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回神
启明远向来以没见过面的父亲为傲,甘心不惜一切去为父报仇!为了一个从没见过的父亲,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可是仔细想想,父亲究竟又给了他什么?
天下间父母通常都以给予了孩子生命为借口,希望以此当做至高无上的功绩,对孩子的一切都可以拥有绝对不可违抗的权利!可实际上呢?现实一点,王侯将相的孩子从生下来就享受荣华富贵,如果他们想拥有祖辈传下的财富和地位,就应该去顺从权力,这很公平!
但在一些普通,甚至祖祖辈辈一直贫苦的人家。那么,父母生下孩子难道只因为外在的躯体和苟延残喘的滥命,就可以对孩子予取予求,甚至连让孩子吃苦受罪也要当做恩德?
孝顺父母是应该的,但我们应该去面对一些不可回避的问题!孩子也是人,有独立的思想,有自己的意愿。降生并不是他们自己的意志,这么讲不仅不是孩子欠父母,反而是从一开始父母就没有给予孩子足够的尊重!
“养儿防老”,这句话害了无数人!有孩子,也有父母!传说中孩子不仅仅是用来父母养老的工具,他们不仅没有权利选择是否要降生,也没有全力选择自己今后的人生!
传统中,如果孩子敢埋怨父母没本事,恐怕活剐了都不过分!但父母却可以不断的去向孩子索取希望,对他们不满意,到底让不让人活了?
只有小达摩自己明白,其实在他的心里,甚至是痛恨父母的!生儿不养没有关系,任何好处没留给自己也没关系!但就因为自己是他们的儿子,连选择自己喜欢的平静生活的机会都没有!他没有办法去体会父母的亲情,更加不会能感受到他们的关怀!
是,如果不是叶洪明的儿子,自己今天就不可能有这么一身了不起的武功,更不能有这么一番事业,甚至娶不到如此美若天仙,温柔体贴的妻子!但如果从最初自己就可以安安静静,光明正大的生存,轻轻松松的活着,不用去背负那么多的胆子,自己更宁愿抛弃这一切!但现在,就算自己想抛弃,可以吗?每一步的路都是充满了坎坷,每一瞬间自己都可能突然就死去。这就是父母留给自己的。让自己去感谢他们?算是天经地义吗……?
看着启明远现在一副活死人的样子,小达摩突然觉得他这样也许并不是件坏事!至少没有压力,没有负担,甚至连生死都不用去介意!不过,小达摩还是决定救他,不是因为什么骨肉亲情!而是因为他突然想到,同样是叶洪明的儿子,自己辛辛苦苦的受累,有什么理由让他舒舒服服的?
不仅要救他,还要给他更多,让他和自己一样。甚至要让他承担更多,因为他至少还有个母亲……!
平静的走到启明远身后,小达摩运气指尖迅速点中了他背后十几处要穴,跟着双掌抵在他背后。
片刻功夫,小达摩头上升起丝丝青烟,缠绕着盘旋在头顶,宛如传说中成仙的“三花聚顶”!
白芝仙虽然知道他的武功甚至可能已经高过乃父,但也实在没想到竟然有这种登峰造极的修为!而陆月在一边更加惊讶!因为这根本是她练了几十年都没敢去奢望的境界!
三人看着启明远的脸色倏忽间连连转变,全身大汗淋漓,表情时而痛苦,时而愉悦,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良久,终于听到启明远一声仰天长啸!声音环伺整个院子,良久不绝。陆月听了心里大为惊骇,明白他的内功如今竟然已经超过了自己……!
张口吐出口浊气,小达摩缓缓收功看着他道:“我已经打通了你任督二脉,并且把三层的断石诀传给了你。只要今后用心苦练,未来的成就必定无可限量!”
断石诀乃是武林两大神功之一,已经师传了两百多年。此时听了,陆月不禁大感惊奇!同时也明白了难怪小达摩功力如此深厚,原来是身负绝世内功心法!
