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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零八章 白天查访凶死家 夜探灵堂解冤账
嵇康答应帮姜上澜作法,解除怨鬼傻姑春玲的纠缠。
姜上澜大喜,毕恭毕敬地请嵇康去他家里看看;于是二人离开黄河大堤,步行到嵇康拴马的地方,取回马匹,一路去了姜上澜家。
姜上澜领着嵇康刚一进门,嵇康胸前的墨玉佩就发出绿光!
嵇康吃了一惊,说:“春玲的魂魄就在你的家里!一个死了月余的怨魂还纠缠你不放,可见怨念之深!”
姜上澜说:“我想想也是,傻姑春玲生前死后的际遇都堪称惨绝,换做是我也不甘心入地府投胎的。
嵇康进屋走了两圈,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沉吟片刻,对姜上澜说:“你对我说的那个被傻姑春玲逼得上吊死的那人,叫什么名字?”
姜上澜想了想说:“他叫夏永济,为人贪财好色,一直没有娶妻,是个老痞子!听乡亲们传说,第一个用食物诱骗傻姑春玲失身的就是他!”
嵇康沉吟道:“你带我去夏永济家看看?”
姜上澜欣然同意,要领着嵇康步行前往;嵇康问:“夏永济家住在邻村吧?他是不是和傻姑春玲一个村子的?”
姜上澜点点头说:“是呀,这个夏永济还是个怪人!他今年五十多岁了,年轻的时候就经常骚扰孤女寡妇,到老了也不学好,拿糖骗小女孩脱裤子。当初春玲没少遭他欺辱,甚至还有人说春玲真的被他糟践过。
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夏永济一直活到五十多岁身体还扎实,冬天能够冬泳!而且力气还大,喝酒更是凶猛,号称千杯不醉,寻常小伙子都不是他对手,喝不过他。谁都想不到他居然会在村口的歪脖子榆树上上吊自杀,死的时候还全身赤裸一丝不挂。”
嵇康笑道:“我的马匹已经牵到了你家,我们二人何不同乘一马,去夏永济家看看?”
姜上澜笑道:“我也有此意,只是怕大人的马载不动两个人,因此没好意思开口。”
嵇康颔首道:“我的马脚力很硬,载两个人没问题,反正去邻村,路又不远。”
于是姜上澜出了门,随着嵇康同骑一马,来到夏永济家。
夏永济家就在村口,很好找,家里正摆下灵堂办丧事。
姜上澜带着嵇康走进去,夏永济光棍到老,也没有子女,只有几个侄子在戴孝烧纸钱。
侄子们都认识姜上澜,也不多问,冲姜上澜点点头。
姜上澜暗暗问嵇康,行不行礼?嵇康小声道:“死者为大,夏永济再坏,现在不过是个死人,就行个礼吧。”
于是姜上澜以晚辈的身份,跪在灵前蒲团上磕了三个头,嵇康只站着作了三个揖。
夏永济的侄子知道姜上澜抽旱烟,就点了一袋烟招呼姜上澜,给嵇康端来一杯茶,请二人坐到堂屋里歇会。
姜上澜和一个认识的侄子,叫夏小俊的,来到堂屋里坐下;姜上澜从怀里摸出一锭碎银,递给夏小俊说:“兄弟,我来得匆忙,也没有买奠仪,这个权当奠礼吧。”
夏小俊接过去说:“多谢大哥来祭奠, 我叔父的为人我知道,除了我们几个侄子,乡邻几乎没有人来吊唁!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本族的族长发话了,不得不来料理后事。其实这种人死了没人同情,只会感叹死得好,谁让他在世时不做好事!”
姜上澜关心地说:“是啊,他家里又没人招待你们,夜里守灵是件苦差事!听说夏永济是撞了邪,自己上吊死的?”
夏小俊说:“可不是吗?我叔夏永济全家一口,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又没有余财,谁还会谋财害命不成?对了姜哥,听说那傻姑春玲的尸体是你捞上来的?傻姑春玲死后作祟,害死了好几个人呢!除了我叔是上吊死的,村里还有人投河死的、服毒死的,全没有一个善终!”
姜上澜笑道:“怪谁呢?据我所知,那些横死的都是玷污过春玲的人!”
夏小俊忽然神秘地说:“不瞒你说,我叔上吊死的那晚,我还来看过他!”
姜上澜问:“哦?你为什么来看他?”
夏小俊说:“我不是特地来看他的,是钓鱼回来,路过他家,看他可怜,顺便送两条鱼给他吃。”
嵇康精神一振,问:“小俊兄弟,我是姜上澜的远房亲戚,来瞧热闹的,那晚你看到了什么?”
