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宠爱
少年一醒来见了他忙拱手道谢：“多峨眉剑圣救命之恩！恳请大侠赐告名姓，容在下日后相报！”
小达摩淡淡一笑，刚想说什么突然又是一惊！原来刚才从见到这少年，到后来激战，他都是半边长发遮住脸。而此时他面对月光，小达摩看得清楚。发现这人五官精致，英俊秀雅，容貌竟与自己有五六分相似！而小达摩经过化妆易容，少年倒没发现什么奇怪……
半晌，小达摩按下心里的惊奇，微笑摇头道：“不用客气！江湖中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应该的，况且启明远那等武林败类人人得而诛之，你就不用谢我了！”
少年面现激愤，摇摇头道：“大侠，对今日的救命之恩，在下不敢有所欺瞒！在下要杀启明远是为了家仇，并非未武林除害……”
小达摩心里苦笑，暗想这家伙倒也老实的可爱，不由生出几分好感！当下点点头问：“你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要那么不顾性命？”
少年面露悲伤道：“家父于在下出生不久，就被那恶贼害死！只剩下家母一人把在下辛苦养大，此等血海深仇，若不得报我叶洪潇枉为人子……”
“你叫叶洪潇……？”
少年点点头，小达摩暗想这少年比自己大点，他出生不久的时候启明远应该还在父亲身边。而他那时候所杀的人，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这少年与自己年纪相仿，身世也很可怜，况且为人看起来也不差，至少他自己应该不是什么奸邪之徒！不过，还有个问题是他想搞清楚的……
“启明远一路从九江府出来我久一直跟着他，可半点没发现有别人跟踪！这么说，你应该是事先就埋伏在山谷里的。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对他的行动了如指掌……？”
叶洪潇听了果然一愣！脸上显出为难的神色，显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小达摩看着他，半晌淡淡一笑又道：“没关系！我对窥探别人隐私也没什么兴趣，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一下！想这么硬碰硬去报仇，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小达摩转身就要离开。叶洪潇紧皱眉头，突然跑过去挡在他面前一脸的悲戚！
小达摩淡淡看着他，只见叶洪潇噗通一下跪倒恳切道：“大侠，在下和启明远之间仇深似海，如果不能报仇死也不能瞑目！可在下自知武功低微，自知难以杀他。大侠武功高强，请您收我为徒……”
小达摩呆了下，苦笑声摇摇头伸手扶起他。叶洪潇本来还要硬求，可只感到全身被一股轻飘飘，但极为强大的力量笼罩，半点也反抗不了！
小达摩扶起了他淡淡笑道：“看样子你年纪比我也大不了一两岁，做师徒实在太不靠谱了！况且我只是江湖上一个无名小卒，根本不是什么大侠！再说刚才你也看到了，我能救你已经是很侥幸了，你跟我学武功还能有什么前途？我劝你一句，你学的武功本来很精妙，而且从你的身手看你师父一定也不是一般人！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应该是瞒着令师来的吧？”
叶洪潇一呆，不禁面露窘色！小达摩淡淡一笑又道：“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我都还年轻，启明远也不过三十来岁。但你我可以勤练武功，可他却要终日应付尔虞我诈！你要记住，高明的武功不可能会速成！只要你用心苦练，不出十年杀他绝不会困难！”
