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暴走
这里是哪里？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到任何东西，这里……是哪里？
大家都死了，城主爸爸死了，城主妈妈死了，小狸不见了，夜晞不要我了……
我是没人需要的存在……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这样就好了，只要安静的呆着，就谁都不会因为我而死，也不会再因为我而受伤。
这样就行了，这样就够了……
我只是弱小的人类而已，不管怎样努力，不管怎样拼命，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我只是一个没用的存在而已，不被任何人需要的存在……
只要在这里安静的呆着……就不用害怕死亡，不用害怕妖怪。不用假装强大，也不用假装坚强……
对，就是这样，沉睡吧，沉睡吧，继续沉睡吧！
因为世界是残酷的，所以你只需要继续沉睡。你只要把身体借给我，我就可以让你变得十分强大，比任何一种生物都要强大！
对，只要继续沉睡，就可以了……
这样就足够了……
“喂，臭丫头！给我醒醒！就因为世界是残酷的，所以我们更应该好好的活着！什么都无法舍弃的人！是永远无法变强的！”
“是谁说没有去死的决心，就别影响他人生活的！你这臭丫头！到底在害怕什么？我不是就在这里吗？喂，赶紧给我出来！啊！……”
久朔夜晞没有发现原来过了六十几年，他还能这样大吼大叫。未等他自己察觉，久朔夜晞就飞冲到白狐身上，一爪刺进白狐的脖子里，白狐被被刺痛激怒，久朔夜晞的手被酸性的血液不断腐蚀，散发出一股股难闻的黑烟。
这是谁的声音？是谁？是谁在呼唤我？
“冬月！你这臭丫头，赶紧给我出来！……”。
冬月？我？夜晞！是夜晞的声音！
妖狐摇晃了几下脖子，久朔夜晞被甩到破烂的房顶上，进退不得。
千冬月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
“这个世界是残酷的……”耳边响起啊邱的话。
啊邱说的对，这世上不是努力，就能得到回报的。
在错过的时间里，我们，同样错过了，有你的世界。
因为世界是残酷的……
三百年前，一时气愤的啊邱，杀了那时的一方霸主，自己也被无数道人，法师伤了元神。能活到现在，仅凭借着要找到新叶的念头。
如今只有三天逗留人间的时限。为此千冬月才帮啊邱的忙。就连一向不管他人生死的久朔夜晞，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也帮了忙。
不过，结果依旧。
我们，什么也改变不了。
“什么都无法舍弃，是改变不了什么的！因为世界是残酷的……”耳边回想起小狸的话。
小狸是逃跑那夜，撞到的肉球。
被士兵带走的千冬月，顺势带上了小狸。
小狸醒来的第一个反应，是摆出防御姿势，见四下无异常，才倒坐到地上。
千冬月寻问小狸发生了什么事，小狸一摆高傲的样子。
“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弱小的人类。”千冬月略无语地笑了笑。
狸猫一族，本居住在深山里，不扰世事，才生存了上千年。
可是不久前，一个长像，十分像千年树妖的妖怪，突然出现，抢了狸猫一族的易容神水不说，差一点就灭了狸猫一族。
小狸不知过了多少，胆惊受怕的日子，直到遇到千冬月。
在城堡的日子，千冬月也因为小狸，而轻松快乐了很多。小狸也在大家努力下，似乎摆脱了灾难的阴影。
直到看到潮汐，一向跟在千冬月身边的小狸，突然蒸发了。
瘟疫消失后的一个夜里，小狸出现了。当然，只是为了拿走，他放在千冬月这里的灰色的包袱。
“你要去哪？”千冬月急问。
一向嘻笑的小狸很严肃，“别被他善良的外表骗了。”
说着走到门口，四处张望警惕，千冬月刚要为潮汐辩解。小狸又说道：“世界上没有不付出就得到的，这个时代没那么单纯。因为这个世界是残酷的……”
说完打了个蓝色的狐火，不见了。
“在这个时代，你的单纯会害死你的，也因为这单纯，会害死更多的人……”
想到在瘟疫场里潮汐说的话，千冬月冷笑了一下。
因为潮汐救了大家一命，千冬月对他是敬重有佳，在没有小狸的日子里。千冬月在潮汐的医书，和学习医术里，终于不再胡思乱想。
在这个世界上，你没有强迫谁为你留下来的权利。
也没有，为谁留下来的理由。
因为，在我们死亡的时候，只有我们自己而已。
“在我的书里，你找到了寄托？”潮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千冬月惊讶之余，摇了摇头。
“算不上寄托，但是让我平静了很多。这还要谢谢你呢！”
“这样不靠谱的我，不值得你谢。况且……之后……”潮汐并没有说完。千冬月只能苦笑一下。
的确，见到潮汐时。潮汐完全打碎了千冬月，对古代神医的认识。但起码的白胡子，一脸超然的样子要有啊！潮汐俊秀的容貌不说。那一副习武的好身板，和隐隐憋在深深眸子里的，异常眼神，就让千冬月觉得不靠谱。
但相处下来，也发现了不少潮汐的温柔。至少，那时千冬月觉得，那温柔是真的。
“想在这个时代生存，只有杀与被杀，你选择那一个？”潮汐问。
千冬月抬头侧腰，看了看长廊外的太阳。
“医生，大夫不就是，解决这个问题的存在吗？”
千冬月这才明白，潮汐当时为什么，会嘲笑她的单纯。可是已经晚了。
妖狐躁动着，吼叫着。飞速攻击着潮汐，潮汐的剑硬被打断成两截，没等潮汐反应过来，妖狐一个深勾利爪，潮汐的腹部鲜血直流。
一个黑影，及时从妖狐扑下的爪子底，拉起潮汐，逃走了。
久朔夜晞本想去追，他跟踪了多日的气味。但还是被一直躁动的伏雪，带到了这里。
不知所措的妖狐，大叫起来。突然转头，看向一直没在意的久朔夜晞们。
瑞将抖了几下，躲到久朔夜晞身后，扯着久朔夜晞的裤子，轻声说：“夜晞少爷我们先逃吧……”
久朔夜晞没有说话，转身一个飞踢，瑞将像断线风筝一样，也消失不见。
妖狐猛扑向久朔夜晞。只见烟尘四起，久朔夜晞脚下的房子，全部坍塌。
滋滋的电击声，从烟里传出。接着，静电火花一闪一灭地串出来。
妖狐的利爪，嵌在久朔夜晞的结界里。妖狐大叫着，挣扎着。
要不是潮汐耗了妖狐不少体力，估计久朔夜晞的结界，也挡不住这一击。
久朔夜晞按了按，腰间一直抖动的伏雪。后退几步，拔出伏雪白雪似的剑身，用力扔出去。
只听一声惨叫，接着一声爆炸。
妖狐的气味竟然消失了。烟尘散尽的废墟里，只有半死状态的千冬月，趴在乱石上。
久朔夜晞走上去，要抓起千冬月。几小小个炸药桶就飞了过来，久朔夜晞闪身离开千冬月几步，飞来的炸药全多开了。
久朔夜晞捡起地上的伏雪，一挥。从炸药桶里炸出的烟雾瞬间清空干净。
小狸抓着千冬月的衣服，直往外拽，见烟雾突然没了。看着一脸渗人的久朔夜晞，倒坐在石头上，一动不动。
久朔夜晞收起伏雪，走上前。抓起小狸朱棕色毛发顶，树枝般分了一个叉的角。扔到千冬月的肚子上。
抱起千冬月，离开城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