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底层
而后众人又商议一番，不能得出明确的结论，便不欢而散。
断牙没有回屋内休息，而是拖着疲惫的身躯在安化马帮总部四处走动。安化马帮总部四处洋溢着紧张的气氛，几位护法的死让安化马帮成员人人自危，恐怖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安化马帮，到处可见成群的人围绕在一起议论着，看到断牙才一哄而散。
断牙巡视一遍后，向他所在的别院走去，在刚踏入别院的那一刻，断牙便感觉到有人站在他的身后，而且此人的武功丝毫不亚于江湖上的顶尖高手，断牙虽说及其自负，但在此人跟前，他有一种错觉，那便是此人有足够的能力在自己出手前将自己斩杀。断牙并未轻举妄动，身后之人能够悄无声息地站在身后，但并未出手，断牙可以推断出，身后之人至少不是敌人，想通其中利害关系，断牙本来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便想扭头查看身后到底是何人。
“我对你并无恶意，倘若你回头，我保证，在你回头的那一刻，是你能够呼吸到的最后一口空气。”黑影阴沉的话音传入断牙的耳朵，让断牙浑身不寒而栗。
断牙无奈一笑，说道：“阁下深夜到访，不会只是为了恐吓我吧。”
黑影说道：“自然不是，我只是想告诉腾帮主，我此行前来并无恶意，而是向腾帮主传递一个消息，一个你梦寐以求的消息。”
断牙说道：“我梦寐以求的消息？你知道我所求？”
“想必颜开与叶洪潇身在安化马帮消息，你早已知晓吧。”
断牙浑身一震，惊道：“此事你如何知晓，难道我床头的信是你放置？”
黑影叹息道：“只可惜，哪怕你知晓此二人的下落，却无法成功找到二人，想依靠只知道吃喝嫖赌的废物去调查他二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黑影的话语中满含不屑，能够悄无声息便跟随在断牙身后之人，自然有资格说这样的话。黑影没有理会断牙的吃惊，从身后递给断牙一个画卷，说道：“这上面是颜开与叶洪潇如今的样貌，你可跟随画中之人去查找二人。”
断牙接过画卷，却再也感觉不到身后有任何东西存在，扭身发现身后早已空无一人。断牙深吸一口气，将满腹疑问深藏于心底，拿着画卷进入屋内，在大堂内拆开画卷，映入眼帘是三个样貌普通的人的画像，这画像正是颜开、叶洪潇与莫德根易容后的样貌，在画像的末端，更是标注着三人如今所在的位置。
“来人！”断牙对着门外喊道，很快便有杨万和推门而入，来到断牙跟前单膝跪地，恭敬说道：“帮主！”
断牙将画卷递给杨万和，说道：“你马上召集十名杨万和前往画卷中所标示的地点，将画卷中的人请到我处，倘若遭遇反抗，格杀勿论！另外通知鹜秋牙以及毋代，让他们随时做好支援你们的准备，立即执行，不得有误！”
“是，帮主，属下这就去办！”杨万和双手举着画卷，匆匆离开。断牙望着杨万和离去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黑暗之中，一黑影将断牙的所有举动看在眼里，而后消失在黑夜中……
十名杨万和神色肃穆，向着安化马帮总部正西所在的别院走去，此处别院离安化马帮总部城门最为接近，原本是由莫上荣坐镇，自莫上荣被颜开斩杀、以及莫德根跟随颜开离去后，便一直是断牙重点照看的别院，此处进可攻击聚义堂，退可轻松抵达城门。
别院内的士兵见杨万和到来，纷纷让出道路，从杨万和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们在执行某种任务，生怕因为刹那的迟疑而招来杀身之祸。杨万和没有理会现任护法的殷勤，匆匆向别院深处走去，等到达一间房屋前时，杨万和没有迟疑，直接踹门而入，却发现里面有三人正把酒言欢，而此三人正是画像众人。
喝酒的三人并没有因为杨万和的闯入而露出一丝慌乱，反而接着将杯中酒饮完才缓缓站起，颜开说道：“不知众位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杨万和上前说道：“帮主有请！”
