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浅笑嫣然

两人对视一眼，木枯成呐呐道：“小弟，咱们兄弟情深义重，你要为父母报仇是理所当然，当哥哥的只有尽全力帮你！可是……”

小达摩淡淡一笑，接口道：“可是那白如名为官清廉，爱民如子！此时大灾方过，如果我为一己私仇杀了他，无疑是把才脱离了苦海的百姓，再一次置于了水深火热之中，对吗？”

木枯成一愣！杨剑英缓缓道：“小弟，你能明白这一点，足以证明你宅心仁厚，知道该以大义为重！不过……，大哥还是希望你能说句实话，你这次来到底是想干什么的……？”

小达摩看看两人，淡然一笑道：“那天徐伯伯来找师父，是有件大事非要师父亲自去处理！而师父临行前，也交代了我一件事……！江西大灾，全省受难百姓难以数计，朝廷派人来赈灾，必须保证万无一失！可自从灾祸一起，全省盗匪骤增，百姓更加苦不堪言！为防有歹人会打那灾银的主意，师父让我来暗中防范，确保赈灾顺利……！”

两人听了长舒口气，想了想，杨剑英又问：“那峨眉剑圣走之前，就已经告诉了你这次来赈灾的是白如名……？”

小达摩点点头，轻叹声道：“是的！当时师父说了之后，我也是很难才冷静下来。我想师父说的也对，如果是我爹，他一定是宁愿牺牲自己，也不会去连累别人！如果我这次杀了白如名，不仅不是报仇，反而是给我爹的清明抹黑，日后又有什么脸面去见他……”

杨剑英怜惜的叹了口气道：“小弟，真是难为你了！明知道仇人就在眼前，可却又不能报仇，你心里苦，大哥明白……！可小弟，大哥念书虽然少，可也知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的道理！你聪明绝顶，应该分得清孰重孰轻对吧……！”

小达摩看看两人，苦笑摇摇头道：“大哥，二哥，你们不用担心！我已经向师父保证过了，至少这次绝不会杀白如名，而且要随时准备防止有人打灾银的主意！我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我知道现在救济灾民是头等大事，不会为了一己私仇去牵连那么多的无辜百姓……”

两人放心的点点头，杨剑英想想又问：“那小弟，咱们到底要在这等到什么时候……？”

小达摩缓缓道：“师父说他要办的事很棘手，不过他要我一年之后到敦煌城外的枯石观去找他！反正不管怎么说，咱们就等一年吧……！”

两人点点头，反正没什么急事要办，索性就陪着小弟好好照顾他吧……！

一眨眼两个多月过去了，赈灾的事情大多还顺利。而新筑的一些堤坝虽然在接下来的几次洪流中并没能起到太大作用，但好在官民同心，也都努力扛过去了……！

三兄弟为了平日方便，租下了客栈后面的一个小院子。小达摩也懒得出去闲逛，每天就在自己房里勤练武功，也免得被外面的事打扰！

忽然一天，杨剑英和木枯成在房里久了也感觉发闷，便结伴出去走走。回来后两人都是一脸的沉重和气愤，小达摩见了奇怪问：“大哥，二哥，你们怎么了？好像有点不太高兴啊！”

木枯成脾气急躁，当先开口道：“小弟，刚才我们在路上听说，今天一早有笔灾银押送去重灾区，可在庐山附近被人给劫走了，官兵死伤了大半！你说那些人还有没有良心？眼睁睁看着那么多百姓受苦，那可是救命的银子，他们居然也能下得了手……！”

小达摩皱眉看向杨剑英问：“大哥，有没有听说抢走灾银的是什么人？”

杨剑英摇摇头道：“没有！不过听说白如名对这件事极为重视，已经亲自出马去寻找了……”

小达摩点点头，沉吟半晌道：“大哥，麻烦你去给我准备一套白衣，还要一条白纱巾……”

“小弟，你要干吗？”

