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此时此地君知否 那年那刻我年少

姜头领一脸笑容的看着面带错愕的布冯，手中的折扇轻轻摇晃着，似乎对能吓到布冯这事感到十分有趣。而布冯则一脸慌乱，虽然身在半空，仍旧向前急冲，可动作却已经有些变形，似乎因为姜头领突然出现而一时间停不下来似的，竟直冲着姜头领冲了过去。

“哈哈，以你这种实力，就算让你过去，你又能把那蜃楼璃幻罩如何？”姜头领不屑的摇了摇头，看着布冯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中略感失望，想到自己刚刚还觉得对方是个人才，颇有大将之风，可现在看来，自己却有些看走眼了。

布冯前冲速度不止，他此刻在空中的动作已经完全变形，偌大的身躯在半空中张牙舞爪，看上去极为的可笑。眼看就要撞在姜头领的身上，就见姜头领一脸鄙夷的身形半转，一个侧踢便想把已经在空中滚成一团的布冯踢向一旁。

“啪！”

一声响，姜头领这一脚竟然踢空，而紧接着他就感觉自己的整个小腿像是被一只巨大的钳子夹住，而自己的身体也不由自主的被倒吊着拖在了半空中。

“抓到你了。”

姜头领定睛再看，就见布冯那张大脸此时正对着自己的脸前，而自己的腿也正被对方抓着，倒提在半空中。此时的自己就像是一只落入猎人手中山鸡，任由对方提在半空肆意的摆弄。

“这么说来，你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我喽。”姜头领虽然被布冯抓在手中吊挂在半空中，可他却是一点儿都不着急，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外表粗犷，实则精明无比的海中异族。

布冯此时的脸上再也无半分刚才那惊慌失措的表情，他一脸严肃的看着面前的姜头领，沉吟了半晌，说道：“我们做个交易，你把我的族人们放了，我会请求女王陛下立即和族人离开此处，再不踏入你东方神界一步，你看可好。”

“哈哈哈，”姜头领似乎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他就这么被布冯倒抓在半空，发出一阵大笑，直到笑的气息不顺，这才收了笑声，将手里的折扇点了点布冯的鼻尖，道：“我现在是被你抓住，可我听你的口气，怎么却是在向我讨饶呢？你这异族，到底是怎么想的呢？难不成是这里坏掉了？”

姜头领用折扇点了点布冯的额头，丝毫没有把自己落入布冯手中这件事当回事。

布冯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你，我想到了那些掩人耳目的招式对你应该毫无用处，而我对你困住我族人的宝物毫无头绪，想来若只用蛮力，只怕也难以救出我的那些族人。如此一来，若想救人，那就只有先把你控制住再说。”

布冯说着，叹了口气，面色严肃的说道：“可直到和你交手，我才察觉到你的实力根本不是你所表现出来的样子。我从没有见过你这种把自己的实力隐藏的这么深的人，我想也许只有老海神亲自出手，才能打败你这样的敌人。”

姜头领笑了，他用折扇再次点了点布冯的额头，说道：“你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论从实力还是从这里来说。可惜，你却只说对了一半。我的实力确实比你要强上很多，这一点你看的很清楚。不过，若是海皇波塞冬真的亲自来到这里，他看见我一定会跑。”姜头领像是想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不由得呵呵笑了起来。

“怎么可能！”布冯脸现怒意，虽然海皇波塞冬舍弃了海族，可在海族之中仍旧将海皇波塞冬视为最强大的神。是的，也许海皇没有那么伟大了，可他仍旧是最强大的，仍旧是海族战士心中永不可战胜的神。

“呵呵，说了也许你不信，三十多年前你们的海皇想要趁我华夏诸神失踪的机会，侵占我华夏四海，便带齐了他的虾兵蟹将绕过非洲海岸，穿过印度洋，最后通过马六甲海域，悄悄的潜进了我华夏南海区域。当时我年岁小，性格冲动了一些，知晓此事后便孤身一人找到了你们的海皇，结果下手重了些，一招就将那位海皇波塞冬打成重伤！致使你们只得退了回去，自此再也没有西方海族敢进入我华夏海域。”说着，姜头领看了看布冯，说道：“看你的年岁，当初东侵的海族中不会你也是其中的一员吧。”

布冯听了，脸色大变，他的手一松，而被他抓在手中倒吊在半空的姜头领却是轻轻巧巧的一个翻身，稳稳的落在了地面。

“你是当初的那个小……小……”布冯的大手有些发抖的指着姜头领，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他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姜头领的后背，却没有见到那个至今仍旧如噩梦一样缠绕在某些海族脑海深处的那根金色的铁棍。

“哈哈，”姜头领把折扇在掌心中一敲，笑道：“还真让我猜对了，你竟然真的参加了那次海族的东侵。不错，我就是当初那个小毛孩子。”说着，姜头领用折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似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嘴中说道：“当时我到底是五岁还是六岁来着？时间太长了，我也有些记不太清楚了，不过，我却记得我好像说过，若再让我于东方地界见到你们这些西方异族，我见一个，杀一个！”

“你……”布冯听了姜头领笑着把话说完，心中却已经是骇然至极，若面前之人真的是当初那个掐灭了海族东侵计划的犹如鬼魅一样的东方小男孩，那么今天，自己，不！是整个海族精锐，也许真的要全部死在这东方的天界之中。

当年前海皇波塞冬带领着数十万泰坦海族大军，从北欧海域跨过英吉利海峡，沿着海岸线一路杀向了东方，先后拿下了非洲海域与印度洋海域的全部区域，将其海族尽收于帐下。当时是泰坦海族最为辉煌的时刻，数百万的海族精锐尽听从海皇波塞冬号令。当时布冯的父亲接受海皇命令，带领一路人马原路返回欧洲，再跨过大西洋，直取美洲海族。

