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书网 勤书网
登录 | 注册

正在阅读> 甜蜜情缘> 章节目录> 第六章 他是不是弯的?

选择阅读主题:

第六章 他是不是弯的?

作者:追月逐花 | 发布时间 | 2018-08-28 | 字数:3983

就像屋漏偏逢连夜雨一样,人在遇到一桩奇葩事的时候也会遇上另一个奇葩事。之前那对辣眼睛的夫妻,也就是苏自芳的那对极品同学,张春虎(女的)和杨利利(男的)的请帖送来了。苏自芳看到后惊骇而笑——她的惊骇有两重意思。第一重是这两货在网上炫耀了一圈,竟然没有办婚宴。二来是她和这两货根本没有啥深交,这两货既然记得她,那真是件离奇的事情。

而等到她到了婚礼会场后,她就不觉得这件事离奇了。这对奇葩夫妇,恐怕邀请了七八百人。估计把所有能沾上边都请了。也亏得杨利利家有钱,能让这两货这么作。

陪同她的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母亲大人。其实她本来不想过来。但不巧,那两货的请帖被她妈妈看到了。大概是因为张春虎和杨利利估摸不清她的现状,所以请贴上写的是偕家人。他妈妈一看,就说她也可以去。苏自芳说她不想去,但是她坚决地说不可以,苏自芳必须去,还得带上她。

至于母亲大人为什么坚决要去,苏自芳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肯定是要在婚礼现场,对她进行“人生婚恋”教育。其实,早在她上学期间,她妈就给她安排了一次相亲。听说对方家庭条件不错,但长得像个土墩。对这种长相的人,苏自芳自然没有胃口,再说她也不想这么早这么急就自己嫁出去,自然是坚决回绝了。但是在她妈妈看来,这是因为她心气儿太高,以及对未来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为这事儿,娘儿俩闹得挺不愉快。

然而她妈不是那种什么事非要硬逼的那种人。在这次冲突后,她就改换了策略,就是一有婚嫁信息,就来跟她“分享”,一有婚嫁喜事,都要带她去喝喜酒,然后旁敲侧击,说你看人家,早早结婚多么多么好啊,新郎新娘也都不是完全无缺啊,之类的。

老实说,以听到这些话,苏自芳就在心里嗤之以鼻。说真的,并不是结了婚就是好事,结了婚后过得不好,还不如不结婚。这世上多的是结婚的时候没想好,结了婚后打成一团再离婚,或者是结了婚后就前几年过得和谐,后面落得一地鸡毛的失败婚姻。而且她也不是要找到一个十全十美的人再结婚,她只是想找一个起码合适的,然后真正看准了再结婚。这些话她不是没跟她妈说过,但她妈总是会听出另外一层意思——就是她想的那个意思。现在的家长总是武断得很,总认为自己了解孩子们所有的想法,即便孩子们对他们说真话,他们也认为那是借口。

呦,的确是能沾边的人都来了。苏自芳看到了不少熟人。蓦地,她看到了一个人,目光就立即粘到那人身上了。这个人穿着件花衬衫,和一条紧身裤,手腕上戴着手链,脖子里戴着项链,头发留得微微有些长,在脑后扎了一个小小的马尾辫。脸上虽然没看出有涂脂抹粉,但是皮肤十分细嫩紧致,似乎经常作美容。他的眉毛,也似乎被精修过,黑直直的一道。下巴上略微有些胡子,也是修得又齐又薄。

苏自芳为什么盯着这个人看?因为她认识他?不是。这人她完全是第一次见。她盯着他看,那是因为她觉得他像一种人。

男同性恋。

她之前怀疑过韩庭筠是男同性恋,所以看到像是男同的她都格外在意。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她的视野。

苏自芳定睛一看,简直有种跳上天花板的冲动。

这不是韩庭筠吗?他怎么来了?

