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言当年泪

难见故人愿，难平他山尖。

秋歌看向舞子茉，一脸不可思议：“你怎么也知道了我喝醉的事情。”

舞子茉眨眨眼，说道：“昨日你喝醉晕在了明月殿的事情，天界都传开了呀！”

秋歌心下一惊，这种事情人家会怎么传啊，要是自己为情所伤而喝醉的事情被知道那可就传得更加丰富了……不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自己手里这个东西到底怎么来的啊!

秋歌有些欲哭无泪的看向了芸芸：“我，我也不知道这怎么来的啊，而且现在该怎么办？怎么想也不该是我喝醉了朱雀双手捧着送与我的吧？”

舞子茉噗嗤笑了一下，说道：“说是你抢来的吧，好像你也没那个本事，莫不是说，你偷来的？”

这话虽是贬低了秋歌，但她很有自知之明的猛点头说道：“好像，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芸芸在一旁一脸不屑的说道：“邪舞天绫朱雀向来随身携带，怎可能有你偷到的机会？”

秋歌这下更加哭丧着的脸了：“我怎么知道呢，你就不能说是我偷来的让我安下心来吗？”

思量过后，秋歌和他们商量了一番，正经的说道：“现在我已经拥有了四灵，剩下一灵也是可轻松拿到的，而五灵的事情本就不简单，我觉得我现在还是要小心一些。”

舞子茉也很严肃的点了点头说道：“那秋歌还是将这些放在江月宫里吧，随身携带着太过危险了。”

小石头跳了起来，挥着手说道：“我可以帮秋歌大人建造个密室，很快的！”

说完，他便兴高采烈的站在了墙边，自作主张的开启挥舞起小手来。

小石头似是念了几句咒语，开始施展起自己的法术来，片刻后，他伸出手摁在了墙面，瞬间墙面幻化出了一扇门。

“这么厉害？”芸芸惊讶的说道。

秋歌走过去，小石头所幻化出的这扇门后面，无数树藤交错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小石头蹲下身子拍了拍地面，这空间之中再次升起一座座藤桌，一共刚好五张。

她走上前去，将虚鼎中的酋箜扇、紫流光、念情萧与邪舞天绫，分别放了上去。

秋歌一拍手说道：“这下就好啦，不管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我都不承认就行了。”

芸芸在旁边很是鄙视的说道：“朱雀找上门来你也不承认？”

秋歌仰着头得意的哼了一声说道：“我就是不承认，就算当时我真和朱雀撞上了，我也就说见到朱雀的并不是我，也许，也许是别人变化了我的样子呢！”

芸芸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行啦行啦，你快去给本精灵买红烧猪蹄！”

魔界之中，朱雀站在殿下对着月无言冷冷说道：“我的邪舞天绫如此便被抢了去，你当真就不担心？”

“被抢去，不是你没本事么？”月无言笑着站起身来，对着朱雀说道，“朱雀，你该知道我们要做的是什么，邪舞天绫只要不落在其他人手上，在我们，或是秋歌那里，都是无碍的。毕竟我们终究要将秋歌请来，拿走四灵。”

朱雀微微蹙眉说道：“我不明白。”

“你自是不用明白。”月无言说道，“如今魔界情况也紧张，有那丫头忙前忙后的收集五灵不是再好不过？”

“那若是五灵全到了她那里，我们拿不了怎么办？”朱雀恨不得马上就说出自己在秋歌那里听到了鹓雛说话的事情，但她还是努力忍了下来。

“我还是那句话，你何必担心呢？”月无言轻笑一声，目光落在了朱雀身上，“你朱雀的性子，还有畏手畏脚的时候，真是令人觉得有趣。”

朱雀冷哼一声，月无言知道她此时只是邪舞天绫被夺去了心里不舒服，但是谁也无法探究秋歌为何会瞬间爆发出那般强大的灵气……对于月无言来说，虽然损失了邪舞天绫，折损了一些魔界兵将，但他心情是极好的。

