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进城抓鬼

村民们纷纷惊诧不已，茫然的同时，渣渣师傅已经念完了咒，站起身来对着一众村民说道：“该送走的已经送走了，此间事已了结，大家都散了吧。”

他说完也不理会村民们的震惊与否，朝我递了个眼神儿，转身走出赵家院子。

上次在外滩发现殷红霞尸体的时候，是那么的惊心动魄，而渣渣师傅眼下这一番作为难免显得有些小儿科，甚至是婴儿科，许多人意犹未尽地站在院落里七嘴八舌。

我见渣渣师傅离开，转身跟着走出了院落，一路小跑追赶到他身后，朝我家的方向走去，心想着等会儿吃烤鸡的时候再问问他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而还没等走到我们家，他却率先开口问了我一声：“小胖儿啊，是不是很奇怪今天怎么没有见到鬼？”

“嗯。”我点点头，故作乖巧状。

“殷红霞的怨气已经让它化成了厉鬼，因为有那九只猫头鹰镇宅的关系它进不去赵家，只能停留在房子外面，我刚才念诵的经文是超度经，已经把它送到了阴司。”

“超度经……”我好奇宝宝般的问道：“赵家为什么会有猫头鹰呢？”

“因为猫头鹰通灵。”渣渣师傅悉心解释道：“这种夜枭只在夜里出没，所以世上再没有比猫头鹰更能通阴克制邪祟的了，我估摸着那赵大成在大儿子死后找人给看过，有可能是他请来的人学艺不精，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老赵家作孽太深，所以请来的人并没有帮他驱除厉鬼，只是安排了九只猫头鹰看守庭院，让殷红霞的鬼魂无法进宅，加上赵大成瘫痪至今无法出门，这才苟延残喘活到今日。”

我还是很好奇，又问：“那猫头鹰又不是小狗，怎么可能听人的话呢？而且谁都没见过老赵家房间里有猫头鹰，难道它们平常都不出门不吃食的么？”

“这你就不懂了吧。”渣渣师傅牛波依哄哄地应道：“那九只猫头鹰可不是普通飞禽，是受过高人点化的，它们白天在阳间蛰伏，夜里到阴间觅食，轮流看守赵家，非常人可见，现在殷红霞的鬼魂被我送走，那些猫头鹰想必是回到点化它们的主人身边去了，你以后要多多留意，但凡遇到不同寻常的事情，八成有诈，凡事要多留个心眼。”

渣渣师傅前面一番话不难理解，后面的话显得有些深奥，我根本听不懂，也不想深究，忽然想起贺老太太还有几个村民都称呼他为师傅的事情，便随口问了声：“师傅，你什么时候收那么多徒弟啊，为什么他们都管你叫师傅，你是不是嫌我胖啊……”

这个问题顿时引发渣渣师傅哄然大笑，良久之后才缓缓答道：“想什么呢你，人家管我叫师傅是尊称，好比你爸妈也同样称呼我为查师傅，但你不一样，你才是我真正的徒弟。”

我以为他在骗我，反驳说：“那贺老太太对你尊重的是不是有点过头了？你还说抽空要去辽阳一趟，她们家里也有厉鬼吗？”

听到这里，渣渣师傅好像忽然想起了答应贺老太太的事情，神秘兮兮地看着我，说小胖儿，想不想跟师傅到外面走走，去看看大城市是什么样的？而且还能吃香的喝辣的，大白兔奶糖可劲造。

“想啊想啊。”大白兔奶糖对我的吸引力无疑是极大的，因此我连声答道：“师傅咱么什么时候去？”

“什么时候去啊……”

说话间我们已经回到了我家里，我爸妈此刻全都站在门外等候着，渣渣师傅要说出的后半句生生憋了回去。

黄泥烧鸡早已做好，我爸甚至已经将酒都烫完了，宛如接待贵宾般的恭候着渣渣师傅登门。

渣渣师傅一点也不客气，大步流星走进屋后便开始大吃大喝，我爸妈早已习惯了他这一套，丝毫也不计较，陪着他吃饭喝酒，而我内心迫切希望能够早点前往辽阳市，亲眼看看高楼大厦等城市的环境。

我爸妈正陪渣渣师傅吃的津津有味，门外忽然闯进一人，刚一进门便给渣渣师傅磕头作揖，连道感谢之言。

此人正是死了两个儿子，已经瘫痪在床的赵大成。

上午刚刚送走了厉鬼殷红霞，中午的时候赵大成居然能下地走动，这件事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极具震撼性的，渣渣师傅在镇子里的地位瞬间攀登了一个台阶。

