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少年相遇

等到晨曦渐露，东方出现了一缕鱼肚白，这场暴雨方才有了减缓之势，这场暴雨，在中途歇了不到半刻，下到了黎明到来。

这一场雨，帮墨凡脱离困境，可天道无情。怎么可能不会让你拿出报酬？墨凡本来衣衫破烂的不成摸样，露出了皮肉，而他自身被那些仇家找上以来，更是没有吃过一顿好饭，再加上他未满十岁，只是个孩子，怎么可能挡住这暴雨狂风之势，身子瑟瑟发抖了整整一夜，他本身却已经毫无意识，他已经昏迷，怎可耐风势太猛，让的他本能发抖。

墨凡好在的脸色已经褪去了狂奔时的潮红，去之而来的是一片苍白，没有半分血色，探一探鼻息，都如此微弱无力，嘴唇冻得发紫，这片小巷脏乱，时不时有虫子老鼠来来往往，随意的经过墨凡身旁，哪怕连它们，都认为墨凡只是个毫无生息的脏物。

墨凡灵魂深处，墨凡潜意识中，他面前有着耀眼白光，不知是白光靠近，还是自已慢慢走去，他感到自己越来越强，他朦胧中看到白光里映着自己，现在的自己，已经浑身再找不到一块干净的地方，胳膊上擦这一块块墙灰，还带着血印，衣衫上还带着着血，他能闻到那上面的腥气，他的眼眸中，苍白的让人心悸，浑浊的再无丝毫灵气。

这就是他，墨凡。

仿佛他受了一惊，意识里有了逃避之意，灵魂一颤分清了这是梦境，也明白了如果有了进去，就再也不会回来，这一辈子将长眠于此，他就会死亡！

不不，他还有向往，他还有留念，他心里还有着最惦记的人，他还要去救父亲！

他转头，他的信念是如此坚定且不可置疑，以至于他与白光的距离慢慢拉远，以至于他一步一步，慢慢的又夺回了属于自己的命！

有的人，终究不可忘下，有的人，终究值得挽回，有的人，永远牵肠挂肚！

等到他又睁开了眼睛，等到他的灵魂又回到身体，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麻木，在动不了分毫，她努力的想撑起胳膊从地上坐起，可却是只能睁着眼睛，连眼皮都像是挂上了千斤坠，还想着沉沉睡去，墨凡狠狠一咬舌尖，痛彻心扉，几乎撕裂的痛让的他稍稍清醒。

他正想着慢慢歇息，等到身子可以动弹再去找点吃的，再离开此处想法继续逃亡，可此刻，他看到了一个少年，在惊奇的看着他，一动不动，眼神中更是写满了震惊，墨凡瞪着他，身子动弹不得，而那个少年也是惊讶的望着他，一时间也是站在了那里。

两人暗地里较着劲。

不知过了多久，墨凡感觉到她的身子已有了些知觉，他脑子飞速旋转，他拿不准这少年的心思，也猜不到这少年有什么意图。

那少年，此刻缓过神来，终于慢慢的走向了墨凡，墨凡苍白的脸色和瑟瑟发抖的身躯，触动了他的心，心里也放下了戒备，他也是个孩子，墨凡也是个孩子，墨凡看向他的眼神，有着戒备，在那眼眸深处，有着哀伤，有着无助。

他走进，伸出了自己的手，自己露出了友善的笑：“我叫断崖，你已经淋了一夜的雨了，来吧，跟我走，我扶你起来，放心，我绝不会害你的。”

少年脸上干净，笑容也很干净，带着晨曦漏出的第一路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温暖着墨凡的心，他似乎感到冰冷的身体不再僵硬，身躯里的血液开始流转，阳光也照在他的身上，墨凡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缓缓而又颤抖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我叫墨凡。”

两个少年对视，握住了手，断崖将墨凡拉起，他的身板和墨凡也是相差无多，他咬了咬牙，扶住了墨凡，让墨凡揽住他的肩膀，墨凡的身体僵硬，身子全部的重量死死地压在断崖身上，断崖力量跟不上，这一路呼吸急促，走一步歇半路，但他撑着，眼神带着倔强，过了好一会，来到一座小院前，门前堆放干柴，木门已有了些年月，已被风霜抹去了本色，原来的棱角已经变得光滑，上书一对门联，还带着当初红光，墨凡揽着他，一路停停缓缓，他跟本使不上一寸劲，他将全部重量压在他身上，他感觉很舒服，他的头倚在断崖肩上昏昏沉沉，等到断崖停下，他睁开眼睛，惺忪迷茫，他能感觉到，前胸贴着后背。

