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阅读> 孤臣> 章节目录> 第五四五章 嵇康勇斗双头蛇 为破疑案审哑巴
第五四五章 嵇康勇斗双头蛇 为破疑案审哑巴
唐县令和一班衙役,按照嵇康的要求,把沼泽边上的撒落的雄黄全部扔进沼泽污水里,嵇康立刻要求他们后退。
唐县令刚刚带着衙役们退后,沼泽里污水中忽然浮起一名女子!
石松林一看,失声叫道:“这正是我的妻子石陈氏,原来她没有死!”
石松林说着就往沼泽边上走,想把妻子拽上岸来。
嵇康大喝一声:“别过去,那是幻象!”
石松林一惊,顿时站住脚步,转头看向嵇康。
嵇康目不转睛地盯着沼泽的污水水面,只见一条细微的黑线从沼泽中央往岸边游来。
嵇康心知这是双头蛇精变化的,也不说破,悄悄移动脚步,去拦截双头蛇精。
双头蛇精变化得身子极小,游到岸边忽然停了下来,悄悄地把两颗蛇头探出水面观察动静。
嵇康一直凝神观察着双头蛇精,一看此情景,急忙闪身躲过一棵树后面,屏住呼吸,等双头蛇精上岸。
双头蛇精观察了一会,没有响动,小心翼翼地爬上岸来,往嵇康侧面爬去。
嵇康躲在树后,看着双头蛇精小心翼翼地爬行,知道它已然胆怯,心知不是自己的对手,只想悄悄地逃命。
嵇康不动声色,暗暗运气归元,口中默默念咒;等双头蛇精靠近自己藏身的大树,忽然大喝一声冲出来,张口一喷,先是喷出三昧真火把双头蛇精圈在当中。
双头蛇精吃过三昧真火的苦头,心知不敌,急忙把身子缩成一团盘了起来,两颗蛇头竖着一齐吐水,护住全身!
嵇康哪里容它喘息,双手齐挥,劈出几道掌心雷,炸得双头蛇精凌空飞起,长长的蛇身拖在地上,尾巴扫得尘土飞扬!
嵇康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趁着双头蛇精惊慌失措,猛然掷出炼妖剑,飞向空中,剑光只一闪,把双头蛇精两颗蛇头齐齐砍断!
双头蛇精的无头尸身堕落到地上,不停地在扭动,两只蛇头齐脖子被斩断,斩断的脖子血肉模糊,竟然一鼓一翕地颤抖,似乎还想再次长出两个头来!
嵇康一看,纵身跃了过去,伸手接住空中飞来的炼妖剑,手起剑落,把双头蛇精的两个脖子砍得稀烂!
残余的蛇身还在地上乱扭,尘土飞扬,嵇康索性除恶务尽,再次喷出三昧真火,把双头蛇精的尸身裹住熊熊燃烧起来。
唐广帆县令和一帮衙役齐声欢呼,纷纷走了过来,围住嵇康祝贺!
唐县令说:“大人真是神人,法术如此神奇!这么恶毒狡诈的双头蛇遇到大人毫无还手之力,为民除了一害,在下佩服!”
一帮衙役也交口称赞,只有石松林苦着脸说:“大人,我妻子虽然不贞,但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她的死,都是由于夏去恶的勾引!小民恳求大人秉公办案,绝不能轻饶了夏去恶!”
唐县令点点头,说:“古代历代法律都把通奸行为规定为犯罪,那时通奸又称为‘和奸’。最早关于通奸罪的说法见于《尚书》:‘男女不以义交者,其刑宫。’对通奸者处以宫刑,那是生不如死的惩罚。秦代对‘私通’定以极刑,且可‘人人得以诛之’,格杀勿论。可以不告而杀,私刑也合法。汉朝延续秦的法律,犯奸必杀。而汉文帝似乎又仁慈了些,除了杀头,又添了较为和缓的肉刑:宫刑。而对于男人来说,这和死刑差别不是很大。所以本县回去申报上宪,夏去恶就算不判死刑,宫刑是逃不了了,谁让他淫人妻女!”
