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赚钱难
现在的陆鹿璐是九夜的徒弟，依九夜所言，她是被九夜带下山来历练的，因被妖怪偷袭受了重伤所以失忆了。当然，陆鹿璐的名字还叫陆鹿璐，虽然九夜曾几次都想将陆鹿璐的名字改了，可陆鹿璐却坚持要用这个名字。九夜虽不高兴，但也拿她没办法。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九夜终于打算带着陆鹿璐离开了。临走前，陆鹿璐心里觉得不舍，但照九夜的话说，自己是从未来过这片土地的，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陆鹿璐这样安慰自己，随跟着九夜离开了这片承载她喜怒哀乐五年之久的土地。
九夜的盘缠早在那天为陆鹿璐买衣服时便花的一点不剩，况且现在又多了陆鹿璐这一张小嘴，没钱的九夜不得不去街头上“卖艺”，赚点回门派的路费。
九夜带着陆鹿璐去了自己上回去过的集市，找了个人多的地方就开始吆喝：“父老乡亲们都停一停啊！这大热天的太阳晒着难受对吧！你们想不想让这天上降雨凉快一下啊？”
日头正毒，炽热的光线能把人都晒干，路上的行人个个神色匆匆，谁也不愿意在这样的天气下多待一刻，故而九夜的话也未被几个人听进去了。
见着周围没有一个人停下，九夜急了，拉住一个从自己身边经过的糙汉子问道：“老兄，你热不热？”
“这不废话么？这太阳这么大，你说热不热？”那汉子本想白九夜一眼，却见拉住自己的人不过二十来岁，长的又俊俏，身边还带着一个长得水灵的小女娃，心下以为这是个年轻人带着自己孩子出来卖艺谋生的。于是他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串铜钱，塞到了九夜手中。
九夜见那糙汉子欲用钱将自己打发走，当下便不乐意了。“哎你这是瞧不起我么？我告诉你啊，我可是有底子的人！你站这给我看好了，别走啊！”说完，九夜将那汉子放开，将那串铜钱收进了自己的荷包里。然后双手合十，在胸前比划了个手势，口里念念有词。
糙汉子看着九夜义正言辞地将自己的钱收了起来，然后神神叨叨地在那不知道说什么，他抱着手臂站在原地，饶有兴致地看着九夜。
期间，他隐约听到“水”、“龙王”、“借”之类的字眼，那汉子不禁摇了摇头，感叹九夜做戏都要做全套。
待九夜将咒语念完，那汉子早已大汗淋漓，为了给九夜一个面子，他在烈日的曝晒下死撑着，陆鹿璐则不知何时跑到了附近的一颗大树下乘凉去了。
他抬腿欲走，却又被九夜扯住：“老兄，再等等，马上就有雨了。”
汉子苦笑，面薄的他又不晓得怎么拒绝九夜，他也只能继续在烈日下强撑着。
在乘凉的陆鹿璐因长得讨喜，被许多同样在乘凉的大妈们围绕着，又是扇扇子，又是聊天的，还得了许多吃食，将那大汉看得羡慕得不行。
又看着浑身清爽没有一点汗水的九夜，那糙汉子心里更加不平衡了，开口问九夜这是为何，然九夜只高深莫测的摇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为了等九夜口中的“马上”，那汉子又足足在太阳下站了一刻钟。在树下乘凉的陆鹿璐喝了一碗又一碗的绿豆汤，将那汉子看得口干舌燥。就在糙汉子终于忍不住，打算无论如何都要离开时，他突然觉得凉快起来。他抬头望天，发现太阳早已不见了踪影，先前还万里无云的天空现已乌云密布，甚至还飘起了颗颗雨滴。
汉子惊奇地看向微笑着的九夜，颤声问道：“你……你是怎么做到的？莫非……你是妖怪？”
九夜越来越明显的笑意在听完糙汉子的话后瞬间僵在了脸上：“胡说！你见过哪只妖怪请得动龙王的！”
“啊？不是妖怪？难不成是仙人？”汉子的声线愈发地抖了。
九夜没说话，只是嘴角扬起的弧度比先前更加大了。
见九夜笑的如此明显，糙汉子心下以为九夜是默认了，作势要往地上跪去。
九夜正沾沾自喜，回过神来便发现那汉子正要向自己下跪，他连忙扶起那汉子：“不敢当不敢当，我哪是什么神仙，不过是一介凡人罢了。”
“我知道的，神仙都不说自己是神仙。”汉子硬是要跪。
在树下乘凉的众人只突然觉得吹起了微风，又发现天空不知何时飘来了一大片的乌云，将太阳遮的严严实实的，好像还下起了小雨，她们顿时讨论起这奇怪的天气来。
“噫，刚才这太阳还大得很，怎么这会儿竟下起雨来了？”
“谁知道啊，那老天爷爱咋咋地咱也管不着，反正咱得了便宜。”
“你们都说错了，看见那边那个年轻人没有？我刚才见他施法求雨来着。”
“嗯！我也看见了！”
“是吗？有那么玄乎吗？”
乘凉的人都闹开了，不停地说着这突如其来的雨水。
“那是我师父做的，我师傅很厉害的！”一个稚嫩的声音兀地响起，在一大群成年人的声音中显得格格不入。
说话人正是陆鹿璐。只见她慢条斯理地将不知是第几碗的绿豆汤喝完，然后用袖子抹了抹嘴，又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把伞，撑着那把伞就向九夜跑去。
其实乘凉的人中也有不少人看见了九夜吆喝的一幕，然他们均以为九夜只是个骗钱的江湖术士，没有什么真才实学。
但眼见天上飘起了小雨，众人看向九夜的神情也从嫌恶转变为崇拜；再听陆鹿璐那么一说，众人对九夜的崇拜又上了一层楼。
他们纷纷走上前，围着九夜问他是怎么做到的，九夜见这么多人围上来，顿时觉得自己听到了钱币丢进碗里发出的“叮当”声，眉开眼笑的他连忙给被人群挤出老远的陆鹿璐使了个眼色。
陆鹿璐会意，从随身背着的包里拿出一个瓷碗，然后照着先前九夜让自己记下的台词大声念道：“各位父老乡亲们，若是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委，还请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听完陆鹿璐的话，人群里顿时发出了大片的唏嘘声，先前还兴致高昂的众人一个个叫嚷着“没意思”，然后散开了。
“不是，别走啊，我还有好多法术没使出来呢！”看着一哄而散的众人，九夜竭力挽留，然而并没有人因九夜的挽留而留下。最后，诺大的街上竟只剩下九夜和陆鹿璐二人。
“师父，她们为什么不给钱？你不是说只要我照你的话说她们就会给钱给我们的吗？”陆鹿璐看着空无一物的瓷碗不解地问道。
“因为她们都是吝啬鬼！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唉……看来咱们今晚只能去破庙住一宿了……”九夜的语气从气愤转为沮丧。
“师父，破庙是什么？铁公鸡是什么？吝啬鬼又是什么？”陆鹿璐听的一头雾水。
“呃……这个破庙呢，它就是个破庙，铁公鸡呢，它也就是个铁公鸡，吝啬……”九夜没心情给陆鹿璐挨个解释那些词的意思，只好先敷衍过去，带着陆鹿璐找破庙去了。
两人渐渐走远，丝毫没注意到背后有一道森冷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