叶洪潇听了不由暗暗点头，当下拱手道：“多谢指点……！不过，在下还不知道兄台高姓大名……”
小达摩微笑摇头道：“茫茫人海相遇就是有缘！有缘就会再见……！这样，如果你我有再见之日，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
小达摩说完缓缓走过他身边，突然想起问了句：“你觉得白如名为人如何……？”
叶洪潇也没多想当即道：“忠恳有余，机变不足，平生为人所误……”
小达摩愣了下，暗暗点头，心里同时证明了自己的两个猜想！
叶洪潇还在好奇他的问题，可只是眼前一花，就突然没了人影……
呆立良久，回想起自己的鲁莽不仅差点丢了性命，还连累了几十个忠心耿耿的属下，心里不禁即后悔，又惭愧，也不免悲伤……！
没能杀掉启明远，小达摩心里更加确信当年父亲的事必定有更深的内情！自己今后决不能再冲动报仇，势必该仔细辨识。而对于那个叶洪潇，他能知道启明远的行动，可启明远的行动是奉了唐肃宗密旨，又怎么会是随便能被人知道的？
这么想，哪个叶洪潇不仅可能是朝廷中人，甚至还是皇亲贵胄！因为他说自己和启明远有杀父之仇，而推算时间，启明远杀他父亲的时候应该还是在自己父亲叶洪颖身边！而且他一家孤儿寡母，居然可以随时在身边带着几十个忠心奉献的死士！
这么说叶洪潇的父亲应该出自朝廷，当年唐肃宗要杀叶洪颖，叶洪潇的父亲很可能死在当时！这么一来，他对白如名应该并不陌生。那他对白如名的评价，应该也还算至少在他自己的立场不假！
他说白如名忠恳有余，久说明其为人并非奸邪！而机变不足，小达摩也感到他为人不免迂腐过分！那平生为人所误，不就是说他会很容易被人利用！
如果叶洪潇对他不是很熟悉，断然不会有之后的评价，而且当年启明远和白如名能有什么区别？可他对两人的态度迥然不同，那可信度也可以说应该很高！
基于之上不妨推测：启明远为人贪利忘义，奸险毒辣！而白如名则迂腐，轻信人言！况且他身为人臣，如果说唐肃宗有意除掉父亲，和启明远勾结利用白如名，那并不是不可能！
首先父亲必然了解自己的徒弟，白如名极有可能因为相信了父亲谋反而忠于君王。但父亲则因深知其为人忠诚，反倒也不会怀疑他谋害自己！如果把白如名换做启明远，父亲当年就不会相信了……！
似乎小达摩自觉事情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轮廓！但问题在于当年父亲武功盖世，冥罗门势力遍布天下朝野。白如名即便偷袭父亲得手，官兵也难以轻易摧毁冥罗门。
这样的话，首先要做个假设，白如名是在一个相对安全的情况下杀了父亲，简单说是仅仅只有他两人面对面。同时官兵大举剿灭冥罗门，打了冥罗门一个措手不及！但这一切必须有一个大前提，就是当年的事情还有另外一个势力的介入，而那个势力至少不会比冥罗门差太多，以上的猜测才能成立！
那么这个势力应该就是师父闲云浪人说过的神秘组织！姑且相信其存在，可他们又是怎么和朝廷挂上勾了？那么厉害的势力，江湖对其又为什么那么模糊？
想到这些合理的问题，但很快又遭到了阻碍，因为没有任何一个合理的答案！小达摩不由暗暗担心起来，凭当年冥罗门的势力，以及父亲的武功都难逃劫难，今天的自己又能如何？可如果自己要拥有比父亲更高的武功，以及比冥罗门更强大的势力，又怎么能瞒得过对头？
一下子，小达摩陷入了深深的困境中！难道那对手真的是无法战胜？而即便自己苦练数十年武功，自己一辈子真的只要为了报仇而活？就算报了仇，又能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为了虽然生了自己但却从没见过一面的父母，赔上自己的一生，值得吗……？
这样的想法看似不该有，但无论原因如何，这总是现实存在的！可以说小达摩自私，但抛弃连自己都顶不动的大帽子，谁又有资格去指责他的“数典忘祖”？
事实如此，人世间有太多既定的道理规则。但那些在现实中往往只能渲染于表面，无法适用客观现实！