启明远失神的看着面前几个人,一时还没能完全反应过来。而正在念经的月氏族公主听到儿子的叫声,急忙跑出来看望!到了近前一眼看到小达摩,突然全身一震,整个人僵住了!
不用问也知道她是谁,小达摩淡然道:“令公子已无大碍,不必担心……!”
月氏族公主无比惊讶的看着他,而此时启明远已经醒了过来,见了他也不禁惊道:“小达摩!怎么是你……?”
小达摩淡淡反问:“你很不愿意见到我吗?”
启明远连忙摇头道:“怎么会呢?我盼你还来不及呢!哦对了……!小达摩,这就是我娘。娘,他是小达摩,是爹和……和陆阿姨的儿子……”
月氏族公主似乎根本没听到儿子的话,双眼仍呆愣愣直视着小达摩!陆月缓缓走到徒弟身后碰了她一下,又重复了一遍启明远的话!
月氏族公主惊醒过来,惊奇的上下打量了小达摩一阵,眼里滚动着泪光喃喃道:“像!太像了……!你……你是小达摩……?”
小达摩点点头道:“对!我……”
与此同时,小达摩瞥眼见白芝仙正满脸复杂的看着月氏族公主,神情极为古怪,也看不出什么意思!
沉吟片刻,小达摩又缓缓道:“我们始终是兄弟,我不能见死不救!可是,我今天来阳关古镇,目的不说你也该明白!我不求你帮我,但我希望你和……和令堂可以离开这。我会给你们安排好一切,不会让你们吃苦。所有的事我会一力承担,不会连累你们的……”
启明远坚定的摇摇头道:“不小达摩!不管你们承不承认,我也是爹的儿子,要报仇我怎么都不会退缩……”
“你能下的了手……?”
启明远一愣!小达摩淡然又道:“我从没指望你能帮我,但我也不希望你妨碍我!我想,令堂也绝不会愿意看到你我拼命,对吗……?”
月氏族公主一呆,诧异的看向儿子!启明远心里大感为难,此时陆月倒是明白了怎么回事,缓缓上前一步道:“洪潇!当年的事其实有很多地方恐怕并不简单!而且,师弟为免生灵涂炭,宁愿舍弃自己一命。今日你身为人子,为父报仇固然没错。可一朝天子的更迭,极可能就是一场人间浩劫的开始!为了一己私仇置天下百姓于水深火热,你于心何忍呢……?”
月氏族公主也明白了过来,心惊道:“小达摩!你自小没有爹娘,我可以理解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可是,如果你一定要报仇,我愿意用自己这条命成全你!我只希望一切仇恨可以用我的性命终结,就当是我求你……”
“娘,不可以……”
小达摩冷冷看着他们,淡淡道:“你们是不是想的也太简单了?天下太大了,黎民百姓过的怎么样,你们又知道多少?狗唐肃宗如果死了,也许真的会天下大乱,可百姓也不见得过的会更难!另外,就算我能放下仇恨!你们不妨去告诉他叶洪明还有我这么个儿子,看他会不会放过我……?”
启明远母子对视一眼,陆月也不禁一时语窒……!
半晌,启明远左思右想,缓缓劝道:“小达摩!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想让你放弃报仇是根本不可能的!可你自己也说过,皇上当年也可能是被人蒙骗的。你就算杀了他,就真能算是报仇了吗?”
小达摩淡淡一笑道:“你说的对!所以我要杀唐肃宗根本不是为了报仇,只是因为我知道他不会容许我的存在!至于报仇,我自然有自己的办法……”
三人呆了下,也明白他的处境的确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唐肃宗为人生性多疑,当年杀叶洪明无论是受人蒙蔽,还是他自己的真心,疑心叶洪明的才能必然是最大的原因。如果他要是知道了小达摩的存在,要斩草除根是必然的!不想他杀唐肃宗,难道就能眼睁睁看着唐肃宗杀他……?