石松林大喜,磕头谢恩,唐县令让他要谢就谢嵇康。
石松林又要对嵇康磕头,嵇康急忙扶住他,让他和大家一起回到嵩县县衙。
临走前石松林去小木屋了找到了几件妻子的衣物,说是要带回去建个衣冠冢,以志纪念。
回到嵩县县衙,嵇康拱手告辞,唐广帆县令挽留道:“大人,下官还有一事相求,好歹再帮我一回再回洛阳不迟。”
嵇康不好推辞,就答应留下,唐广帆县令大喜,下令摆酒宴款待。
唐广帆县令也没请陪客,自己陪着嵇康饮酒叙话,说起了本县新近发生的一起疑案。
都城洛阳有一家做裁缝为生的商人,叫邓老三。
邓老三手艺精湛,做的衣服合身,收费又合理,生意非常红火,远近的居民们都来找他做衣服。
邓老三妻子早逝,膝下无子,仅有一个女儿邓丽娟,年方二八,出落得十分秀丽,干起裁缝活心灵手巧,邓老三爱如掌上明珠。
邓家生意红火,就收了名学徒叫郑之睿,比邓丽娟大两岁。
郑之睿做事勤勉,为人诚恳谦虚,长得又唇红齿白十分俊秀,一来二去邓老三与女儿邓丽娟都喜欢他了,就放出话来,有意招郑之睿为婿。
郑之睿很是聪明,听得风声立刻请了邓老三的好友和亲戚保媒,于去年和邓丽娟喜结良缘。
今年邓丽娟产下一个大胖小子,把邓老三和郑之睿欢喜得不行。
谁想福无双至,郑之睿在丈人家刚刚给儿子做完了满月酒,老家捎来书信,郑之睿的爹爹郑其震病重,卧床不起,让儿子赶紧回去见上一面。
郑之睿大惊失色,本来想带着媳妇和儿子回去看望父亲,谁知噩耗传来,不得不立刻动身。
岳丈邓老三懂礼,让女儿邓丽娟带上外孙一起回去,让亲家见上孙子最后一面。
郑之睿家住在遥远的乡下,走水路比陆路快,于是郑之睿和妻子儿子一家三口来到码头,乘船赶路。
同乘一条船的还有一人,也是洛阳县的男子,名叫沈春涛,二十来岁,长得秀气,男生女相。
沈春涛见到郑之睿一家三口,十分热情,一路攀谈,极其殷勤。
郑之睿见沈春涛和善健谈,正好旅途寂寞,就品茶叙谈,十分开心。
妻子邓丽娟抱着刚满月的儿子,躲在船舱里喂奶,听着丈夫和沈春涛谈话,时不时地也插上一两句话。
船行驶到中午,船家靠岸休息一会,一边生火做饭。
沈春涛主动上岸去买来许多酒菜,邀请郑之睿夫妇吃喝;郑之睿过意不去,出钱问船家买了几条自捕的鲜鱼,做成鱼汤让大家喝。
沈春涛频频敬酒,郑之睿不好意思推辞,就一杯杯地陪他喝;但是郑之睿酒量不大,很快被沈春涛灌醉,伏在桌上酣睡。
谁曾想一觉醒来,郑之睿发现自己一家三口都躺在河岸上,自己夫妻二人全被捆绑起来,沈春涛正看着自己狞笑。
郑之睿心知不好,急忙开口问沈春涛,为何绑架自己一家?
谁想开口说了几句,郑之睿惊骇地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声音!
再看妻子邓丽娟,也是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郑之睿惊骇无比,只听沈春涛说:“你的妻子长得非常漂亮,家里生意也做得好,非常有钱!我从个谈话里已经探出了虚实,因此用钱收买了船家,把你夫妇留在岸上,船早已开走了!
现在若是你死了,你的妻子改嫁给我,你的家业就是我的了!反正我已经在酒菜里下了哑巴药,现在你和你妻子都成了哑巴,说不出话来;我先弄死你,然后带着你的妻子在外面住一段时间,我已经给她服下慢性毒药,让她受我的控制不敢违拗;我准备过段时间再去找你的岳丈邓老三,就说你病死在家乡,临死把妻子托付给我,让妻子改嫁于我,我就成了你岳丈财产的继承人了!”