夏小俊说:“我看到了夏永济叔叔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屋梁,自言自语说:‘别怪我,不是我一个人干的,还有别人。’然后他就突然把自己的衣服脱光,跪在地上对着屋梁磕头!”
嵇康问:“你就不觉得奇怪?夏永济平时也这样吗?”
夏小俊说:“我看见屋里桌子上有酒杯酒壶,还有几个菜,夏永济身上也有酒味,我就以为他喝多了。像夏永济这样的老光棍,又没有人照顾,喝多了酒做出些奇怪的举动,也属正常。我没有多想,跟他说了声,送鱼来了,就把两条黄河鲤鱼放在他家木桶里,转手走了。
谁想我走出了门,觉得背后阴森森地,好像有人盯着我看!
我忍不住回头一看,却吓了一跳!后面黑影一闪就不见了,我仔细回味那黑影,极像是傻姑春玲!当时傻姑春玲已经失踪,还没有被姜上澜捞起来,我不知道她已经死在了黄河里,就以为傻姑春玲是来找我叔叔夏永济讨吃的,就没有在意,径直回家了。
谁知第二天传来消息,夏永济当晚吊死在了门口的歪脖子榆树上,而傻姑春玲已经被发现淹死在河里好几天了!”
嵇康沉吟道:“这么说,傻姑春玲是先淹死的,然后找夏永济索命,让他发狂自己上吊了,是也不是?”
夏小俊说:“从时间上看,应该是这样的!对了,还有件怪事,夏永济是吊死在歪脖子榆树的最高处枝条上的,以那夏永济喝了酒还脱光衣服跪在地上的情况看,他根本爬不到那么高处!邻居们都议论纷纷,说夏永济是撞了邪,被傻姑春玲索了命去。”
嵇康点点头,又问:“你们在夏永济家里守灵,有没有发现什么怪事?”
夏小俊说:“其他倒没什么,就是这两天老发现一只黑猫夜里围着灵床转悠!那黑猫也不叫喊,给它东西也不吃,总是瞪着一对绿油油的眼睛看着尸体,很是瘆人!”
嵇康恍然大悟,说:“我明白了,这傻姑春玲的魂魄必是附在了黑猫身上,这样她白天也可以行动,去找她的仇家一个个地报仇!”
夏小俊说:“这只黑猫本就是夏永济养的,但是夏永济自己有一顿没一顿地,也顾不上给猫吃食,这黑猫也是瘦骨嶙峋。可是夏永济死后不久,黑猫忽然神气起来,尤其到了晚上,精神抖擞,十分机灵,一对眼睛发出绿幽幽的光,很是吓人。”
嵇康问:“黑猫现在哪里?”
夏小俊说:“你不提我还想不起来,今天还一直没看见它,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姜上澜说:“你赶紧去找找,这条黑猫被傻姑的怨魂附体了,它已经害了几个人,可能还要害更多的人,要赶紧把它找出来!”
夏小俊一吓,立刻出去,发动几个堂兄弟四处寻找。
过了一阵子,夏小俊回来告诉嵇康和姜上澜,屋前屋后都找过了,黑猫踪影全无!
姜上澜问嵇康:“您看这黑猫去了哪里?猫白天都是趴在哪里睡觉的,怎么会这么多人都找不到它?”
嵇康想了想,毅然说:“快,快回你家,黑猫到你家去了!”
姜上澜一惊,问:“竟然去了我家?那赶快回去!”
于是嵇康和姜上澜出了夏永济家,仍是同乘一马往回赶。
路上嵇康说:“我随身佩戴着宝贝墨玉佩,之前在你家里已然示过警,但是大白天的鬼魂应该不敢出现;这次此行不虚,得知傻姑春玲是附在黑猫身上,我们回去赶紧找那黑猫。”
姜上澜连连点头,心里紧张地问:“是不是除掉黑猫,傻姑春玲的怨魂就不来找我了?”
嵇康颔首道:“傻姑春玲的怨魂已经附体在黑猫身上,两者难分难解!只要我作法除掉黑猫,或者赶走春玲的怨魂,自然你的烦恼也就没了!”
一路谈着话,马儿载着嵇康和姜上澜回到家里。
姜上澜请嵇康坐到堂屋里喝茶,自己和父母里里外外寻找黑猫,谁知找了好久,毫无踪影!
姜上澜无奈地来告诉嵇康,嵇康站起来说:“我去找找,你在前面带路,要保证家里的每个角落都能走到。”
姜上澜连连点头,带着嵇康在家里走了一圈,谁知嵇康怀里的墨玉佩居然没有发出绿光!
