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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窥机密九门封锁
养生殿中,赵帝宣召的八大臣,除了年纪最大的两朝元老元丞相未到外,其他人已经悉数到齐。众臣行过君臣礼,便各自静立两旁,因着赵帝这个一国之君不曾开口,殿上一时之间倒显出几分压抑来。
其他的大臣倒是还好,只‘叶靖’这个冒牌货,就有些坐立不安了。这样的气氛,很明显的不对,殿上的众人,又各个都是肱骨重臣,赵帝突然将他们召集在一起是为何因,就真是有些耐人寻味了!
‘叶靖’不由的佩服叶靖这个老狐狸的狡猾多诈,机敏谨慎!瞧今日这番景象,分明就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意。
他若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应对,想要全身而退,只怕是难矣!
而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幽姬也早已被押至偏殿,由西凤宫的暗卫看守。殿上这看不出任何不妥,偏生又处处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氛,就让众臣更加犹疑猜测,这数十年来从未有过此举的赵帝,真正的目的,又是否只是为了东琅太子求和之事?
照理说,西国一战,大赵损失惨重,差点江山易主,赵帝更是因此失去雪妃这个心爱的妻子,父子更是因此一别十六年,可谓是国仇家恨,不共戴天!怎么看,都应该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何来‘和’这一说?
所以,今日,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托借商讨求和之事,行什么惊天之举吧?
想到此层面上,众人便有些心思各异了,忠于赵帝的安平王等人自然是唯君命是从,而似‘叶靖’这般心怀不轨的佞臣,免不了心乱不安,浮想联翩……
锦煜看似云淡风轻,古井无波的静坐一旁,实则将殿上众臣的神色反应尽收眼底。而因着‘叶靖’安国公的地位,他站的离赵帝下首处的锦煜,也就不到丈远。
如此近的距离,锦煜一眼扫过来,可谓是一目了然!
原本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一眼,却让锦煜这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容,出现了显而易见的变化,那双漂亮的菱眸,更是不自觉的眯了眯。
捻着蜜色茶杯的莹白玉指,霎然紧握,绯色完美的薄唇贴着杯沿,却始终不曾饮下。
而因着锦煜的垂眸不语,殿上君臣谁也看不出,他修长密集的羽睫下,此刻毫不掩饰的散发着冰封千里的杀意。
须臾起身,至赵帝耳畔低语:“父皇,即刻秘令封锁九门,不许任何人出入!”
赵帝闻言,虽说满心疑窦不解,却还是选择听从锦煜之言,示意卫然近前,压低声音说道:“传孤旨意,命常风即刻带兵封锁九门,不许走漏一人。告诉他,秘密行事,不可宣扬!”
“是!”卫然领命,匆匆而去。
行至殿外,正遇那步履蹒跚的元老丞相,只得停下,朝殿内高呼一声:“元丞相殿外候旨见驾!”
话落,一路疾奔而去,一刻也不敢停留!
元丞相看着这明显反常的卫然,心里有些明白,赵帝此番宣召自己,只怕是非比寻常!
也容不得他多想,殿内已然传出一句:“宣元丞相见驾!”
元丞相忙敛容定神,收起乱纷纷的思绪,迈步进了殿中,看着殿上众人,心里更加的确定了三分,却是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撩袍,准备给赵帝行礼。
赵帝本就心焦难耐,好不容易等到这两朝元老,也就顾不上什么君臣之礼,制止道:“元爱卿不必多礼,赐坐!”
“谢陛下!”元丞相一时有些惶恐,倒也很快的反应过来,随着明公公的指引,落坐一旁。
玉妃见众臣尽皆到齐,赵帝也一副随时准备清算的节奏,思忖斟酌过后,还是开口说道:“陛下,兹事体大,是否请太子殿下过来?”免得,他心里有所误会!虽说他仁义温厚,但毕竟叶婉如是他的母亲,他心里会怎么想,那可不好说?
所以,还是让他亲眼见,亲耳听,对叶婉如的恶行心里有数,会比较好些!
赵帝一听,这心里便明白玉妃之意,习惯性的看了一眼锦煜,这才颔首道:“明公公,宣太子!”
“奴才遵旨!”