颜开看了眼叶洪潇和莫德根，笑道：“既然腾帮主如此大排场请我三人，我三人若推辞，倒显得我三人有失礼节，既如此，请前面带路！”
叶洪潇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莫德根则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安化马帮与颜开和叶洪潇的恩怨他深有知晓，他原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战，却没有想到颜开如此轻描淡写便答应了断牙的邀请，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情况下，叶洪潇调侃道：“王兄，腾帮主邀请我三人，定然备有上好酒菜，不知是否有意前去品尝？”
在此座别院的最高处，一黑影站在屋顶处，望着下面发生的一切，一丝笑容挂在嘴角，而后扭身消失在黑暗中。
断牙面色平静地盯着颜开三人，他心中恨不得将颜开与叶洪潇杀之而后快，却不会轻易地将情绪表露在脸上，身为上位者，永远不会让他人看穿心中所想。
“腾帮主，别来无恙！”叶洪潇径直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端起早已准备好的茶水小呷了一口，不住赞道：“比起普通帮众，腾帮主屋里的茶水就是芳香四溢，让人流连忘返，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住在腾帮主这里。”
颜开则是面无表情，让人无法猜透他心中所想。至于莫德根，在见到断牙的那一刻起，眼神便躲躲闪闪，毕竟断牙执掌安化马帮多年，其自身散发出盛气凌人的气势早已深入每一个安化马帮成员的心底，让他们在面对断牙时，无法心生任何反抗心理，不过莫德根在四人当中，属于可有可无的角色，并没有人去理会他的所作所为。
断牙听到叶洪潇的话，笑着说道：“比起我那些死于非命的护法，我自然算是无恙，倒是楚先生和老先生，几日不见，为何变成了这般模样，就算是二位站在我面前，也无法认出！若非得到消息，像您二位这般尊贵的客人恐怕如今还屈身于普通成员的住处，倘若传出去，我断牙恐被天下人笑话，说我断牙不懂待客之道，怠慢了贵客。”
叶洪潇摆摆手说道：“腾帮主言重了，我与度兄只是挣扎于温饱边缘罢了，能够得到一口饭吃，已经颇为知足，又岂敢叨扰腾帮主，腾帮主贵人事忙，倘若耽误了腾帮主的大计，那我二人真是难以释怀。”
叶洪潇与断牙不愠不火地交谈着，两人仿若多年好友一般，至于颜开与莫德根，则完全被两人忽视。
“楚先生，对之前我安化马帮成员给你造成的不便和创伤，我在这里向您道歉。”断牙站起来，端着一杯酒，来到叶洪潇跟前。
本来漫不经心的叶洪潇明显一怔，他显然没有想过断牙会主动服软，叶洪潇虽说从心底已打算不再在此事上纠缠下去，却又不想就这么轻易善罢甘休，阻止恶人作恶容易，让恶人弃恶从善难。叶洪潇并没有接断牙递过来的酒杯，而是说道：“那是上百条活生生的性命，就这样被你安化马帮帮众屠杀，腾帮主觉得一句道歉就能够弥补？”落花村被屠杀的事情在叶洪潇心中永远是一块无法磨灭的痛，他永远无法忘记那些村民宁死不屈的眼神，也无法忘记小树眼中的痛，更无法忘记老村长对他说的话，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叶洪潇活在内疚和痛苦当中。
断牙并没有将酒杯收回，而是就那么举在叶洪潇面前，惨然一笑，说道：“不瞒楚先生，对于落花村之事我之前并不知晓，完全是绝云王擅自做主，而后绝云王在得知事情败露，便畏罪潜逃，等再次找到他时，他已经被人杀害。”
断牙看着叶洪潇，继续说道：“如今死无对证，也许楚先生认为这只是我个人的一面之词，试问楚先生，你我并未有任何仇怨，我为何要去主动招惹您这么一个深不可测的存在，每一个帮派都会存在良莠不齐的现象，当然我安化马帮成员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与我有着不可推脱的关系，与我管理不严也有着很大的关系，这一点我不可否认，纵观整个事情的始末，我安化马帮损失惨重，如今更有众多护法死于非命，想必足以弥补安化马帮先前犯过的错了吧。”