姜上澜问怎么办?
嵇康想了想说:“我之前来你家时,墨玉佩明明发光的。我和你去了夏永济家里一趟,黑猫就消失不见了,说明离开了你家,躲到别处去了!看来这黑猫有灵气了,知道趋福避祸!”
姜上澜问:“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黑猫一天不除掉,我一天不得安宁!”
嵇康想了想反问:“傻姑春玲在世时,除了已经遭她报复横死的几个人外,还有没有别的仇家?”
姜上澜沉思了一会说:“本乡应该是没有了,外乡我就不知道了。”
嵇康思忖良久,毅然说:“我估计黑猫躲到了隐秘的地方,急切之间找不到它。但是黑猫虽然被傻姑附体,自身的一些猫性还在,它平时到了晚上就在夏永济家里守夜,我估计它今夜还会回到夏永济家,顺便找些吃食。你我不如以逸待劳,等到晚上去夏永济家,抓住那只黑猫,然后我再作法,助你一臂之力。”
姜上澜想了想,无奈地说:“也只好如此了,大人先请休息休息,我让父母准备酒饭,吃了饭再去夏永济家。”
嵇康本不想叨唠姜上澜,但是村落荒僻无处吃晚饭,就答应了下来。
姜上澜的父母知道嵇康是来帮助儿子的,非常热情,杀鸡宰羊,一顿忙活。
姜上澜也不过去帮忙,陪着嵇康聊天。
嵇康心中仍然惦记着寻找王烈的事,就顺便问姜上澜有没有见过大隐士王烈?
姜上澜茫然地说不知道,嵇康略感失望,忽然门外走进来一个人接话说:“我见过王烈!”
嵇康抬头一看,老者是个老者,眼神十分凌厉,面白无须,鹰钩鼻子细眼睛,一脸的彪悍。
姜上澜站起来招呼道:“师父你来了,请坐,晚上一起喝酒。”
嵇康知道这就是专门捞尸的胡老头,站起来拱手为礼说:“胡师傅请坐,晚上一起饮酒,小侄正有事请教。”
胡老头点点头,坐下说:“我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嵇康,来助我的弟子解决傻姑纠缠不休的事,甚好!王烈说起来也是我的老朋友了,不瞒你说,我之所以捞尸顺利,别人不敢捞的'竖尸'我也敢捞,全仗着王烈私底下送我的符咒!我把他给的符咒用上好的丝绸紧紧裹了好几层,缝在衣服里,下水不湿,这才诸事顺利。但是我毕竟年纪大了,腿脚没有以前灵便了,这才收了姜上澜做弟子,要把捞尸这门手艺传下去。”
嵇康大喜,举起茶杯敬胡老头茶,说:“老伯几时见过王烈?”
胡老头沉吟道:“王烈是我多年好友了,他总是在秋季黄河鲤鱼最肥的时候来找我喝酒吃鱼,不过现在不是秋季,他却如闲云野鹤,踪迹难寻。嵇康大人,我素闻你的贤明,你放心,只要遇上王烈我一定转告。”
嵇康道了谢,姜上澜的父母陆续上菜了。
胡老头看着桌上的菜肴,笑道:“姜上澜,难得你如此破费呀,我做你师父一场,倒是你去我家喝了我不少好酒,哈哈!”
姜上澜也笑了,说:“徒儿确实不好,今日弥补,家中好酒管够,让师父喝个痛快!”
胡老头经这一说,酒瘾上来了,看着桌上烧好的几个菜说:“老汉平生爱酒,菜不菜的倒是无所谓,我们先咪起来吧?”
嵇康笑道:“老伯果然是酒道高手,真正爱喝酒的人并不在乎菜,几颗花生米也能喝下去一斤酒!”
姜上澜笑呵呵地端起酒壶给大家斟酒,笑道:“我这自酿的酒,不算名贵,外人却难得喝到,二位品尝品尝。”
胡老头性急,端起酒杯也不敬人,抢先干了一杯。
嵇康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惊喜地问:“这竟然是葡萄酒?”
姜上澜笑道:“正是自酿的葡萄酒!这酒除了皇宫王侯家里,普通百姓难得喝到。葡萄酒起源于汉时,西域大宛国用葡萄造的酒,被带入中原,深受帝王们的喜爱,视为珍品。汉武帝就以葡萄酒迎接西王母的降临。魏文帝曹丕曾对群臣说:‘葡萄酿以为酒,过之流涎咽唾,况亲饮之?’葡萄酒较之中原的米酒,味道甘甜还容易使人醉,所以曹丕又说:‘葡萄酿以为酒,甘于曲米,善醉。’我这酒虽是自家酿的,方子却来之不易,不比宫里的葡萄酒差少!”
