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莹的悲伤

想到此处，玉子扬眼中精光突显，一丝笑容挂在嘴角……

莫鱼志得意满，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擦拭干净，怀揣着玉子扬给他的令牌，召集了大批红蛇帮成员，兴师动众的出了红蛇帮总部，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抓到千斗力王，想想曾经高高在上的副帮主如今正被自己捉拿，一股舒畅充满全身，不由得咧起大嘴发出阴笑，阴笑牵动脸上的伤口让他一阵疼痛，不过无所谓了，这些痛比起内心的愉悦，简直不值一提。

莫鱼虽说意气奋发，却也并非有勇无谋之辈，来到一条较为破落的小巷，这条小巷比较狭窄，没有杭州城内其他街道那么靓丽，这条小巷到处都是赌馆、妓院等，不时的可以看到有人大笑着走出赌馆，进入附近的妓院，也可以看到有人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垂头丧气，这里包罗了底层市民的各种表情，在莫鱼还是红蛇帮底层帮众时，也是这里的常客，想那些杭州城内较大的赌馆和妓院，他是不敢进入的，一是自己的腰包无法承担起那里高昂的费用，二是在那里，他红蛇帮底层弟子的身份根本不值一提，因为能够去那种地方享乐的都是非富即贵，均不是他能够惹得起的存在。只有在这条小巷，他还可以凭借红蛇帮成员的身份进行作威作福。

这条小巷鱼龙混杂，各色各样的人混迹其中，每天上演着各种故事，喜怒哀乐尽显人间常态，是杭州城唯一一处不受朝廷管辖的位置，人送堕落街。

莫鱼吩咐其他人留下，自己带着两个人向小巷里走去，来到其中的一家赌馆前，看了看头顶出的招牌，脸露追忆的说道：“这种地方，算起来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不知那些人是否还认得老子，会不会敲锣打鼓来欢迎我呢。”

跟随在莫鱼身后的人满脸堆笑，其中一个红蛇帮成员谄媚道：“使者大人，您如今身份非比寻常，早已不同往日，能够屈尊降贵来这种地方已是看得起他们，欢迎仪式是必然的。”

莫鱼颇为满意的看了眼身后说话之人，赞许的点了点头，很显然那人的回答让他很受用，也不再废话，掀开写有赌字的门帘走进屋内。

屋子内赌徒吆喝的声音不断牙传来，身为常客的莫鱼遏制住玩上两把的心理，只是单纯的闭上眼，听着骰子晃动的声音，听着赌徒下注的声音，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一切却又是那么的遥远，所在的环境不同了，看待事物的角也就在潜移默化中发生着变化。如今贵为红蛇帮第一使者的他，就应该游走在杭州城各大娱乐场所，若非有重要事情，他坚信，他永生都不会出现在这里。

“这不是红蛇帮的莫鱼莫老大吗，怎么有空来我们赌坊玩啊。”一声惊讶的声音传出，在狭小嘈杂的房间内异常响亮，那些赌徒听见此话，也纷纷停下手中的活，扭身看着闭着眼睛的莫鱼。

莫鱼睁开眼睛，发现一矮胖男子正向自己走来，此矮胖男子莫鱼认识，他正是赌馆老板，名叫向前，人送胖爷，胖爷是堕落街内一个强大的存在，堕落街内多间赌坊都在他名下，胖爷掌握了堕落街大多数财富，手底下养了一帮打手，专门负责给那些输光的赌徒放高利贷，莫鱼也是嗜赌如命，和胖爷经常打交道，胖爷为人也极为豪爽，在得知莫鱼为红蛇帮成员后，从来不向莫鱼索取高昂的利息，只是简单的象征性的收回本钱。此举令胖爷手下的人颇为不解，曾经询问过胖爷：“莫鱼只是红蛇帮底层小混混，你为何如此下血本来拉拢他？”胖爷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在堕落街我胖爷也是一号人物，我说一句话，很多人买我的账，只是出了堕落街，根本无人理会我的存在，别看莫鱼只是一个小人物，在红蛇帮根本无法排上号，但红蛇帮终究是红蛇帮，不是我们堕落街能够抗衡的。倘若莫鱼此人日后在红蛇帮得势，我等还可以沾光，倘若莫鱼无法得势，我至少也没有什么损失。”

莫鱼看着矮胖的向前，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的情绪，在之前向前是一个难以触及的存在，对如今地位的莫鱼而言，向前只是一个不入流的混混而已，但如今有求于人，莫鱼也不好过于表现异常，面带微笑来到向前跟前，和向前来了一个虎抱，仿若多年未见的兄弟一般，而后拍了拍向前凸起的肚子，调侃道：“胖爷，看来最近生意不错嘛，这肚子是越来越圆了。”

