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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2章 所中蛇毒
周生只能肯定小牛说的没错,但当初他心里翻涌起来的那种滋味是无人能懂的,他心中愁闷不清楚该怎么排解,当时要真是找到了那具尸体带着回来了,那么会怎样呢,自己该藏在何处,那妖怪又该来怎样的为难村民们?
周生这是在庆幸自己没找到,也是在哀嚎自己没找到,找到了是对不起村子,找不到是对不起那个尸体的父母家人,他心底更加倾向于尸体,这才是他感觉到最有压力的所在,他从什么时候起,开始这样重视一具尸体,而不重视这一村子人的生命了?
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们活的卑贱吗?
仅仅是因为他们对什么事情都麻木不仁的样子惹怒了自己吗?
只怕不是吧,那是因为什么,难道自己真的荒唐到能喜欢上一具尸体,他周生难道真是疯癫了,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现在在面对着他人的时候,他表面上是安静的正常的,可是他的内心早就不在这个场合上了,早就不是在面对这个人了,他总是在想着的也是那具尸体,那尸体的名字到底是什么,她是从何处来的,为何会死?
真恨不得知道尸体的祖宗八代是个什么情况,他感觉到自己的变态都要达到极限了,此时他面对着小牛面对着郎中,竟然还是在想着那具尸体,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啊,其实他自己心底也很畏惧,但没办法终止一切。
“牛哥教训的是,在下一定会注意的内人的病瞧的如何了?”
小牛见到他主动认错了,也没办法喋喋不休的,毕竟自己和他们家的关系不是很熟,要是盲目的一直在说教的话,容易引起人家的反感和怀疑,再说要是持续的为小翠说话,周生会以为自己之前和小翠是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呢。
郎中起身来应声回答了这个问题。
“夫人的病有些奇怪啊,瞧着就像是中毒了一样,这毒素入了经脉了,就算是想救人也是不可能了,老夫想问问你,夫人一年前是不是曾经接触过一种蛇毒,或者她曾经被蛇咬过?”
周生顿时呆愣住了,他记得清清楚楚的,一年之前,他的妻子好好的,什么毒素没接触过啊,就是在某天清晨醒来就如此了,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初也是心慌意乱,找了大夫来看,但是每况愈下的,还是没能挽回什么,现在大夫却说自己的妻子是中毒了,还是蛇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在一侧的小牛都十分惊讶,存在海边上,就算是有蛇的话,那也是水蛇啊,可是水蛇也没这么大的毒素,可以叫人瘫痪的。
一个村子当然也清楚了,这小翠怎么可能被蛇咬了他们都不清楚啊,这个村子里边但凡是有一点点的小事情,就会满城皆知的,这不可能。
见两人都是呆愣的神色,郎中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这是被人投毒的,既然不是自己被蛇咬到的,那就是有人放的蛇毒了,这就是他们的私事了,自己没办法管的那么宽,这病是没挽回的可能了,只能保持现在这样的情况,到死,这人只能是如此瘫痪下去了,看不好的。
就算是有神仙在世也是一样的结果,他行医救人这么多年,什么样子的病症没见到过,从到了那个村子之后,就频频的出现这样的疑难杂症,叫他怀疑这村子的周边都不安宁,真不知要发生什么。
今日看到的这瘫痪的人,也是如此,身上的蛇毒自己查验之下就看出来了,但这村子中的人却是一无所知的,这边的大夫也完全瞧不出来,难道这蛇毒真是从中土带进来的?
郎中的心中狐疑一阵一阵的,看着眼前这书生样子的周生,这男人显然不是这个世界中的人,他是无意间闯入进来的,还是进来执行什么任务的,这个人有几分可疑之处,自己要找时间好好的调查他了。
周生是惊诧的手足无措了。
“不可能啊,内人没被蛇咬过,这中毒更加是不可能的事情啊,一年前就是这样好好的就瘫痪了。”
郎中见他这着急的样子,似乎不知道内情,再去看小牛,神色和他一般无二的,也是一脸疑惑的自言自语说。
“是啊要是被蛇咬了,我们村子的人能不知道啊,一定是炸开锅了,还有便是投毒的事情,你说村子里边的人怎么可能有那种毒药呢,大夫你看看清楚是什么样的蛇毒啊,要怎么才能拿到?”
看来这两人不知道内情了,这蛇毒既然不是周生下的,那就是村子中还有一人有这样的蛇毒,郎中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你们村子里边可还有这样无缘无故瘫痪的人没?”
周生和小牛两人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这说的不就是安翠的丈夫吗?
