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血魔
颜开深深看着小达摩，半晌微笑道：“我不得不承认，叶洪明确实没有一样不比我强！武功，才智，连生的儿子都是！可结果如何呢？他自己最后还是落得个身败名裂，辛苦创立的冥罗门也一朝倾覆！他是赢了我，却输给了自己坚守的义上，值得吗……？”
小达摩冷冷看着他道：“别人的事，我没兴趣评价！今天是我和鸣沙宫的事，各位是来为他们出头的？”
此时对方人群中又缓缓走出一人，却正是青城时见过的古道人！“是不是要为鸣沙宫出头，恐怕我们还得看公子是否守信用……？”
小达摩淡淡看向他：“哦？这话怎么讲？”
古道人微笑道：“当日公子与在下约定，凡参与其事者，全由在下担保不会泄露秘密，但公子就要放他们生路。可今天公子率众前来鸣沙宫，算不算是背信弃义呢……？”
小达摩冷笑道：“当然不算！当日我与道长约定的时候，当场并无一个鸣沙宫的人，而我们的约定也仅限当场中人。现在我来寻鸣沙宫晦气，也非因当日之事，如何能算背信弃义？而各位，应该也没必要来管闲事吧？”
此时那中年美妇人又开口道：“我就讨厌你们这些啰啰嗦嗦，一帮大老爷们儿在这闲磨牙，也真好意思……！告诉你小子，今天我们来就是帮鸣沙宫的。有本事你就使出来，我倒要看看你还真能上得了天！”
现在小达摩当然知道了来的不是自己先前想象的人，可就算现在这些人，也不是自己能对付的！而且跟他们同归于尽对自己也没有半点意义，可目前要怎么了结，却也很伤脑筋！
此时颜开微笑拍拍手，山路上又突然上来十多条人影，每两个人手中提着个麻袋。到了近前，来人解开六个麻袋，露出里面的人，竟然是楚奉之，陆皓，古绝道人等小达摩留在山下的首领！
这一下，小达摩彻底明白了，原来自己的一切布置都早已被人发现。本来以为是自己来痛快大屠杀的，现在却变成了被人家关门打狗。自立业以来，小达摩还从没受到这么大的阻碍。而如今这一下就把他打入了万丈深渊，心里巨大的落差让他久久没能回过身来！
颜开缓步走到他面前笑道：“你很聪明，真的！而且，你已经把所有能做的都做到了最好！只是我们并不像你想象中的人，一没狂妄到自以为可以对付一切的问题，二也没愚蠢到把你当做笨蛋！所以，我们实际是你想象之外的人，所以才能瞒住你做了很多！当然，这一切只在今天之前！说实话，你是个厉害的对手，但有一样，你始终不如你爹……”
小达摩身子莫名一颤问：“什么……？”
颜开轻轻叹了口气，看向远方群山，神态极其的神往！半晌轻轻道：“你爹是个真正的英雄！我输的心服口服！因为我从来不认为真的有人会为了别人牺牲自己，可他做到了，所以我输了！但你没能做到，你没有去逃避和对手现实的差距，这点是值得赞赏的！但你归根结底也只是个世俗人，宁愿自损八百，也要伤敌一千。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和对手同归于尽了，事情了结了吗？而你自己又能得到什么……？”
小达摩心里突然一阵刺痛，其实从始至终一切的计划都只是他自己一厢情愿。他忘了自己在这个游戏中的位置，至少目前还只能是个玩家，而不能去掌握规则！在还没真正明白整个游戏的环境之前，这么随便把自己置身于游戏的掌管地位，不仅是自以为是，简直是愚蠢！
这一刻，小达摩终于体会到自己和敌人的差距仍然还是不可逾越的鸿沟！因为至少现在，这个游戏的掌控权还完全在对方手里，大多数的玩家仍更倾向另一边，而不是自己！
轻轻叹了口气，小达摩苦笑声点点头道：“没错！我输了！我自以为已经知道了很多，可其实还很少！玉罗门，我从来没接触过，但我绝不该忽视你们！是的，我过高估计了自己，我输了……”