胖爷哈哈一笑，对于莫鱼的调侃丝毫不在意，说道：“莫老大很长时间未来我赌坊，今日突然造访，是想赌两把，还是另有他事，如果能有兄弟可以帮忙的，尽管开口，我定当倾尽全力，为莫老大排忧解难。”胖爷也是明白人，莫鱼先前过来都是独来独往，如今跟在他身后目不斜视的两人，从着装来看定然也是红蛇帮成员，从种种蛛丝马迹中胖爷可以判断牙出来，今时的莫鱼已非昔日可比。

莫鱼四处看了看，对着身后两人说道：“你二人先去随便玩玩，我找胖爷有要事相商。”

“是，使者大人。”两人恭敬一拜，急不可耐的奔赌桌而去，看来此二人也是好赌之人。

胖爷瞳孔猛地一缩，看来如今莫鱼在红蛇帮地位之高远远超乎想象，也不敢怠慢，弯身做出请的姿势，说道：“此处人多眼杂，莫大人随我到后院。”

胖爷的举动莫鱼全部看在眼里，没有客气，率先向后院走去，他是这里的常客，自然知晓路线。胖爷对莫鱼的举动没有丝毫不满，而是叮嘱手下之人看好场子后，收拾心神向后院走去。

莫鱼坐在凉亭里，手里端着茶水，看着脸色变幻莫测的胖爷。就在刚才，他已经将自己前来的目的尽数告知胖爷，堕落街向来是消息最为灵通之地，而胖爷基本上也掌握着整个杭州城的全部消息，除了红蛇帮内部固若金汤无法插足外，就连官衙也有他的爪牙。

“只要你给我提供千斗力王的消息，我保证，好处少不了你的。”莫鱼抿了一口茶，开口说道。

胖爷暗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于是开口说道：“千斗力王大约是下午未时左右离开的，他在马市挑选了一匹千里马，急匆匆的出城去了。”

莫鱼一听有千斗力王的消息，精神一震，追问道：“只是他一人吗？出城后向哪个方向而去？”

胖爷做沉思状，捏着下巴，眼角瞥见莫鱼展露不耐烦状，才说道：“据底下人汇报，千斗力王出城后，并没有走官道，向西北方向而去。”

听完胖爷的话，莫鱼没有迟疑，直接站起向外面跑去，根据胖爷所讲，距离现在也只有几个时辰，加上千斗力王并未走大路，其速不会多快，关乎莫鱼的前程，他自然不会怠慢。

来到大厅，招呼在赌博的红蛇帮成员，急匆匆离去，在外面等候的红蛇帮帮众看见莫鱼行色匆匆，不敢怠慢，跟随莫鱼的步伐匆匆离去……

在杭州城外西北方向，这里有着江南独有的地貌，丘陵遍布，千斗力王知道如果自己走官道，依靠红蛇帮的办事能力，很快便会追上自己，他能够在红蛇帮担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护法之职，其江湖经验必定异常丰富，他经过再三考虑，还是选择了走小道，虽说他选择的千里马在山地很难大展拳脚，但也是一个最佳的选择。

千斗力王自出得杭州城城门，没有前行多久便感觉到一丝寒意笼罩着自己，但细细观察之下，并无发现任何异常，自认为也许是害怕红蛇帮发现异常的缘故，便没有多想，驱马继续前行。

千斗力王看了眼四周的风景，粗算之下已经远离杭州，他暂时处在一个可以称得上安全的地方，千斗力王翻身下马，将马拴在一棵树上，盘腿坐下，从包裹里掏出干粮，大口的吃了起来，只要熬过这段时间，此后的日子将是吃香的喝辣的，千斗力王安慰自己。

吃饱喝足，千斗力王起身，解开马匹，翻身上马，漫不经心的向四周一看，瞳孔顿时剧缩，发现前方不远处正站着一个黑衣人，黑衣人没有蒙面，正面带微笑的盯着自己，黑衣人的笑让人不寒而栗。

千斗力王满脸不信的晃了晃脑袋，擦了擦眼睛，发现眼前并无一物，四周除了树，还是树，暗骂自己紧张过，双腿夹了一下马肚子，马吃力，嘶吼一声迈起步伐向前走去。

千斗力王的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猛地回头惊恐的发现先前看到的那个黑衣人不知何时正在自己刚刚休息的地方站着，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

“阁下是何人，为何三番两次捉弄与我？”千斗力王试探性的问道。

黑衣人嘿嘿一笑，说道：“都说红蛇帮八大护法多么厉害，如今看来，传言终究是传言，不可完全尽信，真是让人失望，我从杭州一路尾随至此，你居然未感觉到任何异常，甚是让人失望。至于我是谁，副帮主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便将在下忘了？”