断牙此生一向高傲，自统一安化马帮更是未曾向任何人低下过高傲的头颅，在颜开、叶洪潇以及告知自己下落的黑影身上体会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江湖如同深海般的存在。
断牙话语陈恳，叶洪潇能够体会到这些话完全是发自断牙的内心，并非是刻意为之，叶洪潇皱着眉头，说道：“腾帮主，上天有好生之德，行走江湖之人本应以天下为己任，我也不愿再增杀业，虽说你我之间的战争可以停止，但我还有一个请求，倘若腾帮主能够应允，过去种种便可一笔勾销。”
断牙眼前一亮，面色大喜，说道：“楚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我并无他求，只愿腾帮主能够帮助落花村的村民，让他们不再为衣食担忧。”叶洪潇说道。
断牙说道：“此事简单，待天明我立即安排人员前去办理此事。”
“腾帮主果然爽快！”叶洪潇笑道，而后接过断牙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断牙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高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缓缓说道：“有一事在下甚为不解，可否请两位为在下解开心中疑惑？”
叶洪潇说道：“腾帮主请讲！”
“你们只是两个人，又是怎样做到在同一时刻将我安化马帮几位护法同时斩杀？”安化马帮护法无一不是实战经验丰富之人，虽说在江湖顶尖高手跟前不堪一击，但能够胜任护法之位的人其自身武功和胆识定然不容小觑，断牙推测是颜开与叶洪潇所为，但其中又存在着极大的疑惑，颜开与叶洪潇的武功虽说深不可测，就连断牙都颇为顾忌，但他们只是两个人，又怎会在同一时间将几位护法同时斩杀？断牙想起先前颜开与叶洪潇身在洛天府，得到洛天府的庇护，难道是洛天宇文暗中出手相助？可仔细斟酌，其中又有极大的疑点，安化马帮的主要精力在私盐的贩卖，并未与洛天世家在华夏的生意形成冲突，颜开与叶洪潇在江湖上只是近几年来新生的高手，也没有听到过洛天世家与颜开二人有何渊源，洛天宇文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贸然对安化马帮出手。这其中关系错综复杂，让断牙更加迷惑。
叶洪潇坐直身躯，说道：“我二人并未暗杀护法，此事莫德根护法可以作证！”
断牙带着询问的目光看了眼一旁有些拘谨的莫德根，莫德根当即将手中端着的茶水放到桌子上，说道：“回帮主，楚先生所言不假，自天色暗淡以后，我三人便一直在屋内歇息，并未踏出房门一步，直到杨万和前去！”
叶洪潇接着说道：“说实话，在不久前我便早已打算放弃仇恨，和安化马帮化干戈为玉帛，毕竟落花村惨案的始作俑者已经死亡。”
断牙心中疑惑更盛，他身为江湖人，对江湖人的一些做法自然大为了解，叶洪潇在江湖中地位崇高，他口中之言定然不会有假，况且先前安化马帮与叶洪潇本就处于敌对关系，就算是将极为护法暗杀也实属正常。
叶洪潇看出断牙的迷茫与困惑，不经意间说道：“有时候最不可能成为敌人的人在根本利益跟前，反而是最有可能成为敌人的人。”
叶洪潇的话让断牙眼前一亮，以前从未想过的问题在他脑海中蹦现，这个想法让他面色巨变，看着断牙阴晴不定的脸色，叶洪潇与颜开默不作声，只是安静地喝着茶水，莫德根也是愁眉不展，在他的印象中，无论何事都无法影响到断牙的情绪，在安化马帮数万帮众眼里，断牙便是精神支柱，只要有断牙在的地方，无论多大的挑战，他们也不会产生丝毫的慌乱情绪。如今仅仅因为叶洪潇让人简单的一句话，就能够让断牙产生如此大的情绪波动，那只能说明一点：成为安化马帮真正敌人的人是一个让断牙都恐惧和不愿面对的存在。
黑影！黑影是何人，为何会知晓颜开与叶洪潇的下落，就算知晓为何要告知我！断牙眯着双眼，盯着木制地板，怔怔发呆：黑影会与幕后之人有关系吗？