那个男人也是无缘无故就瘫痪了。
“有倒是真的有一个人,是安翠的丈夫叫王小五的。”
小牛回答了郎中,然后看了一眼周生,周生点点头,表示了赞同,这两人想到的是同一个人,郎中也没说什么,只是收起自己的医药箱子,对周生言道。
“夫人中毒太深,已经回天乏力了,只能这么坚持下去了,就看她能坚持到几时去,桌子上的药物只是缓解疼痛的,其他的作用没有,抱歉了。”
郎中对着他抱拳行了一个礼数。
他忙回了一个。
“已经很感谢您了,我送您出村子去。”
小牛挡住了周生说道。
“不不方便出去了,你还是照看一下弟妹吧,刚才安翠来过,弟妹情绪很不好,好不容易安抚下来了,你现在回来要是再出去的话,她心底会不安的,这会儿还没醒来呢,万一醒来了,发现家中无人,她岂不是又要嚷嚷着喊叫救命了。”
安翠竟然来过自己的家?这出乎周生的意料之外,都怪自己在海边待的时间太久了,这才给了安翠可趁之机,她来肯定没好事没好话的,这是将小翠给气成那副样子的,一个病人还能这么对待,她简直不是个人。
小牛说刚才小翠喊着救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眼下郎中在,他不好多问,以免得耽误人家郎中,因此对小牛拱手说。
“那可真是麻烦牛哥了,就请牛哥送这大哥出去吧。”
郎中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径直朝着院子中走,小牛跟随上去了,他看着两人都出了院子,才将桌子上的药材解开,闻了闻,又看了一下诊断的药方,上边写着中的蛇毒是千尺毒蛇。
这种毒蛇只有在中土才有的,在这边怎么可能中这样的毒蛇呢,难道是安翠?
只有他们两人是外来的,自己多年的漂泊下来,根本就记不清楚自己是从何处来的,可不管是不是从中土来的,自己的身上肯定是没带着怎样的毒药的,那就只能是安翠了,这也就联想到刚才郎中问他的问题了,这个村子还有谁是无缘无故瘫痪的,他们的回答就是安翠的丈夫王小五。
那个男人也是这样毫无征兆就瘫痪了,而且他是安翠的丈夫,现在看起来这安翠的嫌疑很重了,自己的妻子喊救命的事情,难道不是精神错乱,而是今日安翠真的要来杀死自己的妻子,只是因为刚好小牛他们过来了,这才没得逞。
周生越想越有些焦急,查看了一下那些草药,的确都是用来止痛的,于其他是无有益处的,看来自己妻子的病要入骨髓了,千尺的毒药要是入了骨髓,人就会终日疼痛难忍的,不下半个月时间就会活活的被痛死过去,那些草药要省着点用了,才能最大限度的减轻小翠的痛苦。
小翠的事情他一定会调查清楚的,要真是和安翠有关的话,他也一定会要安翠偿命的,今日的事情则要好好的问问小翠,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自己也没时间去换一身衣服了,小翠好像是醒来了一样,他急忙走过去看。
她就像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一样,起初她精神紧张的一直乱喊乱叫的,后来就昏死过去了,她也清楚是那个郎中手指上的香味叫她昏睡的,许是只想她能安静一会儿,那个该死的安翠呢,她醒来之后,一直在屋子里边找寻,但没踪迹了,那个女人已经走了,她潇洒的逃走了,竟然没人相信自己的话?
安翠明明就是想用被子闷死自己的,这个可恶的女人,惦记自己的男人,想着要抢夺自己的男人,这才出这样险恶的心思,自己早晚都要死在她的手中,现在要怎么办是好呢,小翠极其的不安,她醒来之后仍旧还停留在刚才的一幕危险中,无法自拔。
眼珠子在屋子中转了一圈,才看到眼前多了一个人站着,那不是周生吗?这该死的终于是回来了,还以为他再也不要自己了呢,要和那尸体去厮守到老了,安翠说的没错,要是祭祀的话,早就结束了,可是他怎么能到现在才回来,当初以为进来的人是自己的丈夫周生呢,结果却是小牛他们。
今日要不是他们来,自己就一命呜呼了,这该死的男人,果真还是靠不住的,和自己的死鬼丈夫一个样子,都是不靠谱的人,她当时就很是气愤的瞪视着周生,周生看到她没惊吓过度的喊叫,也就放心了,只是她这眼神,周生知道她要质问的是什么了,小翠是何其敏感的一个人,她能不清楚自己的想法吗?
也真是怪自己,什么都要摆放在脸颊上,就算是稍微的做一些隐瞒也能是安全的,现在好了,什么都叫妻子看的一干二净的,这到底要怎么才能继续的下去?