小达摩缓缓苦笑道：“师父让我来就是保证赈灾顺利的，如今灾银被人劫了，我能坐视不理吗……？”

杨剑英皱眉道：“你想去帮忙找回灾银当然是好事！可会不会太冒险了……？”

小达摩摇摇头道：“白如名武功虽高，可官兵去找势必动静很大，我去只是看看有没有机会能帮忙！他如果真的实在应付不来，我才会出手……！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可我答应过师父，我不是白如名，难道你们希望我也背叛师门么……？”

两人点点头，木枯成不禁诧异问：“可小弟，人家暗中行事都是要一身黑的夜行衣，你干吗要白去招摇过市啊？”

小达摩淡淡一笑道：“我爹当年就是以银月天衣出道江湖，去逞凶除恶的！如今我的武功虽然未必比得上我爹，可也不会在意一些小小的劫匪。而且我也希望可以以此能引出一些过去的事，毕竟白如名是事情的关键人物，而且当年的真相，是不可能静等来的……”

两人虽不通武功，可在山上那半年里闲云浪人很笃定的称赞过小达摩天资极高，短短时间武功的进步已经非常大了。如今他虽然独自暗中行事，可高强的武功，加上聪明过人，倒也不用太担心……！

当晚，小达摩换上了全身雪白，从院子里腾身远去，一路沿着当日灾银押运的路线追踪下去……

白如名先一步带领亲信卫队奔赴了灾银被劫的地方，仔细检查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吩咐手下军校先安葬了殉职的官兵，随即带队向不远的山林里找去！

但找了大半夜，是半点蛛丝马迹也没有。难道劫匪走的不是这山里？可这附近只有这一条进山的道路，怎么劫匪也不可能劫了官银以后还敢在大道上去招摇过市！看来这次的劫匪必定非同一般，至少行动的速度快乎寻常！

小达摩跟随他们的足迹寻找，心里也想到了这一点，而且他更想得深入了些！因为这次押运的官兵足足有三百，离城遭劫不过十多里。能一下子消灭三百官兵，并且劫走十万灾银，劫匪的人数首先一定不会少，而且那么多银子可不是轻东西，车轮轧过的痕迹绝不会消失得那么快！

思来想去，小达摩确定劫匪肯定没有走很远。能避开追踪，首先是他们对道路熟悉，掩饰的够好，而且其中一定不乏武林高手！

当下，小达摩打定主意，径自向山林深处追去。半个时辰的疾驰，终于在一条狭长的山谷中发现了大片零散的足迹。想必是对方自认已经走的够远，所以没有再过多的掩饰痕迹！

沉吟片刻，小达摩也在考虑是否要通知官兵？可如果去通知他们，这才发现的线索不及时跟下去很可能又会中断。可如果自己只身前去，对方人数众多，而且势必有高手其中，自己一人之力是否能应付恐怕还难说……！

犹豫了半晌，小达摩还是决定自己继续去追踪，但回手以掌风击断了几棵较细的小树，想官兵到这的话应该可以发现问题……

又追了好久，小达摩突然在快到一片密林的地方发现了微微的火光。当即涌身上了高树，展开轻功梭巡了过去！

接近火光的地方，那里中间有个极大的火堆，而周围聚集了上百人或坐或站，一块空地上裸着十口大箱子，看起来相当的沉重！

好在林子甚密，树木高大且职业繁密，小达摩轻功极高挨过去也没被人发现！虽然他得名师传授只有半年，可内功根基本就极为深厚，加上苦练更加一日千里，视听之力也大有长进！

到了近处，那火堆边围坐着十几个头目样子的汉子，正在肆意交谈……

“六爷，这笔买卖干的太漂亮了，回去宫主一定会大大的犒赏咱们兄弟的……”

“哈哈……！那还用说，我跟咱们宫主都快三十年了，除了当年差点让叶洪颖给端了，还从来没有过半点闪失呢……！”