公平的讲，作为小达摩来说，面前的问题简单说就是要不要报仇？报！可以说他为人孝顺，但他却真的都不知道父亲是否真的无辜被害！可如果不报！可以说他枉为人子，但父母又给了他什么？甚至于他现在走出来说出自己的身世，轻者被人当做疯子，重则连命都没了！
如果说生育子女就拥有了无限攫取的权力，那如果不敢自报家门又算不算不孝？
很多事情都不能只一理概论，唯有见仁见智！不过事情无法改变，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的人无论留下了什么评价，他们终归都已经死了……！
回到九江府，小达摩也没什么事好做。不过他想等一等新巡抚，看看那个虽然自私跋扈，但为人尚算正直的“张罗山”究竟有没有本事接下白如名留下的摊子……
经过连续的变动，小达摩不得不承认，德宗至少的确算是个擅于使用权术的唐肃宗！从先前启明远和白如名的互相制衡，到之后因为卢大人和杨一清之间的矛盾，纵然他心里再宠信的那个大臣，也会根据客观事实去做权衡！
大唐自建国以来，官场的昏聩一直是无法革除的顽疾！天晓得德宗心里有多讨厌白如名，即便让他担负重任，也还派个启明远来监视，这足以说明其实朝中已经乏能可用！
而卢大人和杨一清的矛盾则说明朝廷依旧避免不了在用事上“长幼有序”的弊端！但无论两人谁对谁错，德宗责罚卢大人总是情理之中！毕竟杨一清权倾朝野，有是功在社稷！况且毕竟他年事已高，霸占这大位还能多久？
但从此也可看出，德宗会否重用卢大人仍有要商榷之处！这一点，从一省巡抚换届居然没有交接事务，甚至两人一来一回还错开了道路可以看出来！另外，卢大人此来到任江西巡抚，大概也只是临时。因为堂堂一省大员，到任的时候只有自己的家眷和百余兵丁，这也太说不通了！
不过由此也可看出，无论卢大人为人如何，江西任上他必定会勤勤恳恳！如果他不能拿出一些足以傲人的政绩，恐怕也很难有机会再回京城了！
但唐肃宗对他仍然还是不错的，江西表面上看是大难方兴，但白如名数月的苦功已经解决了大部分问题。他来此无非是坐享其成，聪明的根本什么都不要做就对了！
由此小达摩也明白了白如名在唐肃宗心里的位置，“能臣”是可劳、可用，但不可任！不过，小达摩决定离开九江，还是因为他在城里突然发现了很多行迹可以的生面孔！那些人显然都是武林中人，而且各自主意的目标还都是如自己一般年轻的武林中人！
看来，现在虽然对那个神秘组织了解还没多少。不过却已经可以确定两点：第一，其势力的庞大远远超过任何人的想象。其二，启明远和那个势力必定有所关联……
如果随便出去抛头露脸，势必会被人盯上，那也就只能想个金蝉脱壳之计了……
卢大人果然是个聪明人，他到任后并没有再过多施行或者改变原先的制度。大多是延续白如名的整顿策略，只对一些重灾地方追加了一些补助，算是让百姓对这个新任的巡抚放了心！
卢大人反正没什么事好做，每天都会找个时间出来摆摆样子，体恤一下百姓！而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有很多百姓出来向这位大人示好！小达摩正在此时出了客栈，果然很快被几个陌生人盯上了！
一天下来，小达摩只是四处闲逛，下午回到客栈换了身华贵衣服出来，径自走向了几天前去过的“香翠阁”。
小达摩故意找了张很大的桌子坐下，一掷千金般豪爽的让老鸨找来了足以坐满桌旁的“姑娘”！
瞥眼间看到那几个盯着自己的人正坐在不远处，小达摩索性大摆阔绰，俨然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
良久，小达摩瞅准时机装作已经熏熏然，双臂各搂着个比较标致的姑娘往楼上走去。
几个暗探互相对视一阵，继续安心等在原地！
不久，妓院二楼突然一阵喧嚣。紧跟着久看到几个房间同时冒出了滚滚的浓烟！一面大堆男女往外逃命，一面几个暗探也不由措手不及！