在颜开三人告别断牙回到住处的时候，与海平线交接的东方已经泛白，沉睡的敦煌城内也再次恢复活力，早起的商贩从屋内搬出案板摆在自己门店口，而后准备着今日所需要贩卖的物品，卖早点的老板拖着惺忪的睡眼在忙碌地准备着，虽说如此，但敦煌城内还是显得有些冷清。
在敦煌城门还未打开，在城门外已经聚集了成群需要进城的人群，在这些人群中有着一批极为显眼的队伍，这支队伍面色肃穆，腰间挎着刀刃，浑身散发出的气势让进城的人群躲而远之，在这群人的周围形成一片真空地带，生怕周围的人生怕招惹到这支队伍。
在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时代，无权无势的人们过着苟且偷安的生活。
有些破旧的城门缓缓打开，负责守城门的士兵拖着疲惫的身躯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当看到城门外成群结队要进城的人，尤其是那些带刀的人，浑身一震，头脑也不再模糊，前腾时间安化马帮的作为已经让他们饱受折磨，朝廷更是专门派遣了钦差前来调查，倘若再次发生打斗，真不知会有什么样的情况发生。
守城士兵严阵以待，打起精神，领头人对着人群喊道：“大家按照顺序进城，不要拥挤，以免发生不必要的伤亡。另外，总督刘大人有令，凡是进城的人员，必须接受我等的盘查，否则一律禁止进城。”
带刀的队伍颇为野蛮，在领头人话音刚落，便将排在前面的人群推开，那些人本想发怒，当看到将自己推开之人的面貌时，纷纷将不甘咽入心底，早些进城和迟些进城并没有什么区别，与其招惹他们，不如主动让步，于是悻悻然移开步伐。
守城的士兵见状眉头紧蹙，但也不好说什么，任由为之，在权钱至上的时代，这种事情极为常见，你可以反抗，但反抗的代价是无穷无尽的麻烦，当然比权钱更强者除外。
领头人面色不善，说道：“请接受检查！”
带刀之人嘿嘿一笑，直接一巴掌拍在领头人脸上，怒道：“瞎了你的狗眼，连东方世家的人都敢盘查，倘若耽误了我家少爷的大事，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守城士兵见领头人被打，脸上均露出愤慨之色，领头人平日里与手下关系极好，如今见他被打，守城士兵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纷纷抽出腰间佩刀，做防御状。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青年男子，青年男子面若冠玉，刀眉入鬓，红润的嘴唇微微扬起，洁白的衣服衬托着他修长的身躯，在腰间的金丝腰带上挂着一块墨绿色的古玉，在古玉上雕刻着东方二字，青年男子怒视了手下一眼，向守城的官兵笑道：“在下天罗世家千斗力王，对于手下的鲁莽，在下在此向您陪个不是。”
千斗力王！
天罗世家，一个年轻的庞大家族！因当年与洛天世家之战，差点将洛天世家覆灭而闻名于华夏，正是那一次，天罗世家正式跻身于华夏四大家族，让默默无名的天罗世家声名大噪，成为一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家族。与洛天世家人丁稀少不同的是，天罗世家人丁兴旺，当代家主也就是当年参与覆灭洛天世家的主要指挥人天罗正和，天罗正和兄弟四人，他虽是四兄弟中年轻最小者，却在四人当中拥有着最高的威望，下一代人员更是兴旺，单单是嫡系亲属便有十二余人，千斗力王在众兄弟中排行第九，原本只是籍籍无名之辈，在成年礼举办之后，逐渐崭露头角，无论是智谋还是武功都远超他人，成为天罗世家年轻一辈第一人，是当之无愧的下一代天罗世家家主。
千斗力王的笑如同冬天雪地里的篝火，让人接触到就感觉到一丝温暖，本来刀拔弩张的气氛顿时稍有缓和，守城士官摆了摆手，那些举着刀的士兵将刀放回刀鞘，但双眼还是紧紧地盯着天罗世家的所有人员，守城士官没有理会其他士兵，正色对千斗力王说道：“九爷客气了，天罗世家威震华夏，能够莅临我敦煌城，真是让敦煌城蓬荜生辉，别说是贵府奴仆打了我一巴掌，就算是将我杀了，只怕脏了您的刀，并无敢有任何怨言。”