良久,陆月深深看了白芝仙一眼,缓缓道:“洪潇,你今天来,除了救玉儿,不会仅仅只是想让他们母子远离实非吧……?”
小达摩淡然笑道:“师姑是明白人!让他们离开,是为了大家都方便!不过……,我也并不希望会搞得天下大乱!所以,杀不杀唐肃宗其实就取决于他是否能容得下我……”
月氏族公主一听,也没及多想忙接口道:“小达摩,如果你愿意放过他,我保证劝他和你和平相处。至少,绝不会让他伤害你,可以吗?”
小达摩讥笑反问:“你有把握……?”
月氏族公主一愣,想了想摇摇头道:“我的确没有把握!自从当年你爹死了以后,我至今再也没有走进过皇宫一步,而且我发誓再也不会走进去。可小达摩,为了你我愿意走这一趟。除非他肯答应,否则我保证绝不会活着走出来……”
启明远一惊急道:“娘,这怎么……”
月氏族公主缓缓摇头截口道:“玉儿,难道你希望看到舅舅和弟弟自相残杀,可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吗……?”
半晌,启明远看向小达摩坚定的点点头道:“小达摩,我会和娘一起去,说什么也要劝服他。否则……,我就和娘一起死在他面前!至少,也总好过看着你们拼命……”
小达摩淡然笑笑,陆月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惧意,却想不出其由来!想了想缓缓道:“他们兄妹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其实唐肃宗本性不坏,只是权势让他迷失了自己,但我想他绝不至于已经无药可救!况且,如果你真的向朝廷动手,一旦失败,唐肃宗就绝不会再顾念什么亲情!玉儿毕竟和你是亲兄弟,父仇加上你这个亲弟弟,也是再也难以解开了……”
小达摩看自己的计划正一步步接近完成,心里不免得意!但脸上丝毫不显,只淡然道:“我可以给你们这个机会,但我也必须明白告诉你们。唐肃宗的为人你们比我更清楚,我并不认为这有用!而你们口口声声说要顾念天下百姓,可万一不成,我虽然不敢说有本事改朝换代,但想对付我也不是件容易事!反正我不是我爹,不会去白白牺牲。不想送死,你们还是仔细想清楚的好……!”
月氏族公主坚定的点头道:“小达摩你放心!我已经决定了,就算要死,为了你爹,我也一定要去试试!”
当下,因为启明远刚刚好转,陆月说让他先养好身体。万一有什么意外,母子俩都是一身武功,也有机会能逃生。接着,又把小达摩叫进了自己的静室……
对面落座,陆月眉笑道:“洪潇,你果然比你爹更聪明!这招一箭双雕,实在是厉害无比啊!”
小达摩明白她已经看出端倪,当下也不否认,微笑道:“师姑过奖了!非常之时,我只好用些非常手腾!报仇不是说说就行的,以现在的情况,我连身份都不能泄露,除了等着人家拿刀来砍,其实什么也干不成!也许我这么做不够君子,可只有公开身份,我才能联合全武林除害!而首先必须能先安稳住朝廷,至少让唐肃宗和那七大护法神秘组分裂!”
陆月点点头,沉吟片刻道:“看来你现在知道的,已经是比你爹当年知道的还多。不过,此事毕竟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当年你爹来问我时,我也感觉非常难解……!对了洪潇,其实这件事你可以往终难和莫高窟去查一下,或许……”
小达摩微笑截口道:“看来师姑果然是太久没涉足江湖了!峨眉等各大门派已经知道了我身份,而莫高窟,早在几年前已经被我赶尽杀绝,烧成了一片灰烬了……”
陆月听了不由一惊,微微皱眉道:“文家好歹也是祖师出身,你这样……”
小达摩摇头截口道:“谷槐道人作恶多端,早已死有余辜,况且我当年杀他也是迫于形势!而关于那个组织,我灭莫高窟也想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否则,我恐怕早就活不到今天了……”
虽然始终觉得他出手过于狠辣,可陆月也知道文家为非作歹已非一日。况且以小达摩今日的处境,妇人之仁,君子之道的确都绝不是他能去恪守的。、
沉吟片刻,陆月缓缓点头叹道:“哎!我也明白你的难处。不过洪潇,你真的确定计划妥当了吗?你要明白,就算唐肃宗肯就范,这件事上他其实也并不是个重要的角色啊……!”