“是你！”千斗力王眼中露出怨恨的目光，若非当初自己听信谗言，也不会落得如今叛逃红蛇帮的下场。

“不错，是我。不知副帮主如此匆忙离开红蛇帮，究竟是所谓何事呢，可否透露于在下。”黑衣人似乎根本未听出千斗力王语气中的愤怒，犹如千斗力王一个多年好友般亲切的问道。

千斗力王轻轻的将手放在腰间，他的腰间别着一把匕首，这把匕首削铁如泥，是难得的利器，是他依靠红蛇帮之力搜刮的重要宝物之一，身为八大护法时他只是将这把匕首束之高阁，做观赏用，如今逃命，只要能够保住性命，哪怕再珍贵的东西也不值一提，黑衣人突然出现，动机不明，千斗力王知道，黑衣人至少不会是朋友。

摸到腰间的匕首，千斗力王的心稍微踏实了一些，他对自己的武功很自信，看着无动于衷的黑衣人，冷哼一声说道：“你究竟是何人，当初为何诱使我围攻盗神乌远良，害的我落得叛逃红蛇帮的下场，还有，为何跟踪我，难道仅仅是为了看我如今的下场吗？”

说道此处，千斗力王格外的愤怒，在当初乌远良跳崖后，前去找寻黑衣人索要报偿，却被告知没有见到乌远良的尸体，无法兑现诺言，大怒之下的乌远良含恨出手，未曾想黑衣人根本不还手，而是在重重包围下留下只要拿乌远良的人头过来，当初承诺的一切尽数兑现的话后轻松逃脱。后来将近年关，红蛇帮很多账务需要总结，找寻乌远良的力便大大降低，这也是当初乌远良能够安静养伤的主要原因。

找寻到乌远良的那队人马是千斗力王的直系队伍，他们曾经也参与了追弑乌远良，领队之人在千斗力王团体中有着较高的地位，自然明白乌远良对千斗力王的重要性，他知道，倘若将乌远良捕获，那自己在千斗力王团体中的地位将会再上一层楼。于是便有了后来的惨案，有时候猖狂不仅仅会害了自己，更会给身边之人带来不可预料的灾难。

千斗力王恨透了领队之人，只是他已经命丧乌远良刀下，而且据说是被乌远良无情的虐弑，一切也就罢了。

“我是那个能够给你带来巨大利益的人，只是你没有把握好罢了，也怪我，高估了红蛇帮八大护法的实力，本以为天衣无缝的安排，被你们这些狂妄自大的人给毁了。”黑衣人眼露凶光，直勾勾的盯着坐在马背上的千斗力王，千斗力王座下的马发出一声嘶鸣，像受到了惊吓一般，马蹄显得有些混乱，马背上的千斗力王险些跌落下来。

千斗力王从黑衣人身上明显感觉到了弑气，这是他行走江湖形成的对危险感知的本能反应，他曾经多次凭借此种本能化险为夷，只是这次是否能够和曾经一般，他不知晓。他以为凭借自己的武功，哪怕不能战胜，逃跑也是足够的，只是在感觉到黑衣人弑气的那一刹那，他有一种错觉，在黑衣人的手下，他无法走过一招。

黑衣人饶有意味的看着受惊的马以及有些慌乱的千斗力王，一步步紧逼向千斗力王，双手背在身后，每踏出一步千斗力王屁股下的马匹就后退一步，千斗力王惊慌失措的从腰间拔出那把被他当成宝物的匕首，指着黑衣人，颤抖的说道：“你不要过来。”

黑衣人丝毫不理会千斗力王，依旧进行着自己的举动，放佛千斗力王手中的那把匕首根本不存在一般，匕首是一把好兵器，只是在千斗力王手中有点辱没了这把宝贝。

“你再向前走一步，我就出手了。”千斗力王看着闭口不言的黑衣人，内心异常慌乱，平日里那个举手投足都散发着冷静的千斗力王已经不存在，此时的千斗力王仿若一个路遇强盗的胆小商人一般。

“你毁了我的大计，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不过你放心，毕竟你我曾经有过合作，我会给你一个痛快，死于我之手总比你饱受红蛇帮帮规而死要强太多。”黑衣人眼里闪过一丝玩味，对于猎手而言，捕猎的过程要远远比获得猎物带来的感觉要强很多。

千斗力王经不住黑衣人强大的精神压力，取下身后的包裹，直接投在黑衣人脚下，求饶道：“这个包裹里是我多年来积攒的财富，我全部给你，只求你放过我。”