守城士官的话表面听起来极为恭敬，实则暗含贬低之意，千斗力王又岂能听不出来，不过毕竟是他天罗世家有错在先，天罗世家无论多么势大，终究只是泱泱华夏的一个家族，当年与洛天世家之战让天罗世家一时风光无限，但同时也让华夏较为庞大的家族看到了天罗世家的野心。华夏的人民向往和平，从内心深处对战乱抱有抵触心理。
千斗力王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说道：“大人言重了，您肩上背负着敦煌城数十万百姓之安慰，接受检查是理所当然之事。”
先前打守城士官见到千斗力王如此低声下气地和一守城官兵说话，顿时面露愤懑之色，撸起袖子便欲再次大打出手，千斗力王阴沉着脸看了眼此人，他可以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但在千斗力王跟前，他便如同一只温顺的宠物不敢造次。
千斗力王转过身，对身后之人说道：“你们不可轻举妄动，接受大人们的检查，倘若造次，哼！”千斗力王冷冷的声音传出，让这群带刀之人没有了傲慢的气息。
望着千斗力王等人离去后，进城检查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守城士官来到一旁，摸着生疼的脸颊不言不语，其中一个士兵偷闲来到士官跟前，出声问道：“刘哥，你没事吧。”士兵的眼神中尽是厌恶。
士官摆了摆手，笑道：“无妨，天罗世家势大，在人家眼里，我们这些守城的士兵如同蝼蚁一般，而且千斗力王此人，别看他和睦亲人，实则……罢了罢了，继续执勤吧，最近敦煌城颇多事端，刘大人一再强调，我们不可疏忽。”
此士兵应了一声后，回到自己的岗位，悉心地盘查着每一位进城的人员，脸上并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而将心中的怒气发泄到进城人员身上。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当权者都是欺压百姓之人，善良之辈终究还是占据一席之地。
敦煌城内。
“九爷，您高高在上，为何对一守城士兵如此低声下气。”打守城士官的天罗世家仆人将刀抗在肩膀上，来到千斗力王身旁，闷闷说道。
千斗力王扫视了一圈所有人，发现他们的情绪都有些异样，说道：“俗话说民不与官斗，我们天罗世家在民间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但毕竟只是新晋的家族，很多暗中势力对我天罗世家虎视眈眈，不得不小心，尤其是你，痦子，以后不可莽撞行事！”
痦子点头应是，说道：“是，九爷，这倒是我的疏忽。”这也难怪，天罗世家所在之地他们横行无忌，丝毫不去在意他人脸色，却未曾想到就连千斗力王都会如此表现，他们岂能参透其中缘由。千斗力王身为天罗世家最为杰出的小辈，其作为和心思就连他的父亲天罗正和都极度赞赏。
“九爷，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痦子漫不经心地问道。
本来笑脸迎人的千斗力王突然变得寒冷无比，冷冷地看了眼痦子，说道：“在天罗世家共事多年，没想到还是如此多嘴！”
痦子的脸色剧变，他从千斗力王的双眼中看出了杀机，立马说道：“九爷，我错了，下次再也不会了！”
千斗力王没有理会痦子，慢慢地向前走着。一行人在千斗力王的带领下，来到安化马帮总部所在地，千斗力王眯着眼看着护城河上以及城墙上巡逻的安化马帮成员，徐徐踏上连接安化马帮总部与外界的唯一通道，窄桥，护城河上的巡逻船只见状齐齐向窄桥靠拢，巡逻队伍将千斗力王一行人团团围住。
“大胆奴才，看到天罗世家的九爷居然敢阻拦！”痦子因千斗力王的责骂而产生的满腔怒火此时终于找到了可以宣泄的地方，痦子偷偷看了眼千斗力王，发现千斗力王面色平静，并没有责怒自己，才放下心来。
安化马帮巡逻成员虎视眈眈地看着千斗力王等人，面色不善道：“我不知道什么九爷八爷的，在未经过帮主的应允下，任何人不允许进入安化马帮！”天罗世家与安化马帮的关系属于最高机密，一般底层人员根本无法知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