“小翠我知道你受到了惊吓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去贪恋那些小鱼小虾的,我应该要早点回来的,你看我身上这一身海水的,我也没时间去换个衣服。”
周生现在也学会那些男人的圆滑了,想要避开自己的诘问,他可学的真快啊,这个渔村中的男人哪一个不是这么忽悠女人的,去了海边上,要是和那个安翠怎样了,回来就会说,是掉进海水里去了,当时怎么没被淹死呢?
这些男人利用的都是女人的同情心,都是女人的善良,他们可真是该死啊,小翠愤恨的眼神一直没离开过周生,但是他关上门,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换衣服,她竟然也就逐渐没了心思咒骂他了,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很想骂人的。
之前他没回家来的那种愤恨,现在都到什么地方起了,出口竟然只是一句哽咽的话语,这是在对他撒娇吗?自己怎么能是这样的女人,自己不是一直都在厌烦这样的女人吗?
“你知道吗?今天我差点就死了,你竟然一直都在外边没回来,要不是小牛的话,我就死了,你知道吗?”
她的哭声马上就出来了,周生刚刚将衣服脱下来,还没穿上干净的衣裳,这会儿也只能赶快过去,抱住了小翠,他将她从床上拖起来,抱着,她的身躯是如此的僵硬,她瘫痪了一年多了,身上很多的肉都坏死了。
她的身上总是有种浓重的臭味,周生其实很不想面对,但却必须要面对,这个女人是救了自己命的女人,自己不管怎样,也要报答,现在很快就要结束了,那个郎中说,只要半年时间她就会死去的,自己只要再坚持半年,半年就如同她当初刚刚生病之后的样子,一点也不要变,他对自己这么要求。
周生心里边想着这些,其实他是有愧疚的,可是他没办法,自己也是个人,也是个男人啊,不想一直活在这没希望的环境中,要是女人死了,他就可以走了,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到这个渔村中来,这里的一切都是阴暗的,比起地狱还要恐怖的多。
且这边竟然还有海怪。
小翠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但她知道自己拥有他的时间绝对不会多了,这个男人最终是要离开她的,永远的那种,自己会被埋在地底下,然后腐烂掉,就和自己的死鬼丈夫一样,是人都会走到这一步去的吧,到底也没什么可以凄苦的叫喊的,她心底也知足了,这男人不错,到现在还能装的下去,要是自己的话,怕是不能的。
周生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背部,然后哄着说没事没事的,他这么的温柔,却不是将真心给了自己的这个男人就像是毒药一样,叫自己有些时候不自量力的不肯松手,今日那个安翠来了,自己濒死的那种感觉上来了,才懂,即使是不甘心,也还是要放手。
那一天终究是要来的,自己终究是要去找自己的死鬼丈夫的就算是那个男人自己根本不想看见,也必须要去,这是宿命。
周生等她的心绪安稳一些了,这才问道。
“你说的是安翠吧,她对你做了什么,这个臭女人!”
这是周生第一次骂人,在一起三年时间了,这男人从未骂过人,他从未说过这粗俗的话语,这个男人就像是白云一样就像是从天上下来的一样,他是如此的高贵,这个村子中就没一个男人能和他比较的,如今他却为了自己这样骂人了,还真是可爱。
小翠这惊喜的样子,让周生很是难堪,他知道小翠的心里在想着的是什么,也知道自己刚才在说的是什么,他是从未说过这样粗俗的话语的,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何处来的,但原本待着的地方一定是极其的文明的,没人会用这样的粗俗话语骂人。
他们哪怕是打架也是君子之风,文绉绉的。
“的确是她,她想着用被子闷死我的,当初一步一步的靠近上来,我真的要被吓死了,要不是小牛带着那个大夫来,我早就被闷死了。”
自己的妻子毫无反抗的能力,进来的就算是个孩子,也能轻易的杀死她,这一点周生知道,安翠要真是起来了这样的心思,简直是该死。
小翠不管是怎样的负累,他都会一直背着的,直到能真正放下的那天,他才会一铲子一铲子的埋进土里去,只是在此之前,她就是自己的家人,是谁也不能轻易动的人。
“竟然敢起这样的带歹心,对了小翠,有个事情要问你,一年前也就是你这样之前,你和安翠接触过没,大夫说你中的是千尺蛇毒,这种蛇毒可是只有中土才有的,你知道安翠的底细不,她是从何处来的?”
想到这个女人也是个这个村子看上去很不协调的,几乎是格格不入。
他就想调查清楚这个女人的底细,就算是知道了自己不能做什么,也要知道真相,到将来能动手的那天,绝对不会给对方逃命的机会。
小翠仔细的回想起一年前的事情来,脑子中逐渐的清晰了,在自己生病之前的确是见过安翠的,当时安翠推了她一把,她们打了一架,扭打一处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