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一饮一啄

小达摩点点头，裘天正又和西瓜僧寒暄了几句才告辞离去……

半晌，西瓜僧沉吟了下，看着小达摩缓缓道：“公子，天下有解不开的情，没有解不开的仇！为了一时气愤结下永世仇敌，是否值得，想必公子该能权衡清楚的……”

小达摩微微一笑，转向他问：“大师傅，叔叔的人脉可还真是广啊……！”

西瓜僧听了不禁一愣，点点头！小达摩又笑问：“想必您与家师的相识，也是经过他的引见喽？”

西瓜僧又点点头，不禁皱眉道：“乞丐头早年便是武林中著名的青年才俊，后来因为研习家传武功才多年未旅江湖。他为人仗义豪侠，交游自然广阔。你师父这二十多年来能有今天的成就，他可是出力最多的一位了！公子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小达摩随意笑笑摇头道：“没什么意思！我小达摩想要什么会自己去创造，不会去觊觎旁人的成就。即便是我师父，他辛苦挣下的基业也该自己享有。但如果有人想害我师父，我一定会让他付出千万倍的代价……！我再次已叨扰多日，承蒙师傅照顾，来日必当图报！如今家师有难，我暂时料理一下家务便要去与他会和！今日暂且告辞，他日必定再来拜访！烦请代为向姑娘道别，告辞……！”

西瓜僧不禁一愣，紧皱眉头看着他离去。心里反复琢磨着他的几句话，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却又不大清晰……

不久，南异雪缓缓走进来。看到她，西瓜僧担心道：“看到他对剑圣弟的重情重义，我心里的确很高兴！但他性情却过于极端，我又不能不担心啊……！”

南异雪苦笑声，摇摇头问：“师傅是指他对裘天正的疑心……？”

西瓜僧也没想到她这么直接，但也点点头道：“当然！乞丐头和剑圣弟是生死之交，多年来相互扶持，彼此情谊深厚，他怎么可以怀疑呢……？”

南异雪淡然道：“我不知道裘天正和闲云浪人谁更厉害，可从刚才我能想到。现在组织的首领是闲云浪人，但其中所有的重要人物原本都是裘天正的交往。有朝一日如果闲云浪人身遭不测，那一切都势必会是裘天正囊中之物……！”

西瓜僧听了不禁大惊！仔细想想，小达摩说的话不正是在指明他自己不会在意师父的成就，但也绝不容许别人害他师父？

的确，以此来看他对裘天正的怀疑并不是没有道理！虽然西瓜僧还不愿意相信这匪夷所思的怀疑，但如果按照小达摩的思路去推想，还有心里在被小达摩问起时回忆起的那个背影，实在让他感觉不寒而栗……！

海纳百川溶精粹，百川源海也自流。

重见至亲浓于情，情若相悖岂非亲？

小达摩离开桃花坞之后，直接来到了敦煌城内！外人不清楚，但毕落的亲信自然都知道他才是自己的新老板！而如今太湖地罗煞诸人在次住了一腾日子，也开始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派人找来三义在阳关的舵主乌远良！还有不久前见过的杨剑英，杨龙英两兄弟，并送信给木剑叟让他来阳关！

向乌远良询问了启明远最近的动静，听说他一直老实的龟缩在太湖里，完全落进了自己的圈套，小达摩心里不无得意！

接着，小达摩看向杨家兄弟道：“今天请两位叔叔来，是有件事请两位帮忙！”

两兄弟连忙起身拱手道：“公子但有所命，属下万死不辞……”

小达摩微笑点点头道：“两位不必如此，没有那么严重，请坐……！是这样，大漠有天府之国之称，民生富饶，商贾云集！我想把生意扩展到川中等地，可为了防止当地武林中人挑衅，我想先暗中秘密派些人手入苗疆。可现在新都护府是树大招风，如果我大举行动势必惹人怀疑。所以我想借贵镖局名义，让人加班镖队混进去……”