明公公麻溜的出了养生殿,前往东宫,将那日子过得还算安逸自在的太子殿下,请了过来。
太子锦立,几时也想不到赵帝宣召,是为了废后,只难免也对殿上的气氛心生疑窦,但到底是个恭谨纯良的性子,也没往他处想,一脸恭敬的给赵帝行了礼,便落坐赵帝的右首处,静候自家父皇‘开场’
赵帝凤眸扫过全场,在‘叶靖’和太子的身上各自多停留了几秒,威严中带着几许苍老的嗓音响起:“孤王宣召诸位爱卿,是有件国之大事,需要诸位爱卿共同见证!”
废后之心深埋赵帝心中十几年,有朝即将得偿所愿,他哪里还能容许他人多言,令事情多生变数?
宣召八大臣和太子殿下进宫,那也只是为了废后一举名正言顺,不遭人诟病,也为了让众臣明白,叶婉如罪行累累,根本就不配‘母仪天下!’
至此,本朝武帝的皇后之尊,将只属于谥号“恭德孝仁”的雪妃。
赵帝话落,殿上众臣照例行礼,齐刷刷的来了句:“臣等之幸,请陛下示下!”
赵帝虚抬手,往下压了压,见众臣敛容,手扶着榻沿起身,一字一句,几许铿锵,几许苍凉:“孤年少登帝,至今五十余年,不敢称为明君,却也不认荒唐。奈孤非圣贤,亦难免错,最大之错事,一则在于朝堂,一则在于后宫。”
叶靖虽假,这拍马屁的功夫,却是学了个十成十:“陛下文治武功,开疆拓土,励精图治,怀柔天下,可称一代明君!”
这安国公开了头,众臣免不得要附和一句:“陛下圣明!”
太子锦立自小敬仰赵帝,见他如此说,也自动容,起身言道:“父皇圣明仁德,儿臣日夜铭记于心,只愿能习之万一,也不负父皇教诲!”
赵帝对太子锦立,倒是真心的喜爱,可废后势在必行,他也顾不上太子,只是慈爱的看他一眼,示意他少安毋躁,这才接着说道:“孤之错,错在不该一意孤行,亲征西国,虽天佑我大赵免于国破,可却是难免家亡。孝仁皇后霎然离世,煜亲王下落不明,孤心之悲痛,又何尝能与众卿道?”
众臣闻言,面色齐变,至此,心里尽皆明白,赵帝这哪里是准备商讨西国求和一事,分明就是打算清算旧账。只是不敢想,赵帝在此时旧事重提,是因为什么?更让众臣惊讶的是,这赵帝在叶婉如这个皇后,诸位皇子尚在的情况下,说到已故的雪妃,和曾经失踪的煜亲王时,用上了‘家亡’二字,其意又何在?
而饶是敦厚仁义如太子锦立,此刻心里也免不了有些不满,只是不敢显露分毫,更因为不解其意,这不满也只是稍纵即逝,并没有在心中多做逗留!
赵帝说起西国旧事,‘叶靖’这个曾经联合大贺,图谋瓜分赵室江山的佞臣,不觉间后背冷涔涔的,心里的不安是越来越大,竟是生出一丝‘将死’的悲戚来。
可身为替身,他别无选择!不管他是否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就凭他假扮叶靖,戏弄帝王,那就是死路一条!更何况,他,乃至大半部分的朝臣皆明白,孝仁皇后哪里是死在白荷这个小小的美人手中。明眼人都明白,她的死,与叶婉如这个皇后,是脱不了关系的。
此时赵帝旧话重提,‘叶靖’那是恨不得自己隐身,将存在感降到最低,哪里还敢出言?
赵帝心里悲戚,思绪早不知飘散何处?而众臣虽说心里各有所思,但做为朝臣,说到已故皇后,他们免不了是要跟着帝王哀痛一番的。如此,自然也不曾注意‘叶靖’这个安国公,是否像他们一般?
一时之间,殿上气氛悲中带着一丝压抑,谁也不曾开口。只这情景保持不过须臾,便被一道冰封千里,冷若寒霜的嗓音打破:“安国公,西国一役,你不准备说些什么吗?”
‘叶靖’突然被点名,结结实实的惊了一怔,不敢逼视面前那虽坐着不动声色,却浑身上下散发着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矜贵绝伦的男人,咬牙忍住了给跪的冲动,抬眸迎上了那双古井无波,却又幽潋深邃的,似能吸尽世间一切黑暗的凤眸,强装淡定:“不知煜亲王殿下,要老臣说些什么?”
锦煜风姿神秀的俊颜上,幽潋双眸杀意涌动,樱花般的完美薄唇勾着一抹明晃晃的嘲讽,冷道:“诗经有云,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