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咫尺天涯

“你好大的胆子，竟带他来晋王府，不怕被东方卿发现？”

东方卿与众心腹谋事至深夜，方便了林瑞相会秦霜月，不过这一次，他带了老神医一起。

“他今夜没空，快给老头儿看看你娘俩可好？”林瑞扶着秦霜月坐下，为她披好大氅，催促老神医把脉。

神医花白的眉头紧蹙，老眸惊诧，询问秦霜月:“你可有何异样？”

林瑞的心倏然紧绷，紧张地看着秦霜月。

“可是胎儿有何不妥？”秦霜月敏锐地捕捉到神医的异常神情。

“暂无大碍！”神医如实道。

秦霜月闻言大安:“我只是身子越来越困乏，嗜睡的厉害，偶尔腹痛一下，卿……每日针灸一次感觉渐好！”

老神医捋了捋花白的长须，双眸闪着幽光。

“跟我回去，我要每日看着你，让老头好好为你调理身子！”林瑞打横抱起秦霜月便往外走。

“喂……你……”秦霜月大惊失色。

“嘘……”林瑞制止她出声，抱着她足尖轻点，便消失在夜色中。

老神医幽幽的目光扫视寝房一周，随后消失。

林瑞抱着秦霜月从密道进了睿王府主院，将她放置温软的大床上，深情一吻，旖旎缠绵，直到怀中人快窒息才放开。

秦霜月气喘吁吁，还来不及开口，密密麻麻的吻已落下面上身上，林瑞虽情动，但很小心地避开她的腹部，三两下将她剥了个光溜。

“不可……”秦霜月娇羞不已，生怕他此时要她。

“我知道，前三月不可行房事！”林瑞亲了亲她光洁微凸的腹部，拉过锦被覆上二人身上。

“你……没个正经！”秦霜月别过脸不看他。

“只对你！”林瑞拥着她很是满足。

“咳咳……”门外传来老神医的声音，越发羞了某人。

“我去去就来，等我！”林瑞吻了吻她羞红的脸颊，为她掖好被子才出门。

须臾，林瑞便返回，紧紧地拥住榻上的人儿，温声请求:“霜月，留下来好不好，不要再离开我了……”

秦霜月心下一阵悸动，好想答应他，可想到自己并非他心中最在乎的，不禁黯然神伤。

“霜月，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不论是名分地位，还是荣华富贵，他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林瑞抱着她深情许诺，却不知这样的话有多扎心。

“原来，我在你心目中，仍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秦霜月痛心，他不懂她，他误会她。

“不是的，霜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他能给你的一切我也能给你！”林瑞越解释，只会让她更羞愧难当。

确实，在所有人眼中，她是贪慕晋王妃位才嫁与东方卿，她腹中的孩子便是晋王府嫡出的世子或郡主，他日东方卿问鼎帝位，她和孩子的身份地位将更高。

秦霜月无力地闭上双眸，他们二人初始的相遇不算美好，结合也并非因情或爱，他们不过是日久生情，更多的是相互算计和利用，这样复杂的感情又怎能过高的奢望呢？

不擅言词的林瑞继续哀求:“霜月，我很在乎你，我不能没有你，留在我身边可好？让我照顾你和孩子……”

“为了孩子，所以你许我名分地位和荣华富贵？”秦霜月沉声质问，她始终记得他曾对她说:除却名分，我可以给你任何。

林瑞的心咯噔一下，“不是的，我……你是我的女人，是我心爱的女人，我本就该给你这一切，只是……”

“只是你有苦衷，所以暂时给不了我？”秦霜月接过他的话，只觉得‘心爱’二字特讽刺。

在他的心目中，王权霸业第一，她排第几？有时候她不禁猜想:是否，他还有别的女人？或是已有妻妾儿女？他在乎她，但不一定爱她。

爱是应该全心全意，日思夜想，尽力满足她的所有；可是，他身份不明，来无影去无踪，她从不知他的生死去向，每日都在无望地等待中，每次都怕是最后的相见。

她，心绪难安，很不踏实。

林瑞微一愣，轻颌首:“是，我暂时还给不了你，不过你放心……”

“我相信你，你不用再说了！”秦霜月扯唇一笑，她相信他的确有苦衷，甚至可以有千万种拒绝她的理由。

若他深爱，定不会舍得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若不够爱，自然就可以有千万种理由作借口。

“你当真信我？”林瑞有些不确定，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秦霜月释然一笑，美轮美奂，“我当然信你！”