两兄弟对视一眼，杨龙英点点头道：“公子之意属下明白，但不知公子要派多少人入苗疆？属下回去也好安排！”

“两天左右我会有一支百人先锋队到……”

杨剑英点点头道：“属下过几天会有一单生意走贵州，加几辆空车，装上烂草，多个百十来人不算什么……！”

小达摩点点头，送走三人后，独自坐在房里暗暗思索着进入川中之后的行动……

两天后，木剑叟带来的一百新都护府精锐分批进入了阳关，小达摩先将他们隐藏在敦煌城内和杨家的镖局。同时，他已经通知了楚奉之，决心这次一定要搞大漠武林一个天翻地覆……！

裘天正离开了桃花坞，连夜赶路回了峨眉。听说徒弟已经痊愈，闲云浪人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但裘天正看看几人却颇为担心道：“剑圣！洪潇说他很快会来看你，但我担心，他这次入苗疆恐怕会是川中武林一劫啊……！”

闲云浪人不禁一呆！听了裘天正简单说出小达摩当日态度，也不禁担心道：“不错！洪潇人虽聪明，但性情过于偏执，行事往往极为任性！王兄对他说出攻击我等的有那三派中人，他恐怕必定会找上门去……！哎！冥罗门和鸣沙宫向来地处隐秘，他不见得能轻易找到。可青城向来是这川中绿林坐地分赃的贼首，即便是处置了也不算什么！我真正担心的是，洪潇杀了杨千经父子，肯定已经被那七大护法神秘组盯上。万一他再有什么大动作，我真怕……”

他和裘天正等人是同一心思，但旁边峨眉掌门龙依莎却微笑摇头道：“我看各位倒是大可放心！虽然我并没见过那位小公子，但我认为他绝不是个冲动的人……”

各大门派聚会，聂妖已经把小达摩的事详细告知了各掌门。而二十年来闲云浪人和各大门派也私交极好，因此一到峨眉，经过裘天正的引见，两人也都是深交已久！后来龙依莎提起小达摩，闲云浪人开始颇为诧异！但听她说清了原因，也即释然了！但此时听她说话，几人却又都脸现不解！

龙依莎笑笑又道：“不错！小公子为人做事上的确可见有些任性，甚至孩子气！但他极富大局观，对事态的观察极为清晰！当初消灭莫高窟，他居然会想到要先分兵阻截官差，足见心思缜密！如今看来，他此行即便有意大干一场，也必然会有极为精密的部署，绝不会轻举妄动……！”

诸人想到小达摩的机警，也都感觉她说的有道理！但就算这样，闲云浪人做师父的却也忍不住担心道：“新都护府如今护卫不下数百，加上其他闲杂总共有上千人之多，但这些却仍不足与武林强门抗衡！王兄，你立刻调集近处的兄弟，以防万一！”

裘天正点点头，刚想起身。旁边龙依莎得意弟子，如今武林最富盛名的青年高手之一许秀嫣突然开口道：“素闻小公子手腾狠辣，动辄灭人满门，而且做事干净利落，不着丝毫痕迹！但晚辈却觉得，冥罗门和鸣沙宫绝非莫高窟可比，唐荣和涟漪仙子也都不是谷槐道人能等同视之的！青城固然不值一提，但如果是和那两派联手恐怕就不简单了！即便峨眉剑圣尽出精锐，恐怕也难做的干净了……”

几人一听又不禁暗暗点头！的确！冥罗门素来是武林中最神秘的门派之一，不仅所在地鲜有人知，而其门人不仅武功精妙，行动的诡异更是更是人所难测！尤其那神出鬼没的暗器和毒药，不是活腻了，等闲谁敢去招惹？

而鸣沙宫虽然和莫高窟并称大漠两宫，但从来不会有人把两者去相提并论！莫高窟早已不复往昔，谷槐道人的为人更是被武林同道所不耻！可鸣沙宫向来很少涉及武林琐事，只是因为近年来才有弟子出现在江湖上。而当今月氏族公主涟漪仙子早在几十年前便已名震江湖，可以说是七绝六祖同时期的罕见高手。当世各大门派的掌门，算起来还都是她的晚辈！