胡老头端详端详姜上澜,狐疑地问:“你小子可以啊!家里没多少钱,却能享用这等美酒!说,酿酒的方子哪来的?”
姜上澜笑道:“师父忘了?我跟您学捞尸之前,在外地的客栈里做过几年小二,这方子是一次一个西域人喝多了,落在桌子地下,被我扫地时捡起来,私藏了起来。第二天那个西域人急匆匆地走了,没多久又返回客栈来找,我死活不承认,说没看见,这才把方子保存了下来,带回家中。”
胡老头大喜,一把抢过酒壶,自斟自饮,左一杯右一杯地喝,还频频敬酒。
嵇康却浅尝辄止,胡老头不解,姜上澜也劝嵇康多喝点。
嵇康笑道:“你们别看这葡萄酒喝起来甜甜的,后劲不小呢!我晚上还有正事,不能陪老伯一醉方休,还望见谅。”
这么一说,姜上澜也警惕起来,举杯说:“师父,我也不能陪你尽兴,晚上我要和嵇康大人去办正事。我不能一杯杯地和您干杯了,我们慢慢品,您自斟自饮,家里酒多呢,喝完了我再去拿。”
胡老头也不介意,自顾饮酒,也不用人劝。
嵇康笑道:“老伯常年做捞尸这一行,饮酒也是必须的。一是酒可以驱寒壮胆,二是可以遮盖死尸的秽气,故而长年累月下来,酒量越喝越大!”
胡老头笑笑,又干了一杯酒,说:“还真让大人给说中了,我的酒量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这时姜上澜的父亲陆续来上菜,鸡鸭鱼肉都有,虽然是乡下土灶烧的,却别有一番风味,比起酒楼里的菜的味道,各有千秋。
嵇康和姜上澜慢慢饮着酒,以吃菜为主,偶尔敬一回胡老头。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黑了,嵇康站起来说:“走吧,外面不早了。”
姜上澜问:“我们还是骑马去吗?”
嵇康摇摇头说:“不,我们走路过去。白天骑马去过一趟了,也没有多远;最主要的是,我们在明处,春玲附身的黑猫在暗处,我们不能确定它现在在哪里?走路过去,要是黑猫半路上来袭击你,我顺手把它除去,反倒省事了。”
姜上澜点点头,问:“要不要带什么法器去?”
嵇康摇摇头说:“不用,我的炼妖剑从不离身,有它就足够了!”
姜上澜随手拿起一支火把要带去,嵇康拦住说:“不用带火把了,鬼都怕火,我们现在是引鬼来袭击你,好下手除它!你我就步行出发吧,好在月光虽然不太明朗,勉强还可以照清路径。”
姜上澜遵命放下火把,想想心里没底,又拿起一把砍柴刀插在腰带上,领着嵇康再次前往夏永济家。
一路逶迤而行,嵇康注意观察怀中的墨玉佩,有两次发出绿光,但是稍纵即逝,说明黑猫想来袭击自己和姜上澜,又害怕炼妖剑,只得逃走了。
到了夏永济家,姜上澜看看时候已经不早了,守灵的人只剩下夏小俊一人坐着,时不时地往火盆里仍两张纸钱烧烧,其他人都去睡觉了。
姜上澜一看门没关,走进屋去对夏小俊说:“你小子胆子也够大的,夏永济是凶死,应该魂魄还没有离家,今天晚上你还敢一个人守灵。”
夏小俊无奈地苦笑笑,说:“你当我愿意来守灵啊,谁让我和夏永济两家住那么近,又是近亲子侄,其他人都去睡觉了,把我扔在这里。不过我向来不信鬼神,平生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就算傻姑春玲的鬼魂来了我也不怕,我又没有调戏过她!”
嵇康问:“夏小俊,你今晚有没有见过那只黑猫?”
夏小俊想了想说:“晚上吃饭的时候好像看见它在屋里一闪,很快又跑出去了,没注意它去了哪里。”
嵇康四下打量,灵堂里静悄悄地,安静得只能听见爆烛声,除了夏小俊一个人影也没有,也看不到黑猫。
嵇康沉吟道:“按照常理,傻姑春玲附身的黑猫不在外面其他地方,很可能来屋里找食吃,再看看被它弄死的夏永济,消消恨!这黑猫极有灵性,我们来的路上,它已经两次逼近,想袭击我们,但我有宝剑护身,它没敢靠近就走了。”
姜上澜惊道:“它已经找过我们了?我却一点感觉也没有,这太可怕了!它到底在哪里呢?”
