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羊肉店
当接到报案说运河边上发现两名LCPD警员的尸体时，李雄鹰感觉自己的头就像是被人用木棒狠狠地敲了一下，半天才回过神来。当他赶到现场的时候，发现牺牲的警员竟然是匡业和田丰收。
田丰收的额头上了中了一枪，而匡业的脖子和胸口各中了一枪，由于周围没有发现任何血迹，李雄鹰断定这里兴许不是凶案的第一现场。
报案者的身份同样是个谜，他是用田丰收的手机打得电话，然后就离开了现场，由于报案者说话的声音是用某种电子设备合成的，所以连报案人的身份都无法确定。
“老田的手机找到了，在这里？”刘洋本想在地上找一些脚印，可是却从岸边的草堆里找到了田丰收的智能手机，他带上手套，把手机拿起来，放进了证物袋里。
“上面有没有留下指纹？”李雄鹰问道。
“不知道，要等鉴定科的弟兄检查了。”
“好的。”
“一枪毙命，凶手的枪法相当准。他用得是手枪，回去后我把子弹取出来，让鉴定科的人看看能不能查到子弹的来源。”杜晨也早早地赶到了现场，虽然他昨天几乎一夜都没有睡觉，可是他现在看上去依然很有精神，当他检查匡业的尸体时，他不禁又喊了起来“快看他的鞋底，有血。”
“谁的血？”李雄鹰问道，杜晨急忙赶到了田丰收身边，他发现田丰收的鞋底也沾着一些干涸的血液，只不过匡业鞋底的血液似乎更新鲜些。
“他们昨晚去哪了？”杜晨问道，李雄鹰记得昨天晚上田丰收说要去把剩下的三处商户地下室检查一遍，然后就没有消息了。
“你们可以动脑子想想，什么地方地上全是血？”杜晨问道，刘洋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是那种屠宰场啦。”
“不正规的屠宰场。”李雄鹰补充道，杜晨点了点头“你们说得没错，可是这些血都是人血。”
“你的意思是，那个碎尸狂可能还逍遥法外？”刘洋吓了一跳，李雄鹰点了点头，现在有两名警员被枪杀，事态进一步升级了。
安天华也亲自赶到了现场，当他看到田丰收的尸体时，眼眶里顿时噙满了泪花，可是他很快又装作很平静的样子“看一下岸边有没有子弹壳。”
“没有子弹壳。”李雄鹰指着田丰收的枪袋说：“老田的枪也被拿走了。”
“两天，我给你两天时间，抓到那个疯子。”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是个食人魔。”杜晨一边采集者匡业鞋底的血液样本，一边说：“还记得我们发现的那些黑色塑料袋吗？里面没有任何死者的肌肉组织，只有骨骼和内脏，我们要往最坏的地方去想。”
“凶手可能把受害者吃了。”李雄鹰的手紧紧地握成了一个拳头，早知如此，昨晚就该把剩下的三处地下室也认真地检查一遍。
“那剩下三处没有查过的地下室分别是……”
“书香羊肉店，天天乐棋牌室和星星酒吧。”一个警员回答道。
“要不要封锁玄妙街？”刘洋问道。
“不要，以免打草惊蛇。”李雄鹰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枪袋，目露凶光。田丰收比他早五年来LCPD，也算是他的前辈，以前也经常帮助他；至于匡业，李雄鹰也挺欣赏这个脑筋活络的新人。
“那我留在这，你带着人先去搜查吧。”安天华把手搭在了李雄鹰的肩膀上，“务必抓到他。”
李雄鹰点了点头，他很快赶到了书香羊肉店门前，由于现在是早上九点，羊肉店还没有开始营业，李雄鹰立刻要来了书香羊肉店元老板的电话。
“喂，元峰啊，开一下你羊肉店的门，我们要检查你的地下室。”
老板说话的声音好像没有睡醒“好的。我让我儿子来一趟，你们稍微等一下。”
“好的，快点。”
不出10分钟，元浩就骑着自行车急匆匆地赶到了羊肉店门口，他一看到有那么多警察，吓得有点哆嗦，手忙脚乱地把门打开了，然后又打开了地下室的门。
“地下室里有什么？”李雄鹰厉声问道。
“泡菜吧，可能还有点酒。”元浩答道，李雄鹰在其他警员的簇拥下走到了昏暗的地下室，元浩打开了地下室的灯，映入眼帘的是好几个泡菜罐子，墙边还放着好几个酒柜。
“罐子里是泡菜吗？”李雄鹰走上前去，打开了其中一个罐子，里面只是一些腌萝卜，他又打开了另外一个罐子，里面放着的是腌白菜。
当刘洋走向酒柜的时候，元浩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慌张，李雄鹰几乎一眼就察觉到了“这个酒柜，怎么了？”