小达摩厉害？当然！可如果说他真能端掉这两个门派，闲云浪人这个当师父的都不敢相信！但他知道自己这徒弟向来是不做就不做，做了就要做到底的脾气，所以还是该及早劝阻！当下，闲云浪人请裘天正等几个认识小达摩的人各带亲信去几个入川的必经之路等候，随时准备拦住小达摩先来见自己……

而小达摩这边，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他让疯僧醉葫芦和百名精锐跟着杨家的镖队先走，而自己则和木剑叟两人暗中先一步入苗疆了。他事先早就了解过三派的情况，心知冥罗门和鸣沙宫都不是好惹的。所以，他就打算先拿青城开刀，来个打草惊蛇！

木剑叟跟师父叶洪明曾经来过青城，并且见过崆峒十绝。即：掌门独孤寒，以及其两个师弟，孤风和宋末！

本来知道了他的来意，木剑叟曾劝他三思。可小达摩就一句话就问住了他：“如果今天是我爹被人打伤了，四哥你会不会不理……？”

当然不会……！

和楚奉之接过头之后，小达摩让他派人先去暗查当日偷袭闲云浪人等人那些对头的行踪，然后及时回报。

想着还得些日子，小达摩心里便兴起了一游这天府之国的想法！随性于荒山野岭，满目皆天然无琢的荒芜！那种放纵情怀，陶然无拘的感受，是今人无论如何也体会不到的！

山间林深茂密，泉水叮咚，飞鸟争鸣，俗世间一切的荣华富贵，在这里真的形同粪土！

游目环顾，小达摩不禁苦涩轻叹道：“我越来越不懂！其实这世上有这么多美好的东西，为什么那么多人都不懂得享受，偏偏要去争名逐利！成功了又如何？得到了又如何？比起失去的，那些又算什么……”

木剑叟看了他一眼苦笑点头道：“是啊！越是容易得到的，也就越不会懂得要珍惜！能在这样安静美妙的地方，舒心畅快，看起来是那么的容易！但如果没有真正经历了大起大落，又怎么能感受到拥有这种享受清静自然的心境，是多么的可贵……！”

小达摩侧头看着他笑道：“是啊！人生得意须尽欢！等到情怀不在了，也只能是感慨物是人非！四哥，该珍惜的就不要轻易放弃，其实那并不影响你要达到的目标……！”

木剑叟当然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轻轻叹了口气道：“我明白！可是，现在这个时候你让我怎么有心情去想其他的……？”

小达摩摇头笑道：“那原本不用你去想。黄姑娘对你一片痴心，瞎子都看得到！而你，可别告诉我你对她毫无感觉，我不信！其实这本来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可你偏偏那么多没用的烦恼。你可以不在乎，但对一个女子来说，还有什么比青春更珍贵呢……？”

木剑叟淡然笑了笑反问道：“那你呢？好歹我只有一个，可你又想好没要去珍惜哪位好姑娘的青春呢……？”

小达摩呆了下，随即摇头道：“我和你不同！我没办法让自己去花更多心思在那些事上，她们的确都是好姑娘，原本该有属于自己美好的生活，但那却不是我能给的！与其最后误人误己，倒不如让她们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

木剑叟摇摇头轻叹道：“小师弟！你怎么这么想呢？你还年轻，你的人生还有很长，还有很多事可以做。我知道报仇对你的压力很大，可越是这么闷在心里，你就越解不开这个结。你是聪明人！这难道还用我说吗……？”

小达摩随意的耸耸肩道：“那好！抛开一切，你又觉得我该选谁？”

木剑叟被他问得一愣，呐呐道：“这……这当然是该你自己决定，怎么好问别人的……”