眼看火势蔓延迅速，再想上楼去已经来不及了，几个暗探只好先退出了大门。而与此同时，小达摩已经自后门溜走了……
本来小达摩故意做出一副败家子的样子，让对方以为他的确只是个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不会太过留意。但他一上了二楼房间，即可点了两个妓女的死穴。跟着迅速点燃了房间里的硬木，然后顺窗依次点着了几个房间。为的就是要让火头同时冒出，让对方分不清放火的是不是自己！
眼见火势接连窜起，小达摩从妓院背面溜进了最里面的房间，然后顺着栏杆滑下来，迅速溜出了后门。而这样一来那些暗探都只顾着在前面监视，那么多人往外冲，也注意不到太清楚！况且火势一起，连周围邻舍都跟着乱了起来，他大可从容而走！等妓院已经被烧的只剩骨架时，他早就出城了……
“一群废物！连个少年都找不到，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主上请息怒！属下等广派人手，九江府的每个客栈，每个酒楼茶馆都已完全在掌控之中！只要那少年尚在九江府，就一定插翅难逃！请主上再宽限些时日，属下等一定加紧寻找……”
“哼！我看你们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一点点小事做起来都费劲！偷袭启明远的那个人就算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其武功路数非同一般，若不及早找到恐怕后患无穷！听着，马上加派人手，江西各处全都要严密盘查！凡是年纪在十五六岁的少年人，会武功的，全都给我查清楚底细来历……”
“是，主上！”
情生由来难自己，别绪依依更浓意。
再世重归森茫路，血影寒光掀新城！
成功脱身离开了九江府，小达摩思索着和单晴瑶约期已只剩几天，准备办好最后一件事就去相见！
南山脚下的南山镇虽并非名胜，但毗邻景德，又挨靠鄱阳湖，物产丰富，百姓生活也算安居乐业！毫无疑问，这个本来就不是很大的镇上，最富丽堂皇的一座宅院就姓方！
杨千经为人虽然恶劣，但武功却也着实厉害，甚至可能不在峨眉，丐帮帮主这些人之下。加之其家财颇丰，交游广阔！一般自命清高之辈顶多不去与他同流合污，敢来挑衅滋事的还从来没有过。
此时的小达摩就住在方府临街的一间客栈，只是又已经换了副相貌！易容之术虽旁门末流技术，但却也极难精纯。小达摩只和单晴瑶学了点皮毛，也没什么更多心得。如今不过只是简单的改变了一下，把脸色稍稍涂黑点。功夫虽然不多，但已经足够像换了个人了！
当然，小达摩来这肯定不是想找杨千经面对面较量，因为连启明远都打不过，让他信心大减！但他也很清楚，凡事发生都会有个起因，哪怕是你想去设计的……
杨千经能有今天的江湖地位，并不仅仅是凭着武功高强，在为人处世上也有其高明的方式。按说他本身也并非天生的下三滥，而且自幼孤儿长成，能学到如今这身高明本事也很不容易了！
本来年轻时的杨千经只是徽州城内的一个小商贩，仗着幼年学到过一些武功，而且做生意极为公平、厚道，多年中积累了一定的家财。后来成亲，夫人贤惠，夫妻生活也很和睦！
可不幸总是更容易牵动人心，当发妻因难产而死，杨千经要独立抚养幼子，那份艰辛不是任何荣华富贵可以补偿的。由于心境起了很大的变化，当时尚还年轻的杨千经不免被一帮旁门左道之徒拖下了浊水，从而开始干起了一些下三滥的勾当！
不过虽然身边从来不乏情人，但杨千经始终没有续弦。只是因为心里还存着对亡妻的感情，生怕幼子会被虐待，也因此对儿子也不免娇惯了。
当年意外遭到了叶洪颖发配，杨千经仍心念幼子，寻机回家将当时仅幼儿的独子托给同族抚养。二十载无父无母，而生活却逍遥奢华，使得原本资性不错的杨万和养成了败家子的习气！即不肯勤奋练功，又仗着父亲名头在外招摇过市，恣意妄为。说的不过分，如果杨千经不是他老子，他早死上一百次了！