听这帮抢匪居然会提到父亲的名字，小达摩心里一颤，忙更收摄心神凝神静听……

“对了六爷！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听说叶洪颖当年对这宫主发话要铲平了咱们莫高窟，可后来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嗨！其实说起来，也是他叶洪颖命薄！自从在雨岩山庄他打败了那么多高手，冥罗门就一直麻烦不断！虽说那腾日子咱们兄弟走江湖也不大顺，可若不是叶洪颖死得早，咱们可真是早就完了呢……！”

“可六爷，当年上雨岩山庄找麻烦的可不只咱们莫高窟一家，他叶洪颖干嘛只对咱们下格杀令啊？”

“哎！其实这事我知道的也不是太清楚，只是以前好像听人说过，咱们莫高窟老早前在江湖上可也是响当当的字号，可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没落了！好像说是咱们宫主家祖传的武功意外丢失了，后辈里又没出什么杰出的人才，没辙才凭着老本干起这买卖了！”

“还有这档子事啊？可这江湖上几十年来就数叶洪颖爷俩的名气大了，没听说什么其他厉害人物啊……”

“哼！你懂什么！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叶洪颖爷俩是厉害，可不也让人给灭了？我估摸着，说不定叶洪颖的上辈和咱们莫高窟有过什么过节也说不定……”

“哦！六爷，我听说这次唐肃宗派来赈灾的钦差白如名，就是叶洪颖当年的三徒弟呢！”

“嘿！这才叫好心没好报呢！想当年叶洪颖五个徒弟都是灾民孤儿，被他收养了长大成人。可谁能想到，最后五个徒弟里就出了两个叛徒，亲手把他那师父送了终，你说干他妈什么善事有个屁用啊……！”

“就是！要我说啊，只听说那两个是叛徒，说不定五个都是他妈的狼崽子，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享清福呢……”

听着下面抢匪评谈父亲，小达摩心里极感气恼！可他只好勉强忍耐，希望可以等白如名带官兵先来，也省了自己泄露！

突然，那为首被称为“六爷”的汉子向树顶厉声喝道：“哪位朋友在上面，不如轻现身一见……”

小达摩一惊，以为自己行迹被人发现了！可平静了下刚想下去，只听火堆另一边一个清冷的声音道：“凭你们这些蜀道蟊贼，也配在此评议莫门主！今天一定得不好好教训你们一下……”

众人听了都不禁惊讶看去，小达摩心里也不由一惊！此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身法之快连自己都没发觉。而且听他声音年纪应该并不大，怕只二十出头！而更让他惊讶的是，仔细看那人身高七尺，体型瘦削，可全身装束居然和自己一模一样！同样的全身白衣，白纱蒙面，只有在长长的飘发中比自己多了些银线！在月光和火光的辉映中，宛如天外飞仙！

此时小达摩才明白，为什么父亲当年的白衣叫做“银月天衣”，原来奥妙就在发中的几缕丝线！

众匪徒呆愣了片刻，见人家无声无息就到了自己跟前，心知必是高手！那六爷招呼一声，上百匪徒一部分迅速围了过来，而另一部分则马上围到了箱子周围，行动迅速整齐，显然是做惯了这鸡鸣狗盗之事的！

那男子面罩白纱，可眼里明显充满了不屑的冷哼道：“不用怕！大爷一个足够收拾你们这帮酒囊饭袋，有帮手也是浪费了……！”

“呵！好小子真狂啊！有种的报上名号，大爷手下不杀无名鼠辈！”

“哼！凭你们还不配问我姓名，等到了阎王爷那告状，自然会知道是谁送你们去的……”

说完，男子双掌一翻，劲气冲起火堆洒向敌群！一时间，恶战突起！

小达摩凝神在树顶观战，见那人武功确实不低。尤其轻功极为高明，甚至和自己所学的有些相似。但明显他本身的功力不是很深，一出手还迅捷狠辣，可毕竟是以寡敌众。一被围紧了，马上显得放不开手脚了！

