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烟尘雨
翌日。夕阳西下，斩头台在煦和的阳光下折射出彩霞般画卷。
慕容然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在猛烈的阳光下照的颓废与盎然。他脸色惨白，低着头被那刺眼的阳光睁不开眼，跪在地上。
欧阳枫凛冽的眼神如一把锋利的刀刃，看着慕容然已经成为死囚。他大快人心，脸上浮现出好久不见的笑容，吩咐顾长:“审问一下慕容然，让他尽快说出军权的下落，否则杀无赦！”毕语，顾长立刻到慕容然身边去重逢刚才欧阳枫所说的话，声音响彻在四周。
“欧阳枫，你休想！我做鬼也不会说出军权的下落！”声音异常冷漠，如挥之不去的云雾一般播散。
欧阳枫闻言，讽刺的响声勾勒在嘴角，亦是回头望了佟堇柔一眼，佟堇柔意味深长地回眸一笑，那笑容背后仿佛隐藏什么似的。欧阳枫挑眉，冷冽道:“斩！”
话音刚落，斩头台处有两个人高大威猛的男子正准备拿着砍刀，却忽然听见遥远的声音慢慢的传了过来，“狄安！”
所有的目光都随着那声音看去，令人不敢相信的是那个人竟然是慕容然！
佟堇柔不由自主地冷静下来，凝聚的眼眶被装满了无奈，昨日明明叫他快点逃出翟国金轩城，为何今日还出现在此？手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她不由担心欧阳枫如何对待他？
昨晚，在牢房内，狄安一脸真诚地对慕容然说:“慕容主子，明日就让我代替慕容主子砍头！”
“这……这不行！万万不行！你不能这样做！你还有妻子儿女让你照顾，我怎么能让你代替我呢？这是性命攸关的事情，我绝对不能让你这么做！”慕容然决然地说。.
“慕容主子，明日就要处斩了，就让我代替你去死！”
“不行！万万不行！”
蓦然只听见啪地一声，佟堇柔拿着一根棍子打在慕容然的头上，慕容然倏然就倒在了地上。
“佟堇柔，你…………”
“现下就只有这么做了。我暂时把慕容然打晕，然后我已经吩咐如云在外面布置好了一切，在翟国外五里亭处便有一处马车来接他。而现在我在外面买通了狱卒与锦衣卫，现下就只是你替代他了。”佟堇柔阐述这计划中所有的一切。然而，她顿了顿，哽咽地说:“狄安，这一切都多亏你了。”
“这一切你都放心，慕容主子就交给你了。”狄安说完。便换了一身囚衣。
佟堇柔看到慕容然出现在斩头台这一刻，她顿时失望极了，她好不容易安排他离开翟国，而他却竟然回来了……这令她匪夷所思，他为什么要回来呢？
“慕容然，你竟然……”欧阳枫讶然地说，不可置信地看着慕容然，而在斩头台的竟不是慕容然，而是他的心腹狄安。可，这一切都是回事呢？为什么慕容然可以安全逃脱呢？他瞬间明白了过来，眸子冷冷的朝着佟堇柔一眼，“佟堇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容然是不是你所救的呢？”
佟堇柔表情凝滞，停顿半晌，一时不知所措，又弯又长的睫毛使那双丹凤眼更加的美丽动人，“皇上，这件事情……不是我所做的……”
欧阳枫怒目圆睁，勃然大怒，倏然站了起来，硕大的衣袖随风摇曳，“你还在说谎！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所策划的对不对？你早就计划了让慕容然逃离翟国？”
“皇上，这所有的一切虽是柔妃所计划的，但是事出有因啊，柔妃这几年都陪伴在慕容然左右，看到慕容然就这样死在自己的面前，难免心有不忍，所以才会计划这所有的一切。”坐在欧阳枫旁的马玉兰似笑非笑地说，长长的睫毛上穿透的金珠不堪重负，密密闪烁却累累光芒。
欧阳枫闻言，脸色铁青，欲迸裂开来，目光暗藏幽蓝的恨，隐如刀刃，一想到当初他让佟堇柔在慕容然身边当细作，而如今佟堇柔却对慕容然暗生情愫，还想把仇人慕容然放走，他的心，渐渐冰凉，如同天边的云彩消失殆尽，语气极端冷漠，“佟堇柔，你简直太让朕失望了。朕原本以为你会收敛一些，暂时不会做出违反朕的行为，却亦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这样胆大包天，做出这样逆反朕的行为！”
毕语，欧阳枫的话如泼了一场冷水洒在她的心上，她愣在原地，手霎时紧紧攥进拳头，目光灼热如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随即欧阳枫迎向她走来，倏然攥进她的手，他望着她，询问她::“为什么？你为什么会这么做？为什么要这样背叛朕？佟堇柔，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朕的心会很痛！”
佟堇柔无言以对，沉默良久。
慕容然直至走到斩头台前，看着狄安披头散发，狄安的泪水在眼眶滚来滚去，“慕容主子，你为什么要回来呢？你快走……”声音歇斯底里，阴翳寒冷。
“狄安，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代替我去死？你不值得为我这么做？你还有家世，还有让你去照顾的人，你这样死了，你如何向你的家人对待？”
“慕容主子，这一切都值得。是慕容主子在冰天雪地救了奴才的性命。如果不是慕容主子的大恩大德，奴才是活不到现在的。而现在主子有难，奴才定会死而后已。”
话说完，令佟堇柔泪眼婆娑，无限感叹，夕阳下的身影仿佛是被染红了枫叶。
蓦地，欧阳枫双手鼓掌，笑声响彻在四周，“说的真是令人感动啊！不过慕容然你来了，就别想逃出去！立刻将慕容然给抓起来！”说完，四周的锦衣卫拿起剑将慕容然给包围起来。
“慕容然，朕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老实交代，究竟军权在谁的手上？快说！否则，现在把你处斩。”
“哈哈哈！！”慕容然讽刺的笑声浮现在嘴角，“欧阳枫，我来了就没有想逃出去！向来成王败寇，从那一日你闯入翟国就是你赢了，我输了。要杀要刮随便。不过在此之前，把狄安给放了！”
“没问题。你先把军权落入谁的手中先说出来，朕自然放了狄安。如果你不想说，朕谁也不放！”
“皇上……”佟堇柔刚准备说，却忽然听见欧阳枫的声音:“任何人替慕容然等人求情，立刻处斩。”闻言，到嘴边的话顿时哽咽了回去。
慕容然“呸了”一声，冷冷地说:“欧阳枫，要想我把军权的下落说出来，等下辈子吧！”
“将慕容然等人抓入牢房。没有朕的允许，不许任何人去探访，否则杀无赦！”欧阳枫异常冷漠的声音传入佟堇柔的耳边，而她的脑海里始终是慕容然狄安再度抓入牢中，她的主意前功尽弃，要想再次救慕容然，恐怕是比登天还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