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0章 逼问
安德见她躲避过去,便也只得作罢,愤然拂袖从房中而出。
她瞧着自己的父亲出去了,倒是没了主心骨,一下瘫坐在椅子上,不晓得自己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安翠的招数还是比她的狠毒些,也许真是自己太天真了,不是安翠的对手,可知道了黄金蟒的秘密之后,她就能变得和安翠一样重要了,要是那样她也可以掐住父亲的七寸。
父亲也就无法不将她当做是以往那样的掌上明珠,而不再是今日为了那个贱人,就可以来质问自己这样那样,而不再看自己的感受了。
安翠走后不久,他们三人便到了宅院的门口,只是在宅院这边张望一眼,不想却被周生逮住,周生招呼他们进院子,将门关上之后问道。
“你们是不是也猜想到那个东西大概就在安德的书房中了,当时可能她拿到了证据,但却没更多的时间去找个地方藏起来,且也知道自己要败露了,这就放在了最危险的地方?”
贵子见周生第一个问的是这问题,也就对他没那么失望了,但郎中一向是很激进的,到现在他心中对周生还藏着一种耿耿于怀的情愫,其实这完全是没必要的,至少贵子是这么想的,死的是周家的人,他是周家的人,难道他自己不晓得要报仇吗?
其实在贵子看来,周生比他们三人任何一人都想要报仇,要不然他也不会按照安翠的意思在这边置办这么个宅院了,要是自己没猜错的话,现在证据应当是在安翠的身上了,周生无法用卑劣的手段得到,只能在骗得安翠的信任之后,叫她自己交出来。
这倒是个不用动刀动枪的办法,其实这样的办法也是挺好的,但在贵子看来,似乎不太可能实现,安翠这女人的心眼子多的数不清楚,周生能是对手吗?
但是转念一想,感情的事情啊,谁能说的清楚呢,要是能说的清楚的话,也就不用今日这般费劲了。
不出所料的是郎中说话还是带着刺,就如同周瑶一般,这周瑶现在的眼神都能杀死周生了,在周瑶看来,周生忽然的退出来,就是在放弃复仇。
他们两人竟然异口同声的说。
“其实我们就是来看看你现在过的有多潇洒的,看看是不是离开了周家的仇恨,你能一直潇洒下去。”
郎中的心底其实是有愧疚的,他明明就清楚周生不是这般人,但却要用这样的话语去挖苦人家,他是止不住的要说,根本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事情。
郎中也想好好的说话,但心底的厌恨却是积压了很久,不管怎样,周生的效率不成,他要是如此继续下去,周家的仇是无人能报的,他们要是做出那种自杀式的复仇举动来,也难以为周家恢复往日的名声,这便是他们为何没这么做的缘由了。
周瑶却代替他将这样的情感说出来了。
“要不是杀人解决不了事情的话,我早就动手了,哪怕是搭上我自己的性命我也是愿意的,为了我的哥哥一家人,但我杀死了安德却也不能挽回我们周家的名声,侄儿你到底是怎样想的,你倒是告诉姑姑?”
周生真是郁闷了,他没想过要放弃周家的仇怨,为了这个事情他一直都在努力,可好像现在不管他是如何的努力,他们三人都不曾看在眼中了,之前不是喊他们全部撤退出来吗?
难道说他们现在还在安府之中,找机会,想着要找到那个证据?
今日安翠出去之后,他找了不少地方,但是却没找到证据,兴许是出门的时候安翠带在身上了,兴许她是根本就没将东西,放在他能找到的地方,周生也很无奈,他能怎么做?
“姑姑我没说过我不给我们家报仇了,你也清楚我在做的是什么事情,证据你们不用找了,肯定已经被安翠捷足先登,她比我们聪慧些,早就想到了书房上边,你们去城外挖尸体的时候不是也看到土叫人翻新过吗?”
他们三人的确到城外去挖出尸体找了,但没在那边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反而是看到这坟墓叫人动过。
回来的路上都在猜想这个事情究竟是谁做出来的,怎么会这么缺德呢?
现在在周生这边得到了验证了,真是不幸啊,他们最不想去想的结果,结果是最事实的存在。
贵子有些疑惑。
“她就在你的身边,她在做什么事情你竟然一直不清楚,你害的我们被警告了,这只是说明一点,你不如这安翠的脑子好使唤,现在你还在她的身边待着那就没任何机会,不如这样出来和我们一道,大家另外想想办法,这样我们就可有再次信任你,要不然我们的信任算是到此为止之了,你要是说你还想给周家点什么,我们不会相信你了周生。”
他说的就代表了他们三人的想法,这说辞是在回来的路上就想好的吧,一直想着要怎么和自己摊牌的,周生心底有些发凉了,但同时间也很释然,既然都在做的是对周家的事情,那么就看谁能先做到好了,但他要警告他们的是,安府现在是回不去的,那个书房也不要去了,证据不在那边,不要自投罗网。
“你们来的路上就在想着要怎么击溃我是不是,不过我无所谓,不管你们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我总是能将周家的冤屈昭雪的,我不需要谁来肯定我做这件事情,这本来就是我的家事,我是周家人,可不是什么外人,你们尚且如此,我这个周家人能淡漠吗?”