小达摩暗想这小子也是个愣头青，这么下去结果势必寡不敌众。但他刚才说的话明显对父亲极为敬重，不由得小达摩心里先对他有了好感，也准备适时相救！

不过还没等小达摩救人，另一边突然又响起了厮杀声！远远看去，居然是白如名带兵赶到了。

原来白如名带兵在山里找了几个时辰，丝毫没有什么线索可找！不过他也想到劫匪人数肯定不少，而且带着那么大笔银子，不可能一点线索也找不到！可能人家走得快，已经深入，当即迅速往山里找进来。不久就在那山谷口看到了被内力震断的小树，当即追了下来！

一路追过来，在密林外听到打斗声，白如名立刻带领军校赶了过来，和外围把守的劫匪打了起来！

不一会儿，官兵仗着人多势众，加上又都是白如名精心挑选的亲兵，很快就占据了上风！而他一马当先狠冲，不久官兵就打进了密林。就在官兵已经把劫匪逼到一处，正准备聚而歼之的时候，出现了让小达摩以及所有人万万想不到的一幕……

先前那男子原本和劫匪首领恶战，几乎已经难以招架了。可他一见到白如名突然双眼大放怒火，嘶声喊道：“奸贼白如名，拿命来……”

只见他一下子跃过敌人，凶狠的扑过去。众人都不由一惊，原本恶斗的敌人都忘了趁人之危！

眼见攻击已到，白如名虽不明所以，但已经不及多想，当下只好先接招迎敌！他先前见此人和劫匪交手，还一位是哪路英雄豪杰在此打抱不平。可听他开口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而且出手狠辣，全然一副拼命的架势心里不由纳闷！

仔细一看，此人的衣着装束居然是自己无比熟悉的恩师一样，心头突然一震：“你……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怎么会……？”

原本还只是对此人装束好奇，可一交上手白如名就发现对手的武功和自己竟然相似无比，心里不禁大感惊骇！

那人也不理他，只凶狠的拼命招式，全然不顾自身。而白如名心神已经乱了，根本顾不上反击，只不停在心里搜索此人的形象……！

不多久，白如名已经被逼出好远。但小达摩在高处看的很明白，他的武功比对手高出很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对这个对手非常的恐惧，根本无法还击的样子！同时官兵见主帅式微，心神一乱马上被劫匪反扑打乱了阵势，一时间战局颇为混乱！

小达摩暗皱眉头，急切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那人杀了白如名，也算是给自己报了仇。反正不是自己动的手，也不算失信于师父！可白如名身负赈灾重任，又怎么能任由他让人杀了？

况且二人武功强弱明显，白如名一旦冷静下来，那人势必性命难保！好歹看样子他对父亲极为敬重，加上对白如名那般仇视，说不定还真与父亲有旧，自己无论如何不能见死不救！

权衡了利弊，小达摩暗暗打定主意，先折下几节树枝以袖箭的手法射向人群，跟着趁乱跳下树顶，迅速到了白如名和那奇怪男子身边，双掌一展架开两人招式，跟着一脚踢中白如名腰际，把他踹出好远，跟着反手一勾男子手腕并指穿过去点中了他软麻穴夹起来就走！同时穿进人群，顺手把那几个匪徒头目都给杀了！见首领已死，其他劫匪都没了斗志，马上蜂拥奔逃。急切间官兵阵型也乱了，根本顾此失彼，哪里拦得住……！

白如名坐在地上呆呆注视着那两个蒙面人远去不见，心里混乱极了，但始终是半点头绪也理不清……！

惊魂方定，白如名吩咐士兵清理战场，打点失而复得的灾银。再看看四下里上百具官兵以及劫匪的尸体，不禁长叹口气！吩咐官兵押送灾银回去，而他一路上始终是失魂落魄……

小达摩救走了那白衣男子在漆黑的山路上急速奔驰，也不去辨别方向，直到确定官兵追不上了，才逐渐停下！

小达摩救人算是为了仗义，而杀劫匪头目，则是不希望官府查到他们的身份和来历！因为从适才听到的话里他已经知道，这伙劫匪是九江豪门莫高窟的人，而莫高窟和父亲似乎又有什么关系。那自己必定要去一查究竟，怎么能让官兵把这意外收获的线索给断了？