小达摩点头道:“这我明白!我已经准备好一切,这次是不成功便成仁!错过了这个机会,我终究是一事无成。所以师姑,这次我真的是已经穷途末路,否则也不想用这么下作的手腾!”
陆月缓缓摇头道:“洪潇,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处于你今天的行事,手腾已经无分下不下作了!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这件事关乎整个武林,乃至天下苍生运势!邪魔不除,世间永无宁日。你放心,师姑一定会站在你这一边。只要用得着师姑,你尽管开口!”
小达摩点头道谢!随即两人又闲聊了些当年叶洪明的事,和小达摩多年来的经历,以及断石诀等奇遇……
中午,陆月让弟子备下了一桌素斋,此事没有了太多嫌隙的干扰,诸人围坐一起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感觉有些尴尬了……!
回到自己的别苑,小达摩独自在房里仔细思量着整个事态!应该说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是按照自己的心意在发展。现在自己面临最重要的问题,一个是如何设网对付敌人!另一个则是如何应付唐肃宗的质疑?
多疑的人不见得都很聪明,但他必然比常人更多的想象空间。自己可以算计启明远母子,一来他们对自己多少会有顾忌,加上与生俱来的亲情。可唐肃宗不同,即便自己真想效忠他,他也一定不会相信。
更何况自己还必须留后手去牵制他,以他的心机绝对马上就能看出问题!虽然想解释并不难,可之后一系列的问题却又会接踵而来。要杀个唐肃宗容易,难的是杀了他之后怎么去应付那天翻地覆?
想来想去,杀唐肃宗绝不是个聪明的做法,因为至少自己现在还不想成为众矢之的。现在的情况,经过多年明察暗访,已经可以确认那七大护法神秘组掌控着江湖和朝廷的极大势力!
现在自己的优势仅仅是其内部的一些隔阂,一是唐肃宗绝不是个甘心做傀儡的人。二来,七大护法神秘组对江湖的掌控虽然很严整,可实际上其间只是很细的几条线。借武林盟控制北方江湖,西南边陲玉罗门蛰伏多年,大漠则是他们较强的势力据点。
但如果仔细想一下,如果能切断他们对唐肃宗的控制,朝廷将可以完全独立于事外对待。但同时唐肃宗必将失去对武林的绝对控制,也是孤立朝廷的好办法。到时自己成功了,玉罗门就可以趁势而起,一举摆脱束缚。剩下的大漠各地,其根基虽然牢固,但人心必然已经混乱,自己就有机会可以一点点去瓦解!
问题还是在于小达摩的最终目的并不仅仅是报仇,打败敌人,仍要面临如何进行接下去的计划!
左思右想,小达摩始终没想出个绝对完美的计划,只好先设法加快脚步稳稳当当布置好眼前的一切!以后的事,就到时候再说吧……!
白芝仙和南异雪出去逛街,直到下午才买了好多东西回来。白芝仙原本天性好动,以前叶洪明富可敌国,如今侄子也是资财丰厚,她那见什么想买什么,也不管用不用得到的性子忍不住又回来了!
而南异雪到不至于什么都想买,可她以前毕竟是大名鼎鼎的大漠四大美女之一,平生见过的珍奇异宝也是数不胜数。往往随便买件东西,顶的上白芝仙乱买几天了!
小达摩倒也不会去心疼银子,现在的他和当年父亲不同。叶洪明最初建业,凡事都不得不亲力亲为,深知创业的艰难。而小达摩实际上一直都只是个整体的号令者,无论所生意还是什么事,手下人都是驾轻就熟,根本不用他去操心。所以他虽然自幼生活平凡,发了财对金银的概念也不是很清楚!