说完沈春涛拔出怀里的匕首,就要来刺郑之睿。
郑之睿眼看着离河边不远,拼尽全力滚了几滚,坠落到河里,躲过杀身之祸。
好在郑之睿会些水性,在水里用双腿踩水,游到河中间的一艘船上,被人救起,赶紧来县衙告状。
唐广帆县令说完,嵇康沉吟道:“大人莫非已经拿获了沈春涛,他与郑之睿各执一词,大人委决不下?”
唐广帆说:“正是如此!刚才我告诉你的情况,是哑巴郑之睿用笔写下来的;他妻子邓丽娟和沈春涛在一起,已经被我派人擒获,但是沈春涛反咬一口,说郑之睿垂涎他妻子邓丽娟的美色,故意陷害于他,想夺走他的妻子。”
嵇康想了想说:“何不派人骑快马去洛阳,请来郑之睿的岳父邓老三辨认,究竟谁是他的女婿,不就明白了?”
唐广帆说:“我已想到了这步,也派人去了洛阳,只是没找邓老三!据邻居说,邓老三常年干活,最近被好朋友约去游山玩水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游玩,归期不定!”
嵇康微微一笑,说:“现在问题就在于,邓丽娟成了哑巴,不能开口说话,又受沈春涛慢性毒药的威胁,不敢指证沈春涛是歹徒!而原告郑之睿也成了哑巴,不能开口说话,所以各执一词,无法断案对不对?”
唐广帆县令笑道:“正是如此,素闻嵇大人高才,请为下官一决!”
嵇康笑道:“邓丽娟的父亲邓老三是最好的证人,偏偏他不在家,这个案子倒是有些意思,就请大人即刻升堂,我来审理。”
唐广帆大喜,立刻下令衙役去提调原告和被告,到大堂会齐审问。
嵇康陪着唐县令来到县衙大堂,原告郑之睿、被告沈春涛和哑女邓丽娟都来了,邓丽娟手里还抱着孩子。
嵇康请唐县令坐了正堂,自己在公案旁边侧坐陪审。
嵇康问:“原告郑之睿,你的状纸呢?”
郑之睿咿咿呀呀比划着,唐县令说:“衙役,把郑之睿之前递交的状纸呈上来。”
衙役直接递给嵇康,嵇康从头到尾快速看完,和唐县令口述的案情一模一样。
嵇康转头问沈春涛:“被告沈春涛,你有何话说?”
沈春涛跪着说:“大人,郑之睿完全是诬告!分明是他看上我妻子貌美,在木船上与我结识后,谋夺我的妻子,故意编出一套谎言告恶状!小人有证据!”
嵇康问:“哦?你有何凭证?”
沈春涛对着跪在旁边的郑之睿说:“你虽然是个哑巴,但是耳朵能听见,我问你问题,有你就点点头,没有就摇摇头。”
郑之睿默然不作声,沈春涛问:“你说邓丽娟是你的妻子,那么她身上有没有疤痕?”
郑之睿想了想,摇了摇头。
沈春涛说:“大人,我知道妻子邓丽娟左乳下有颗黑痣,右乳下有颗红痣,可以当场查验。”
嵇康一听,命堂下伺候的官媒(专为官府效力的女媒婆)带邓丽娟去验身;一会儿功夫,官媒回报,邓丽娟果然有这么两颗痣。
沈春涛得意洋洋地望着郑之睿,郑之睿急得满脸通红却说不出话来。
嵇康忽然说:“沈春涛,此事不足为凭!你们几人曾经同乘一船,这点没有异议!而邓丽娟经常要给襁褓中的孩子喂奶,你和郑之睿都有可能偷看到邓丽娟的乳房,所以仅凭痣,这不能说明你二人谁才是邓丽娟的丈夫!”
沈春涛一听急问:“大人,那么你说怎么验证?”
