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谈判

萧墨允的心里也是非常为军令符着急的，军令符到现在为止一点下落也没有，城外山庄的消息也是他放出来的，目的是为了拖住萧墨宸一段时间。

真是，这个傻弟弟，明明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他的枕边人，却从来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那么，这个坏人就由他来做吧，他来替他问问军令符的下落，希望他回来不要责怪自己。

沐染兮轻轻推开门，看见门外站着一脸焦急又大有视死如归之态的萧墨允，呆楞之后不由得发出了一声轻笑。

虽然依旧有些苍白的面庞，稍显凌乱的发丝可能是从塌上刚起来，却有了几分病美人的娇弱与媚态。唇角一弯，心湖便泛起涟漪，真是千金也难得买来这娇娇弱弱却又轻快明亮摄人心魂的一笑啊。

萧墨允微微愣神，沐染兮便轻快的打趣道：“怎么，皇兄来找弟妹有何事？”

萧墨允知道自己失态了，便连忙道：“我今日来找你确是有事的。想来向你打听一件事物的下落。”

染兮抚了一下袖子道：“皇兄说笑了，若是一件东西以您的神通广大都寻觅不见，皇兄何以认为染兮便知道它的下落呢？”

萧墨允知染兮聪慧，便换了话题，道：“此事暂且不提，弟妹如此聪慧，为皇兄分析一下如今京城的形势如何？”

染兮见萧墨允话里有话，却也不慌不忙道：“皇兄确定在我的闺房门外与我探讨这样的话题合适吗？”

萧墨允撇见染兮眼睛里促狭的笑意，连忙道：“自然是不合时宜的，是我唐突了，还请弟妹不要责怪。京街中的天祥轩前几日推出了一道新的小食，众人争相去试吃。哪里恰好有为我预留的雅间，不知弟妹可否移步天祥轩一叙。”

沐染兮轻笑道：“天祥轩怕是皇兄开的吧，怎会有预留席位一说？不过皇兄既然盛情邀请，染兮去一趟又何妨。稍等半刻钟的时间，我去收拾一番，现在的我可不太适宜出门见人。”

萧墨允有些囧迫，道：“好的，那我在大厅等着吧。”

沐染兮轻轻描画着蛾眉，心里想，不知这萧墨允打的是什么算盘，不过他即是萧墨宸的哥哥，便肯定不会害他的。如此一想，便也稍稍放下心来。此番他无论要寻什么东西，她也尽力便是。

大厅内的萧墨允不停的来回走动，紧皱的眉头一直都没有松开，既为眼前的形势焦急，又不知该怎么向沐染兮开口问军令符的下落。毕竟那是萧墨宸最爱的人，他也不想跟她闹太僵，以免伤了兄弟和气。

这可以说是眼下最为要紧的事情了，朝内形势不明，暗流涌动，有人结党营私，有人此刻选择明哲保身，更多的人如一颗墙头草，追随着军令符的方向，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这神秘的军令符到底在哪里。

谁能笑到最后，大致就看谁能拿到军令符了。现在朝中的形势对萧墨允和萧墨宸非常地不利，本来坚定地拥护着他们的一些大臣被二皇子党暗杀的暗杀，排挤的排挤，核心圈子里的人已经少了很多，再这样下去，必败无疑，那唯一的转机便是军令符。

可是，想到军令符，又是一阵头疼，真是伤脑筋，到底该如何询问到它的下落，这是一个大难题。

“皇兄，你再向前走，就撞到柱子了”沐染兮出声提醒。

二皇子一下从沉思中找回思绪，便知沐染兮已经收拾好了，等着他一起出门。于是便也不知纠结，吩咐下人立即备马。沐染兮今日穿了一件青色的交领襦裙，外披一件月白色的披风，，可能身子还是不太好，披风口系的很紧，便愈发显得脸娇小可爱，眼神清澈，仿佛潆蕴着一层水光。

车厢内，突如其来的安静让两个人都极不适应。萧墨允仿佛有一堆话要说，但此刻跟沐染兮呆在同一个车厢里，却什么话都问不出来，于是两人一致的把头转向车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化解此刻的尴尬。

虽说朝堂上已风起云涌，甚至皇位上马上就要换人了，但京街的集市依旧热闹非凡，仿佛一点也没受到影响。不过也的确不该受到影响，皇位的争夺，那都是上位者的事情，平民百姓怎么会参与其中。所以才依旧这样的轻快祥和，什么都不知道，活的才够快乐啊。

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路边有姑娘在精心挑选着簪子，三三两两的行人也都洋溢着微笑，那可能是想着老婆孩子在家里等着他的幸福味道，也可能是找到人生奋斗目标的斗志昂扬，也可能是纯粹看见自己喜欢的物品的欣喜，总之，整个街上洋溢着愉快而浓烈的俗世气息。