按照渣渣师傅的说法，赵大成和二儿子赵山当初掉下山坡后，赵山被砸成了肉泥，赵大成本人不过受了些筋骨伤而已，断没有瘫痪在炕的理由，之所以始终不能下地行走，完全是因为厉鬼殷红霞在作祟，现在鬼已经送走，病自然就好了，只是他已经这么大年纪，加上以往作孽太多的缘故，就算活着也失去了人生的意义。

我那会儿不太能理解渣渣师傅话里的含义，只知道从这件事过去以后，他在镇子里的地位水涨船高，附近乡镇不少人慕名前来，携带着重金找他看相、看房宅风水等，然而他却摆起了臭架子，无论谁来都不为所动，甚至有人出到五千块高价都没能请得动他。

五千块！

还是在那个年代！

真不知道渣渣师傅的脑子是不是被天安门挤过。

用他的话说，驱鬼消灾乃积德行善，不是钱财能够衡量的，如果真有厉鬼作怪，即便不给钱他也会为民除害，但你若是为了让自己家日后飞黄腾达等事宜前去求他，别说五千，就是给五万也照样请他不动。

我听到这句话的第一瞬间觉得他一定是在吹牛波依，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出五万块的高价请你？

你以为你是美国总统吗？

再者说，五万块都请不动你，你脑子不是被门挤了就是被驴踢了！

小时候比较单纯，不太能理解渣渣师傅的良苦用心，直到后来经历的一系列事件，我才逐渐理解他的用意。

曾经有人愿意出五千万高价请我出山都被我言辞拒绝了，原因是那人让我帮他害人，这种助纣为虐的事情别说五千万，即使给我五十亿我也不会去干。

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做人道德底线的问题。

当然，如果是漂亮小妞儿那就另当别论了……

写到这里可能又会人想问，你们当道术的抓鬼驱邪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为什么非得收钱呢？

我只能这么回答你，我们生活在这个世上，凡事都讲因果报应，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你请我抓鬼驱邪，我必须收取报酬，否则你也会承担业力。

业力这东西听起来虚无缥缈，看不见又摸不着，实际上却能主导你死后的很多事情，尤其是投胎，业力过大者下辈子必然不会投胎成人，比如那赵大成……

其实干我们这一行也不是只认钱的，有些为非作歹的厉鬼祸乱人间，即使没人出钱我们也照样会为民除害，毕竟道士和尚等行业最大的忌讳就是行不义之举，取不义之财……

一个不小心扯的有点远了，还是接着说我要跟渣渣师傅前往辽阳捉鬼的事情吧。

渣渣师傅之前在外滩焚烧殷红霞没有腐烂的尸体，已经吸引了贺老太太的注意，加上后来又在赵家院子里驱除了殷红霞鬼魂，这让贺老太太看到了久违的希望。

贺家事情的起因要从很早前说起，据说这几年贺老太太已经到镇上的棺材铺请渣渣师傅无数次了，但每一次都被拒绝。

渣渣师傅告诉我，说贺老太太之所以会在几年之内数次前去请他，是因为老太太的大儿子，也就是那个富商贺国立得了怪病，起初的时候浑身毛孔往外冒绿水，后来身体逐渐发臭，而且是奇臭无比，跟掉进了厕所一样。

财大气粗的贺家为了给贺国立治病，跑遍了全国各地大医院，奈何收效甚微。

迷信的贺老太太又寻访了她所听说过的所有能人异士，结果还是没什么卵用，贺国立身上的绿水越冒越多，也越来越臭。

这几年贺老太太听说镇上来了一位姓查的游方术士，便多次前去请教，奈何连续数次都吃了闭门羹。

贺老太太起初觉得查师傅应该没什么本事，要不然没有拒绝自己的理由，直到渣渣师傅在外滩焚烧殷红霞尸体这件事情的爆发，才彻底坚定了她内心的请求，这才有了后来我去她们家借八仙桌的时候，她为什么会那么热情的原因。

贺老太太内心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请查师傅出山相助。

而渣渣师傅之所以拒绝，是因为他从贺老太太的描述中，判断出贺国立应该是被厉鬼上了身，身上流出的绿水是鬼血，而那种臭味儿则是只有尸体腐烂后才会散发出的味道。

厉鬼上身导致身体发霉发臭，足以说明附在贺国立身上的那只厉鬼怨念极其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