后来杨千经回到家的时候，儿子已经二十好几，想再管教又谈何容易！而且他自己也深陷一个巨大的漩涡，实在无暇顾及儿子。父亲回来，杨万和更加肆无忌惮，终日沉湎酒色，和一帮狐群狗党相聚。倒是他也算胸无大志，既不想什么名扬江湖，日子倒也逍遥自在！
在客栈住了两天，小达摩大概也清楚了杨万和每天的行动。可正在他准备行动的时候，却又出了个小插曲！
本来这天杨万和又和自己的那些狐朋狗友在湖边游船享乐，湖边行人中突然窜出个人上了船就抽出腰间软刀砍杀。人们还没醒悟过来，两个败家子已经当场了账。
船上船下一片混乱，方家众恶奴群起而上，顿时把那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刺客团团围住！
小达摩看的暗暗皱眉，那少年年纪与自己相仿，面容白净秀气。可身手虽尚算利落，但实在也说不上高明！在一群敌人围攻下，手中的软刀已经渐渐施展不开。
眼见那少年情势不妙，小达摩不及多想暗暗移动到湖边，手中暗握了一把石子撒出去。一阵“叮叮当当”声响过，连杨万和手中的钢骨折扇在内，和众恶奴的兵器全部脱手飞出！
那少年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人倒还机警！心知杀人难成，当即转身飞逃而去。等杨万和等人回过神来，茫茫人群中还能到哪去找……
小达摩一直暗暗跟踪着那少年，见其武功虽不高，可轻功倒是颇有造诣！而且其运气行功的法门也非常奇特，不像是中土武林哪一派的。
微一转念，小达摩手里暗扣了一枚铜钱掷出，人跟着绕进了旁边树林。
那少年本在疾奔，全没料到有人偷袭。突然感到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就此不由自主的向前跌倒……
“啊！”一声惊叫，眼看少年脸将着地，突然一直有力的手臂从旁伸出托住他：“兄台当心……”
少年站直身子，明显惊魂未定！半晌看清眼前脸色虽黑，但五官却极精致的男子，心里不由一愣！
半晌，少年缓了过来，忙退了两步拱手行礼道：“多剑圣台相助，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小达摩淡淡一笑道：“在下达摩之子，无名小卒而已！请教兄台……”
少年颔首道：“哦！在下赤疤！也是偶然路过此处，想是走的太急了点，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脚……”说着，赤疤奇怪的向身后自己路过的地上看去……
小达摩当然不会等他看明白，当即笑道：“原来是兄台，幸会！在下也是偶然来此，听人说鄱阳湖风光秀丽，便想前去看看！不过惭愧的很，在下因道路不熟，一直没能找到，不知兄台可能指点一二……？”
赤疤一听连连摆手道：“叶小兄弟要去鄱阳湖可万万不可……”
“哦？又是为何……？”
“这个……，这个……”
嗫嚅了一阵，赤疤“啊”一声道：“叶小兄弟有所不知了，我就是从鄱阳湖散步归来。刚才听说官差正在捉拿匪患，现在湖边乱的很！叶小兄弟你是外乡人，但天下乌鸦一般黑，也该知道官差拿人急了总是找外乡人去顶雷的。当然，叶小兄弟你武功过人自是不会怕几个区区官差，可也实在犯不着惹气不是！还是暂且缓两天，省得扫了雅兴……”
小达摩微微沉吟，佯装愁苦道：“可在下此次出来所带的盘缠已将用尽，正准备赏玩鄱阳湖之后就回去了！若再拖几日……”
赤疤兼言辨色，当即爽快笑道：“叶小兄弟不必担心！你我一见如故，适才蒙你相助，如不嫌弃便请到舍下稍住两日如何……？”
小达摩微露难色道：“这个……，你、我毕竟初识，贸然打扰怕不太方便吧……”
赤疤摇头笑道：“叶小兄弟多虑了！在下也是随家父出外经商的，在客栈中暂时租了个小院，不妨事的……”
小达摩又佯装苦思了会儿，才算是勉为其难的点点头拱手道：“如此就多谢兄台了……”