过没几天,陆月派人来传信,说启明远身体已经康复,母子俩决定就要进宫去劝说唐肃宗。小达摩见自己的安排也都妥当了,当下便直奔白如名官邸!
白如名已经早就收到小达摩进京的消息,但他不敢主动去见。即怕会怀了他事情,心里又实在总感觉对这小师弟有种莫名的惧怕!
小达摩来到白府,见这官邸并不很大,装潢也不奢华,实在跟白如名这极品大官的身份很不匹配!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小达摩走到门前跟门房通了姓名,当然是“达摩之子”!
白如名当然一听就明白,可也不敢直接出来迎接,毕竟以自己的身份会屈尊去迎接个陌生人,恐怕难免会让人生疑!
小达摩跟着管家缓缓走进门,到了白如名的书房!见了他,白如名心里忍不住大为激动,连忙让管家出去,关好门回来皱眉道:“小师弟,你也太大胆了!有什么事你可以打发人来通知我,你这么亲自就来了,我这府里可到处都是眼线啊……!”
小达摩淡淡一笑道:“先别急嘛三哥!我既然来了,自然已经有了打算!你先坐,听我慢慢说……”
白如名皱眉缓缓坐下,小达摩沉吟片刻又问:“三哥,囚禁大哥的地方情形如何你可清楚?如果我要去救人,你觉得该怎么动手?”
白如名一惊,缓缓道:“小师弟,你想救大哥我明白,我又何尝不想救他?可是,看守大哥的官兵虽然有限,可那几十个武林高手可不是容易对付的!说实话,二十多年过去了,到今天我也不清楚他们究竟什么来历。若想硬闯,可绝不是个好办法啊!”
小达摩缓缓点头道:“深宫内院,大内监牢守卫的森严我可以想象!但三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算不容易,我也非去不可!你别忘了,我既然来了阳关古镇,就没想再继续隐藏身份。我可不想有一天被人用大哥来要挟,我这么多年的辛苦可就功亏一篑了……”
白如名想想他说的也是事实,轻轻叹了口气点头问:“那小师弟,你到底有什么计划?”
小达摩想想道:“首先,我需要一张地图,不必是整个皇宫,只要是一条入宫最短可以到天牢,然后最容易脱身的路。然后,这件事我自己肯定不成,所以我需要一个相对安全的计划……”
白如名想了想,说了声“稍等”,站起来走到书案后翻出一个卷轴,拿回来摊在桌上道:“这么多年,我无数次想过救大哥的办法,只可惜我一个人无论如何不可能成功!这张地图是我多年前画的,从皇宫西面的小门进去,沿着墙边很快可以到天牢。一旦救出大哥,就可以顺路转北,出宫以后是一片树林,比较容易脱身。而要拖延宫里的守卫,可以派人在附近的西苑点火,那里是皇宫重地,必定可以牵制大部分的禁军侍卫……”
小达摩仔细看着他指点地图,缓缓点头道:“很好!天牢虽然守卫森严,但还拦不住我。一旦起火,我就能趁乱脱身……”
想了想,白如名虽然还是觉得太冒险,可也知道自己拦不住他,而且他也绝不会让自己同行,当下缓缓道:“小师弟,我知道你这次是非去不可。但我还是想劝你,你一身干系重大,万万不可冲动涉险。能成功救出大哥当然是最好!但如果不行,一定要以你自己为重!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小达摩收起卷轴,微笑点头道:“三哥你放心!我自有分寸……。这样,无论我明天是否能成功,一早下朝你在宫外等我,到时我另有他事……”
小达摩走后,白如名心里大为忐忑!进皇宫大内去劫天牢绝不是件好玩的事,就算小达摩武功厉害,万一有什么意外,八千禁军,两万侍卫岂是儿戏?
