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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星海」
深夜的洋馆内。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郑问君揉了揉有些炸毛的棕色长发;她打了个哈欠,准备确认一眼赵星辰的死活后,再回员工宿舍睡觉。
“喀嚓”。
走廊墙壁上那副天使油画的画框玻璃,似乎发出了破碎的声音。
郑问君抬头看了一眼那副发出声音的油画。
确定画框没有破碎后,她才继续走下去,打算尽快离开这里去找赵星辰。
“距离走廊十一点熄灯…还有半小时。”
“晚上好。”
穿着男性仆人制服的陆安华,手里捧着一大摞毛巾,站在郑问君身后。
应声回头后,她看一眼无论怎么工作都不会疲惫的那个朋友,露出了个阳光的笑容:“晚上好。”
“赵星辰睡了吗?”
“还没有,我正要去看。不过话说回来……你那个方法,真的管用吗?”
“当然。”陆安华抬起头,他的脸上一直带着礼仪性的笑容:“那个帖子的实用度和有名度,你又不是不晓得。”
“嗯……这次不能再放过他们了。”
突然回忆起了一些不好的经历后,郑问君看向落地窗外夜景的眼神,有些落寞和厌恶。
“你还好吗?要不要喝热水?”
“不用了,这次,有多少成的把握?看样子,赵月言最近跟颜恒关系很好。”
陆安华明白了郑问君所担心的问题:“不出意外的话,是九成——再怎么背景雄厚,他们也只是个普通人。”
“哈…也是。”
“嗯!去看看赵星辰,然后你就赶紧回宿舍睡觉吧。不过,今晚有点冷,小心别着凉了。”
郑问君点了点头。
就在其转身想离开的时候,那一瞬间的、毫无征兆的剧烈头疼,让她直接向前倾,差点摔倒在那里。
“喂!你没事吧?!”
急忙丢下手里的毛巾,心急如焚的陆安华直接冲过去:“还好你扶住了桌子,没事吧?!你到底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带你去看医生?”
“没……没事。”
放下了扶住额头的手,郑问君推开了想要扶住自己的陆安华;在头痛欲裂的那一瞬间,无数个画面碎片,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造型奇特的巨大游乐场、蓝色的星海、大堤下卖玉簪的夫妻、来小区里烧烤摊吃串的队员们、因为思念而在街上边哭边走的自己……
这些情景,对于郑问君来说是熟悉而又陌生。
她看了一眼焦急到快求自己去看医生的陆安华,有些无力的说道:“算了,你还是扶我回去吧。”
“我背你吧?”
“用不着。”
就在郑问君想要走路的时候,又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她紧咬着牙关,就为了不让自己叫出来;也可以说是不愿意示弱。
(那个男人……是谁?)
在这一轮的疼痛中,郑问君的记忆碎片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阳光帅气的男孩,他穿着蓝白相间的高中校服,腋下夹着篮球,正在向自己笑着打招呼。
“停…唔……”
“你别哭啊?!是因为难受吗……!走,别磨蹭了,去医院吧!我这就带你去!”
“不是,不是,你松开我。”
即使头疼的后劲还没缓过来,郑问君也能很轻松的推开陆安华。
她擦干了眼泪后,强打起精神来,笑到:“喂,拿着毛巾,赶紧回去吧。”
“不行,你今天必须得去医院。”陆安华有些着急了。
“哈……”不耐烦的叹了口气,郑问君的眼神冷冽了起来:“就算是我对象,也不能这么命令我。咱俩只是朋友关系,这么强硬的态度,不太好吧?「少用这种强硬的态度和我说话!!!!!」”
有些紧张的陆安华低下了头道歉:“对不起……”
“没事,走吧。”
“你真的不生气了吗?”
“不生气了,以后注意下说话的态度就行了。”郑问君看了一眼因为害怕和愧疚,脸上招牌的礼仪性笑容都消失了的他:“我觉得,我可能被摆了一道。”
“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似乎,失去了很多回忆啊。」
那片蓝色的星海,是如此美丽,如此壮观,如此令人惊叹。
星海里面的那个少年,对于郑问君来说,是个虽然熟悉,但是又回想不起来的存在。
*
*
*
凌晨三点。
睡梦中的木暮然,一直处于挣扎状态。
梦里,有一个被淹死的人,抓住他的脚腕,把他往水底下拖。
这宛若是一个深海星球,世界上只剩下了水。一片寂静,只有水声在耳边沉闷的想起。
周围似乎有灯,因为这片深水里,全部都是让人感到恐惧而呼吸不过来的紫光。
(求你了,松手吧……)
“!!!!!!!”
快要在孤独与恐惧中淹死的时候,木暮然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蓝白红条纹的枕头,被汗水给打湿了。
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他头一次感觉,活着真好;就算是死,自己也不要死在这片恐怖的紫色深海里。
手机再次振动了起来。
那串号码给木暮然打开了电话。
就在木暮然刚拿起电话的时候,又像触电一样,把它扔了出去。
自己睡觉前明明把手机放在了另一个屋子里,为什么它现在又出现在了自己的床头柜上,嗡嗡振动着,提醒自己那串号码打开了电话。
(怎么办……这个来电根本就不间断,给李文书打电话都打不了!)
客厅的电视好像被人打开了。
明明是最新型的电视,按理说不应该出现某些故障——但是此时,雪花的噪音,就在客厅内巨大声的想起。
(不能怕!)
强行鼓起勇气,木暮然接通了那串号码的来电。
“兹——兹——兹——”
“今天——兹——的——哗哗——日——”
根本听不清对方说了什么。
就在木暮然懵逼而又害怕的时候,对方把电话挂掉了。
警惕的环视着周围,木暮然有些发抖的打开了卧室的灯——
打开灯的一瞬间,似乎有个黑色影子,从床边一闪而过,消失不见。
客厅内的电视雪花声也停止了。
空气中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