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智商集体掉线

深灰色的石洋房内。

洛尘离开后，梁兴国脱去生前一直穿着的白大褂与日常衣着。

他来到了二楼的浴池内，打算泡个澡，让面临即将失去理智的自己缓解一下心情。

但是，七分钟过去了。

温热的清水，以及漂浮在水面上的白色泡沫——就连玫瑰的香味，都并不能让梁兴国真正的放松下来。

将眼镜放在大理石台面上的梁兴国，拿起很久以前，自己母亲留在这里的小镜子。

他用那沧桑而又白净的手握住了镜柄。

修长的手指抹去上面的雾气后，他像那时候的白岛一样，在偌大浴室内的黄白灯光下，认真而又奇怪的审视着自己。

虽然一直以来，梁兴国都在游刃有余的嘲笑白岛和洛尘，玩颜恒他们跟玩狗一样，但他心里其实慌的一批。

二爷是抗日年间战死沙场上的，死后也可以被称为国殇，基本上没有怨气。

但梁兴国和他不一样。

身为归国留学生的他，死于文革批斗，怨气极重。虽然一开始梁兴国并没有多大恨意，但是当初被洛尘这么一折腾，他不愿意表露出来的怨气也强压不住了。

（好想……变成人类啊……）

梁兴国看着母亲生前的镜子，视线竟然开始模糊了起来。

当初用来维持理智和善心的遗物，除了年少时候开始记的日记，就是放在卧室里，和李文海他们的合照。

合照已经被颜恒他们弄坏了。

他松开手，任由镜子掉落到水中。

浴池的石面滑滑的。

（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要保持住理智，然后变成「人类」。）

内心强烈的执着与怨念，使高塔内本应被炸成灰的怪物们，重新复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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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艾茗知道，既然李文书已经昏死了过去，那她的法术也就借用不了了。

诸多从地面上出现的黑色触手，上面布满着黄色条纹；在段玉山的示意下，触手蠕动了两下，然后大力而又迅速的向鱼艾茗抽去。

“咱俩该怎么办？”

“神仙打架，我们还是老实看着吧。”

刘黎雨和木暮然，基本上已经放弃了趁机溜走的想法。

这满走廊的触手，以及凶悍的要死的鱼艾茗，让他俩感觉十分窒息。

触手撞击地面的声音，肉体撕裂的声音，墙壁与地板被打碎的声音，都充斥着两人的鼓膜。

这次的战斗真的是以命相搏，如果鱼艾茗被触手抓住的话，就会被直接撕碎；如果重重触手被打烂后，段玉山也会被鱼艾茗给直接扭断脖子。

“呵，想不到吧，高塔的屏蔽功能可能对我无效。”

段玉山双手叉腰，高傲的昂着头。

而鱼艾茗抬了起手；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自己手背上的鲜血后，问道：

“你是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追着自己仇人过来的，你不觉得那个叫梁兴国的家伙……”

“等等！”木暮然突然打断了她的话：“你还没告诉我们，梁兴国为什么要把我们拉进来。”

“拉你们进来的其实是这个妖怪。梁兴国只是高塔的主人而已，他给了这妖怪不会被「杀死」和「屏蔽」的优待——说白了，梁兴国这个脑残的沙比，就是为了这妖怪如何折腾你们。”

段玉山身后的触手再次蠕动了起来。

“是啊，很快，颜恒就会做出选择的。”

舔干净自己手背上的鲜血后，鱼艾茗抬起头，冷冷的说道。

而段玉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将触手收回后，看向了楼梯的拐角处：“那现在打架还有什么意义？反正颜恒不做出选择，这些孩子，都必定会死在这里。”

“…这是什么操作？？”

木暮然和刘黎雨听的一脸懵逼。

“你女朋友和你基友掉到水里，你救哪个？”

“我也不会游泳，下去送人头吗。”听到段玉山的问题，木暮然愣了一下：“最主要的不是大声叫人来吗？而且我没女朋友啊？”

就在鱼艾茗和段玉山无语的时候，一道金光，突然直接从高塔的外部倾泻而进。

而本来重新出现的阴气，再次被重新驱散——从高层破窗而入的那个人，竟然是本应受了重伤的李文书。

她手里拎着一只残缺不全的无脸人。

与碎玻璃一起落在地面上的李文书昂起头，再次啐了一口血后，径直走向了刘黎雨。

白皙皮肤上可怖的伤口以及浑身散发的浓烈血腥味，让刘黎雨下意识感到一阵反胃；身旁的鱼艾茗有些惊讶，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这样一来，你就只剩20年的寿命了。”

就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道红光再次闪过；本来自信不会被屏蔽的段玉山，发出了痛苦的声音后，向后退两步，用右手扶住了额头：“梁兴国到底给了你多少权限…？！”

而李文书从刘黎雨手里拿回剑后，她回过头，暴虐而又阴冷的笑了：“如果你说出离开的方法，本道倒是可以留你一条命。”

鱼艾茗有些小惊讶的发现，红光已经对李文书不管用了。

“原来这里是梁兴国的地盘啊……”

本应没有生命迹象的无脸人，重新复原了回来；数量递增到五倍的它们，此时遍布在高塔的所有楼层内，毫无意识的准备攻击还能行动的人类。

“我只知道，是你把颜恒他们拉进这个地方的。没想到，这个高塔的主人居然是梁兴国——鱼艾茗，你在把他们拉进来的时候，顺便施加了妖怪的诅咒，哈哈……”

好不容易捋清事情经过后，李文书嘲讽的说道：“但是，你也不知道离开这里的方法吧？”

“……”

“那么，段玉山，你是怎么进来的？”

听到李文书那威严而又粗鲁的语气，段玉山本来是不想回答的，但是她为了保住自己的命，只能无奈说到：“我是为了找梁兴国，才来的这里，呃，在鱼艾茗打破结界，进到这里的那一瞬间，我偷偷的跟了进来……”

“他妈的，一群废物。”

本来李文书还指望段玉山能知道离开这里的方法，没想到是个占便宜偷溜进来的人——现在好了，梦想全部破灭。

“你们啊……不知道离开的方法，就这么轻易的进来？！尤其是鱼艾茗，你要害人，行，但你这智商，是打算把自己也搭进去吗？”

“你不还是一样。”

“闭嘴！我是为了救颜恒他们才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