小达摩微笑点头道：“问题就是我决定不了。所以，我只好不做选择了……！四哥，别再为我操心了，这种事就全凭天意好了……”

木剑叟轻轻叹了口气，也知道这种事是不能强求的，只好不再多说什么了……

又走了好一会儿，小达摩脚步突然一顿，木剑叟愣了下奇问：“小师弟，怎么了？”

小达摩微微皱眉沉吟道：“有人向这边来了……，一个、两个……十六个人……脚步很急，很匆忙……”

木剑叟心里诧异，当下也凝神倾听！半天，木剑叟才听到一里外确实传来一片匆忙的奔跑声。而以这些人的脚程推断，小达摩发觉的时候他们至少还在五里地之外！

木剑叟不禁大为惊讶！虽然他早知道小达摩的武功此时已远非当初苗疆初见可比，但他居然能仔细分辨出五里外的情况，实在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半晌，远处终于出现影影绰绰一片人影。越来越近，木剑叟看过去果然是十六个人！可看向小达摩，他此时的注意力却不在那些人身上，而是他们身后十几丈外的一团蓝光！

刚才除了那十六个人的脚步声，小达摩还听到了一种极为奇怪的声音，沉重，但移动的速度却可以堪比轻功高手。此时望着那团蓝光，木剑叟突然惊呼：“野山魈……”

小达摩惊醒过来，诧异的看着他，见木剑叟脸色大为怪异，似喜似怕！

眼见那些人已经到了二十丈内，先头几个人连连摆手大叫：“让开！快让开……”

小达摩还没想该怎么反应，木剑叟突然一步跃出去，几下过了诸人头顶，迎上野山魈当头一掌劈下去，口中还怒叫：“畜生！昔日放你一条生路，想不到你居然恶性不该，还敢肆意害人……”

野山魈见有人来袭，也发出了气愤的怒吼，但它的注意力显然大部分还集中在追赶的人身上！只是它听到了木剑叟的叫声似乎呆了下，还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唔”声音，似乎是在诧异！面对木剑叟的攻击，野山魈只左蹦右跳的闪避，并没有还击的意思……

此时逃命的诸人都已经停了下来，正大口喘息，且满脸期待的看着那一人一兽的恶斗！

小达摩淡淡看着这些人，似乎是来自不同门派，其中还有两个虬髯卷发，像是藏人！

半晌，其中一个来到小达摩面前拱手低声道：“多剑圣台仗义援手！此怪生性凶残，身手诡异，恐怕贵友一人难以应付！不如……”

听其欲言又止，小达摩淡淡看了他一眼。那人脸上转为一脸贪婪谄媚的笑容更压低声音道：“兄台，在下青城曹林，此怪所居山洞中藏有一种绝世武功，如果兄台愿意与我等联手除掉它，我等愿与兄台平分共享如何……？”

听说此人属崆峒派，而且这张贪狡奸邪的嘴脸也实在讨厌，小达摩马上就有了种要出手杀掉的冲动！但听他说这野山魈异兽的住处竟有什么绝世武学，小达摩忍不住好奇心起！

现在他倒也不太担心木剑叟，不仅因为看起来他与野山魈似曾相识。而是小达摩看的清楚，这野山魈身手诡异精妙，只是更擅长守势，偶尔的进攻也只不过是兽爪的自然行动！

况且，看得出野山魈对木剑叟颇为容让，至少暂时不会伤害他！当下淡淡问那曹林：“你是崆峒派的……？”

“正是……！家师正是掌门独孤寒！哦！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小达摩不答反问：“听说贵派在川中极有声望，寻常人物罕有敢越雷池一步的……？”

曹林不无得意笑道：“敝派在川中这地方的确也有些虚名，但家师和两位师叔生平也最喜欢结交朋友！当然，敝派对敌人也绝不手软！像不久前有伙人竟想在我川中放肆，敝派不过是略施薄惩，给他们点教训罢了……！”

