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真相
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张浩拖着步伐向着自家所在走去。巧合的是在楼梯口再次遇见了王阿姨，只瞧王阿姨正拎着一大包新年贺礼，身后跟着一大家子人。一家人说说笑笑，似乎是要准备去拜年。
“哟...这不是小浩嘛”
王阿姨率先看见张浩，笑眯眯地喊道。
原本低着头，满脑子乱七八糟思绪的张浩，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不由得抬头一瞧，却是之前甄云第一次来这里，也是在楼道口遇上的王阿姨。
“新年好，王阿姨！恭喜发财！”
张浩非常礼貌地说着新年的喜话，虽然脸上的笑容不少，可是眼底深处却是带着浓浓的失色。
“好..好..”
王阿姨自然是笑着应承道，不过也不知道她是故意，还是顺嘴这么一说，只听王阿姨关心地询问道。
“小浩，你女朋友呢？这次来是准备定亲了吧。回去你和妈说，等你结婚的时候，一定要请我喝喜酒啊！”
王阿姨边说边走，脸上挂满了笑容。跟在王阿姨身后的一大家子人，不管认识不认识的，全都笑着说些新年贺喜的喜话。
“一定，一定！”
张浩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客气了两句，便和王阿姨以及她们家一大家子人擦肩而过。
....
张家，张婉婷正忙碌着收拾碗筷。原本她是想和张浩一起送送甄云的，不过在张浩和甄云的坚持下，也就没去送，而是让张浩自己一个人去送了。
此时见到张浩回来，不由得出言问道。
“人送走啦？”
“嗯，送到了小区门口！”
张浩随意地说道，然后转身便走向自己的房间。
推开门，床上新换上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水的味道。除了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多出的枕头外，竟是再无一物能够证明甄云曾经在这里住过。
即便是她平日里爱看的那本书，之前都是放在床头柜上，可是此时哪里却是空无一物。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张浩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失落。回想着甄云在小区门口时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愈发有一种刺痛的感觉。
“呼...”
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张浩转身看着餐厅里忙碌着的张婉婷，鼓足了勇气，眼神坚定地说道。
“妈...我有话要和你说！”
不曾想，张婉婷竟是没有半点的意外，反而是一副了然的表情。丢下手中的抹布，神情平静地注视着张浩，轻声说道。
“什么事？说吧！之前就说有事要和我说，等真要说的时候，又吱吱唔唔的，真不知道你这个混小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啊...妈，你咋知道我那是借口？”
张浩先是一愣，显然是有些意外。自己昨天在饭桌上拿甄云要离开的事情做借口，没想到根本没瞒过张婉婷的眼睛。
“哈...你也不想想你是谁生的，我连你屁股上有几颗痣我都清楚的很，还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
张婉婷不屑一顾地说道，所谓知子莫如母，古人诚不欺我。
“嘿嘿...”
张浩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傻笑两声。然后渐渐收敛笑容，换上一副凝重的表情，这才接着说道。
“妈...其实...”
“其实吧...甄云她...她...”
“她怎么了？你倒是说呀？！”
张浩吱吱唔唔了半天，依旧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急的张婉婷差点没摔杯子，口中不住地催促道。
“她...”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张浩也是豁出去了，情绪一激动，头脑一发热，直接说出来实情。不过说来也是奇怪，随着这句话说出口，原本压在胸口的大石彻底的消失不见，那种压抑的窒息感消失的干干净净，便是窗外的雪花也显得格外的白了几分。
不过，张浩却没有心思去欣赏这些雪花。而是忐忑地站在那，准备接受张婉婷暴风雨般的“打击”。
以张浩对自己亲妈张婉婷的了解，她一定会从精神上和肉体上给自己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只是...
“完啦？”
张婉婷淡然地说道，情绪上竟是没有半点的波动。
“啊...”
原本以为张婉婷会痛揍自己一顿，最差也是罚跪在老爹的黑白照片面前思过。可是谁知道张婉婷竟像是早就知道一般，表现的极为平静。
“不...这一定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天呐，张美人，我可是你亲儿子啊，你真的下得了毒手吗？呜呜...”
张浩在心里如此这般想到，可是此时再想收回刚才的话已经晚了。即便心里有一万个后悔也没用，因此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妈...我是说甄云不是我女朋友”
张浩耷拉着脑袋，像极了一个犯了错误，正在被老师处理的小学生，不过眼睛却是在偷偷地注视着张婉婷脸上的表情。
“我知道！”
张婉婷的表情依旧平静，看不出丝毫情绪。
这一次，张浩终于确定张婉婷是听清楚自己究竟说了什么。只是...什么叫我知道？难道在此之前张婉婷便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或许是甄云私底下偷偷地告诉了她吧。
一念及此，张浩的心里没来由地有些生气起来。难怪甄云在小区门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原来她已经早早地便把事情都告诉了张婉婷。
“哼...难怪山上的师傅告诉下山的小和尚，山下的女人是老虎，越漂亮的女人越可怕...呸呸...她也算漂亮...哼，真是瞎了我32K的钛合金眼...”
张浩在心里生着闷气，却是不敢再吭一声，谁知道张婉婷究竟会如何收拾自己呢！
一秒，两秒...时间足足过去了十几秒，张婉婷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甚至连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
气氛出奇的压抑，张浩只觉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张浩鼓足勇气抬起头来，不过当目光遇见张婉婷那双平静的眼睛后，再次低下了头，口中小声言语道。
“妈...其实我...”
这一次，张婉婷依旧没有给张浩多说的机会，直接出言打断道。
“不用说了，一切我都清楚。你也不用去怪小云，因为根本不是她告诉我的。从你将她带回来的第一眼，我便看出来了。后来稍微一查，便查出了问题。”
“我之所以没有拆穿，便是等着你自己说出来。今天你能够主动坦白这一切，说明你还算有些良心”
张婉婷说完这些话，再不看张浩一眼，转身拿起桌子上的抹布继续擦起桌子来。
可是...
身后的张浩却羞愧难当，他不清楚张婉婷究竟是如何看出来的，又是如何求证这一切的。既然张婉婷说不是甄云告的密，哪自然一定就不是，毕竟到了这种时候也没必要再隐瞒什么。
可是张婉婷又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呢？
张浩没有心思去想这些，因为张婉婷的最后一句话让他心里堵的慌。
“还算有些良心...”
曾经甄云也说过同样的话，只可惜张浩并没有听得进去。
“扑咚...”
张浩结结实实地跪在了地上，双眼泛红，呢喃地说道。
“妈...我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