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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泥偶之人
可是,恍惚中心里升起一股浓烈的不甘,她忽然想起,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她还不想这么快就死去,死的这样没有意义。
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晰的意识到,她想要活着。
一晔修死了,母亲不能复活了,可她还没有为她的家人报仇,还没有问他当年为什么要杀了她族人。
意识渐渐模糊,陷入一片黑暗,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正是在她下落的这座悬崖下,一个一身玄衣的男子就站在崖下,刚巧听到周围动静,微皱了眉抬眼看去,一瞬间便惊惧的瞪大了双眸。
楼琰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他运足玄力飞身上去,抖着双臂接住坠落而下的女子,带着她缓缓落地,第一眼看到的,是她腹中自身后穿过整个腹部透体而出的尖锐冰凌,因为浸透了怀中人的鲜血,被染成刺目的红色。
目眦尽裂。
他今日前来,不过是来拜访一晔修老人,却不曾想竟然遇到一身鲜血坠落山崖的沈若玲。
心中瞬间被恐慌填满,他将她搂入怀中,看见她散乱的长发,毫无生气的脸色,第一个想到的,是去探她的鼻息。
跟随在身后的古登惊诧的睁大了双眼,目露担忧的看着自家主子怀里的沈若玲,想问几句,然而看见自家主子阴郁的脸色,最终还是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这是他家主子放在心尖上心疼的女人啊,如今却被人打落山崖,生死不知。
当楼琰冥颤抖着的食指极慢的挪到她鼻下的时候,他甚至不敢沉下心去感受她鼻中是否还有气息呼出。
是以当他感受到喷洒在食指上极其微弱的气息时,只感觉浑身一轻,而后抱着怀中人转身立刻往冥宫的方向赶去。
玉龙雪山的每一座山峰都奇高无比,正因为如此,以沈若玲如此快的脚程,也硬生生走了将近十来日才找到这座山峰,而此时,在她生死不知的落下悬崖之后,悬崖之上的灰袍老人和蓝若龙慢悠悠的踱步到山崖前,望着底下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灰袍老人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蓝若龙笑了笑,“带着这么重的伤势,落入这山崖底下,她就是命再大,也活不过去了。”
灰袍老人没有搭话,但忍不住桀桀怪笑的两声依然显示着他的好心情,即便是右手此时依旧鲜血淋漓,似乎也不妨碍他的高兴。
蓝若龙勾了勾嘴角,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如今恩怨都解决了,在下家中还有家事尚待解决,便不打扰了。”说罢示意地朝身边的灰袍老人点了个头,而后转身往山下走去。
灰袍老人听他如此说,也并不再说什么,而是在崖边独自站了许久之后,才终于转过身,慢悠悠地下山去了。
水族光陵之都中,蓝夜此时躺在卧房里,安安静静,面色惨白。蓝镜华坐在他床边,神色木然的怔怔看着躺在床上的兄长,心中百感交集。
她其实很喜欢她的兄长,从很小很小开始就喜欢,但是自从十五岁那年,她和兄长之间便一夜反目,说来,也不过是去年的事情。
她记得,从小她便是家中最得宠的姑娘,是爹爹的掌上明珠,她爹爹疼她,简直到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地步,可唯独他这个哥哥,似乎从她记事那时开始,便是不太喜欢她的。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可不论他如何对她视而不见,如何冷漠,她也总是爱缠着他,走到哪里都喜欢跟在他身后一遍一遍的叫他“哥哥”。
再后来,或许是被她缠的烦了,又或许是对她心软了,他原先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竟然开始慢慢软化,而后开始慢慢的对她关怀备至,这让她心中很是欢喜。
没有任何一个妹妹不希望得到哥哥的宠爱和保护。
就在今日,他们去雪山临行前,蓝夜还特意嘱咐过她,不要逞强,小心为上,可她只不过冷冷看了他一眼,一字不说,转身便走了。
她恨他。
恨他在她十五岁及笄那年,杀了她的母亲,于是十数年的兄妹之情,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便是在那一夜,她看见了他跪在一座孤坟前,那石碑上空白一片,没有刻上任何一个字,而她却惊骇地听见,她一直以来最喜欢的哥哥,对着那座草草下葬的孤坟,轻声喊了一句“母亲”,声如泣血。
她看见他的兄长在那座坟前用剑杀了她的母亲,口口声声喊着要她的母亲偿命。
可她的母亲即便是续弦,也不过是父亲在前一任妻子死后娶进门的妻子,作为一个被娶进门的夫人,她的母亲又有什么过错?他凭什么要让她的母亲去为他的母亲偿命?