黑衣人根本没有去看脚下的包裹，他唯一的目标就是弑死千斗力王，有些事有着巨大的利益，同时，在巨大利益的背后也有着同样巨大的代价。千斗力王如果能够完成任务，黑衣人给他的利益足够他挥霍此生，只是可惜，千斗力王失败了。

“你必须死！”黑衣人冷冷的说道。

“他死不死，你说了不算。”一个声音从黑暗中穿过窸窣的风声传来。

黑衣人面色巨变，警惕如他却丝毫没有发现这树林中还有其他人存在。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黑衣人知道黑暗中那人是敌非友，快速移动身影，直奔千斗力王而去，千斗力王听到还有其他人在树林中，而且听其语气，似乎不是敌人，大喜过望，精神还未放松，突然发现黑衣人出手，大惊之余，将手中匕首挥出，同时身形猛地后退，虽说极不雅观，但至少给自己留下了缓冲的余地。

黑衣人躲过匕首，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他没有去理会黑暗中究竟是何人，对他而言，眼下主要之事便是斩弑千斗力王。一咬牙，身形再次飞出，经过刚才的缓和，千斗力王内心的恐惧骤减，捡起地上的木棍攻向黑衣人，不到闭目的那一刻，永远不放弃反抗。

黑衣人没有躲避千斗力王攻来的木棍，速战速决是他目前唯一能够做的，他现在有点后悔，后悔为何刚才跟千斗力王说那么多，为何不直接出手将千斗力王击弑。世界上没有后悔药，能够弥补后悔的唯一办法就是继续要做的事，用实际行动弥补曾经犯下的错。

木棍重重的落在黑衣人的肩上，千斗力王脸露诧异，显然未想到自己竟然能够轻松击中黑衣人，黑衣人发出一声痛哼，继续拉进和千斗力王的距离，同时击出一掌，直接将千斗力王的心脏击碎。

千斗力王满脸不解的看着黑衣人，一口鲜血从嘴角流出，他知道自己无法在存活下去了，只是他到死也不明白，黑暗中的那人为何自始至终都没有出手，他应该是朋友啊。

千斗力王倒下了，含恨而死，他还有数不清的财富没有花，他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做，只是这一切，都不存在了，他离开了这个世界，曾经的一切，荣誉，财富，都随着他的死烟消云散……

天空中没有一丝光亮，如同一块黑布遥挂在天际，树林中，偶尔传来呼啸的风声，风声合着树叶拍打的声音，在这个黑暗的夜里显得带有那么一丝诡异。千斗力王的尸体安静的躺在地上，双目圆睁，里面散发出满满的不甘，只是这个世界接下来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击弑了千斗力王，黑衣人警惕的看了眼黑暗的四周，那个声音只是刚才突显，而后便消失无踪，未知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你是在找我吗？”那个让黑衣人心有余悸的声音再次出现，黑衣人呆立当场，因为他感觉到，那个说话之人就在他身后不远处。

“你是谁？”此时此刻，原本有些恐慌的黑衣人反而有些显得有些镇定。

“你弑了他。”黑衣人身后之人话语很平静，听不出带有任何情感。

“他该死。”黑衣人说道。

“我说了，他死不死，你说了不算。”

“他最后还是死于我手，无论如何，这点你无法改变。”

“你不怕我弑了你？”

“从进入江湖那一刻起，就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只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而已。”黑衣人语气始终很平静。

“没想到红蛇帮八大护法如此不堪一击，看来江湖果真是卧虎藏龙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初暗中指使千斗力王追弑我的人是你吧。”

“你是乌远良？”黑衣人有些惊讶，他显然未曾料到，乌远良会在此出现。

“不错，我是乌远良，那个差点丧命在千斗力王围追堵截之下的乌远良。”乌远良开口说道，面对这个想要自己性命的人，他的情绪没有一丝波动，从落花村被屠弑的那一刻起，他的情绪便不再波动，冷酷到他都无法清的认识自己。他知道，目前的状况不正常，他因为刺激，已经走火入魔，变成一个不可预知的隐患存在。

乌远良始终无法忘记莹眼里的悲伤，他更无法释怀因为自己而遭遇非命的落花村村民。因为爱，一个人可以变得无比强大，同样，因为爱，一个人也可以变得难以捉摸。

“你对我恨之入骨？”黑衣人说道。

乌远良发出阴沉的笑声，让人听了不寒而栗，黑衣人此时饱受煎熬，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未知的等待才是最可怕的。就好比很多黑暗中的人，往往死于黎明，因为他们经过长夜的煎熬，无法知道黎明何时到来。

“我对你自然是恨之入骨，但我更恨千斗力王！”

“千斗力王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