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野寺（一）

第二天，贾林和李家一家人告别，一直西行，渐渐进入燕山的高峰峻岭之中。

贾林从小没见过山，也没走过山路。见这山中小路蜿蜒崎岖，坎坷难行。走到险处，一边是悬崖峭壁，一边是无底深渊，若不小心掉下去，定会粉身碎骨。

贾林看得胆战心寒，那驴也是小心翼翼，碎步前行。

这一路上，贾林人牵着驴，驴傍着人，战战兢兢好不容易才上到山顶。

这山顶却平坦空阔，生长着茂密的荆棘灌木。沿林间小路向前走约摸一里多地，望见前方山腰有几乎人家。

开始下山，再往前走，山势越来越陡峭。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那驴见陡坡，死活不肯往下走。而且下山并无正路，到处山石，那些似路非路的坎坎坷坷也多是羊们蹬出来的。

贾林索性坐下休息。琢磨着下山的方法。

突然他心里一亮，想到刚才上山时，那些山路全是曲里拐弯的。

贾林跳起来，牵着驴顺山坡曲折而下。不一会儿，便下到一道沟底。

沟底流淌着一股泉水。贾林牵驴又往对面山腰走。

这回上山的路是人们驮水走的路，好走多了。

上到山腰，一个小小的村落出现在眼前。十二三座崖打窑，高高低低错落了四层，每层都有弯弯曲曲的陡坡小道相连。

那些崖打窑外边的院子都很小，都堆放着柴草，零散圈养着一些羊。

贾林在山豁子上一露头，就有眼尖的小孩子们看见，跑回家去告诉大人们：“外边来人啦！”

又走了老半天，贾林到了村口下边，早有几个女人孩子挤在崖头上张望。新奇地像见了天外来客似的，人人笑容满面。

此刻，贾林与那些人高低相距不过三、五丈远，但他走到他们跟前又绕了很长的一段路。

村里人家大多没有院墙，只有一圈矮矮的土埂，便算是院墙了。那矮土埂的外边是街道，不过那街道也不过只是一条窄窄的路而已。

村子偏僻，只要有人来就是稀客。知道贾林是个劁猪的，有人把他请到家中，不管活多活少，只是把他当作家里的客人热情款待，村里人也三个一群两个一伙来问长问短。

贾林把早就备下的那些小镜子、拨浪鼓、鱼哨儿的小玩意儿分送给主人家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