木剑叟急忙拉住他胳膊道：“小师弟，你别这样。今天就算拼了命，我也一定会护你离开这里的……”
小达摩苦笑摇摇头道：“四哥，算了！接受现实吧！咱们不是对手……”
说着，小达摩看向颜开问：“人都难免犯错，但错了就要去承担结果！我人在这，有本事就动手吧……”
此时那女子缓步走回来看着他轻蔑道：“小子，死到临头，你还想拼命？你也不想想，你武功的确很厉害，我们就算能胜你也不容易！可我们会跟你讲什么江湖道义？你身边这些人酒囊饭袋根本不算什么，而在我们这么多人围攻之下，你也根本没有拼命的机会！哼！看你还算个人才的份上，如果肯投效我玉罗门，今天倒是可以饶你一命……”
小达摩冷笑看着她道：“你说的什么鬼话！今天我小达摩技不如人，死而无憾！想让我给你们当走狗，简直是痴人说梦！”
美妇圆瞪双眼气道：“小子不识抬举！天底下想入本教的数不胜数，今天是本座心情好，看得起你，居然给脸不要脸！”
颜开轻轻拦住她胳膊笑道：“夫人！叶洪明乃一代英雄，其子又岂肯趋附于人……？”
原来他俩竟是夫妻，而且看起来颜开对其夫人还极为恭谨！但凭其在玉罗门天尊的地位，除了教主已经无出其右者，那他其子又会是什么厉害角色，令他如此顾忌？
笑了笑，颜开又看向小达摩道：“小公子，我与令尊当年的些许渊源，想必你也听说过。不过，令尊实乃我颜开平生最佩服的人！至于当年的事，其实回头想想，处于他的位置，我也可以理解！时至今日，我也不想我们上一代的恩怨会牵涉到你们无辜的下一代身上。所以，今天我们来并非要与你为敌！”
小达摩看着他，心里连连转念！他们对自己有所图谋是肯定的，但其所说今天来并非与自己为敌倒是可以相信！不过，如果他们说只是来保护鸣沙宫，也肯定不会……！
“那各位此来有何指教，还请明示……”
颜开淡淡一笑道：“我等此来所为两件事，第一是想为公子与鸣沙宫之间做个和事老，希望可以息事宁人！”
小达摩冷冷道：“我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此时此刻，哪还会有我选择的余地……”
颜开微笑摇头道：“公子也不必如此说……！第二件，从公子一直以来的行径，想必是对当年令尊与冥罗门的事已经有所知悉。其实本教也已注意公子多时，也曾与令师峨眉剑圣有些交往，彼此并非外人。以如今情形看，其实大家有同一个目的！那么自然该是合则两利，分则两败了！”
小达摩一听新下便即了然！他早听师父说过当年与玉罗门的接触，并且说玉罗门很可能一那七大护法神秘组有关！此时听起来，玉罗门显然也是想对付那组织，那么他们的关系也就显而易见了！
“只是不知贵教想和我怎么个合作法？”
颜开看看四周，梁婉儿连忙识趣的让门人往附近严密把手，亲自让出一间密室请他们去谈！
分别落座，颜开缓缓道：“本教与公子的合作，初衷有三，请公子指教……！其一，本教将会尽自己所知将对那七大护法神秘组的了解尽皆告知公子，也请公子将自己所知相告……”
小达摩点点头道：“此乃两利之举，理所当然！”
颜开点头道：“其二，本教偏居西南，多年来一直受那邪魔挟制，难以妄动，这一点无须讳言！但也正因此，那邪魔不敢轻视本教之能，所以派出了极大的实力，便也是被本教牵制住了！而公子与令师现在还不在那组织视线之内，正好暗中斡旋。一面于大漠各处遍布网络，以图来日大计。另一面迅速扩张势力，本教也必然会全力相助公子兵进其要害！”
小达摩淡淡笑道：“贵教安排的果然周到！所谓牵制其一部分实力，其实什么都不用干。但我却要去出生入死，与人拼命！”