韩庭筠不是直奔她来的。

他径直朝那个马尾辫男走了过去,和他说了几句话,看起来似乎还和他挺亲近。

什、什么?苏自芳此时的感觉简直像已经坐上火箭冲破房顶冲进了宇宙。不是吧?如果这男的是同性恋,那韩庭筠又和他很亲近,那……

韩庭筠终于注意到她了——他无意中瞄见了她,然后转过头去,向左前迈了一步,之后却又折了回来,跟苏自芳打了个招呼。苏自芳立即判定这是他想躲避她的目光,但是觉得那样显得可疑,于是又折回来和打招呼,结果更让人感觉他是欲盖弥彰……天哪,她怎么止不住地往“他就是同性恋”上怀疑了?

“您好……”苏自芳对他笑笑,笑得十分勉强——她心中已经乱得翻江倒海,还有一万头草泥马踩波踏浪而过。“您也认识杨利利啊?”杨利利他爸爸是做生意的,至于张春虎她家,听说父母都是混子,所以要认识,他也只能认识杨利利家的人。

“我爸爸和杨利利的爸爸是朋友。我爸有事来不了,所以我就替他来了。”韩庭筠果然如此回答。

“请问这位先生是谁啊?”苏妈妈忽然说话了。

苏自芳朝她妈看去,顿时被吓了一跳。只见苏妈妈的眼神变得爆亮,简直像眼睛里装了俩小电灯泡。

“这位是我工作那家店的店长。”苏自芳回答,心里已经暗叫不好。

糟了。他妈正是“找对象锦标赛”的热情参与者,准是又盯上了韩庭筠了。

“哎呀,幸会幸会……”苏妈妈对着韩庭筠上下打量了好几下,“真是年轻有为啊!人也是一表人才……”接着便是一连串恭维的话。

对此,苏自芳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能在心里悲愤地大喊:妈诶,你可别这么着急,他是不是基佬还不知道呢!

韩庭筠和她们寒暄了几句便落座了。苏自芳和苏妈妈也赶紧坐上自己的座位。还好入座后苏妈妈没有再提韩庭筠,而是和坐在自己身边的人热聊——这些人她其实都不认识,但她就有这么个本事,就是不管和什么样的生人,她都能聊,而且能聊的好。苏自芳则一直偷偷摸摸地注意韩庭筠那边的动静。天哪。韩庭筠竟然是和马尾辫男坐在一起的。虽然没有啥亲密的肢体接触,但是看起来聊得挺热火,让她的心里乱七八糟,身边发生的其他事一概都没注意。

司仪乱扯了一通之后,终于要请出新郎新娘,互致誓言,然后交换戒指了。而新郎新娘就站在那个有大半人高的蛋糕旁,讲完誓词就切蛋糕给大家吃——中国的婚礼,是既贯中又学洋,弄得有点像大杂烩。

苏妈妈集中精神准备听他们致誓词——别看苏妈妈一把年纪了,对誓词这类东西却最是感冒。而在新郎新娘互致誓词后,她往往就要开始对苏自芳进行婚恋教育了,而且还喜欢拿他们誓词的内容当材料。所以苏自芳也集中精神准备迎战。

她本以为像杨利利这样人说不出什么漂亮的誓词来,然而没想到他的誓词竟然说得相当漂亮。只见他先对着张春虎笑了笑,然后说:“其实,在这之前,我看了好多华丽的誓词。我觉得说那些东西没意义,也不实在。我也就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我这一辈子,你到哪里,我到哪里。我有一口饭,就有你半口。我有一分钱,我们掰两半花。然后,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是在我们母校门口的那棵大柳树下。下辈子,你记好了,我还在那里等你!”

糟!苏自芳感到自己眼眶竟然有种酸酸的感觉,再偷看她妈,她妈竟然是种非常感动的样子,而其他人也或多或少被感动到。

然而最应该被感动的新娘,听他说誓词的时候却是面无表情。等他说完誓词后忽然眉毛一竖,狠狠地打了杨利利一耳光。

这下全场人都愣了。

“你还有脸说这句话!”张春虎愤愤地说——她说话的时候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杨利利给生吞了。“你昨天才跟卢雪那个骚货见过面,别以为我不知道!”

杨利利那张面饼脸立即涨红了,嗫嚅了一会儿才说:“那是因为……我要结婚了,请她吃个饭,跟她……彻底绝别!”