搀扶她的少年是那么辛苦，以至于他能感受到整个后背潮湿，也浸透了他胸前不多的布条。

墨凡最后的提防，刹那间土崩瓦解，取之而来的他心中涌出了大片甘泉，滋润着他的心田，他的伤口，他能感觉那道伤口正在结疤。

到后来时，当断崖未来在极其困苦之时，身旁无一人相随之时，墨凡只是淡淡一笑，洒脱伴他浪迹天涯，天下人只是不解，墨凡说这话时斩钉截铁：“当如果有一人，在你生死一线时，在你身份不明时，在你无人可助时，他肯搀扶着你，这一生，我值得相随与他，值得拿命来待！”

还有一个原因，只怪当初相遇那么美。

等到墨凡放到了床上，断崖说道：“你淋了一夜的雨，现在床上休息，我看你也是饿了不短时日，连脸色这么苍白，等我去先给你填上肚子，再找医师来给你仔细看看伤。”说罢，给墨凡铺上了被子，转身向厨房走去，只听到一阵火花炸裂声，不过一会，传来阵阵香气。

墨凡肚子不由得有了反应，这香气实在诱人，难以想象这只是一个孩子做的，也难怪了，断崖一身麻布穿着，现在的小手上还有一层磨出的茧，早已经过了锻炼。

墨凡也是默默赞叹钦佩，这是断崖已经端来了碗，一碗粥，还有煎鸡蛋，只看卖相就见那鸡蛋金黄诱人，还散发着诱人香气，墨凡不知哪来的力气坐起，迫不及待的开始吃了起来，津津有味。

断崖也是露出了笑，他笑道：“你在这吃着，吃完就在床上躺着，我先去帮你找一个医生。”

墨凡点头，接着又埋下头去，继续吃。

断崖见墨凡也没有问题，现在已经缓过了劲来，吃得更是凶猛，笑了笑，出了大门，顺便关上了大门。

不一会，断崖领着医师进了门，进了房间，断崖指了指墨凡对着医师道：“丰医师，我弟弟昨夜疯跑出去玩，不知去了哪个荒郊野地，昨夜大雨侵盆，他整整三更时刻才回到家，浑身湿透且衣衫褴褛，脸色更是苍白得吓人，回来便全身无力浑身酸麻，还请丰医师妙手救治。”

断崖编了个理由，却是活灵活现，丰医师也并无想法，他也只是管看病而已，丰医师伸手把住墨凡脉搏，眉头微皱神色复杂，这神色被断崖看见，心中一紧，问道：“丰医师，如何？”

墨凡也是看到丰医师的脸色，心中咯噔一下，果然，丰医师看着墨凡，整个脸都变得严肃起来，他盯着墨凡，低喝，一声：“老实说，你昨晚到底干了什么事，说出实话来，我也及早查出你的病情，针对你的状况下药，不然你说不出实话来，那么我也拿不准该怎样下药，如果是那样没有把握的事，我倒还不如不医！”

墨凡苦笑一声，果真是白看了出来，他昨夜，，逃亡恐怕对身体的负荷远远超过了极限，他根本就是凭着信念在跑，还没得到及时的休息和温养，又遭受了暴雨的轰炸，更是变本加厉，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哪怕是刚涉及医药之人，也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异常，这次的身子，看来的确是有些不妙了。

丰医师又接着道：“你现在的身子，里面的四肢已经落下了湿寒的病根，尤其是脑袋，经过过度的劳累和剧烈运动，更是经受了一夜风寒，现在还并没有什么明显症状，但以后会慢慢加重，这不是养上几天就可以好的，以后的症状，可能会引起。。。。。。”他顿了一下，终究到：“会引起下半生再也没有思想，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苟活，并且再没有动弹的能力。”墨凡猛然一惊，心中一阵发紧和惊恐，他再也顾不得什么了，但因了自己的姓名，又改变了来历与故事。

他叫张铁，原本是一个流浪孤儿，他昨夜九时左右，算上那天，他已三天未进粒米，去了荒外看看有没有收获，哪曾料到刚走了不久，迎面看到一群壮汉在调戏一名妇女，本来也没有什么事，他们也不会找墨凡什么麻烦，可哪曾料到那妇女不堪羞辱，竟然毅然决然咬舌自尽。

人命关天，鲁国的律法制订得极为严格，登时那几个壮汉慌了，看到了墨凡，一路穷追不舍，于是才有了这样的事。

这其中半真半假，没有什么再可以生疑的地方，于是丰医师写下了药方，开了药，竟要了7两银子！

墨凡紧儊着眉，他刚要摆摆手，断崖从胸前掏出十七两银子，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十七两银子，那是在鲁国一个平常家庭三个月的开销，这是一笔昂贵的诊金，可是，断崖只是掏了一会子，缓缓的就从胸前，拿出了十七两白银，没有眨眼，没有肉痛之色。

墨凡心中涌起暖流，他什么都不说，一切尽在无言。

待到我傲视鲁国之时，我不只要让父亲骄傲，也要带着断崖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