颜开微笑道：“对玉罗门的实力，那组织一定比公子了解更多！我可以肯定，天大的事他们也必然会以至少一半的力量来控制本教。公子要做的事虽然很多，但这一切加起来也用不了他们一半的实力来阻碍，是赚是赔，想必公子一定可以分清的……”
小达摩耸耸肩道：“说下去吧……”
颜开点点头，沉吟片刻缓缓道：“这第三件事！本教教主希望公子能将断石诀苗疆绝书不吝相借，而作为交换，教主已经让我带来了本教绝密白莲圣功交换！公子手握断石诀已经多时，想必也早已熟记。能以其换得本教神功，公子何乐不为……？”
小达摩淡淡一笑道：“原来这才是你们的真正目的……！可我无法确定你们给我的白莲圣功是真是假，你们又会不会相信我的诚意？这桩交易，真的有必要吗……？”
颜开微笑颔首道：“彼此都是聪明人，有话原本不必说的太明……！”
小达摩微微一笑，点点头从怀里拿出断石诀递过去，而另一手则接过颜开递来的白莲圣功！
玉罗门历史悠久，总教都不知更换过多少地方。但也正因如此，所以其势力的涉及极为庞大！
两人交换了以后的联络方式，下山时木剑叟忍不住但心问：“小师弟，你真的把断石诀给颜开了？”
其实其他人也一直在担心这件事，见他点头，楚奉之沉吟道：“按说断石诀和白莲圣功并称武林两大奇功，交换了也不算吃亏！但公子武功盖世，所欠无非年纪还轻，假以时日必定可以大成神功，无须贪图旁人绝学！可玉罗门居心叵测，断石诀落入其手，恐怕绝非好事！而且，公子又岂知他们的白莲圣功是真是假……？”
小达摩淡淡一笑道：“两种神功都是武林绝密，而行脚伽蓝号称武林百年一人，但时至今日，玉罗门饱受压制，而上清宫更加已经名不见经传一般，七绝门下更是灭顶之灾！如果三者真如何厉害，岂会如此结果……？”
木剑叟沉吟道：“你说的虽然有道理！可，也许是三派久来未有顶尖人才……”
小达摩点头笑道：“当然有此可能！不过玉罗门至今未能脱困，想必是教中还没有人能练成这白莲圣功，所以都没敢去尝试突围！这么连自己武功都练不好，还去贪图别家，恐怕只能是自毁前途。而我虽然也没必要急于白莲圣功，可如果能打败敌人，此物于我当也是难免。能早点到手，总也没坏处！至于真假倒是不用太担心！因为，他们同样也无法确定那断石诀的真假，而且……！哼……！”
惊闻桃仙已仙去，诡异奇情未释然！
平生追逐为何来？一朝茫然乏思辨！
大多数事情似乎超出了想象，但好在现在整个局面都很混乱，所以越麻烦的事反而会更容易解决！对于小达摩和玉罗门的交易，闲云浪人表态至少可以理解！
首先，处于当时的情况，小达摩的确没有更好的选择。然后至少玉罗门的确还不是现在的首要敌人，彼此联手并非无利可图！最后则简单了，断石诀和白莲圣功本身算是公平交易。在这一损俱损的时刻，想想最后的敌人，总不会毫无好处！
而在这个时候，突然发生了一件事，让大家都很意外！西瓜僧，死了……！
一行人快马加鞭感到阳关，桃花坞已经一片素面朝天，里里外外聚集了各界名流！
一直以来，桃花庵只有西瓜僧和妻子居住，平日里会有些学子前来拜访。后来南异雪来此居住了年余，和西瓜僧夫妻相处的宛如一家。西瓜僧夫妻的不幸去世，好友滕宝，文征明等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伤痛之余对这场丧事都非常尽心！
念及西瓜僧并无子嗣，又感念他夫妻照料关怀，南异雪主动披麻戴孝，恪尽子女之礼送葬！看到她跪在灵前一脸的悲戚，小达摩心里忍不住一阵凄凉！
缓缓走过去，小达摩蹲低身子轻声安慰道：“姑娘，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节哀吧！”