小达摩听了脸色微微一寒，冷笑声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野山魈一声嘶吼，瞥眼间只见它张开双臂一把把木剑叟紧紧搂住。

小达摩距离颇远，眼见已经救援不及，心里不由凉了大半！

所有人都惊住了！而木剑叟更是被楼得气都快喘不过来了。可无论他怎么推搡，挣扎，野山魈根本毫无反抗，但也毫不放松！

此时，小达摩看向野山魈不由大为诧异！因为他发现野山魈虽然楼得木剑叟很紧，但那丑脸上却满是高兴，愉快，吼声中也颇为喜悦！

缓步走过去，野山魈一眼看到他，突然所有的表情和动作都一下子停住了，只剩下满脸的惊讶！

木剑叟好不容易挣脱出来，脸都憋红了！来到小达摩面前，才说了个“小”，野山魈突然一步迈过来，紧紧盯着小达摩，缓缓伸出颤抖着硕大的爪子，一点一点的靠近！

小达摩一动不动，野山魈的爪子到了他面前突然像遭了雷击一样缩了下，再伸前点，又缩了回去。如此反复了好几次，木剑叟颇为担心，但小达摩以眼色示意他不要动！

好半天，野山魈那毛茸茸的爪子终于摸在了小达摩脸上。轻轻的抚摸着，同时大脑袋也靠近过来，睁大一双圆眼仔仔细细的浑身打量着他！

现在没有人不对现在的情形感到奇怪，而最奇怪的还是小达摩自己！说实话，野山魈老人家的尊容实在不敢恭维！尤其是它那巨大，长满粗长硬毛的大爪子摸在脸上，小达摩心里也不禁有点害怕！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却更希望看看这怪物会怎么对自己！可直到那爪子摸到脸上，并没有想象中的粗糙，刮疼的感觉，反而非常的柔软，温暖！而那双大眼里，先前追杀敌人时射出足以骇人的凶光，但此时却是一片柔和！同时夹杂着奇怪，又有欣慰和喜悦！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景象惊呆了！而木剑叟心里似有所悟，可一时却又不解为什么野山魈对这张脸的态度会突然大变？

半晌，远处传来一个银铃般清朗的女子声音：“茸茸！几个下三滥都对付不了，你真是越来越笨了……”

几乎是声到人至，一个白衣胜雪的绝色女子翩然而至！这女子大约四十多岁年纪，可容貌、气质都那么的清丽脱俗，美艳绝伦！纵然是南异雪等年轻女子，也并不能稍强！

木剑叟一见这女子突然满脸的激动，一下子跪倒其面前悲声大呼：“姑姑，姑姑……”

那女子也呆了下，上下打量了他一阵，突然浑身一震，瞬间也是一脸的激动，含泪扶住他双肩问：“你是老四？陆皓……？”

木剑叟哽咽着点点头，原来这女子竟然是消失了二十多年的白芝仙……！

扶起木剑叟，白芝仙仰头看着这个当年比自己还矮些，但如今已经高出自己一头的侄子，喜悦的眼泪不禁扑簌簌流个不停！

此时野山魈轻轻让开了自己足以完全挡住三个常人的身体，白芝仙瞥眼看到小达摩，全身顿时僵住了，脸上苍白的毫无血色，连眼泪都突然止住了！

小达摩已经了解了这美貌女子正是父亲亲如骨肉的义妹白芝仙，稍稍定神，感到身后那十余人正缓缓向后移动着。当即冷笑声，身形一晃，人已经推到了十几丈外，正好挡在诸人身前。

那些人原本还想遇到了两个高手，正好可以联手打败野山魈，然后就能上山去夺取那梦寐以求的绝世武功！但万万想不到，人家双方居然在此认了亲，再回头哪还有自己的好？当即这十六个人同一心思，就是“逃”！

可还没退几步，刚一转身，小达摩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没等他们开口，小达摩森然道：“让你们死个明白！月前你们打伤的人，不仅都是我相识，其中还有我师父！而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昔日冥罗门主叶洪明之子，小达摩……”