而海皇波塞冬则带着余下的海族精锐，穿过马六甲海域，大张旗鼓的准备鲸吞下整个华夏四海。只要按照计划实行，不出意外的话海皇波塞冬便会成为第一位统御东西方所有海域的神。而要做到这点，对于当初的海皇来说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因为海皇波塞冬已经收到一个让人惊喜的情报，曾经强大的华夏海族，如今竟然无人值守，整个华夏海域竟然找不到一个东方海族！

可命运似乎跟志得意满的海皇开了一个大玩笑。就在海皇和他的大军刚刚踏上南海海域，在无数海族勇士组成的无敌的军队的前方，一个华夏小毛孩子就那么突兀的，孤零零的站在了海皇的面前。

当时，身为海皇禁卫军的一员，虽然因为年龄的关系，布冯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可他作战勇猛，实力强劲，在当时的海龙一族中已经小有名气，更主要的是，他的父亲是海皇所信赖的大祭祀卢卡，如今正单独领着一只大军远赴美洲海域，为海皇陛下开疆扩土。所以，身为普通士兵的布冯在当时却得到了海皇的赏识，将其调动到自己的身边，成为了海皇亲卫的一员。

当那个华夏小孩儿突然出现在海皇的面前时，几乎所有人都惊呆了。海皇虽然实力强大到根本不需要护卫的程度，可身份使然，他身边的护卫强度绝对并不比海皇本身的实力差多少。可就是在如此严防之下，那个华夏小孩儿却能直接出现在海皇的面前，而不被发觉。这在当时的那些海皇亲卫的眼中，面前的小毛孩子绝对是一个堪比鬼魅的存在。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虽然知道的海族并不多，可对于那些亲眼看到了整个过程的海皇亲卫来说，却成了他们一生摆脱不了的梦魇，而这些人里，就包括布冯本人。

“你就是这些异族的首领？”华夏小孩儿操着童音，磕磕绊绊的说出一句英语。

海皇虽然对这突然出现的小孩儿也感觉到诧异，可却并不将其放在眼中，甚至他连眼角都没有撇那小孩儿一下，身为尊贵的海皇大人，以及即将成为统御世界的神王，一个小毛孩子也许连蝼蚁都算不上，撑死也就是一粒尘埃罢了。这种事情，那些亲卫自会解决。

果然，深感失职的亲卫队长做了一个手势，那些英武不凡的海皇亲卫便走上来两个人，巨大的身形，如两座小山一样站在了小孩子的面前，他们抬起脚，甚至都不用抬太高，紧接着一脚踩下，巨大的脚底板可以直接让这华夏的小孩儿变成真正的尘埃。

“杂鱼滚开！”那小孩儿似乎是生气了，他没有一点的恐惧，有的只是气愤，一种被人忽视的气愤。同时，一股恐怖的气势从那小孩儿的身上散发出来。

恐怖的气势化作强横的力量，那些附近的海皇亲卫就像他说的那样，如杂鱼一样被这力量猛地撞开，距离远的亲卫还好，只是被这力量推出很远而已，而距离近的那些海族精锐，包括那位亲卫队长，却在这股力量下直接化成了海底的尘埃。

一时间，小孩儿和海皇波塞冬两人附近，再无“杂鱼”碍事了。

海皇似乎也被这小孩儿所展现的力量吓了一跳，他上下端详了这华夏小孩一番，刚要询问对方的来历，却听这华夏小孩儿再次问道：

“你是这些异族的首领吗？”

海皇皱了皱眉头，一股隐约的不安感竟因为这小孩子的一句问话而袭上了他的心头。不过，对自己实力的自信，并没有让海皇波塞冬对这种不安产生足够的重视，以至于，紧接着发生的事情，成了海皇波塞冬一生中最耻辱的一刻。

“你是这些异族的首领吗？”华夏小孩儿再次问道，似乎因为这句话多说了两遍，以至于他的这句话比之前要顺畅许多，虽然还是有些语法上的错误。

“不错，我就是海中唯一的神，你这小孩子是哪里的神族？如此无礼，不怕我灭了你全族上下吗！”

海皇语气冷淡，对于他来说，能和一个小孩儿说话，已经是给对方最大的神恩了。

“那就对喽。”华夏小孩儿，伸出小手，从背后抽出一根和他身高差不多的散发着淡淡金芒的铁棍。

“带着你的臭鱼烂虾立即滚蛋，否则，别怪小爷我不客气！”

小男孩的话是如此的无礼，这简直就是在渎神！

“你的无礼将为你的族人带来毁灭！”海皇波塞冬语气冷淡，却也高高在上的对小男孩以及他的族人做出了神的审判。

“那就是没得谈喽。”华夏小男孩突然笑了，那纯真的笑容是如此的引人注目，以至于连海皇都在想着自己也许可以赦免这小孩子的罪。

可下一刻，当小男孩挥动起手中那根不起眼的铁棍时，一切都变了。事情发生的是如此之快，离得最近的布冯也只是看到那小男孩的笑容，以及那金芒一闪，然后，就是海皇波塞冬带着惊恐的一声惨叫……

时光荏苒，转眼三十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噩梦似乎再次在布冯的面前重演。当年，那恐怖的小男孩纯真的笑容，已经和面前之人的笑容完全重合，一切似乎都没有变，梦魇永远都是梦魇！而不同的是，这一次，海族也许将无人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