放下白衣男子，小达摩本想揭开他面纱看看，但手到了中途却突然变了方向解开了其穴道！而那人行动一得自由，跳起来突然一掌劈面打来。小达摩早已经料到他有此一招，当即晃身一闪，下面伸脚一带，那人身体突然失重，整个人当场跌倒地上！

小达摩冷笑声看着那人爬起来再准备动手，淡然道：“你这人看来真是嫌命长，见了人就要找死……”

那人突然一呆，愤然道：“白如名那恶贼欺师灭祖，丧尽天良，我与他不共戴天！你救他性命，就是和我为敌……”

小达摩扑哧一笑摇摇头道：“你这人还真有意思，也不想想如果不是我阻止你们，现在死得难道真会是他？你也太不自量力了，凭你的功夫和他比差远了，打下去又是何必呢……？”

那人不禁一呆，冷静下来一想人家说的也是事实，但心里仍旧极为不甘道：“我和白如名仇深似海，势不同生。天幸让我遇到了他，就算要死在他手上，我也要报仇雪恨……”

小达摩轻蔑笑道：“人都死了，还报什么仇，血什么恨？哼……！如果说要找他报仇，这个世界上恐怕没人比我更有资格了！你连那几个毛贼都对付不了，还想杀他？简直是笑话！”

那人一呆，奇问：“怎么？你也和他有仇？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阻止我杀他？而且你武功那么好，为什么见了他还不报仇……？”

小达摩淡淡斜了他一眼，冷冷道：“要杀白如名在我是易如反掌，可如果现在杀了他，我是可以报仇，但这江西数万灾民又将孤苦无依！过去十年中江西百姓饱受贪官鱼肉，如今劫后余生，难得白如名还算个好官可以让百姓安居乐业！现在要杀了他，你敢保证朝廷再派来的官能像他一样爱民如子……？”

那人听了突然呆住，良久才长叹声缓缓道：“阁下教训的极是！在下因一己私仇，差点害了数万百姓，实在惭愧不已！请问阁下高姓大名，又和白如名有何仇恨……？”

见他要摘下自己面纱，小达摩一把拦住道：“我不问你是谁，你也不要问我。我救你只是适逢其会，你不用感激！另外你最好马上离开江西，因为官府绝不会就这么算了。要是被他们当劫匪杀了，还死得那么深得民心，你难道不会感觉太冤了吗……？”

说完，小达摩脚下一滑，眨眼间人已在十丈以外，跟着就没了人影！那人才一呆，再想呼唤已经看不到人了……！

呆立良久，他轻轻叹了口气跪倒地上对天祈祷：“师父，守节没用，没本事为您报仇！可适才那位大侠说的对啊！白如名纵有万般不是，但现在江西一省百姓都指望着他了，师父您生前是最在意百姓的，弟子实在不能置那么多百姓于不顾啊！现在弟子只求师父保佑，让弟子能再有机会可以不必牵连无辜，能够杀他报仇……！”

哀伤半晌，白守节缓缓站起来转向另一边连夜离开了江西境内！原来他就是白守节！自从离家出来，守节一路走入了江湖，开始本是漫无目，偶然听说了白如名奉旨江西赈灾，才会来想伺机找他报仇！而他会出现在这倒真是纯属意外，只是恰巧路过，却正好赶上了这些事……！

小达摩一路绕道往回，心里寻思着发生的事。莫高窟和父亲生前似乎有什么渊源，只要他们在总是可以去查的，倒也不急于一时！而自己所救的那人开始因为劫匪对父亲言语不敬而愤怒，后来见到白如名又那么拼命，而且还在刻意模仿父亲的装束，以及和白如名如出一辙的武功。种种迹象表明他必然和父亲有什么关联，而显然白如名也了解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心理激动一时没能发挥出自己的武功！