说完，还没等那些人反应过来，小达摩一道极光似的钻进人群，伸指连点。只片刻，回到木剑叟身边时，那十六人连一声都没吭出来，就同时一头栽倒……！

良久，两人一兽呆愣愣看着他，小达摩缓缓跪倒白芝仙面前道：“侄儿小达摩，拜见姑姑！”

看她满脸的惊讶，木剑叟在旁轻声道：“姑姑！他是师父的儿子，是……是师娘千辛万苦在临死前生下的孩子……”

接着，木剑叟又简略讲出了当年叶洪明如何假意打死了玉子扬，后来放其逃生。而玉子扬及时感到了放鹤竹林，陆远剖腹产子交付给他抚养长大……

说着，木剑叟已经忍不住面颊流泪，而白芝仙更是已经泣不成声，颤抖着伸双手轻轻抚摩着小达摩和乃父一模一样的脸颊抽泣道：“洪潇！你……你真的和大哥长得一模一样！洪潇，可怜的洪潇……”

说着，白芝仙也忍不住跪在小达摩身前紧紧把他搂在怀里痛哭失声……

半晌，小达摩本就较轻的伤感平复下去，轻轻扶起白芝仙一起站起来微笑道：“姑姑，我早听说过您的。可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找到您，今天能遇到，我爹娘在天之灵有知，一定是非常高兴的……！”

木剑叟也在一边暗暗抹干眼泪道：“是啊姑姑！咱们能重见一定是老天爷和师父、师娘保佑，是该高兴啊……！”

白芝仙点点头，轻轻擦了擦喜极而泣的泪！看着小达摩和乃父一模一样的面孔，心里不禁百感丛生……！

半晌，木剑叟忍不住问：“姑姑，你怎么会在这的？又……”

白芝仙摇摇头截口道：“洪潇，老四，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去，有什么慢慢再说……”

小达摩点点头道：“姑姑说的对！四哥，咱们先去收拾了那些尸体，免得惹是非……”

木剑叟点点头，白芝仙接口道：“哎呀！你们看我，光顾高兴了，把这都忘了！洪潇，你真是和你爹一样聪明，而且到任何时候都可以这么冷静，真好！不过这些不用你们操心了，茸茸！去把那些收拾了……”

野山魈欢快的低应了声，几步跨出去，两只爪子各抓起一具尸体抗在肩上，跟着又往上面连续压了几个，最后两肋下各夹着两个，两手各提了两个，转身跑出去，瞬间就没了影子……

小达摩和木剑叟对视一眼，还没完全反应过来，野山魈已经去而复返！

看两人诧异的样子，白芝仙微笑道：“那边不远有个小山谷，里面长满了一人多高的草丛，尸体扔进去丝毫也看不出来！走吧！这不是久留之地……”

当下三人一兽快步往山上而去。都是极快的脚程，二十来里地的路程很快便到了。在一处山壁前，三人席地而坐，野山魈则跃到一块大石头上四下张望！

白芝仙开心的笑着拉着两个侄子的手，不用他们问，自己讲出了当年不辞而别后的事……

当年白芝仙离开了莫家，知道大哥大嫂肯定会派人到处寻找自己。于是她专走深山偏僻的地方，最后想起了野山魈，就来到了这里。只不过她当然有很多是不能对两个侄子说的，所以只是自责年轻时候的任性！

白芝仙青春时候的任性几乎可以说武林尽知，木剑叟丝毫也没怀疑，轻轻叹了口气道：“哎！其实当年我也曾出来找过姑姑，可怎么就没想起来这看看？真是的……”

小达摩淡淡一笑道：“凡事多有定数，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如果四哥你当年想到来这，恐怕我今天也见不到姑姑，还有你了……”

两人听了也不禁感慨叹息！白芝仙想想奇怪问：“对了，你们两个怎么会突然到这来的？还有，洪潇你的武功好奇怪，我从来都没见过，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