“快乐真是简单啊。真希望他们永远都这样开心。”沐染兮不禁感叹。

萧墨允冷笑了一声：“不知所谓。”沐染兮反问：“皇兄你不羡慕吗？”

萧墨允便一时语塞，却又缓缓说道：“我自然是不羡慕的。自我拥有这个身份开始，我享受着世间可以说都是最好的东西，这是我该承担的东西，我得到了这么多，当然要承载这么多。”

沐染兮撇撇嘴，不以为然，却也没有反驳。

很快，马车到了天祥轩，萧墨允先下了车，然后体谅沐染兮身体弱，让沐染兮扶着他的胳膊下了马车。前来迎客的小二看见萧墨允腰间的玉佩，便一句话都不说，直接领着两人上了顶级的雅间——-墨轩。

两人轻轻落了座，萧墨允便吩咐：“将最近新上的那道名菜给这位姑娘呈上，务必让这里最好的厨师来做。其他的，便上几道客人评价比较高的菜。好了，没你什么事情，下去吧。”

“是，马上为您传菜。”小二默默退出房间。不一会儿，菜便已近上完，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这便是这几日盛传的名菜——玉润香风。”“这明明是一道鱼，却起的这么绵软的名字，我可是要好好尝尝。”

白色的浓汤唯独露出嫩嫩的鱼尾，上面红红绿绿的配菜煞是好看。沐染兮成功被吸引了注意力，嫩白的手执起筷子，挑了一块鱼肉，送进嘴里。果真是细腻爽滑，甜软可口，吃完唇颊留香，当真配得上众人的追捧。萧墨允笑笑：“这道菜香的秘诀便是添了一两桂花。”

而沐染兮此刻却止住唇边的笑意，道“皇兄，天祥轩我也来了，这道名菜我也吃了，我想知道皇兄你到底想问什么，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萧墨允淡淡的笑笑：“那还请弟妹先回答我之前提出的问题。你对如今京城的形势有什么看法。”

沐染兮细细一挑眉道：“如今皇上被囚禁，二皇子和皇后一起，独揽宫内大权，在整座皇宫里他们可以算是只手遮天，皇宫里的屏障坚不可摧，任何消息都无法穿出。这是我在宫里时的形势。”

萧墨允接着说：“是的，我们无法从皇宫中得到任何有效的信息，皇宫仿佛成了一个黑色的笼子，什么都透不出。而我们唯一得到的消息便是皇上身边的心腹瑞公公，被拔了舌头当庭丈毙。而这个消息，应该也是二皇子想让我们知道的消息，来警戒我和墨宸。对墨宸来说，瑞公公是个很好的人，他的死应该让墨宸愤怒了。可是现在除了拿到军令符，我们没有任何的办法。”

说到这里，萧墨宸偷偷看了一下沐染兮的反应。

沐染兮默默的接道：“连瑞公公都被处死了，我与他也有几面之缘，只记得他非常和善。连瑞公公都处死，二皇子怕是要放手一博了，墨宸所处的境地怕是非常难了。”

萧墨允接着他的话道：“他现在所处的境地怕是比你想象要难更多。朝中的形势非常危急，你根本都想象不到，那些臣子们可恶的嘴脸，本来信誓旦旦地保证要追随我们，结果发生了变故之后，却去了二皇子那边，而我们本来的势力也在一点点的被拔除。”

萧墨允眼眸暗了暗：“现在结果是如果没有军令符，我们可能会输的很惨。所以，弟妹，军令符在哪？”

沐染兮听着听着脸色变了，羞愤地说：“原来你要寻的便是军令符。为什么会怀疑到我，我根本不知道军令符在哪。”

萧墨允却凉凉地道：“皇上知道墨宸最爱你，二皇子也喜欢你，不会伤你。你是唯一一个知道这个秘密还能活下去的人。你为什么要隐瞒，你是不爱萧墨宸还是爱上了二皇子？”

沐染兮脸色涨红，已近有些语无伦次：“你觉得我知道军令符的下落完全是你的猜测。你怎么能怀疑我对墨宸的心。你又知道些什么，就这么污蔑我。我会爱上二皇子？你知道我的孩子是怎么死的吗？我的孩子啊……”

沐染兮神色狰狞，情绪越发不受控制：“我的孩子，我没能为你报仇啊，是我没有用，现在还被怀疑爱上了他？哈.......”眨眼间，沐染兮便已倒在了桌子上，人事不醒。

萧墨允慌了，连忙带着人回府，去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