但他虽然想帮忙,可苦于身份不便,而且也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武功差太远,实在是有心无力!但再想小师弟为人精细,应该也不会贸然行事。显然他让自己明天一早在宫外等候,也是准备好了无功而返。但他之后究竟又要干什么?
明天他的计划将要明白的呈现出来,可白如名也想不通为什么,心里莫名的充满了恐惧和担忧……!
宫闱幽远深似海,荣华富贵一时间。
苍茫原野辽无际,逍遥平生卸波澜。
经过了一番精心的筹谋,小达摩终于开始向朝廷出手!而他的第一步,不是示好唐肃宗,甚至没有去刻意拉拢朝廷官员,而是示威!
小达摩需要帮手,但所能调配的高手实在有限!他宁愿让木剑叟和古绝道人上官庭留在敦煌,等着以后进步成为高手,也就作好了在那之前要付出非常大代价的准备!
听了他夜探皇宫的计划,楚奉之等人还不至于害怕!毕竟都是有一定的本事,况且又都是孑然一身的江湖汉子。说穿了,除了少数几个人有侠义之心,其他的大多都是赌徒心态!押上自己一条命,指望依靠着小达摩可以成就一番功名!
这种心态固然不值得赞赏,但处于这些人的立场,至少比暴尸荒野,等着喂野狗强!
一个人如果不珍惜自己,又凭什么希冀别人的珍惜?小达摩很清楚身边所有人的心理,也知道可以在此时对自己手下的实力进行去芜存菁。同时这样的豪情,也能够吸引到更多的江湖赌徒!
此时此刻,小达摩明白自己已经和父亲的作风大相径庭。但他还没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的心里对情义人性也更加的漠然了……。
经过商量,最后决定由小达摩和楚奉之分兵两路。一路小达摩带着三十人直奔天牢,而另一路则由楚奉之带领二十人引火烧宫。趁机拦截侍卫援军……!
守候宫墙以外,耳听子时更响。小达摩径自带人先行潜入皇宫,按照白如名的画图所示,一路顺利的接近天牢。可眼才看到一片屋宇,只听“嗖嗖”几声,两旁迅速窜出十几个大内侍卫装束的人。
单凭身手,小达摩就能确定这些绝不是内廷侍卫。对方才有人低声喝问“来者何人?”小达摩迅速欺身而进,那人话音未落,已被点中死穴缓缓倒下!跟着小达摩双手十指连弹,立刻来人接连倒地,都没吭出一声。可毕竟他只有十根手指,还是有人叫出“有刺客……”
小达摩哪还等他们援兵?一招手,三十名高手迅速冲上来。论实力,小达摩一方实在不占上风,但一来是出其不意,可以先发制人。二来对手慌乱中,加上他武功远远高过对手,二三十个厉害对手不一会儿全体毙命,但自己这一方也损失了两人。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自己居然还两死多伤,足见天牢这些守卫实在非同一般!
眼见四下里灯火通明,远远看去少说也有数百侍卫围拢过来,而天牢方向也有六七条人影迅速过来。
小达摩低声吩咐其他人去冲击多数的普通侍卫,自己则一跃迎上正面的高手。对手共来了七人,小达摩出其不意的杀招迭出,对手立刻有一人毙命,但其他六个却都有惊无险的避开过去。
心里也不禁暗暗有些惊讶,小达摩不等对方回神,跟进又连连杀手攻上去。
对方来人心里也不禁大为惊骇,他们都曾是武林中成名的高手,虽在皇宫十几二十年,可武功从来没放下过。但今日外围的十几个同伴顷刻便死,自己七人武功虽然更高,但一照面就死了一个,自己和其他人也都差点就没能幸免,这刺客的武功实在可怕!
小达摩一袭轻纱蒙面,身形如鬼魅般在敌人中穿梭。虽然打得六个敌人手忙脚乱,但一时却也难以得手。暗暗盘算着,小达摩瞥眼见自己同伴在数百侍卫中并无危险,但突然冒出十几个人,一下子形势就突然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