按说小达摩至少该问问白守节的来历和姓名，或许能得到些父亲的信息！但这念头在他脑子里只是一闪即过，因为武林人结怨在所难免，白如名能干出欺师灭祖的事，在江湖上结仇实在是不足为奇！而且天下间欺世盗名的无耻之徒在所多有，谁知道他又不是个想冒父亲昔日威名招摇过市的人？就算不是，只是个崇敬父亲的人，自己也没有必要过多泄露自己，冒险日后惹上麻烦！

再说了，他即便真的是个忠义之士，可武功也真的稀松平常！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就算真的和父亲认识，又能了解什么内情？

小达摩一直谨记师父的吩咐，现在自己无论做什么都必须权衡轻重！天大的好机会也可能伴随着天大的危机，得不偿失无疑是惨痛无比的！

说实在的，闲云浪人绝对称得上是为明师！至少他比叶洪颖更懂得一个人不可能永远掌控另一个人。小达摩是很聪明的，但学武功是不能单靠聪明去积累想象的！所以在那半年中，闲云浪人同样教了小达摩许多道理，许多现实和经验，让他在之后的人生中获益良多……！

与此同时，江湖的不平静似乎又有迹象显现。多年前闲云浪人为了弥补自己曾经一时私心造成的遗憾，开始在江湖上四处联结仁义志士，组建了一个势力相当不简单的组织。虽然从来没有人公开说明过，但一些深谋远虑，且熟悉江湖的人都已经有所觉察！比如八大门派，还有一些较少涉足武林的旁观门派，如龙首山……

江湖传言，地罗煞于十年前突然开始涉足中原武林，虽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可其门人行踪隐秘，而且武功不俗，也又很多不自量力惹上去的门派吃了亏！

再如长白山万兽门，蜀中唐门等偏远名门。他们除了渐渐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也和一些门派间形成了较为明显的摩擦。而他们所针对的门派都有一个共性，就是和朝廷有所关联的！

同时当年冥罗门覆灭，同盟瓦解，隐迹多年的武林名宿叶洪德突显江湖，与独子全盖天关系再非秘密。虽然叶洪德已经辞世多年，然全盖天的为人向来不被武林中名门正派待见。不过这样虽然也是唐肃宗心中所愿，生怕自己的走狗势力膨胀会尾大不掉。可他也明白，江湖是个是非之地，却也是个风云莫测的地方！

几十年前同样是一盘散沙，可一个叶洪颖差点就筑起了一座万里长城，至今为世人牢记！今时今日，武林中人虽仍互不相服，但谁又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出个叶洪颖一样的人？

总之，武林各派的逍遥自在，势必会让九五之尊寝食难安！

唐显唐肃宗在位末期也曾有过一腾勤于朝政的日子，而那腾时间生活起居，以及处理政务他都是在宫中西苑太液池的“腾沼殿”。可以说这里是唐显帝晚年的归宿！

自从唐显驾崩，德宗即位后就下令封闭了腾沼殿，任何人不许进入百步之内！但所有人都很奇怪，十几年来每当夜半更深，皇上心事重重无法安眠的时候，却都会独自一个人走上那条狭长的玉带桥。

这里，也许已经成为他不可缺少的疗伤地，但也许这里就是他堕落下去的地狱之门……

“红儿，你先下去吧！皇上，请坐……”

任谁恐怕也想不到，向来无比自负，无比高傲的唐肃宗，居然会在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面前表现的诚惶诚恐！是因为她太美了吗？是的！她的确美得不可思议！但那不可思议的美，却让人有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美女温柔的浅笑嫣然，原本应该是落寞男人最佳的疗伤药。可是，她那深邃到让人无法企及的眼神，实在让人不敢正视，不敢妄图去探索……

唐肃宗就那么呆呆的坐着，心里无比复杂，即安慰，又恐惧！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非常享受这种奇异的感觉！也许是人都一样，在承担了某种巨大压力之后，一些自虐的情绪反而可以成为一种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