所以,在今日之前,她甚至,恨不得他去死。
可从未想过,当宠了她十几年的哥哥此时真的一无所知,毫无生气的躺在她面前时,她心里却一点都不快活,甚至竟然有些浅淡的悲哀。
她忽然明白,其实她这几年来,对他的关心或者有意无意的讨好都以冷漠对待,看着他失落难过的模样,心里的那点报复性的快感,不过是仗着他对她的在乎。
毕竟,若是他不在意她这个妹妹,那么她的恨意,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其实曾经不止一遍的问过蓝夜,当初为什么要杀了她的母亲,可在他的口中,她从来得不到答案,她仅仅知道的,不过是原来她的母亲并不是他的母亲。
可是,她那么喜欢他这个哥哥,那么依赖他,难道就因为这种原因,他便要杀了她的母亲么?
很多时候她都想过,他是不是恨她的母亲夺走了原本只属于他的水族,恨她夺走了父亲全部的宠爱,然而每当她决定平静下来,好好去问一问他的时候,他给她的回应却永远都是沉默不语。
她记得很清楚,即便是他回答了什么,也只会有四个字。
“没有原因。”
他总是如此,每当面对她这样的问题时,他便垂眸躲开她紧盯着他的目光,语气低沉,听不出情绪。
反复几次后,解不开心结的她于是更加憎恨他的兄长,憎恨他因为如此可笑的原因,就杀了宠爱她的母亲,破坏了她的家庭。
再后来,她便再也没有同他说过一句话,似乎她对他所有的喜爱,连同她从来得不到的答案,都被她从此丢弃。
可现在,看着真正快要死去的蓝夜,她忽然觉得,那些她原先所谓的恨,简直就像是小孩子在闹脾气一般,那些所谓的怨,此刻在他平静的尸体前,几乎全都化为乌有。
她垂了垂眸,语调浅淡,带着不知名的复杂情绪。
“蓝夜,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杀了我母亲的原因,我还没有原谅你,所以,你不能就这样死去。”
“他自然会活过来。”沉稳的声线从门外传出,蓝若龙逆着光推门而入,对情绪低迷的蓝镜华如此说道。
蓝镜华一怔,蓦地转过头,看着自己的父亲沉稳的目光,心中一阵酸涩,“父亲……”。
他看见被他放在心底娇宠的女儿,从来天真快乐又任性的姑娘,此时望着他的眼里竟然有隐隐的水光波动,心下微微一叹。
其实他不见得有多在乎他这个儿子,但对于这个女儿,他是真正疼到了骨子里去的,他不一定非要让蓝夜活下来,但他舍不得让自家女儿伤心。
况且,也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他在下山之时,便想到了一个或许可行的办法。
“华儿不哭。”蓝若龙微不可查的轻叹一声,缓缓走上前抚了抚她柔软的发顶,“为父既然说了有办法,那便一定是有办法的。”
蓝镜华扯了个似哭非笑的笑容,应了个“恩”,又问道,“爹爹的可是要用回春之术?”
蓝若龙朝她笑了笑道,“恩,既然得到了这回春之术,那么该用到它的地方,自然是要用的。”
蓝镜华破涕为笑,一把紧紧抓住蓝若龙的手臂,欣喜道,“谢谢爹爹!”
蓝若龙看见自己女儿重展笑颜,语气却忽然一顿,“华儿,虽然为父虽然在一晔修的屋中找了回春之术,但回春之术却分为上下两册。”他静静看着自己女儿不明所以的目光,“为父,只得到了上册。”
蓝镜华还浸染着欣喜的眸光猛地一颤,蓦然空洞,身形一顿,猛地收紧了抓着父亲手臂的手指,面上瞬间失了颜色,“爹爹……”她抖了抖唇,面色白了白,“您这是,什么意思……?”
“他……他活不了了?”
“并不是。”蓝若龙宽慰道,“为父拿到的是上册,关于灵魂的复活,所以他魂魄可塑,只是……”蓝若龙皱了皱眉,犹豫道,“只是,他肉身已然毁坏,无法再寄住灵魂……”
蓝镜华面色一怔,脑中一白,抓着父亲手臂的手指松了又紧,紧了又送,好久过后忽然眸中闪过一道极亮的光,“用陶泥!爹爹!用陶泥!”
