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最小的师弟

原本他所希望的是把父亲的伟大，证明那是多么的愚蠢，让世上所有人都深陷近自己的无知和卑劣之中，就算想认错，想自拔都做不到！

但现在他只能承认，叶洪颖就是叶洪颖，就算死也无法抹杀他的成功！

白京蝉，这个他最看重，结果也最悲惨的徒弟，却最终证明了自己的大智慧，没有让死去的师父失望！

叶洪潇千方百计和南异雪周旋，一次又一次让武林中人深陷危机，他就只想证明“人最恶！”

但现在他无法不去面对现实，人性中最强大的力量，仍旧是善良！哪怕是生命最后一刻的爆发，也会洗清一切，让原本腐烂的身体充满圣洁的光辉！

面对这卑鄙、无耻到了无以复加的白京蝉，叶洪潇心里居然感到了惭愧！

深深看着他，白京蝉满脸温柔的笑意：“我醒了，回头了！虽然我马上也就要离开，可我一点都不觉的晚！因为我知道，大家已经原谅我了。可是，我毕竟是个有野心的人，不想死得毫无价值！洪潇，小师弟，成全我，让我死在你这位天下无双的高手手上！无论结果如何，总算是我随后的努力了，好吗……？”

白守仁等听了他的话都感到即惊奇，又诧异！但叶洪潇心里比任何人都明白知晓，白京蝉不仅在他的人生最后一刻彻底顿悟，也在这一瞬间彻底看透了自己！而如今对自己来说，心里的障，难道真的只能靠他的生命带走？

自怨自艾中，白京蝉已经满面和蔼微笑的来到了叶洪潇面前！“一切的一切，就让我都带走吧！也许，这已经是我这个二哥，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看着他缓缓闭上双眼，脸色仍旧充满了欣慰和满足！叶洪潇心里感到了一阵强烈的震撼！

颤抖着伸出手指，模糊的视线让他看不清眼前的景物！

“去吧！把一切都带走，让我解脱，让所有人好好的活下去吧……”

眼看着白京蝉缓缓向后倒去，在叶洪潇心里默默的祈祷中，脸上仍旧安详……

嚣张一世的白京蝉，临终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那么彻底的离开了这个世界！他的一生也算是丰富多彩了，有快乐，有痛苦，有风光，有阴暗，曾经有过功绩，但剩下更多的还是罪孽！但无论怎么样，这一切都已经不存在了，随着那最真实，也最虚幻的生命，一起完全离开了……

良久，白守仁泪流满面走到了白京蝉的尸体旁，缓缓蹲下无比痛楚的看着这个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师弟，心里一时间百感交集……

“老二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名利，地位，那些真的能让你高兴吗？一声一声的歌功颂德，一个一个生命倒下去，值得吗？当年，咱们五兄弟一起被师父从鬼门关救回来。四十年了，虽然我们都吃了很多苦，可至少都还活着，以后大家一起也都会高高兴兴的过日子。可你，你就非要让大家心里永远为你牵挂着，遗憾着吗……？”

此时此刻，叶洪勃和白守信早已泣不成声。就算陆皓向来铮铮铁骨，前尘往事的涌现也让他心里又痛又悲！

良久，叶洪潇渐渐平复了心情，轻叹口气！人群中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玉子扬和另一个看不清年纪，但肯定已经很不年轻的老人快步走来。

到了近前，老人扫视了一眼周遭情形，凄然苦叹：“我最不愿见到的一幕，终究还是发生了！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我也知道，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叶洪潇淡淡看了他一眼：“灵崖神君，马如雁！让你看到这一切，只为让你明白知晓，水与火遇到一起，是绝对不可能和平共处，相安无事的……”

听他叫出老人名号，白守仁等都不由大惊失色！

灵崖神君，马如雁！祖居雁荡山，乃是成名武林数十年，昔日七绝六祖同时代的武林高手。而昔日玉罗门之时，叶洪颖也曾多次派人礼貌问候，虽未有实际往来，但此人在江湖上的声望和实力都非等闲之辈！而他如今居然会出现在此情此景，实在仍人极为费解！