两人当即同路而归，不过赤疤始终觉得奇怪！凭自己的轻功，即便脚下真有什么东西也不可能会被绊倒！况且适才回头看，几丈远近也没看到一块大点的石头之类东西，难道是自己跑太急以致差了内息？
同时小达摩心里也有好奇，这赤疤人长得颇为精神，清秀，但眼窝微微凹陷，眼睛微泛蓝光，小巧的鼻子，尖尖的下巴，以及微微起卷的长发似乎并非中土人士！加上其所展现的武功，让小达摩心里起了想一探究竟的想法……
两人来到南山镇北一家比较僻静的客栈，而进去才知道，这客栈实在并不小！只是外面供旅客住的只有上下两层，可后面还有十几个院子，每个院子都有十几间客房，原来是专门接待大伙客商的！
赤疤家租住的院子也不小，来到正面的大厅里，正前方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正与两个年轻男子说话！
见了两人，那主位的男人脸现愠怒道：“小八，你又乱跑到哪去了……？诶！这位是……？”
赤疤急忙跑过去拉着男人手臂笑道：“爹！我刚才出去散步一时忘情就使上了轻功，可不小心差点被石头绊倒！幸好这位达摩之子叶小兄弟救了我。他是来观赏鄱阳湖的，但这两天湖边不大太平，所以我就请他来暂住两天。叶小兄弟，这位就是家父了……”
小达摩拱手礼貌道：“在下达摩之子，见过黄老伯！冒昧来访，还望老伯原谅……”
黄父缓缓站起来，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微笑点头道：“公子不必客气！你救了小……啊！你救了犬子，老夫还要多谢才是！老夫赤龙，与家人经商路过此地。未敢请教公子仙乡何处？师出何门……？”
小达摩心里微微戒备，礼貌颔首道：“在下家住京郊，家父少时曾为镖局保镖，因而在下学了些不入流的武功！适才不过是恰巧经过扶了兄台一下，实在不敢当老伯言谢！”
赤龙微微点头，对这一个年轻男子道：“燕升，你先带公子去厢房休息，稍后设宴，我要亲自敬公子一杯……”
“是，师父！”
“多谢老伯……”
跟着走进一间厢房，男子回身拱手道：“就请公子暂且在此休息，地方简陋还请公子不要嫌弃！在下修罗士，如有需要公子可随时召唤……”
小达摩拱手客气道：“多谢赵兄……”
没再过多客气，因为小达摩看得出，这些人显然是一群武林高手，自己若太多矫揉造作，反而会引人疑心！不过从表面看这些人衣着虽然朴素，可搭配得当，绝非寻常富豪家庭会有的品味。
另外赤疤的父亲自称叫赤龙，小达摩觉得这名字极为耳熟，但一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而此时大厅里，赤龙正一脸严肃看着赤疤斥道：“小八，你也太不像话了！难道你忘了咱们来中原的目的？这么胡闹，怎么对得起恩公？而且你还居然随便带陌生人回来，万一秘密泄露出去，你难道要害死大伙吗……？”
赤疤嘟着小嘴垂首立在旁边低声道：“爹！我又不是存心的，我还不是想给二师兄报仇？要不是那姓方的小子人多，我早杀了他了……”
赤龙听他顶嘴不由气道：“你还想给别人报仇？燕举武功比你强了多少，可还不是输给了人家？就算让你跟人家打，难道赢得了……？还有，适才燕举去打听过当时的情形，显然是有高手暗中帮你脱险，否则你现在早被扔到湖里喂鱼了……”
赤疤虽自小受宠，可见父亲真的生气了，也不敢再顶撞！只拉着父亲的手臂轻轻摇晃央求道：“好啦爹！你就别骂了，小八知道错了，保证以后不会再胡闹了，您久别气了嘛……！”
赤龙对孩子原本宠爱，而此次毕竟也没出大事，又被孩子撒娇，气一下子消了八成！无奈叹了口气道：“小八，你也不小了，该懂事了！好歹是个女孩儿家，出来让你女扮男装是为了行走江湖方便，可你自己干什么也该知道分寸啊！你怎么就不能像莺儿一样，让爹娘省省心啊……！”
赤疤不服道：“爹娘就是偏心！姐姐以前还不是打遍了龙首山？你们都没管过，还得恩公……”说着，赤疤自觉失言连忙住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