南异雪轻轻看了他一眼，凄楚之情令人心碎！随即又缓缓垂头道：“多谢公子关心……”
小达摩微微皱眉，站起来，见闲云浪人，裘天正等人正在和滕宝交谈。在西瓜僧众多好友中，一部分如文征明在朝为官，一部分则迂腐书生，只有滕宝等寥寥几人颇为豪情，愿意与武林中人结交。
小达摩缓缓走过去，滕宝看到他缓缓点头道：“早听伯虎兄提过公子，言语中极其赞叹！今日公子肯来送他一程，足见以其，兄嫂在天有知也必然安慰了！”
小达摩微微颔首道：“祝师傅言重了！大师傅于我有恩，他不幸去世，我岂能不来相送？只是，我离此不过月余，还曾想一定会再来看望！却不想……哎……！”
滕宝轻轻叹息道：“缘起缘灭，又岂是可以强求的！想前一夜我二人还在吟诗作对，嫂夫人亲自下厨，我兄弟深夜方尽兴道别！谁承想，不到半天，竟然就……”
小达摩听了心里一动，下意识看了眼师父，而恰巧见师父也正向自己看来。师徒俩一对眼色，马上感到事情恐怕另有文章……！
当晚，小达摩便夜宿桃花坞。时到中夜，小达摩径自来到灵前。见南异雪仍跪在堂前守灵，心里不由一酸！不见才只两月不到，但看她却形容大见消瘦，深陷的眼窝，脸色苍白，显然是很久没休息好了！
缓步走过去，小达摩轻轻蹲下，柔声道：“姑娘，你守了这么久，大师傅夫妻在天有灵也必定安慰了！但人死毕竟不能复生，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才行啊！不如你先去休息一下，我在这替你守护……”
南异雪轻轻看了他一眼，转向供桌上的灵位，轻轻摇头：“不，我与师傅夫妻相识多年，蒙他们代我如亲人一般！如今他与夫人仙逝，我自该尽儿女之责！公子好意我心领了……”
小达摩微微皱眉，忽听堂外脚步声响，走进来一人正是师父闲云浪人！
“师父……”
闲云浪人轻轻点头，小达摩站起来，师徒俩对视一眼，小达摩突然伸手一指点在南异雪睡穴上！
“她太辛苦了，也该好好休息了……”
看着徒弟把倒在地上的女子轻轻抱起来放到椅子上，还把自己外衣脱下来给她盖上！闲云浪人心里一动，微微点头，沉吟道：“你也觉出问题了？”
小达摩点点头道：“不错！我离开此地还不到两个月，当时大师傅夫妻都还非常精神，没有半点虚弱迹象！而白天祝师傅也说当日前一夜他们还在一起喝酒吟诗，大师傅武功虽然不很强，但好歹也有功底，怎么会轻易猝死。而且还是夫妻同死，未免也太巧合了！”
闲云浪人缓缓点头问：“外面都准备好了？‘
小达摩点头道：“我让人已经守好了门户，有人来他们会马上通知……“
点点头，闲云浪人缓步走到西瓜僧夫妻的两具棺材前，深深一揖！
“唐兄，嫂夫人！兄弟与两位相识多年，深佩唐兄为人公义，嫂夫人巾帼不让须眉！本来两位身故，兄弟不该打扰。但此事不无蹊跷，为两位不至身蒙不白之冤，请恕兄弟冒犯两位尸骨！日后三节两寿，兄弟必当三香不辍……！”
说完，闲云浪人轻轻叹了口气，双手平举，只听棺木一阵轻微的响声，两块盖板缓缓被他内力一点点托起，落地时毫无声息！
师徒俩缓步走过去，只见西瓜僧夫妻俩尸体极为鲜活，安详的躺在棺材里，宛如生时脸色都极为红润！而且看他们表情平静，显然死时也毫无痛苦！
闲云浪人看了看尸体皱眉沉吟道：“死状安详，显然并无挣扎！而且皮肤红润正常，也毫无中毒受伤迹象，难道真是我们多心了……？”
小达摩缓缓摇头，走过去检视着两具尸体，缓缓道：“师父可见过死了两三天的人，尸体却仍毫无变化，连一丝颜色都没改变……”
闲云浪人一愣，也立刻明白西瓜僧夫妻死了两三天了，就算还不至于尸斑满身，也绝不可能一点变化都没有！