半晌，马如雁苦笑点点头：“我明白知晓！在你和她之间，是没有别人独善己身余地的！不过，她对我有救命再造之恩，我决不负她……”

叶洪潇冷冷看向他，马如雁又点头接口：“我不负她，但也绝不助纣为虐……”

“但你只能选择……”

马如雁点点头：“对！我必须选择，但我并不只有那两个选择……”

他话音才落，旁边玉子扬一声惊呼！再看马如雁，居然已经把一柄短刃没柄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我还……还有一个选择，就是离……离开你……你……你……们……”

平静的看着他倒下，叶洪潇淡然吩咐：“灭门马家，鸡犬不留……”

白守仁等听了都不由大为惊骇！可还没来得及劝阻，玉子扬已经带人远远离去。

白守仁急忙过去劝他：“小师弟，马老前辈乃是武林名宿，为人……”

叶洪潇淡淡截口：“为人乐善好施，扶危济困！但他又为什么自尽在此……？”

几人听了一愣，叶洪潇又冷笑了声：“谁能想到？堂堂的灵崖神君马如雁，居然会是南异雪手下最厉害的四大天王之一！而他为人的确正派，但他选择了为南异雪而死，可这条命最后必定是要算在我叶洪潇头上的……”

他的意思不难明白知晓，且不说马如雁家里一定少不了南异雪的监视。而他死在这，这笔帐叶洪潇无论如何也是赖不掉的。马家人认定要找叶洪潇报仇，那叶洪潇杀他们也只是早晚的事。因此他吩咐玉子扬去灭马家满门，也绝不仅仅是杀人而已！

更是要找出马如雁身在南异雪的证据，南异雪在武林的幕宾也绝不止他一个，而叶洪潇已经杀了几个。那接下来，就是从马家找出证据，其他人的死也就都正常了！而且所以要灭门，谁都明白知晓马如雁既然是南异雪中人，绝不可能有很多人知道。那么一得到他的死讯，其家人必定不会算了。叶洪潇索性把一切麻烦都了了，就算有人不服，连苦主都没了，谁还会嫌命长来招惹他叶洪潇？

换言之，在以往杀的几个人身上，他丝毫有价值的东西都没得到！

而这番道理并没什么错，只不过做法确实值得商榷。可对于叶洪潇，他却是别无选择！

明白知晓点的人都并不难想到这些，比如叶洪潇的师父，谢聪！

马家在浙江也是有名有号的，百十来人一大家子一夜之间全被杀光，事情马上就震惊了西域。而更让人震惊的是，马如雁在叶洪潇面前认罪自裁，从马家还搜出了他数十年为南异雪做事的证据，一切都让人无法去怀疑！而这件事，也让很多武林中人感到前途的暗淡！

马如雁，以及这段日子其他叶名其妙死掉的人，虽然身份不同，但相同的都是武林中著名的侠士人物！而这些人也都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更非名利可以诱惑！

可南异雪“恶行累累”，竟然还能让那些人为其甘心奉从，那已经不是简单的逼迫活着算计可以做到的了！

那么，面对如此厉害的南异雪，叶洪潇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他真的有希望取胜吗？

一下子，往日热闹无比的江湖，突然变得安静了很多！再也没有人能像以前志气高昂，自信爆棚！但他们的失落，也正是叶洪潇所希望的“哀兵”姿态！

自从魍魉、徐天川、大天使者这组织三大首领相继连坐，谢聪不得不对所有事开始亲力亲为！好在反正他也已经身份公开，不用再去担心什么。如今在他身边，灵山道长以及一些多年来的要好朋友则成为了最主要的核心！

事情早已传到了这里，而且在见到证据之前，也根本没有人去怀疑过叶洪潇！因为就算会惊奇，但连大天使者都会那样，别人在他们心里也就都不奇怪了！

但灵山道长和马如雁还是有些交情的，听了事情也感到心里有很多难解！

“谢兄！说老实话，我倒不是怀疑叶公子会杀错人！可就算一切都是真的，可从邱平蝶，大天使者，再到如今的马如雁等人，暴露出的南异雪人物可真是一个比一个更厉害，一个比一个更隐秘。可我就是怎么都想不明白知晓，叶公子又是怎么发现的那么多隐秘啊……？”

