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目标
“大哥，二哥，你们回来啦？”许是火烤的久了于夙末有点发困，打了个呵欠。
于夙文将鹿放在一边，“嗯，阿末你先睡一觉吧，等吃饭了就喊你。要变天了，估计等会儿会下雨。“转过身对于夙雨道，”二弟，你去把盐巴拿来，我们把鹿肉给做成腊肉了再说吧，放久了会发臭。”
于夙雨把狼皮往地上一丢，反手将不远出的盐拿了起来，放在于夙文身边。可能是这几天没怎么睡好的缘故，于夙末还是觉得有些困，“大哥，二哥，一定要看好那几个小东西，我先睡一觉。”
于夙文笑着点点头，然后拿起匕首，开始解剖鹿。手脚格外麻利，不用于夙文说于夙雨就去山林里弄来了很多很多的柴禾。
忙了一个下午，终究是将鹿肉给弄好了，剩下的就是用烟熏，熏一晚上左右就带着回家，这样的话就很难会发臭。
于夙雨将于夙末喊了起来，“阿末，快起来，把脚上的草药换掉，然后我们一起去看看有没有野兔掉进陷阱里，你不是想要野兔吗？”
于夙末被他吵醒，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只是睡眼惺忪的看着他，嘟着小嘴不满的问，“二哥，不是说了吃饭的时候才叫我的吗？”
于夙文拿着嚼好了的草药走过来，蹲在地上给她换药，“等会儿要出去，你二哥这是不放心留你一个人在山洞里。”
“嘶……”脚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于夙末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郁闷，不就脱了皮麽，怎么就那么疼？
于夙文微微皱紧眉头，手上的动作放轻了不少。
换好了药以后给她重新包扎，手法很熟练，跟于夙雨包扎的不同，上次是好不容易才把鞋子穿上，这次却不同。可见她大哥受过大大小小的伤有多少。
父亲带着继室离开的时候大哥也才10岁多，父亲的继室拿走了母亲所有值钱的嫁妆，家里值点钱的东西都被卷走。丢下6岁的于夙末和9岁的于夙雨还有10岁的于夙文相依为命。
于夙末看着包扎好的脚，有点心酸，这具身体这几年来的记忆都很清晰，自顾自地说着，“大哥，我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于夙雨今天这是第二回听到这样的话了，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了，怎么大哥这么说阿末也会这么说？
不说感动是假的，于夙文真的很心疼阿末，但是家境也就只是这样了，“嗯，嘿嘿，我们家阿末长大了，懂事了呢。不过呢，家里有大哥在呢。阿末不要太辛苦了。”
闻言，站在旁边的于夙雨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一把抓住于夙末的手，顺势就把她背了起来。洋装生气，“哼哼，我也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别小看了我。”
于夙末张牙舞爪地在于夙雨的背上吵着要下来，“二哥！二哥！放我下来。”于夙雨哪里肯依，背着她故意在洞口转了两圈。
于夙文背上箩筐跟上他们两，“好啦好啦，你们俩个别闹了，我们一起养家，我们先去看看陷阱里有没有野兔吧。”
青蛇很惬意地盘在树枝的顶端乘凉，吐血腥红的蛇信子看着三个人渐行渐远。
陷阱虽然设的很多但是可能是才没多久的原因，也没什么收获。
于夙文抓着灰兔有些泄气，“只有三只兔子，还有一只袍子。”摆摆手，“罢了罢了，就这样吧。先回洞里，我们明天就回家。”于夙文琢磨着东西太多了也不好带，还有狼崽和小鹿都不知道活不活的成，深山老林里哪里去弄乳汁给它们喝，早日回去才是。
傍晚的时候山林里下起了大雨。
于夙雨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块大木板，他堵住了洞口，本来就有些昏暗的洞口现下只看得到一堆火在燃着，抹好了盐的鹿肉被架在一边用烟熏着。虽然这么一来雨是进不来了，但是三个人都被烟熏的双眼通红，不停的抹着眼睛。
于夙末第一个投降，跑到洞口将木板给撤了下来，“二哥，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阿末，你今天为什么突然跑了？还碰到了狼。”于夙雨随口就问起了今天的事。
“在河边捉鱼的时候，有一条青蛇缠住了我的手臂，我把它一把抓住就丢掉，然后就跑了。可是它一直追着我不放，我只管一直跑，却不料碰到了那母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狼在。”说起这事于夙末就一阵后怕，鸡皮疙瘩起了一地。