郎中原本是有很多话要说的,但到了这边之后,却彻底的说不出来了,尤其是现在周生这么说,他心底就发虚了,是啊只有周家人才会巴心巴肠的对周家人,他只是个外人而已。
周瑶有些气愤的说道。
“可我不是个外人,我是你的姑姑,你将我当做外人了,他们也不是外人,他们和你父亲之间的关系,就是家人,你不要以为只有你才是周家人。”
周生苦笑不已的解释起来。
“我何尝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告诉你们我也在为了周家的事情着急,或许你们看不到什么结果,但真正有结果的时候,你们就清楚了,总之现在误会都说不清楚了,我也不必要费口舌,这样你们只要不再进去安府一切就顺畅,不要给我添乱了。”
其实他更想要说的是不要叫我担心,但最后却变成了不要给我添乱,这也是一件说起来就极其悲催的事情。
结果可想而知,他们三人一下就全部出院门走了,争吵的机会都不给周生,周生也是无奈,一直站在门口看着,然后就看到安翠往家的方向走来了,她回来了,脸上是那样轻松自在的神色,好像做了什么很让她舒坦的事情一般,这女人到底是告诉她父亲什么了,难道是关于郎中他们的事情吗?
周生这才想起刚才贵子说的话语来,他说你害死我们了,害的我们被安翠给警告了,她既然能知道贵子他们就在安府之中,还能直接找过去警告他们,就说明是自己将他们给暴露出来的,这是何其危险的事情啊。
还好现在他们全部出来了,只要他们不再回去,安府就不能将他们三人怎样,但最害怕的是他们不死心,非要回去找,那样就危险了,希望自己的劝说能起到一些作用,周生一脸不自在的看着进来的安翠,安翠是根本就不和他对视的。
他们现在的关系带着一种很恭敬的陌生也很多的尴尬。
“刚才家中有客人吗?”
茶盏都还没收拾回去,那个仆人还站在树下等着呢,以为他们三人还会回来,这没眼力见的也是叫周生苦恼,扫扫手,让他下去了,他也不知道将茶盏带下去,周生只好呵斥一声。
“不知道收拾了吗?你这空手下去作甚?”
那仆人便就木疙瘩一样的回来,将茶盏给端走了。
安翠仍旧是看着周生的眼睛,这眼神中的慌乱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其实想想也是应该的事情,他成亲了,那三个人要是没过来过问一下,岂不是太不正常了,那个郎中一定是最着急的一个,为了周家的事情他找了周生三年时间,这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
但现在,在他看来,周生似乎不想报仇了,但这老东西想的太错误了,周生其实比他任何一人都想给周家沉冤昭雪的,但安翠想留住周生,想叫周生忘记这仇恨。
“我是问你家中是不是来了客人了,你这么生气的对下人作甚呢?”
一个人越是这样气急败坏的,就只能说明他心底很乱,因为乱糟糟的就只能发脾气了,好像这样就显得自己没错了一样,但只要被自己看到了,就没戏,她看到了,就全部都算数。
她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没关系啊,周生没必要表现的这么紧张,其实她什么也不想对周生做,什么也不想去要挟周生,只要周生好好的当自己的丈夫这样就成了,这样他一辈子就可以是衣食无忧的,且是平安幸福的。
周生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激了,这样叫安翠看在眼中便是一种错误,他只好镇定下来笑着说。
“是他们三人还是来了,你不是早就知道他们在安府中的事情吗?为了和我在一处你也真是不简单了,一直在跟踪我,然后知道了谜底是什么,拿到了证据,现在就可以继续来控制我了,安翠你真的不简单。”
听到这样的话语,安翠却想着要装糊涂了,这是她表现的最乖巧的一个地方了,她竟然说。
“不不不,你想错了吧,我什么时候去要挟过他们了,他们只是没听出我话语中是善意来,我是希望他们能安全,你也清楚我父亲是个什么性子的人,这要是不能斩草除根的他什么时候能睡着呢?”