其实谢聪心里何尝不对自己这个徒弟充满了疑惑？但他也知道，徒弟一直不肯和任何武林中人为伍，甚至连自己这个师父也绝不联手，就是不愿意有人去窥探他的隐秘！但这也并不难理解，毕竟那一切可都绝不是简单的江湖情报，而是无不关系到整个武林的兴衰存亡。如此重大的事情，叶说是自己这个师父，他就算睡觉恐怕都会担心说梦话不小心泄露了！

“有些事其实也并不难想到，洪潇在南异雪中有眼线，而且地位和身份肯定也不一般！但这样的人，恐怕并不是他自己安插进去的，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策反了南异雪的重要人物，另一个就是他爹叶兄生前的计划！可他肯定不会轻易把这些告诉任何人，因为以他如今的实力，我想南异雪也不可能放心在他身边一个自己人都没有……”

“谢兄是说公子身边……”

“但倒也不用担心！你们想，连我这做师父的，即便没什么利害冲突他都不肯泄露点什么，别人怎么可能从他那探到什么隐秘……？”

诸人听了稍稍放心，灵山道长不禁叹道：“哎！昔日我曾与先师去拜见过叶门主，说实话，当时他给我的感觉的确是气度不凡！但他平生虽然功绩辉煌，且不乏令人疑惑难解的高唐密谋。可直到今天，我才真正体会到为什么连先师在内，那么多武林前辈高人都会对他那么死心塌地！即便是他身后已经二十多年，仍令人感觉他是那么的深不可测……”

他这话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谢聪不禁突然想到，当年的叶洪颖，也许的确没有他儿子今时今日的武功造诣，而且也没有如此无远弗届的实力。可是，他当年身边却有周长生，华文举，青烟真人，马行空，常保山等等武林圣哲倾心辅助！

而今时今日那等早已避世的高人却也并不少，绝非绝迹难寻，可为什么就没有来帮助自己徒弟的？是对他没信心？还是都已经投靠了对头？

今天的叶洪潇确实不如乃父昔日的侠义，仁厚，而且更加的任性，孤僻！但在那些武林圣哲而言，绝不会因为他的年轻而介怀。况且凭其父昔日的功业，那些人也大可原谅叶洪潇生平的坎坷际遇，前来帮助。

所以，是不是徒弟身上确实有些连自己都没看到的？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作为师父，谢聪把这徒弟一向视如己出，疼惜无比！加之他本人就颇为不羁，对徒弟许多不依俗礼的作为反而都还非常的满意！

但今时今日，太多的难以解释，太多让人无法安心的事情发生了，让他在心里也不得不开始重新审视一下所有事了！可当他终于忍不住想去探究的时候，几天过去了，还没等他动身却又传来消息。叶洪潇已经通传武林，他即将尽出安华马帮精锐，前往庐山荡平南异雪邪门……

事情铺天盖地传出来，南异雪当然没理由不知道！可知道以后，也仅仅是在心里增添了一些阴霾！因为她很清楚，自己已经无力阻止那些。而且因为马如雁等人的泄露，原本有些可以帮助自己去阻止叶洪潇的实力都丧失了！

派白京蝉等魔狼死士原本就是为了去送死的，一来可以此说服马如雁等人，让他们认同叶洪潇存在对本门的威胁，所以他非死不可。二来，她也打算趁那些被赋予了神奇生命的人，在欲望膨胀之前，和自己平生第一强敌同归于尽。最后，就算不能彻底消灭安华马帮，也能极大的消减叶洪潇势力，为自己争取时间修炼神功，同时想办法铲除后顾之忧，梅山教！

但现在，不仅白京蝉白白送死，自己还损失惨重，马如雁自尽的愚蠢行为更是让自己成为了武林众矢之的！而且，那些迂腐之徒也绝不会再为自己所随意掌控。可叶洪潇却在此时向自己宣战，他究竟什么目的？

除了洛天毕霜，大天使者，他在自己身边究竟还有什么样的内奸存在？

现在南异雪高高在上，百级台阶下那些人，让她感觉竟然没有一个可以去信任的！凭现在的实力，要抵抗武林中那些酒囊饭袋并不困难。可在最后等着收拾残局的叶洪潇，加上满心想坐收渔利的梅山教，实在都让她忧心得厉害！