林瑞欣喜若狂，激动不已:“谢谢你霜月，你等等我，我很快就会给你想要的，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秦霜月笑着落泪，心也凉了:终究，是她太傻了，她不该动情，更不该有非分之想的。

他还是他，也许对她有几分眷恋，但绝对动摇不了他心中一直坚守的。

也许他以后真的会给她名分，那也是为了孩子，想必，不止她一人能为他生孩子吧？

“很晚了，送我回去吧！”秦霜月不想再无意义的对话。

林瑞笑意尽失，不可置信:“你还要回去晋王府？还要回去东方卿身边？”

“我是晋王妃，自然得在晋王身边！”秦霜月理所当然道。

“我不许！”林瑞愠道。

秦霜月幽幽地望着林瑞，银制面具下的怒目似隐藏着熊熊烈火，他认为她是他的女人，所以生气她嫁了别人，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接受的吧？

“我现在是晋王妃，必须留在晋王府，晋王若发现我不见了，怕是整个阙城都难安宁，晋王的手段和能耐你也清楚，你想公开与晋王为敌，还是欲公开挑衅皇家？”秦霜月不疾不徐道。

“你是何意？”林瑞发现自己看不懂这个女人了，明明她是他的女人，为何转身带着他的孩子嫁给别人？明明她也在乎他，为何执意要留在别的男人身边？

“你以为呢？”秦霜月不答反问。

“你是觉得我不如东方卿？”林瑞冷声质问。

秦霜月看着他不语。

“你……”林瑞恨不得掐死她，终舍不得，咬牙切齿地质问:“你觉得我不如东方卿是吗？”

秦霜月还是不说话。

“好，很好，我一定会打败他，让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看他还能给你什么？”林瑞被嫉妒占据了心智，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了东方卿，只是舍不得离开她。

“我拭目以待！”秦霜月很是期待。

“你这个女人……你到底有没有心？”林瑞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未看透她。

她心心念念着要回到东方卿身边，他以为她对东方卿有情，他说要杀了东方卿，她又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似乎还很期待？

“我的心，你想要吗？”秦霜月问。

林瑞一怔，有些不明所以。

“我是晋王明媒正娶的王妃，你若想要我，可不能再这么偷偷摸摸了，若被发现，可是会被世人唾弃，要浸猪笼的！”秦霜月温声说道。

“不会的！我们不会再偷偷摸摸，我会很快给你名分，让你光明正大地做我的女人！”林瑞紧紧地拥她入怀，却被她挣脱开。

秦霜月一丝不挂地下榻，一件一件捡起自己的衣裳。

“霜月……”

“你再为我穿一次衣裳，可好？”

林瑞欲将秦霜月拉回榻上，却被秦霜月用衣裳挡住。

林瑞迷恋的目光从她绝美的面上下移，每一寸都那么诱人，双眸越发深邃痴迷，好想要她，一辈子，再不愿她离开自己。

“霜月……”林瑞长臂一伸，勾住她光洁的纤腰压倒榻上，温热的吻印下。

秦霜月看到他眼底的深情和痴迷，心神一荡，玉臂勾上他的脖子，加深这个吻。

她确定自己爱上这个身份不明，飘忽不定的男人了，可她铭记自己背负的责任和使命，她不会为了任何人而放弃。

如果，如果这个男人也爱她，愿意不离不弃，待她大仇得报，她愿意与他执手相伴，为他生儿育女……

狂热的吻一路下移至腹部，林瑞终于回神:“不，不可以，孩子还小，我们再等等……”

秦霜月坐起身，自行穿衣，林瑞怕她着凉，熟练地帮她，仿佛又回到了曾经。

倘若她是他心中的挚爱，他应该会一辈子宠她吧？

倘若他能一直这样待她，她想，她此生无憾了！

可惜，他迷恋的只是她的皮囊……

秦霜月双眸酸胀，快速地穿好衣裳，请求:“快送我回去！”

林瑞的心尖一颤，本能地拒绝:“不，我不要你离开我，霜月不走可好？我不能忍受你顶着别人妻子的名分，也不能忍受你夜夜与别的男人同床共枕……”

“你嫌弃我？”秦霜月嘴角微勾，在她还未成为他的女人之前，他便很嫌弃她。也许，在他心里，她不过是他呼之则来呼之则去的玩物。

“没有……”

“那便送我回去，我等你明媒正娶我！”秦霜月粲然一笑，轻倚在他温暖的胸膛，心寒彻骨。

她想，这是最后一次了，她不会再爱这个男人了，也不会抱有任何期盼了。

他与她之间，隔着心与心。

咫尺天涯远，近人不解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