于夙雨一惊，想起了于夙末那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原来如此。他担忧的看着她，“那狼好像是被勒死的。”说完于夙雨撇了撇于夙末一眼。
“嗯，本来我以为那条蛇会要了我的命，准备受死的时候却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顿了顿，似乎是怕他们不信，“狼是被蛇勒死的。”
于夙雨一脸平静，相比之下于夙文就不同了，脸色格外难看，咬牙切齿地说，“鱼还在河边！没带来！”说起鱼就不爽，他抓了半天居然都没捉到一条。
于夙雨有点恼火，“大哥，阿末死里逃生你都不在乎，你在乎那么几条臭鱼干啥！”
于夙文看的比于夙雨透彻，这种事虽然罕见，倒也不是不会发生，“阿末不会有事的，若是青蛇要对阿末不利的话早就一口咬下去了，何必缠住她的手臂呢？动作是有灵性的，而且有些人天生就招惹一些动物欢喜，也会忍不住就跟那人亲近。”
于夙文轻轻一笑，看了看外面的雨势，继续道，”而且那虽然是几条臭鱼可却是你辛辛苦苦抓的！怎么能就这么丢了，等雨停了我就去河边把鱼收拾好再带回来，今晚依然吃鱼。”于夙雨就算是火冒三丈也会被这一番话给浇完了，心里还暗暗窃喜。
于夙末听到吃鱼双眼就亮起来了，“我也要去，不许丢下我。”
于夙文想着刚刚才下过雨，虽然路不会不好走但是会把衣服打湿，怕于夙末和于夙雨受到风寒便就不肯了，“好好待在洞里，二弟陪着阿末。”听他这么说了，于夙末也只好垂着头乖乖的跟于夙雨待在洞里。
于夙文走了以后于夙末呆呆地望着洞口，“大哥真的太辛苦了，二哥，我以后一定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于夙雨笑着摇头，眼底尽是他这个年龄不该拥有的暗淡，“阿末，家里有我和大哥就够了。是我和大哥没用，连像样的衣服都没能买给你穿。”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更何况是他们这样没人要只能靠自己养活自己的孩子呢？于夙末完全能理解为何两个哥哥这般成熟。前世的话，他们这样年龄的少年都在读初中呢，在父母的庇护下无忧无虑成长，担心有没有饭可以吃这种问题，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荒谬至极的话题。
“二哥，话可不能这样说，阿末此生能拥有你们两个那么疼爱我的哥哥，肯定是我上一世做了很多很多好事才对。”其实上一世她并没有做什么好事，想做也做不了。
于夙末像个大人一样抚摸着于夙雨的头发，“以后就不要想不该想的了。来来，我们来想想怎么挣钱养家。”
挣钱养家，就这么一个话题将于夙雨吸引了过去，两个人谈的津津有味，双眼发光，两人那表情简直就是比赚到了一屋的银子还兴奋。
于夙文带着鱼回来的时候外衣已经湿了，将箩筐里放了下来，顺便脱下了外衣。两个人坐在稻草上，讲着挣钱的事讲的无法自拔，连于夙文已经回来了都没注意到。
于夙文宠溺地看着他们笑了笑，蹑手蹑脚地开始把清理好的鱼拿出来架在木头上烤，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谈话。
闻到鱼香味的时候于夙末用力吸了一口气，跳了起来喊着，“好香！”
然后像只小狗一样冲过来蹲在于夙文的旁边，吞了吞口水，“大哥大哥，熟了吗？”于夙文将烤好的鱼递过去，轻声道，“嗯。”
也不知道怎么弄得，明明没有加什么料吃着却格外香，腥味也不重，火候也掌控的很好。一条又一条的烤着，于夙末吃了两条就吃不下了，于夙雨和于夙文每个各吃了三条。
三人吃了饭以后又聊着挣钱的事，聊着聊着便到了深夜，于夙末先一步睡着了。
于夙文看着熟睡的于夙末，眼底尽是欣喜的神色，“没想到阿末的目标居然是这般大，长大了就跟一般的女子不同了。”
“嗯，那是当然的了，她可是我们家阿末。虽然阿末说的东西都有些不可思议，但也不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慢慢来吧大哥，不论阿末想做什么都好，有我们在她身后。”于夙雨也躺在了稻草上，这几天他们几个一直都是一起睡的。
“夙雨，你将来想做什么？”黑夜里，于夙雨看不见于夙文眼底的神色，但是他知道，大哥一般都是很认真的讨论一些事的时候才会喊他的名字，这是大哥一如既往的习惯。
“从军。”他想拥有能护着阿末周全的身份，想去军营一步一个脚印的爬上将军的位置！
“那我就选择仕途。”似乎是懂得于夙雨的那点小心思，继续道，“阿末有目标，我们两也不能就这么颓废了。我想成为阿末坚实的后背。”
“那，就这么说好了，就算拼了命也要做到。”
“嗯，我们以做阿末坚实的后背为目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