蓝若龙愣了愣,目光复杂地看着像是抓住了最后一丝期翼一般的女儿。
蓝镜华的想法是可行的,蓝若龙一瞬间便明白她是如何想的。
回春之术的上卷只说了如何修复灵魂,但肉体的修复却在下卷,上卷只字未提,所以即便是修复了灵魂,没有载体,蓝夜依旧不可成活,而蓝镜华的想法则是,既然肉身已经毁坏,那么便弃之不用,灵魂无处安放,便造一个身体出来,这幅身体不一定非要是肉体,用一什么去做一个,作为安放灵魂的载体便可。
木头也好,陶泥也罢,只要能安放灵魂,又有何不可。
“华儿,你想清楚。此行未尝不可,但他以后便也算不得真正的人了。”
兽类尚为血肉组成,可一个陶泥做的人,没有血肉,没有心脏,空有灵魂和记忆,又哪里还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人类。
蓝镜华眸色动了动,似乎有些微黯然,“我知道,可如今若要他活着,除了如此,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蓝若龙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妥协道,“如此,为父去找人来雕刻他的泥像。”说罢便要转身出门。
“我来雕刻。”
蓝若龙脚步一顿,回头看她。
“我来雕哥哥的泥像。”蓝镜华与父亲对视,眸光坚定,“没有人比我更熟悉哥哥的模样,由我来雕刻他的泥像,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
蓝若龙眯了眯眼眸,叹了口气道,“也好,你且记得,只有七天,七天之后,魂魄投胎,蓝夜便再也不得复活了。”
蓝镜华转过头,将目光看向早已没了生命气息的蓝夜,轻轻点了头应下。
“女儿知道了。”她道,“女儿会尽快将哥哥的像雕好。”
“恩。”蓝若龙见她应下,看了她一眼,眉头皱了皱,动了动嘴,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压下心里的怪异感,转身离开了房间。
屋中,蓝若龙离开许久之后,蓝镜华清浅的看着蓝夜,极轻极轻道,“你不能死,我还没允许你去死,你欠我的,还没有还清。”
说罢,她眸色一凝,起了身出了房门,往水族库房而去。
偌大水族,不过是区区一点陶泥,库房中定是有的。
蓝若龙这几日在书房专心研究回春之术,于他来说,目前最重要的事,不过是在女儿雕出泥人之前,将回春之术研究透彻,否则,他简直不敢想象,若是他倒时告诉她,蓝夜再无复生可能时,他的女儿会有多失望。
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将目光再次挪会手中回春之术的上卷,潜心研究这来之不易的术法。
秋日萧瑟,蓝镜华正站在蓝夜身侧,眼前是一个已然初具形态的泥人,而此刻,她正拿着手中制作精细的刻刀一点一点雕刻着蓝夜的五官,神情专注。
这几日,她不眠不休地呆在蓝夜身边雕这座泥像,已然雕刻了三日三夜之久,却不过只是雕刻了一个轮廓。
她看着眼前这个比她高了整整一个头的泥人,忽然心中一叹。
说是恨她的哥哥,但事实上,她分明还是在乎他的,否则,她怎会连他有多高都记得一清二楚。
日子一晃,不知不觉便已经又过去了五日。
蓝镜华停下手中的动作,怔怔看了眼前经过她手雕刻出的泥像许久,将手中的刻刀轻轻放在一边,这才忽然觉得有些疲乏了。
五日五夜不眠不休,雕刻又是一件极耗体力的事情,雕刻时并不觉得,可当她停下手中动作的那一刻,看见眼前栩栩如生的泥像,她才惊觉身体已然疲累到了极限。
“华儿,可是泥像雕好了?”
就在她长出一口气的时候,房门被再次推开,蓝若龙踏了进来,语带无奈地问她。
在这个女儿面前,他从来发不出任何的脾气,纵然他有多么的不满和生气,即便他气她为了雕一个泥像整整五日不眠不休,即便他在进屋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这一次一定要好好说说他这个任性的女儿,可当他真正进了屋子,看见一脸憔悴,满眼血丝的女儿时,心里那些气,还有准备好的那些话,都被瞬间不知道丢在了哪里。
剩下的,只有浓浓的心疼和宠溺了。
“雕好了。”蓝镜华看向推门而入的父亲,虽然面色憔悴,却忍不住带了些欣慰笑意道,“爹爹可是准备好回春之术了?”