因为按照目前来看，也许就是他的计划成功了。

秋歌落到了京城街上，买好了红烧猪蹄打包着准备回去，回去的路上，她忽然就想起了郁言

可笑自己如今竟然是连难过的时间都无法拥有，自己这算是……长大了么？

秋歌低头笑了笑，回到天界遇到个小仙侍，将红烧猪蹄托他送去江月宫，自己折身离开了。

秋歌走到云端正要再次下凡的时候，忽然有一双手将她嘴巴捂住，随后她便昏了过去。

等到秋歌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然站在一片月华树中。

此时头顶有星有月，自己当是在凡界才对。周围月华树影重重，那柔和的光华聚集着，整个林子笼罩在如此的光芒之中。

自己记得清楚，是在云端被人迷晕的。如今自己已成上仙，五感都极为清晰灵敏，怎会轻易被人迷晕呢？

秋歌疑惑之时，转过身子的瞬间，便看见了正站在前面的红黑的背影。

“月无言？”秋歌警惕的后退了一步。

前面那个背影久久未转过身子来，只是凭着那红黑的袍子和他身上的魔气，秋歌便认定了他的身份。

“呵……”许久，那个背影才发出了一身轻笑，他转过身子来，依然是一派温柔模样，只是眉间那浓重煞气，让他那时时挂在面上的温柔笑容显得神秘，也显得疏远而独立。

月无言看了秋歌一眼，随后便移开了目光。

秋歌立即严肃着问道：“你为何要迷晕我！”

月无言似是看着月华树的样子，依旧沉默着。

此情此景，倒是像极了自己当初在無岭山下月华树林里见着月无言的时候。

只是这一次……秋歌下意识看了一眼头顶的月，那树顶上，并未出现白狐身影。

“这是無岭山吗？”秋歌此时处在林子里，也看不出这是什么地方。

月无言点了点头，秋歌不知他此时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起身就要离开。

月无言在这一开了口，缓缓说道：“可否留下陪我，看看这些月华树。”

秋歌停住步子，觉得好笑：“月无言，我们可是对立面。”

“如果我说不是呢？”月无言看向秋歌，微微一笑。

可是这样绝美温柔的笑，只叫秋歌看出来狡猾：“你莫想继续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冥山巫妖的事情，我就没有骗你吧！”月无言淡淡的说道。

秋歌这下哑口无言了，的确，入月无言所说，自己并没有被月无言骗过什么，想当初自己与他热情，不知他身份，可是月无言也并未否认过自己不是魔君。

秋歌一直只觉得，月无言对自己的接近目的太为复杂，可是如今真要说出个缘由来，秋歌也是说不出的。

“秋歌，我接近你，是为了鹓雛。”月无言忽地语气变轻了许多。

秋歌眨眨眼，没想到月无言会这样直接承认。

月无言再次回头看向前面那大片的月华树，语气很轻，轻到有一丝悲苦与无奈夹杂其中：“我赠予你酋箜扇，也是为了试探你是否为鹓雛，而我……可笑，实在是可笑，我最初对浮云仙子有着好感，可浮云爱那郁言爱得深沉，后来，我真正的爱，是面对鹓雛的时刻。”

“没错，当初我进入凤凰一族，装作凡人，认了鹓雛为师父。”月无言苦笑了一下，说道，“当我发现自己爱上她的时候，我便放弃了夺得五灵的想法，我想放下一切，只为守护她……可是那段历史，我想你该是知道些许的。”

“鹓雛她身为凤凰一族的圣守，为凤凰族的和平四处奔波，守护了凤凰族那般之久，付出了那么多，最后她却被自己的族人逼死了……我亲眼看着哪些人，给她戴上残害同族与恋上族敌的称号，我却无能为力拯救于她。”

月无言说着说着，脸上的悲苦越发明显。

秋歌静静听着，看着月无言脸上痛苦之意，无法不为之动容。

爱向来是值得被人尊敬的，她这一路走来，见证了太多刻骨铭心的爱情，她无法去否认月无言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