嵇康想了一会,眼神忽然停在那张灵床上。
灵床上躺着夏永济的尸体,用一大块白布连头蒙着,因为夏永济是上吊死的,舌头吐出来老长,非常难看。
嵇康默不作声,慢慢踱步到夏永济的尸体旁边,胸前佩带的墨玉佩忽然发出绿光示警!
嵇康嘴里缓缓地说:“夏永济的死,虽然不能肯定是春玲捣的鬼,但是十有八九和傻姑春玲脱不了干系。因为夏永济这老光棍非常贪生怕死,绝不会主动寻死,要么就是他真的做过对不起春玲的事。”
说到这里,嵇康猛然拉住盖尸体的白布一掀一抛,把白布抛出老远!
突然“哇呜”一声惨叫,一道黑影从尸体旁边猛然窜起,张牙舞爪,瞪着一对绿幽幽的猫眼,猛扑嵇康!
屋里的姜上澜和夏小俊都猝不及防,惊恐不已!
嵇康却早有准备,早已握住炼妖剑剑柄,猛然拔剑出鞘,一剑砍去,把黑猫一挥两段!
奇怪的是,黑猫的尸身倒在地上,伤口却不流血,眼睛瞪得更大,恶狠狠地瞪着嵇康!
姜上澜冲上来说:“快!这黑猫还没断气,再补它一剑。”
嵇康却把炼妖剑还鞘,笑道:“黑猫有傻姑春玲的怨魂附体,没那么容易死掉!冤家宜解不宜结,正好你在这里做个见证,我有话说。”
夏小俊十分惊奇,也走过来旁听。
嵇康对着黑猫缓缓说道:“春玲你认真听着,你今生的悲惨遭遇,你自己死后愤恨不已,其实都是有原因的!佛经有云:若问前生事,今生受者是;若问来生事,今生行者是!你今生受人荼毒伤害,其实是来还债的,因为你前生也伤害过别人!你若不肯放下仇恨去投胎转世做人,被你伤害的人来生又会伤害你,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听我良言相劝,放下仇恨,我可以作法助你去投胎做人!”
黑猫倒在地上,身子已成两段,眼睛却不住地盯着嵇康看,但是眼神已经缓和了许多。
嵇康知道它心动了,继续说:“你已经害死了几个人,让他们上吊而死、服毒而死、投河而死,大仇可算是已经报了!姜上澜与你并无过节,只不过是受人之托,捞起了你的尸首;后来你被盗墓贼挖出尸首去与人冥婚,却不是姜上澜的主意,你不该去他家里伺机报复!若听我良言相劝,我作法助你去投胎,若是执迷不悟,不要以为你的魂魄附在黑猫身上,宝剑不能把你消灭!我可以放出三昧真火,将你的怨魂连同黑猫烧为灰烬,到那时你想去投胎做人也不可能了,那就是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黑猫听完,垂下了头,似乎在思索什么。
良久,黑猫抬起头,居然对着嵇康“喵呜喵呜”叫了两声,声音里似乎是感激之意。
嵇康大喜,转头对夏小俊说:“快,摆下香案,点上红蜡烛,我要作法了。”
姜上澜连忙帮着夏小俊去准备,一会儿就准备好了,嵇康先净了手,焚香祷告,拔出炼妖剑舞了一阵。
嵇康念起了从地藏庙里得到的灵符上写着的地藏菩萨心咒:嗡 琴西惹扎轰 嗡 啪拉玛尼 达扎 吽啪莎哈。
连念三遍,奇迹发生了!
倒在地上的黑猫忽然站了起来,断了两截的身体已经复原,眼睛里却没了煞气,摇头摆尾地走出灵堂,找吃食去了。
嵇康收起炼妖剑,对着姜上澜说:“恭喜你,傻姑春玲的怨魂已经去投胎了,仗着地藏菩萨的神力,她已经放下仇恨,往生善道去了,你可以回家安心做你的捞尸人去了!”
姜上澜感激不已,辞别了夏小俊,跟着嵇康一起回到自己家里,取出仅有的银钱要酬谢嵇康。
嵇康再三推辞不要,姜上澜非要给;嵇康笑道:“你非要谢我,不如送我一坛葡萄美酒好了。”
姜上澜大喜,立刻捧来一坛葡萄酒赠与嵇康,嵇康带着葡萄酒骑到马上,一路骑回洛阳城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