安翠没否认去见过他们,但同时间也没很肯定的说自己在要挟他们,这是一种很干脆又很商榷的说辞,这样的女人他注定是要谨慎小心的,很可能什么时候就掉进去了,对方的陷阱很深。
“好,也不说他们的事情了,心烦意乱的,现在我们过的是我们的生活,我怎么感觉我们成亲了,倒是没之前那么好了,好像中间仿佛隔了什么一样,阿翠我想回到之前的样子去。”
安翠笑了起来说道。
“那么你继续扮我的丫鬟好了,这样就能回到之前了,你现在成了一家之主了,对我的态度自然不一样,我也想回到之前那样啊。”
周生呵呵尴尬笑着,然后说。
“那还是算了吧,生活总是要往前看的,还是不要去整过去的那一套吧,对了你父亲呢,你父亲说了什么了,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了,还是你直接就说出我是周家的二公子了,这个秘密可只有你安翠知道啊。”
这样的秘密是要不胫而走的,只要有一个人知道其余的人就会全部都知道,周生需要在一段危险的时光中自保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我没说我父亲也知道,当初我说你来求亲我要嫁给你的时候,父亲就说了,你难保不是在利用我的,你可能就是周家的二公子,他一直都在找的人,不过周生你大可以放心,我安翠还不至于连自己的丈夫都护不住。”
安翠身上是有护身符的,那便是她对于黄金蟒的了解,兴许从一开始在海中她就知道那个黄金蟒的落脚点吧,也知道这黄金蟒是作甚的,那后边的一切都是在演戏给小牛看的?
那么现在这个混蛋呢,他现在在何处,是不是也是在这个镇子上?
将自己就那么出卖给黄金蟒了,也还好那生物对自己一点兴趣都没有,后边遇上了天大的难处还是靠着自己给解决的,周生真想找到此人,好好的惩戒他一番。
“我当然相信你能保护我了,只是你现在的处境也不一定就是安全的,安翠啊你和安容之间的那些个恩恩怨怨的,能不能赶紧解决清楚了,我看你是要陷入在不必要的纷争里边了,那个安容说到底也不是个没脑子的人,今日我就听到外边有人在说你的坏话,也听到有人在说安容的坏话,你们这把戏很明显的啊。”
现在安家为了这个事情都成为全镇人的笑柄了,不管是安翠和安容都是不贞不洁的女人,还因为一个男人而互相贬低对方,这是一对亲姐妹啊,镇子上的人,当然是添油加醋的说了一个男人进去,这样故事听起来就更加合理化一些了。
茶余饭后的笑料,还真是难得呢,他们闲得发慌的时候,还能用这东西消遣一下。
安翠能说什么呢,这女人就是来找死来的,她现在最沾沾自喜的是自己那干净的身躯,不管怎样,安翠都要让安容变成人尽可夫的混蛋。
现在她使劲的捏着自己的手帕对着周生说。
“这样的传言你也要去听,你也要去相信,我能说你什么好呢,好了,要是没什么事情就一起去吃饭吧,你难道没感觉到肚子饿?”
肚子的确是有些饿了,周生便跟随上去,两人一起到了厅堂中吃饭。
周生还是要问关于他们三人的事情。
“安翠你今日不要我和你一道过去,到底是去说了什么了?”
看她脸上是那么安分的神色,自己竟然都有些不好意思去怀疑她了,安翠夹菜的样子看上去很是饿,这回去一趟,总也不能就叫她成了这副样子吧?
饿死鬼投胎吗?
绝不是这样的,这是在拒绝回答自己的问题,周生识趣的很。
可他又不是个容易认命的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从小渔村出来了,一样不认命的人还有小牛,但这人的德行是坏透了,他需要在短时间之内找到此人,碎尸万段。
就为着之前的那些事情,这样的确看上去很不大度但这没关系。
周生是不想当君子的男人,他宁愿自己是个真小人,也不要当什么伪君子,他就是如此,不够大度,不管怎样只要是伤害过自己的人,他都要计较起来,这样也看上去似乎累了点,但他乐在其中啊。
“安翠你父亲一盏茶都不给你吃吧?不然你会饿成这副样子,你这是三天没吃饭了吗?我可记得你早上吃过饭才出去的。”
安翠抬起头有些不解的问。
“吃饭就吃饭,你那么多的感概作甚,难道饭菜好吃我多吃一些不成吗?”
她现在要想将身体给养好了,这样就能生孩子了,生一个周生的孩子,不管怎样,最后总要给自己留下点什么吧,不能就这么样子和周生分开,什么也没有剩下。
“你不会因为我贪吃休妻吧,要是如此我可要控告到衙门去了,周生不带这样的啊。”
她话语中带着玩笑,可他没法笑。
他想知道安翠干啥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