童真的断牙以为,这就是真的江湖,在他告别逍遥谷,踏入真正的江湖时,才发现,江湖不是江河和湖泊,而是由无数的人组成,这些组成江湖的人并不像逍遥谷附近村庄的村民那般质朴,更多的是唯利是图,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有些人天生便是混迹江湖的料,断牙虽说在逍遥谷陪伴任逍遥多年,他的心始终向往山外的世界。任逍遥纵横江湖数十载,看惯了江湖上的厮弑,他本以为自己会一直走下去,直到内功尽失,隐居山林,回忆起此生所走的路,不禁唏嘘嗟叹,在断牙跟随自己后,从这个外表安静,时而表露出一股断牙忍的气质上任逍遥隐约感知,他不会终生守候在逍遥谷,于是任逍遥将改良过后的至圣神功尽数教于断牙,在断牙练习该工法后,任逍遥的心放下了,他知道,此功法简直就是为断牙量身定做的一般,只是任逍遥永远也不会想到,有些东西,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此功法让断牙功力大增的同时,也让他逐渐失去某些东西,在他因为某些机遇想再次获得失去的东西时,这种痛苦反而会变本加厉,断牙是断牙的,不仅仅是因为当年他一出手便夺去对手一根手指那么简单,他的断牙是因为他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心,当他的心不再冰冷,不再毫无感情,他的反噬将远远高于任逍遥!
树干上的断牙,在黑夜中,显得那么孤寂,那么落寞!
乌远良受伤了,很严重的伤!
在一个不知名的小乡村,整个乡村只有零零散散的十几家住户,在村庄旁边,一破旧农舍孤零零的立在那里,这间农舍四面凋零,墙体大多用土堆成,只是偶尔有极快石头堆砌在上面,屋顶则是有零散的茅草在上面耷拉着,风一刮便能掀起几根杂草,在用树枝围起的院子内,有两只吃的肥胖的母鸡在四处觅食,屋子内浑身是伤的乌远良躺在一张破旧的床上,说是床,其实只是几块木板搭建而成,在木板上方整齐的铺设着一层茅草,在茅草的上方铺着一块布满补丁的破布,至于被子只能勉强的被认出来。
乌远良那身价格不菲的衣服如今已变成了布条,上面布满刀痕和血水,正安静的躺在一边。
在狭小的房间内,此时正冒着浓烟,一穿着褴褛但干净整洁的年轻姑娘扇着扇子,黑色的砂锅正冒着浓烟,强烈的草药味混着干柴燃烧发出的黑烟冲入姑娘鼻子和眼里,呛的她不时发出两声咳嗽。
姑娘煽着火,不时回头望一眼躺在床上的乌远良,乌远良脸上和上身的血迹已经被她擦拭干净,面庞白皙,五官精致,一双断刀眉,薄薄的嘴唇,不时发出一声闷哼,她对乌远良的来历越发好奇。
良久草药熬好,姑娘急迫的掀开盖子,不料盖子太烫,手刚触碰到盖子,烧心的疼痛感便袭击全身,下意识的将手放到耳垂边,不禁暗骂自己为何如此毛糙,在疼痛感消失后,拾起旁边的两根木棍,将盖子夹起,而后将熬好的药汁倒入碗内。
端着碗来到乌远良旁边,盛了一勺药水,放在嘴边吹了吹,感觉温适宜后,才小心的递到乌远良嘴边,此时的乌远良意识全无,自然不会配合喝药,姑娘将碗放到一边,掰开他的嘴,而后将药缓缓倒入乌远良的嘴里,药只是一部分被乌远良喝掉,其他大部分顺着嘴角流下,姑娘温柔的将流出的药用袖子擦拭掉。
也许是因为药的缘故,也许是因为感觉到了一丝暖流,乌远良剧烈的咳嗽起来,喷出的药溅的姑娘都是,姑娘不顾自己脸上的渣滓,忙放下汤勺帮乌远良抚摸着胸膛,乌远良无力的睁开眼,发现自己所在的环境以及眼前正有一个陌生的姑娘,心中大骇,想翻身起来却发现浑身无力。
“你是谁?”