更可恶的是，下面那些平日里遇事就吵个不停的家伙，此时此刻竟然大气都不敢出了！

苦心经营两百多年，根基稳固，高手如云的组织，一向让南异雪极为自信！但如今遇到了真正的麻烦，她却终于也感受到了无可奈何！

气恼之下，南异雪心想就让他们在那忍着好了，自己愤然站起来，拂袖而去……

回到组织中最隐秘，只有自己可以随便进出，而贴身丫鬟却从不能出去的寝室中。丫鬟仍旧安静的陪着她，这已经是她唯一能感到稍稍安全的地方了……！

良久，南异雪轻叹声，拉起丫鬟双手：“红儿，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小姐！我向来只会伺候你，哪懂得那些事？只不过，我想那叶洪潇毕竟才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子，我可真不信他能打到咱们这来……”

南异雪苦笑声摇摇头：“红儿啊！我会有今天，就是因为我也一直和你一样的想法！可直到今天，我终于明白知晓我错的有多离谱……”

“小姐……”

“红儿！当年在天牢，我如果能清醒一点，就该一掌毙了他，绝不会为了刺激冒险留下他。这个叶洪潇，绝不是一般的可怕！也绝不仅仅和他爹叶洪颖一样，只是擅长谋算！叶洪颖够聪明，他能算到很久以后的事。但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太追求尽善尽美，那就会错失很多机会！可叶洪潇不同，他有太多缺点，几乎说不完的。但仅凭一样就可以弥补一切，那就是他永远不会把心思放很远。今天我和他，就像是当年和叶洪颖一样，他只是在暗暗的瓦解我，没有任何直接的行动。但等我真正发现自己损失了多少的时候，他已经准备好一下子把我打落深渊了！我千算万算，只没算到他居然从来都没怕过我。那些做作，并不是他自己的患得患失，而是为了把我赶上他爹叶洪颖的老路！我……哎……！”

“小姐！虽然我出不了什么好主意，可我想，咱们现在也并不是就输了。即便他真的打来了，外面机关重重，加上本门高手如云。至少，小姐你还有最后一条路啊……”

南异雪看着丫鬟，良久长长叹了口气：“哎！不到万不得已，我是真的不想走那条路！而且……，还有一年，就一年啊！只要能坚持过去，我就真的再也什么都不怕了……”

正说着，只听外面很远的地方传来一连串的回音……

“启禀主上，杨天王情如薄纸一点破，仇如瀚海永难干。

人终一世此徘徊，回首仍惑为哪般！

马如雁和白京蝉等魔狼死士死在一起，这件事着实令很多人感到错愕！但这又是不争的事实，只能让人们心里对南异雪的恐惧更深！而这正是叶洪潇希望他们保持的状态，因为他自己至今仍毫无取胜的把握，所以让他们成为“哀兵”才可以更好的去拼命！

只要这次可以达到极大消耗对手的目的，就可以给自己拖延更多的时间。同时也可以让南异雪自乱，先前大天使者，田青弥的事，南异雪以下恐怕每个人都能想到是洛天毕霜泄露的事情。而处于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原因，洛天毕霜并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时至今日，白京蝉全军覆没，连南异雪四大天王之一，以及好几个组织死党都死在叶洪潇手上，南异雪肯定不会再认为自己内部只有洛天毕霜一个奸细。而大天使者知道的虽然也不少，但肯定不至于叶洪潇能做到的这些。

更重要的是，一旦叶洪潇的计划完成，那剩下的一半事情就是南异雪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的。而现在虽然叶洪潇也想不到究竟会发生什么，但他知道那一定会非常，非常的精彩！

当此内忧外患，叶洪潇决定向南异雪下手。而他并没有去联络任何人，甚至师父谢聪都没打个招呼，而是把消息通传武林，让所有人知道。

曾经的“白府”，如今的“叶家宗祠”。这里已经成了叶洪潇和洛天毕霜之间最隐秘的地方。

听了叶洪潇约自己的来意，洛天毕霜忍不住呆了好一会儿，才呐呐问：“你……你说什么？是我听错了吗……？”