沉思着，小达摩突然心里一动，缓缓用牙齿咬破手指，在西瓜僧夫妻额头各点了两滴。
闲云浪人奇怪的看着徒弟的作为，只片刻功夫，惊心动魄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西瓜僧夫妻尸体的双耳和鼻孔中个缓慢的爬出一条蛆一样的赤色虫子，同时往尸体额头上的血滴爬过去！
片刻，八条蛆虫仅一触便吸干了血滴，又一下以尾部为锥立起来顶部整个从中张开，吐出一条细红的舌头，如同毒蛇吐信一样！
闲云浪人惊骇的看着八条奇怪的虫子，虽只是毛笔粗细，但那吐出舌头的小嘴张着，让人感觉更胜猛兽可怕！
小达摩明显也很惊讶！紧皱着眉头，额上也轻轻渗出了冷汗！
定了片刻，小达摩突然跑到南异雪身边，在其小腹上点了一指，另一手捻了几枚银针在其下体轻轻刺了两下，接着又急忙跑回来一甩手，八枚银针各刺入一条蛆虫的口中。只轻轻挣扎了一下，八条蛆虫扭动着渐渐抽出而死……
小达摩对那蛆虫也明显颇为恐惧，双手各运内力一抬，重新合起了棺盖。而在最后一刻，闲云浪人惊见棺材中西瓜僧夫妻的尸体已经变得干瘪，乌黑……！
看到师父惊讶的表情，小达摩缓缓摇头道：“师父，此事容弟子稍后告知，您先回去吧……”
闲云浪人沉吟下，点点头。虽然心里仍忍不住极为疑惑，但还是转身缓缓离开了！
小达摩紧皱眉头，沉思半晌，又来到火盆旁跪下，一边往里面放进纸钱，同时解开了南异雪的睡穴……
片刻，南异雪悠悠醒转，脸上还挂着一抹红晕！诧异的发现自己坐在椅子上，身上盖着小达摩的外衣，而他正跪在自己先前跪的地方，替自己烧纸！
又奇怪，又尴尬的站起来。南异雪嗫嚅道：“那个……公子，我……”
小达摩微笑摇摇头道：“没什么，你大概是太累了！我本想送你回房去休息的，可又怕吵醒你！”
南异雪点点头，突然想起问：“对了，峨眉剑圣呢？我刚才看到他……”
“我师父是想念大师傅，睡不着，所以来拜祭一下。不过我已经劝他回去了，毕竟我师父年岁也不小了，我不想他太辛苦……”
南异雪点点头，重新跪下！
半晌，小达摩沉吟又问：“对了！我走的时间不长，当时师傅和夫人还好好的，他们是突然生了什么病吗？”
南异雪脸上又现凄楚，缓缓摇头道：“师傅和夫人身体一向很好，从来很少生病！而且他们去世前晚，还和祝师傅畅饮欢谈。那晚大家都很高兴，我收拾好以后，师傅和夫人都已经睡了。谁想到，转天我再去看他们……”
说着，南异雪又忍不住轻轻抽泣起来！
小达摩轻轻拍了拍她肩膀，想了想又问：“那你知道师傅和夫人去世前是不是又发生过什么？比如，有没有什么人又来过……？”
南异雪摇摇头道：“应该没有，因为转天我起的很早，见师傅和夫人没醒，还以为是晚上喝多了！直到中午都没见他们，我去叫他们吃饭，才发现……”
小达摩轻轻抚着她后背，见她心情平复了点，才问：“你是第一个发现师傅和夫人过世的，当时他们的房里可有什么不同寻常吗？”
南异雪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当时我进房时师傅和夫人躺的好好的，外面桌子上还摆了两副杯筷，想必是师傅半夜兴起，又起来喝酒作诗了！本来这是常有的事，可却没想到……”
小达摩微微皱眉，心里念头连转！又安慰了南异雪几句，便起来径自去找师父了！
此时房里除了闲云浪人，还有木剑叟和楚奉之。一见他进门，三人立刻来了精神！
