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网吧

当张浩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只记得到了最后，只觉得眼皮如同压了两座大山，便是呼吸也都变得苦难起来。

睡了，还是醒了？

张浩也不清楚，只知道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屋外的天空依旧是漆黑一片。一轮弯月悬挂在树梢之上，几只猫头鹰闪动着宝石般的眼睛，在漆黑的夜色里寻找着猎物。

几声虫鸣时而传来，却是因为酷寒的天气，显得有些有气无力。便是那几只“巡夜”的夜猫子，如此如诉的声音里也多了几分饥肠辘辘。

张浩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羸弱的身体似乎有些难以支撑，变得摇摇晃晃，似乎随时可能会摔倒。所以张浩不得不扶着床沿，暂时歇息一下，调匀呼吸。

屋外，已经陷入了一片黑暗。接着阳台上招进来的微弱月光，勉强能够辨别出几分位置。

过了好一会儿，张浩站起身来，拿起衣架上的外套，揣上手机和钱包，踮着脚，轻悄悄地向着屋外走去。

直至张浩出了黄金公寓，1101室的其他两人，也都不曾察觉。因为他们实在是太累了，早早地进入了梦乡。便是睡在沙发上的柯帆，呼噜也是打的“山响”。

也许正是“山响”的呼噜声，才将张浩从睡梦中吵醒。

不过，于张浩而言，他本就不想继续睡下去了。

只是，便是醒了，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街面上，除了昏黄的灯光拉着张浩的影子忽浅忽深外，再没有其他人。便是刚才在屋内听见叫声的那几只猫头鹰，此时也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也许它们发现了猎物，正在发动进攻，为今夜的晚宴准备着食材。

“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真好！”

张浩抬着头，望向梧桐树。宽大的树叶在深冬里摇曳，半绿半黄的叶子，彰显着它顽强的生命力。

一只小野猫突然从灌木中蹿了出来，也许是发现了张浩，冲着他发一声警告的叫声。似乎是在警告张浩，切莫踏入它的领地。

“呵呵...便是一只野猫，也能够欺负我了！”

张浩痴笑两声，转身离去，再不理会身后“叫唤”着的饿猫。

前方的路很长，即便是走了许久，也不曾见到尽头。可是前方的路也很短，因为几乎用不了几分钟，便会出现岔路口。

每当这个时候，张浩都不得不面临选择。往左还是往右，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不过显然张浩并没有哲学家那般思索，因为每次遇见岔路口的时候，张浩都选择了往左。

没有什么原因，只是习惯往左！

深夜的街道，除了昏昏欲睡的灯光外，并没有太多的行人。

不过街道两边的餐厅、歌厅等等，依旧灯火通明，时而能够听见不少尖叫声从中传来。

“呼...”

张浩重重地深呼一口气，冰冷的空气顺着气管滚入。一股凉嗖嗖的感觉传遍全身，鸡皮疙瘩乍起。

“原来深冬的夜晚是这个模样”

从未超过十二点便入睡的张浩，人生当中第一次见到十二点以后的模样。

街面上，没有了白天的喧闹，多了几分难得的安静。只是这份安静中，蕴藏着另一种汹涌。

就像是看似平静的海面，在海底下却是蕴藏着巨大的波浪。

走走停停，张浩对眼前的一切都感到新鲜和好奇。

儿童游乐场，旋转木马，开放式篮球场，“U”形滑板墙...

这些东西总是在白天被人华丽的忽视，只有当夜晚降临时，才能够看见它们安静地站在那，等待着明天的喧闹。

谁也不知道它们究竟见证了多少悲欢离合，又目睹了多少爱恨情仇。

“也许...只有你们才不知道什么叫喜，什么叫悲！”

张浩伸手滑过游乐场的围栏，似乎能够感受到它的欢喜、悲伤、兴奋、难过...

漫无目的，像是夜幕上的星辰。即便知道自己再如何努力，也无法与皓月争辉。却依旧倔强地闪烁着，从不曾停歇。

此时的张浩，同样是不知所去地走着。只是这么简单的走着，任凭时而“捣乱”的寒风吹乱头发，任由虫鸣不停地嘲笑自己，即便是走出很远，也能够听见。

...

清风网吧，听着便是个随便起的名字。没有任何的特殊含义，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可是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街道上的张浩，却是生生地在网吧门前停了下来。

不过，让张浩停下来的不是网吧，而是从网吧里走出来的一个人，一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