叶洪潇缓缓摇头：“你没听错！我是要让姐姐和我一起去攻打南异雪……”

洛天毕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你是不是疯了？处月怎么能和你一起去？”

“为什么不能？难道她不姓叶？不是叶洪颖的女儿？”

“我不是这个意思！可……，处月的武功根本不会对你有丝毫帮助，反而可能会拖累你，这你不可能不明白知晓！除非，难道你是存心要她去送死？”

叶洪潇淡然一笑：“我叶洪潇也许真就像别人说的那样，阴险狡诈，但也还不至于让别人去白白送命！只是，我知道伯伯你有些不想说的，而我也不想强迫你。倒是有件事我无意中知道，但猜你却不见得知道！现在有些事我还的确不方便唐说，但你倒是大可放心，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害自己的亲姐姐……”

洛天毕霜心里极为困惑，他也不是不明白知晓，叶洪潇当然不会害他自己的亲姐姐。可他此去本来就已经危险之极，九死一生，又何必还要带着武功平平的姐姐去当累赘？

想不通，但料想也问不出答案！可洛天毕霜怎么也不会放心让叶洪勃去冒险！

“这个，你……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我答应了，那爹，还有月盈，他们又会答应吗……？”

叶洪潇无所谓耸了耸肩：“我没打算请他们答应！”

“那……，既然这样，你大可按所想的偷偷带走处月啊，何必还要告诉我？”

叶洪潇深深看着他，半晌微笑摇头：“我不会偷偷带走姐姐，我会让她自己跟着我走！只是……，我所以告诉你，只是希望你能有个心里准备。因为如果这次我能活着回来，也许你的秘密就再也包不住了……”

洛天毕霜骇然一惊！叶洪潇又摇了摇头：“你别误会！我自然不会说半个字，但我却不能保证别人也不说！而且，其实我这也只是给你提个醒，也许不见得会怎么样……”

洛天毕霜心里忍不住发颤，忍不住问：“洪潇！我不怕死，可我只想你把话说明白知晓。就算活不成，你好歹让我死个明白知晓啊……”

叶洪潇低头沉思半晌，缓缓摇头：“其实，我也只是意外听到了个消息！事情或许也没有那么糟糕，但现在我能说的也的确只有这些了！”

洛天毕霜心知难以问个明白知晓，看着叶洪潇离开！缓缓转向叶洪颖的灵位！

“流香啊！你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也许……也许我们都错了！一直以来，我都在想怎么可以彻底了结这件事！为此我放弃了自己的人生，甘心情愿去做一个相对有趣一点的玩偶！而你，更是为此付出了一切！可我们都没想到，仇恨并没有因为我们的让步和牺牲消除，反而造就了更加牢不可破的死结！可是流香，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这个儿子，我们真的可以把他当做希望吗……？”

安华马帮和玉罗门连日里紧锣密鼓的调集人手，而被拒绝联合的武林各门派，已经先一步前往庐山，专等叶洪潇来。就算他不肯带领自己，也非得赖着跟着他！

可叶洪潇丝毫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紧张，仍旧平静的过着他自己的日子！对于一切的探寻和关切，都只摆上一枚软钉子给碰回去。

此时的西域，颇有点草木皆兵的景象！因为上官庭明白知晓此事叶洪潇无论胜败，都会波及很大！就算自己无法帮到他什么，至少为他守护好得之不易的这份基业，还有他身怀六甲的妻子！

在叶洪潇而言，别人越乱，他就能越平静！也就因为这样，他才会让让那么多人参合进来捣乱！与此同时，叶洪潇觉得自己也是时候该去对某些人表达一下情义了，毕竟他就算赢了也不会甘心重蹈历史上那无数英雄们的覆辙……