“恩。”蓝若龙微微点头轻声应了。
“那华儿就不打扰爹爹施法了。”蓝镜华笑道。
她起了身,却忽然觉得脑中一阵眩晕,眼前黑了黑,身形不稳地晃了晃,又极快地扶住一边的木桌,稳住身形后,对上蓝若龙明显担忧以及不愉的神色,露出个憔悴却又欣悦的笑容,而后向着屋外走去。
这是她自蓝夜身死以来,第一次露出了这样称得上是灿烂的笑容。
蓝若龙看着女儿身形微微不稳地走出了屋子,也只有在心中摇头,对着她欣悦的笑容,他无奈的发现,他依旧怎样责备的话都说不出口。
“罢了。”他摇了摇头,无奈低语,“总归都是我女儿,我水族女儿,本就该任性骄纵的活着,哪里需要去想那么多的东西。”
手中凝了玄力,袖袍一挥,房门关上。
蓝若龙走至蓝夜床边,微微凝神闭眼,双手举起,对着床上蓝夜的身体,而后掌心中凝聚出一股奇异的绿色玄力,连接上他的身体与他自己的掌心,像是在他们两个之间搭起了一座莫名的桥梁,不知连通着什么。
片刻后,随着绿色玄力的输出,蓝夜周身渐渐长出一片绿色藤蔓,围绕着他的四周,像是守护着什么。
有数枝藤蔓从众多藤蔓之中伸出,像纤细的手臂,托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来到他面前。
在别人看来并不存在任何东西的藤蔓上,他却看得见,透明的,散发着银色光芒的灵魂。
那是蓝夜的灵魂。
他双手微动,带着伸出的藤蔓挪向泥人,而后那透明颜色的灵魂便被那绿色的藤蔓送入了泥人身上,没入了泥人之中。
随着闪耀着银色光芒的灵魂的融入,栩栩如生的泥人身周散发出同样银色的耀眼光芒,片刻之后,光芒消失,那泥人却似乎比起之前,多了一丝莫名的生气。
与此同时,床上原本躺着的了无生气的肉体周围,翠色的藤蔓渐渐消失,一点一点化为白色的光点,飘散在空气之中。
连同原本蓝夜的肉体,也一同消失不见。
蓝若龙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将站立在地上的泥人拂袖之间放置在床上,转身出了房屋,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竟然已是夜幕深沉。
脑中传来阵阵疲乏的信息,他出了房屋却猛地对上蓝镜华强撑的眼眸,心中一瞬间涌上一股极浓郁的怒气,第一次忍不住开口对着自己宠爱的女儿说了一句重话,更多的却分明是担忧。
“你是没事不去休息,站在这里做什么!”蓝若龙怒道。
蓝镜华身形一震,讶异地睁大了双眸看着自她记事以来,从未对她发过火的父亲,张了张口却无话可说,只好委屈的低下了高傲的脑袋,无言以对。
蓝若龙是真被气的不轻。
他已经答应了她复活了蓝夜,拼死拼活地去研究回春之术,目的不过就是为了让她能安稳地睡上一觉,谁知道他施法结束,一天下来,出了屋门,却看见一日未合眼的女儿,心中怒火蹭蹭的就彪了上来。
可看着眼前低着头,一脸委屈的女儿,他又说不出第二句话,一肚子火气被硬生生压在心里,无处可发,脸色青黑交替之间,他只得猛地一甩袖袍,恨铁不成钢地甩袖离去。
蓝镜华抬起头,转头看着父亲满含怒气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眸色犹豫的看了看屋中被放置在床上的泥人,最终抬步进去,带上房门后,坐在了床边。
床上的泥人与她刚雕刻完毕时明显不同,此时的泥人,明显比她离开时,多了一丝浓郁的生气。
直到此刻,她心神才终于松了松,困意卷袭而来,她不知不觉中失去了意识,沉入黑暗之中。
漫漫长夜过去,当初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透明的纸窗洒在床上安静的泥人身上时,泥人坚硬的表面开始出现一道道龟裂的裂纹,随着时间的推移,迅速的不断增加,扩大,像是碎裂的玻璃一般,发出细微的“噼里啪啦”的声响。
陶瓷碎裂的声音。
最后,当陶泥的外壳彻底碎裂脱落,散落在一边时,露出了内里精致的少年,比起七日前,却少了一丝人气,像是个精致的木偶。
片刻后,少年眼皮微微动了动,最后睁开了双眸,露出纯黑的眸子,闪着朦胧茫然的眸光。
眼眸微转,他动了动手指,感受到手臂上似乎有轻微的重量,转头看去,看见趴在床边沉沉安睡的蓝镜华,茫然的眼眸渐渐涌起片片思绪,似是终于想起了原先的一切记忆。
蓝镜华这一睡,便不知道过了多久,但她睡的似乎并不安稳,明明已经非常疲累,可昏昏沉沉间,却感觉自己似乎从未真正睡着过,于是在床上少年手指微动的一瞬间,她似有所觉般眉头皱了皱,轻易却缓慢的将神智从黑暗中抽离,最后极为缓慢的睁开了双眼。
恍惚中,似乎有一只没有温度的冰凉手掌抚上她的脑袋,带着泥土的气息。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光陵之都里的一人活了,而冥宫之中,此时却有一人,濒临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