嵇康道:“滴血认亲!衙役们,准备两个大碗,都装满清水,一个碗让郑之睿和这宝宝滴血,看两者的血能不能融合;另一个碗让沈春涛和这宝宝滴血,看两者的血能不能融合。”
沈春涛眼珠子连转几转,慨然道:“我同意这个办法,我先来!”
说完沈春涛走上前去,从邓丽娟手里抱过刚满月的男婴,把婴儿左臂上的衣服卷上去;衙役递过来一根银针,沈春涛毫不犹豫地刺了进去,婴儿哇地一声哭了,粉嫩的胳膊上鲜血滴进大碗里。
沈春涛随即拔出银针,对准自己的手掌也扎了一阵,很快鲜血渗出,慢慢汇聚,形成血滴落到大碗里,两种血很快融合在一块。
嵇康示意郑之睿也滴血认亲,郑之睿抱着沈春涛递过来的婴儿,拿着手的银针在颤抖,却不忍给婴儿扎针。
嵇康忽然说:“不必验了,郑之睿不忍心下手,说明婴儿是他亲生的,而沈春涛恰恰相反,抢着下手,说明他不是婴儿的父亲!”
沈春涛忽然大声喊冤,说:“大人不公!是您提出要滴血认亲,现在我滴血了,郑之睿却没有滴血认亲,我不服!”
嵇康微微一笑,说:“沈春涛,滴血认亲只不过是个幌子,是看看你们各自对婴儿的态度!滴血认亲并不准确,来呀郑之睿,你为了证明清白,也滴血认亲一回。”
郑之睿无奈,只得含着泪,用银针扎破了婴儿的胳膊,又扎自己的手掌,滴血认亲,果然两种血也融合在一起!
沈春涛继续喊冤,说:“还是不公平!大人明显偏向于他!我们都滴血认亲了,两种血都融合了,这孩子究竟是谁生的?难道我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主动跟自己儿子滴血认亲,反倒是心狠?他郑之睿明明心里有鬼,不敢扎针,反倒是心疼孩子?”
嵇康冷笑道:“你莫要诡辩,其实要查明本案并不困难,本官只是给你个主动认罪的机会!你不就是欺郑之睿夫妇都哑巴了,不能开口说话,才由着你诬陷?本官略施小计,就能让他们开口!”
沈春涛狐疑地看着嵇康,说:“大人诈唬我呢吧?哑巴能够开口说话?世上真有这么神奇的事?”
嵇康微微一笑,说:“郑之睿夫妇并不是天生的哑巴,而是被人下毒陷害致哑,本官马上就能让他们开口说话!”
沈春涛还是不信,说:“大人既然有这么神奇的本事,还愣着干嘛?快快动手啊!”
嵇康走到郑之睿夫妇面前,从怀里摸出一个火红的葫芦,倒出两颗丹药,分别让郑之睿、邓丽娟吞下去,又对着二人念了一通咒语。
二人吃了丹药,郑之睿试着问:“大人,这药真的有效吗?”猛然发现自己能出声了!
邓丽娟也想张口说话,但是还有些犹豫;嵇康鼓励说:“莫怕,你服下的慢性毒药已经被我的丹药和咒语化解了,郑之睿再也威胁不了你,你只管实话实说!”
邓丽娟一听大喜,冲上去抱住郑之睿哭道:“夫君......”
一切真相大白,沈春涛顿时面如死灰,案子告破!
唐县令大喜,要摆酒宴为嵇康贺功,嵇康连忙推辞说:“多谢大人美意,我来嵩县很久了,要赶回洛阳去复命,改日得空再来陪大人饮酒吧!”
唐县令不好强留,只得亲自送嵇康出门,打马离去。
嵇康回到洛阳县衙,把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王广县令,王广听完,笑眯眯地说:“我就不留贤弟饮酒细谈了,因为你家中有贵客到了!”
嵇康一愣,忙问是谁?
王广拍拍手,后面走出来老管家曹志高,说:“主人,我奉主母之命来县衙等候你,已经有一会了。主人速速回去,您最好的朋友吕安来了!”
嵇康一听喜出望外,说:“吕大头来了,真是稀客!各位大人,小弟告辞了!”
话音刚落,嵇康就快步走出县衙,骑马奔驰,很快回到自己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