由于妻子怀孕，叶洪潇可以少了很多牵扯，每每外出连个随从都不用。也就个张大憨，是他向来不离左右的影子跟班！

听说上官庭此时正在阳关县督建堤防，以备夏防洪灾。

说实话，西域地界大多富饶，尤其是一些拥有驰名产物和景观的城镇！阳关县虽然并不大，但壮观的海潮向来闻名天下，令无数文人骚客，英雄豪杰趋之若鹜！

如今走进这小城，叶洪潇第一感觉就是“和睦”二字！对西域知府，叶洪潇并不陌生！不仅因为其对安华马帮的产业向来关照有加，更因其为官清廉正直。即使面对自己的时候，也仅仅只是应有的礼貌，从没其他门人弟子的阿谀谄媚，而且上官庭也向来对此人称赞有加！

阳关是西域治下重镇，通常一个地方的百姓间人际关系在这种地方更容易体现！因为真正的为富不仁，仗势欺人之辈，通常都更愿意在繁华地方享受。贫苦之地依旧贫苦，而那些大豪绅可是不会愿意去脚踏荒凉去欺负人的。而这些地方上的纷争一般都不是单方面产生，就算是有压榨的事情，实际上也根本挤不出什么。

所以，往往一个大州府通常还是可以反应出一个地带的大部分情形，只要肯用心观察，毕竟走遍每个角落还是很不现实的！

径自走到修筑河堤的地方，叶洪潇一眼就看到了大堤上高挽双腿裤脚，搬石头，扛沙袋的上官庭！

此时他心里对这位师兄还是颇为赞许的，单凭这一点他就足以成为天下门人弟子的表率！

而此时上官庭也看到了他走过来，连忙放下手里的工作，一脸汗水都还来不及擦就急忙跑了过来：“小师弟！你怎么到阳关来啦？”

笑了笑，叶洪潇递过块手帕：“三哥！你好歹也是堂堂的封疆大吏，怎么这么不重形态，也不怕给那万岁爷脸上抹黑……”

上官庭接过手帕擦着汗，微笑摇头：“我做官只为了帮助老百姓过好日子，保一方平安。若这大堤不修好，岂知阳关一县，怕整个西域也安宁不了。那位万岁爷高坐乾清宫，他怎么明白知晓此处情形？若是来日真的大水冲毁了西域，那万岁爷看了还能顾什么脸面！”

叶洪潇点头笑了笑：“三哥，你总算是开窍了！这世上的事说再多，也不如踏踏实实干好一件！粉饰的太平，根本掩盖不住那么多创伤。这阳关大堤牵连极光，绝非这一县的祸福。你做这江浙巡抚，能体察到这一点也算难得了！”

上官庭微微羞赧：“哎！小师弟你是不知道啊，其实我做这个巡抚，你当我真那么闲哉能在这干活啊？只是眼下夏潮将至，我也曾命人去各地募捐，希望能筹集筑堤的银子！可是……哎……”

叶洪潇听了奇问：“有这事？三哥你怎么没来找我？”

上官庭轻轻叹了口气：“你这阵子那么多事，我哪还能去给你添麻烦？再说了，你安华马帮产业是大，可前些日子打突厥，还有你这么多年来到处扶危济困。三哥就算再糊涂，又怎么不明白知晓你的难处呐？”

叶洪潇微笑摇头：“三哥，你这话可说远了，且不提你我兄弟之情。正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安华马帮能有今天，那时仰仗着全西域的百姓。你放心！这修筑堤坝的银两，就都着落在我身上。而你，西域不只一个阳关，你还有很多事要上心啊……！”

上官庭还未答话，叶洪潇又对身后张大憨吩咐：“大憨！去城里通知咱们的铺子，让他们尽快凑齐五万两银子。再给大爷和二爷他们传信，给西域商会那些铁公鸡都吹吹风，少吃点鸡鸭鱼肉的，有好处……！”

“是，公子！”

看张大憨走远，上官庭满脸感激看着叶洪潇：“小师弟，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西域有你，可真是百姓的福气啊……！”

叶洪潇微笑摇头：“好啦三哥，你就别这么肉麻了！走，找个地方去喝杯茶，天还真热呢……！”

上官庭点点头，两人当下走回镇上。虽然此时上官庭一身朴素，但在此多日，百姓们也都对他颇为熟悉了，都对这位巡抚大人极为敬佩和爱戴！加上他旁边的叶洪潇，认识的虽然不多，可看到了也都能猜个妈的不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