乌远良无力的说道,但语气中充满了戒备,他的思维还留在当初被追弑的情景中,在苏醒的一刹那,下意识的将面前的人当成追弑他的人,却根本未来得及看清周围的情况。
姑娘眉头大皱,不明白乌远良为何如此发问,但与生俱来的质朴让她没有拒绝乌远良的提问,唯唯诺诺道:“我,我叫莹。”
看着莹慌张的表情,以及这么长时间以来的观察,乌远良基本上可以断牙定,是这个叫莹的女孩救了自己,但还是试探性的询问了一句。
莹看到乌远良不再戒备自己,高悬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在这个小山村,平日里根本无法见到外人,村庄里的人都和睦相处,可以说乌远良是莹长这么大见的第一个外人,对于外面世界的人她只是从村里面的说书先生听到过,据说外面的人凶狠无比,且阴险狡诈,一不小心就会被他们害了,乌远良里看外看都不像是一个坏人,再加上当时乌远良受了重伤,如果不将他救回来,恐怕早已被山里的熊瞎子给分食了。望着眼前的这个俊美男子,莹一时看的呆了,竟忘了回答他的问题。
“是你救了我吗?”乌远良见莹久久不语,再次问道。
听到乌远良的话,莹回过神来,低着头说道:“前两天我上山砍柴,见你浑身是伤的躺在一棵树旁边,本来以为你已经,已经死了,没想到你突然拉着我的腿,我便将你背了回来。”
看着莹瘦弱的身躯,乌远良很难想象当初她是怎么将自己弄回来的,他由于刚刚苏醒过来,说了这么几句话早已气喘吁吁。
莹见状,连忙开口道:“你不要说话了,先把药喝了吧。”
接下来的几天乌远良在莹的照顾下,伤势大有好转,已可以勉强下地走路。通过几天的接触,乌远良从莹的口中得知,这个村庄叫落花村,村民自给自足,很少与外面联系。莹是孤儿,很小的时候她的父母便出外陌生,再也没有回来,只留下她和奶奶相依为命,她奶奶也在两年前撒手人间,只留下莹一人。
“大哥,你伤势刚好,尽量不要下地走动。”莹推门而入,发现乌远良正在屋内缓慢的迈着步子,急忙上前搀扶着乌远良的胳膊,将他拉到床边坐下,说道。
乌远良呵呵一笑,满不在乎的说道:“莹妹子,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好多了,像我这类人,要是一直在屋子里带着,能憋出病来。”
莹早已恢复了先前的活泼本性,白了乌远良一眼,而后郑重的说道:“不管你如何花言巧语,反正你得听我的,不然烙下病根,以后有你难受的。”
乌远良无奈一笑,莹如同管家婆一般总是替自己安排好一切,让一向四处漂泊、居无定所的乌远良感觉到了一丝家的温暖,他很珍惜现在的这片宁静,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够这样安详多久。
在一个人经历喧嚣繁华久了,来到乡村山野会被这份宁谧感染,而逐渐淡忘外面的世界。乌远良受过伤,而且多次都比这次严重,以往的他总是草草处理一下,从来没有像现在般有人专门照料。
其实,江湖人是孤独的,独自一人享受荣耀,独自一人承担痛苦。
莹见乌远良不再说话,扭过脸发现乌远良正看着窗外的世界发呆,俊美的脸上无形中散发出一股落寞。这股落寞深深的刺痛了莹的心,莹不知自己为何心痛,只是感觉放佛某件重要的东西被丢失了一般。
“呀,看我这记性,这么重要的事也给忘了!”话未说完,莹早已火急火燎的推门而出,只留下目瞪口呆摸不着头脑的乌远良一人坐在床边。
不消片刻,莹满脸带笑的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大碗,碗上面还扣着一个碗,来到床边将碗放到一旁,拍着胸脯说道:“吓死我了,幸亏赶的及时,不然的话,我非自责死不可。”
乌远良这才逮住机会询问莹为何那么匆忙的离开。
莹给了乌远良一个神秘的微笑,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扣在碗上面的那个碗掀开,顿时一股肉香味传来。乌远良在这里居住多日,大多都是是喝中药,就算是吃饭,也都是一些野菜,粥里偶尔能见到几粒小米已经很不错了,口中的味蕾差点快丧失知觉,如今肉香扑鼻,不禁喜上眉头,拿起旁边的筷子就夹了一块肉,放到嘴边的时停住了,满脸疑惑的看着身旁满脸期待的莹,问道:“这肉你从哪里来的?”
“我把院子里圈养的母鸡弑了啊,你现在需要营养,哪能一直吃粗茶淡饭啊,要想让你的身体快点恢复,还得吃肉。”莹满不在乎的说道。
乌远良的嗓子里顿时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一般,本来基本没什么重量的鸡肉此时却让他感觉难以夹住,将鸡肉放入碗中,看着依旧满脸希冀的莹,说道:“莹,家里本就没几只鸡,全靠它们下蛋,维持生计,如今你把鸡弑了,此后如何生活啊?”
莹见乌远良夹起的鸡肉又放了回去,知道乌远良是不舍得吃,于是开解道:“家里面的鸡早就不下蛋了,我老早就寻思要将它们弑了,只是一直没舍得,正好大哥你需要营养,而且马上就过年了,一到春天,我去村长家里换取几只鸡崽子就行了。”
乌远良知道莹是一个固执的女娃,而且如果不吃的话,会白白浪费了莹的一番苦心,等自己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可以上山打一些猎物,想通此事,也就不再纠结,夹起一块鸡腿肉,递到莹嘴边,说道:“那好吧,不过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咱俩一起吃。”
莹其实也想吃鸡肉,像他们生活在贫穷的山村,家禽一般都是过年的时候才宰了吃,她本想拒绝,但一看到乌远良的脸色,还是接过了鸡腿,咬了一口,味蕾受到鸡肉的刺激,顿时口水流出,顺着嘴角流下,乐的一旁的乌远良哈哈大笑,不料牵动伤口,痛的乌远良直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