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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章重返九曲山之秦直路(四十)

作者:研东 | 发布时间 | 2019-03-28 | 字数:2495

他说這個太有道理不过了,人只要有一种恒心,是不会留意两侧的风景的。

我总觉得我与他们在一起之后学到了很多。

司乐师叔叔说完,又哀叹了几声,再次一声不响地向前走去。

我们好长时间没有再说过什么,直到前面,路的颜色发生了变化。

黄黑色相间的马路被前面的全黄色替代,再也不见第二种颜色。

“到了,我们没必要再向前走了!”司乐师叔叔说完,一屁股坐在路边,双手拄着头,吧哒吧哒地向北看着。

路上的车辙没有了,那路沿着北方而去的,只有马蹄痕了。

这儿当年是一片大沙地,是不利於行车的,这是不是说,我们左右两侧,就是那条传说中的东西向的路,而身后的车辙,就是从两侧的小路拐入到当年还是一大片荒草甸子处,所谓的路呢!

如今,诚如司乐师所说,那条东西两侧的路,已经没有了,两侧空荡荡的,如同旷野一样。

这不正是旷野吗?不是旷野,那那位趙将军,又怎么会把命留在这里呢?

“当年……”司乐师叔叔稍稍喘气,说道,“秦王是知晓趙将军被埋在这里的,他也曾亲率大军从这里寻找他的下落,可是,如同重蹈覆辙一样,最终回去的,没有几个人。”

我想起了沙尸窟中的一地的白骨们,原来,正是他们留下的啊!

那得有多少兵马把命丢在这里了呢?

就为了寻找一个他,秦王不会如此大动干戈的吧!

“那也是秦王最后一次来这里,打那之后,他从未来过咸阳以西,而是东巡,去找什么长生不老药了!”司乐师说。

这个,我在读书的时候老师讲过,没想到,他和老师说的一样。

他说完站起身来,一手拉着他物姪女,一手把我推开,告诉我,我们可以在些分道扬镳了。

我大惑不解,怎么,说分开就分开了,这是为何啊!总要有一个理由的啊!

他们没有给我理由,而是把手上的东西全部交到了我的手上,头也不回,向着黄沙铺就的路,向北而去。

我拿着木槌,古书,还有几颗大大小小的黑珠子,就这么看着他们,渐渐在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

不了,我还是不去看什么山了,我也要学那位趙将军一样,我要跟着他们,我不是为了要理由,而是,为了一个真相。

有的时候,真相与理由,是不一样的。

我於是拿着它们,哪怕看不到他们了,我也要跟在他们后面。

他们如果把我丢下,那我是无论如何也追不到他们的。

远处的两侧都是山,我就是去的话,该去哪一侧的才对呢?

我也只有跟在他们的身后了。

“我们本不是同路之人,你又何苦这样紧追于我们呢!你该和你的朋友交差的!”正前方,风儿卷过来的,是司乐师的声音。

呵呵!我才不管你说什么呢!就算我再也看不到你们了,我也不会死心的。

司乐师打那时起,就真正没有再与我说过什么,而我的这股子力气,最终还是,追上了他们。

只是我追上的,不是两个完好的人了,百是一大一小两副骸骨,一个在路东,一个在路西,并排坐着,左侧的头骨,下颚上全是黄白黑相间的鬍须,而右侧的,还是披间的长髪。

这才是他们,不讓我跟在他们身后的真正理由。

路两侧难得开几朵小花,黄黄的,甚是好看而我,已经没有什么心情去看花了,他们,才是我要找的人啊!

他们不会再说什么了,不像在洞里时那样。

我小心地抱起他们,双手在两侧挖着,到两手全部是血时,我还是没能停下我的动作。

我要把他们埋在这里才是,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讓他们曝尸荒野啊!

我最终还是没能把坑‘挖’完,理由是,下面被双手抠出来的,也是一堆堆的白骨。

怪不得路两侧的花可以开的这么艳,原来,是尸骨帮助了它们。

我捧起一缕黄土,压在那本厚厚的书上,我把他们的尸骨放在身边,在想着什么办法。

风起,云黑,阳光被遮的严严实实,正午白昼,黑的同如同午夜一样。

这们卷起了人他们的尸骨,同时,也卷起了我的那本书。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追它们了,我看着它们。

风还是没能停,天还是黑色,可它们,却在黄色的植物面前停了下来。

三者合三为一,一个也没有跑。

我只走了七八步便抓住了它们。

我正欲回走,不敢再在哪里多做停留,就算这下面还有白骨,我也是要把它们葬在这里。

黄沙下的泥,已经没法再阻止我了。

我再次把它们放在身前,两只脚分别踏在它们身上,双手却没有再停歇下来。

很快,长宽正好能葬下它们的大坑就在我的双手下挖出来了。

我抱着司乐师的白骨,就要放在下面。

然而我的手却停下来,又把它抱了上去。

坑下一角,露出一块黑色如布匹一样的东西来。

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拽出了它。

却不想竟是一面黑色的大旗,一面我似曾相识的大旗。

上面手书“傅”字,如同我们在沙尸窟中见到过的,那面纛旗一样。

那看来我是真的不能把它们葬在这里了。

想起司乐师总是把话说半段,原来,他是有所保留啊!

我看向大旗,脑中双现出这样一段文字来。

那段文字,我曾在深井画中见到过,只是那时,我还读不懂它们,如今,我可以懂了。

三百余年前,闯字头的大军也沿着我旁边的为条路被清军追杀着,他们是由北向南一路逃跑的,但是到了那儿,也就是两条路交汇的地点之后,闯字头军队拐向了东侧的大山之中。

那个时候,这里除了漫天的黄沙之外,没有别的什么外来因素可以阻止住清军的追击了。

他们一路把闯字头的军队追到山边。

前方大山阻隔,后面追兵追着,想活命,两条路,一是进山,可他们随身和物品太多了,随军人员不知是当年赧王溃逃时的多少倍,只要他们上了山,清军不去追击,若将山围住,困住他们,他们终究会有弹尽糧绝的那一天。

那时,就算他们不下山,也会被围死的。

我的先祖傅将军,成了此次围困当中的关键人物,若不是他,故意要清军撕开一个口子,他们也不会再次向东一路逃去。

那时,没有能说清我先祖傅将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闯字头军营里,没有念着他的恩,而清军阵营里,也把他当成了叛徒,但他最终,还是死在了闯字头的军营里,闹得个身首异处。

而那时,在闯字头的军营里,他僮相互猜忌的,却不是什么傅将军的身份,而是,他们随国带来的财富。

这财富之中,也当属那几颗黑珠子,才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到了最后,逃走的终究还是逃走了,没有逃走的,如同这面傅字大旗一样,被永远地埋在了地下,不知何时,才是它们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那沙尸窟里,会有那么多大大小小的骷髅了。

身后的天,仍是暗的,并没有因为我的思绪而停下来,而我,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天气了。

我把大旗放到一边,在发现它的那个角落里,徒手向里‘抠’着。

我猜得出,待会儿,一定会挖出什么东西的。这不,果然被我想到前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