闲云浪人更是迫不及待问：“洪潇，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那些虫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达摩轻轻叹了口气，坐下缓缓道：“那是一种叫做赤炼血魔的毒虫，但其本身并没有毒，可一旦遇到血，就会不惜一切吸干净，直到一点不剩！而被吸干了血的人在死前是感觉不到任何不妥的，死后只要血虫不离体内，尸体也就会一直保持新鲜，连肤色都不会变，更不会出现尸斑。只有血虫死去，才会看出变化……”
三人听了都大感惊奇，闲云浪人恍然道：“难怪！唐兄和夫人去世也几天了，可肤色仍然鲜活，一点尸斑都没出现！原来世上还有这种歹毒的东西，可是……，洪潇你又是怎么知道那种东西的……？”
小达摩摇摇头道：“本来我也不知道，只是我也奇怪为什么大师傅和夫人的尸体丝毫没有变化。加上他们的死因确实有可疑，所以当时我突然想到曾经在毕岑苗疆绝书上看到过有这种毒物，才会姑且一试！不过按照记载，赤炼血魔原产自漠北荒原，产量极少。原本是当地族部贵族专门饲养，一来是为了惩罚犯罪的下属，二来为了克敌！可毕岑记载自唐太宗李世民北伐，那些贵族四处流亡，赤炼血魔早已绝种。可现在居然出现在大师傅和夫人身上，实在是……”
木剑叟听了奇怪道：“毕岑上有这记载？我倒是没注意……”
小达摩苦笑道：“四哥，拜托你以后除了武功也多想点有用的！要事哪天你怀里揣着毕岑被毒死，岂不是要被人笑死……”
木剑叟一阵尴尬，摸了摸怀里的毕岑苗疆绝书，也不敢再多说！
闲云浪人想了想又问：“可洪潇，刚才你刺死赤炼血魔之前，又对姑娘做了什么……？”
小达摩没防备他这么一问，脸上微微一红，呐呐道：“那个……，赤炼血魔本身并不具有毒性，可一旦饮血就会产生剧毒，稍微沾上一点就神仙也救不了了！只能在其血气未满之前，以处子经血刺入其血脉，才能刺破其毒囊……”
闲云浪人缓缓点头，楚奉之微一转念也明白了！木剑叟仍然忍不住问：“小师弟，你到底对姑娘做了什么……？”
小达摩脸上更热，没好气道：“不会自己去看毕岑苗疆绝书……”
木剑叟一愣，低着头不敢再问……。
半晌，闲云浪人沉吟道：“洪潇，无论如何此事非同小可！唐兄和嫂夫人的冤屈不可不报，而且凶手也还有可能再次下毒。那赤炼血魔如此厉害，决不能任其泛滥！”
小达摩点点头道：“这是当然！刚才我……，嗯！刚才我问了下大师傅夫人死前的情况，一切都没什么异常。可是大师傅卧室的外间当时有两幅杯筷，显然当晚大师傅还与人饮酒过。可唐夫人其时已经酒醉，而且他夫妻皆风雅之人，夜中对饮怕也不至于那么君子！所以我想，当晚必定有人再来找过大师傅，而且此人极可能就是凶手。因为要放出赤炼血魔并不是件容易事，稍不留神自己就很可能被反咬一口。所以此人必须先让大师傅失去反抗能力，而唐夫人已经睡熟就容易了！”
闲云浪人皱眉道：“如果是这样，那么凶手就必定是唐兄熟人，而且关系非比寻常。即能不惊动旁人直接见到唐兄，又能深夜在其卧室对饮，不逼熟睡的妻子，可见唐兄对此人极为无防！只不过唐兄为人豁达慷慨，一言投契往往就结为至交。所以他平生结交极广，而且极少分出远近，这可又要怎么去查啊……”
小达摩缓缓点头沉吟道：“此事的确非常为难！可我们也不能让大师傅和夫人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而这个凶手，他首先必须具备三个条件：第一是要和师傅的交情非常深！否则就算师傅不介意，别人又怎么好意思自己半夜摸进人房里喝酒？第二，此人武功极高，见识极广，否则又怎么能携带赤炼血魔那么诡异的东西？最后，此人杀大师傅不会是为了私仇，否则一查就会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