“哦,你是说来个离别宴啊!”张春虎冷笑着说,把嗓音提高了八度,“那怎么离别到床上去了?你们之后还在酒店开房呢!我这也知道!”

杨利利的脸涨得发紫,声音也提高了——有时候人没理的时候,反而要扯起嗓子吼,“那也是离别式!”

张春虎眉毛一竖,又给他来了一耳光。

杨利利被打毛了,眼一睁也吼了起来:“那就是离别式!信不信由你!这就是我的做事方式!你这臭娘们要是接受不了,就别跟我结婚啊!”

“你是希望我一声不吭,灰溜溜地走吗?”张春虎大胜冷笑,竟隐隐有种虎啸的感觉。“我就是要在今天,在所有人面前把这件事掀出来,叫你,叫你家,全都丢够人!”

“好啊你这个臭娘们!”杨利利勃然大怒,把张春虎一推。张春虎正好跌进了那个大蛋糕里,滚到在地上,搞得浑身都是奶油。那奶油蛋糕自然也是不能要了。

会场里立即大乱。

看到这个场景,苏自芳不由得喜出望外——倒不是说她有多幸灾乐祸,而是因为她没想到这个婚礼会演变成对她老妈的反教育。

张春虎满身奶油地坐起来,开始干嚎。大家本来以为这是她愤怒的表现,但看到她捂着肩膀,手边还有红色的东西汩汩而出,才知道她是受伤了——原来,在结婚蛋糕的顶上,有一对穿着婚纱的小人,这两个小人使用塑料签子,插进蛋糕里的。刚才张春虎这么一倒,赶巧了,签子扎进了她的肉里。还好只是扎入了她的肩膀,入肉也不深。

场子里的人一看这见了血了,更加慌张。此时,张春虎的爸爸气爆了,首先对杨利利全家发难。杨利利依然是火头上,翻脸不认老丈人。而杨利利的父母又护短,和张春虎她爸吵了起来。这种时候吵架无异于点燃火药桶上的导火索,两家人短暂地群吵了一会儿之后立即打了起来。真正的亲朋好友赶紧冲过去拉架,其他人则以劝架为借口,围拢过去看热闹。也有分得清轻重的人过去把张春虎拉起来,给她擦奶油抹血,送她去医院。

苏自芳见一场婚事变成了这个样子,也有些不忍,也没有兴趣留下来看热闹,准备带着妈妈走就算了。然而她不小心一瞥,竟然又瞥到了马尾辫男和韩庭筠。只见马尾辫男坐在地上,而韩庭筠正蹲在他身边,抱着他的头看,韩庭筠的脸和马尾辫男的头离得还很近。

啊?苏自芳感到自己的神经又被揪起来了——何止是揪,简直像被人拽起来绕到拳头上:这是干啥玩意?

苏自芳忍不住溜到了他们身边——苏妈妈还在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两家人的乱局,根本没注意到她。

“我的天哪,好痛啊。”苏自芳听到马尾辫男这样抱怨。

“你别动,我仔细看看。”韩庭筠说。

“撞伤了么?”马尾辫男又问。

“还好,只是有点红。”韩庭筠答道。

“真是的。”马尾辫男又抱怨,“这没有素质……不就是要去看热闹吗,慌得跟去拾狗头金子一样横冲直撞,把人撞倒了都不管……还害得我额头磕到了桌子角上。”

“是谁撞的你?”韩庭筠听起来还挺义愤。

“我也不知道啊。”马尾辫男叹了口气,“一群人乱哄哄的,我也没看清。”

一听这话,苏自芳的嘴都要咧到太平洋了。心想男子汉大丈夫,只不过是被人撞倒了,拍拍屁股站起来就得了,撞到额头又怎样?又没有撞晕你,还这样坐在地上,让人帮你看,你羞不羞啊?

此时,她心中那可怕的猜测又像妖魔般乱舞着涨大,她觉得地板上都是刺儿,一点都不想在这里多呆,也一眼都不想再朝他们多看,把她妈生拉活拽地弄出了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