“没……没什么。”元浩支支吾吾地说道，李雄鹰立刻命令道“把酒柜移开，看看后面有没有暗门。”
刘洋点了点头，其他几个警员也走上前来，帮着他把酒柜移开，途中还不小心打碎了几瓶红酒，地上那红色的葡萄酒看上去就像是猩红的血液。
另外几个警员七手八脚地在墙上敲打着，可那堵墙是实心的。李雄鹰狐疑地看了元浩一眼“你在紧张什么？”
“我都听说了，你们在找碎尸案的凶手。”元浩说话的时候好像在发抖，“我怕……”
李雄鹰回道，“别那么担心，我们只是在例行公事，还有好几个地方要查呢！”
元浩松了一口，其他警员在地下室的四周瞧瞧，细看看，确认没有疑点后，离开了书香羊肉店，负责检查天天乐棋牌室和星星酒吧的警员也没有查到任何异常，案子似乎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难道凶手不是在玄妙街的某处地下室杀人碎尸的？”李雄鹰觉得这案子可能一开始自己就走错了方向，他想到了杜晨提过的“屠宰场”。
刘洋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要不让晓敏查一下，玄妙街附近有没有屠宰场。”
“不用了，不可能有，屠宰场污水处理是个大难题，不可能开在这里。”李雄鹰感觉到一阵头疼，现在只能等鉴定科从子弹上取线索了。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再检查一遍书香羊肉店。”刘洋突然想起了和李雄鹰来羊肉店吃羊肉的那晚，他总感觉那羊肉有些不对劲。
“查什么呢？”
“当然是羊肉啦，我觉得有必要检查一下他们冰柜里的羊肉。”刘洋瞪了一眼正在锁门的元浩，那家伙现在看上去有些得意，“把门打开，我们要检查一下冰柜里的羊肉。”
元浩瞪大了眼睛“为了保证羊肉的新鲜，我们通常都是先预定羊肉，让绵羊交易市场在上午的时候活杀羊，然后下午去取，隔夜的羊肉都会处理掉。”
“处理掉，扔在什么地方？”刘洋问道，元浩带着他走到了书香羊肉店，他指着几个泔水盆说“瞧，在这里。”
刘洋捂着鼻子，查看了一下泔水盆“为什么不按照规定，进行分类收集、为什么没有密闭存放餐厨废弃物、为什么还混入了其他垃圾……”
“这个不归我们管，带我们去检查一下你们的厨房。”李雄鹰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他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一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凶手是怎么处理受害者的肌肉组织，他会不会把这些肉和羊肉混在一起给顾客吃掉？虽然他很少看恐怖片，可是以前在其他城市确实发生过类似的案件。元浩异常的反应给他平添了几分疑虑。
元浩脸上得意顿时荡然无存，他带着李雄鹰来到了书香羊肉店的厨房，这里打扫的很干净，干净的有些让人觉得不自然，似乎有人故意打扫过。
“打扫的那么认真，你们准备接受卫生检查吗？可是有什么用呢？”李雄鹰笑道，他拿起了自己的通讯器“派几个鉴定科的人过来看看。”
“不用了吧，你看这里这么干净，怎么也不会……有那种东西啊！”元浩显然慌了，他似乎怕被查出什么来，李雄鹰只是淡淡地来了一句“身正不怕影子歪。”
刘洋端详着烧烤架“为什么连这个都擦得干干净净呢！”
“我父亲有点洁癖，我……我们每天都擦，每天都擦，不擦要被他骂。”元浩支支吾吾地说道，他现在快要崩溃了。
刘洋摸了摸那几乎一尘不染的烤架，说：“每天都擦，这明明是新的，今天早上刚换上去的吧，原先的烤架呢？”
元浩迟疑了好一会“可能是换新的烤架了，我父亲更换设备很情况的。”
“你不是说你父亲有洁癖吗？为什么洗手间那么脏？”另外一个警员打开了厨房里的洗手间，他看到地上还丢着好几个香烟屁股。
元浩沉默了。大约过了20分钟，鉴定科的人也赶来了，他们还没有拿出设备，元浩的腿就已经开始不自然地发抖，几乎所有的警员都察觉到了。
“说吧，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父亲杀人的？”李雄鹰板着脸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