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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迷雾重重
“师妹,你又想师傅了?”司马云天看着默默而行眼中垂泪的白明月,轻声关切的问道。
白明月赶忙将眼角的泪痕擦掉,望着她的师兄抿嘴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她就是太容易落泪了,以前在师兄面前老是喜欢哭鼻子。
而现在她感觉自己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一个小女孩,她应该坚强一些。
“师兄,今日在街上的时候,我又偷偷的看了公孙剑。”
司马云天一听,感到很诧异,立刻问道:“你看着他干嘛?”
“感觉他就是我失散的哥哥。”白明月幽幽道。
失散那年,哥哥十二岁,她六岁。一晃十年过去了,长大的哥哥一定变了不少,就算是遇见也肯定不认得了,何况过去那么多年,哥哥的音容在她的脑海中已经模糊,她现在已经说不出来哥哥到底长什么样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白明月一看到公孙剑,总感觉他的的声音,他的一举一动,有着哥哥的影子。
记得哥哥有些调皮,尤其是他看人时的眼神,总有一股孤傲和不屑,仿佛他就是别人的老大。
公孙剑给白明月也是这种感觉,他的骨子里有着她哥哥的身影。
但是观看容貌,白明月已经不记得哥哥什么样子了,只是她看见公孙剑就会想起她的哥哥来,难道她的哥哥长得和公孙剑一个样?
白明月甚至对公孙剑没有一点陌生之感,刚才站在他的身旁,她甚至敢过去拉他的手,只是她并没有这样做。
这种感觉并不是一个女孩子对一个男子的好感,而是一种亲人般的亲近。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而和公孙剑一起的展飞,白明月却视他为陌生的男人。
这种直觉让白明月亦发的感到,公孙剑可能就是她失散多年的哥哥。
“师妹,你能确定吗?”
白明月摇摇头,她怎能确定呢,那时她太小,到现在几乎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一种内心的感觉罢了。
……
一条毛毛路通往山上,一直能通到师傅的坟前。
路的两边是差不多一人之高的茅草,在山风的吹拂下,不停的左右摇摆,发出呼呼的声响。
忽然,前面听到有人的说话声,并且由远而近,司马云天隐隐听到这样一句:师傅,你那么恨师娘,今日为何还要来祭拜……
接下来便没有听到有人回答,也许他们也感觉到了司马云天他们的脚步声。
果然,对面下来三人,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加上一个老者。
两边都彼此看见,但是两边都没有再说话,默默的走自己的路。
而眼神似乎都在观察着对方,并且在心中都彼此警惕着对方。
白明月的眼神默默的看着那三人,最后将目光落在那女子身上,就在双方都走进的时候,司马云天和白明月礼貌的侧身站到路边,让那三人过去。
就在擦肩而过的时候,白明月发现那女子也在看着她,就在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白明月的心莫名的咯噔了一下。
这个女子怎么长得与自己如此相似?
面容、肤色、身材,就连发型也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穿着上的不同,还有那女子的脸多了一丝苍白,感觉毫无血色,如同一张白纸一般,没有白明月那般红润。
那女子看白明月的那一刻,她也很明显的露出一种惊讶的神色,脚步迟缓了一下,但是随即便匆匆擦肩而过。
白明月站在那里有些发愣,她不由得转身回头向那女子张望了一眼,让白明月没有想到的是,此时那已经走过去的女子,也回头看了一眼柳茹霜。
眼神极其的诡异,白明月浑身颤抖了一下,顿时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师兄,他们是谁?你注意到那女子了吗?”
白明月的声音有些抖,因为那走过去的女子,不光长得像自己,而且她的肤色白得有些吓人,莫不是在山上遇见鬼了?
白明月看向司马云天的时候,发现她师兄此时也一脸的茫然。
“那女子的长相怎么和师妹你一模一样?”司马云天自言自语不知道是在问谁,白明月心中也想知道这个答案呢。
“师妹,你除了有个哥哥,还有姐妹吗?”
司马云天问这句话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这个问题很无聊,因为他知道白明月除了一个哥哥之外,并没有姐妹。
这不光是白明月这么说,就连师父在世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师父曾经说她带着白明月回到故乡寻找哥哥和母亲,从父老乡亲的口中得知,母亲大病一场去世之后哥哥也失踪了,家中已经没有亲人,本来就是兄妹两个,现在何来的姐妹?
“我就一个哥哥。”白明月肯定的答道。
那刚才擦身而过的女子会是谁呢?难道只是长得相像的两个人而已,她们之间并无血缘关系吗?
可能就是这样子的,这世上的人那么多,长得像也并不奇怪。
司马云天笑了笑,说道:“刚才过去的女子长得真像师妹你,感觉你们就是孪生姐妹一般。”
白明月白了司马云天一眼,嗲怪道:“师兄你别开玩笑啦,我都说了没有姐姐了。”
……
让白明月和司马云天感到更为奇怪的是,当他们来到了师傅的坟前,发现竟然有人早他们一步前来祭拜过。
坟前摆放着一束鲜花及果品,还有燃烧过的纸灰。
几炷香插在坟前,依旧还在冒着鸟鸟青烟……
“师兄,这……是刚才那三个人吗?”
这座山乃是荒山野岭,山上没有房子有没有什么寺庙,当然也没有人居住在这座山上。
不用问都知道,很明显比司马云天师兄妹早一步前来祭拜他们师傅的,一定是刚才与他们擦肩而过的那三个人了。
司马云天点点头,表示就是那三个人,刚才到这里祭拜了他们的师傅。
他们是谁?是师傅的什么人?
司马云天想起刚才隐约听到的那句话:师傅,您那么恨师娘,为什么还要来祭拜?
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师傅怎么成了他们的师娘了?
司马云天想到这里不由得轻轻的摇摇头,他不相信他们的师傅静音师太成了别人的师娘。
因为不管是师傅还是他们的二师伯都说,静音师太在出家之前,只嫁过一个人,就是师傅和二师伯的大师兄,也就是司马云天他们的大师伯。
但是听二师伯说大师伯在三四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并且还是他们的师傅静音师太亲手杀的,二师伯说当时大师伯被师傅一箭穿心而死。
可是刚才那下山的老者看起来也有六十多岁,和二师伯的年龄差不多,难道他就是大师伯?和他一起下山的很显然是那老者的徒弟,他们将静音师太称呼为师娘,那老者不是大师伯还会是谁呢?
难道他们的大师伯没有死?这种可能性非常的小,因为二师伯说当时他亲眼看见他们的师妹静音师太,将大师兄也就是曾经是她的丈夫,从背后一箭穿胸而死。
……
“师妹,来,我们给师傅磕个头吧。”
司马云天将身上的包袱放下来后,从里面拿出香纸蜡烛点上,摆上果品,然后便叫白明月一起跪在静音师太的坟前,给他们的师傅磕头。
对于刚才下山的那三个人,到底是师傅的什么人,司马云天和白明月已经懒得去想了,不管他们是谁,反正来这里给师傅烧香祭拜的,那一定是师傅生前的亲人或者故交。
就算是大师伯没死那又怎样?毕竟是上一辈的恩怨了。
……
刚才司马云天他们在上山的路上,对面和他们碰上的那位老者,正是那个已经“死”了三四十年的大师伯常天。
今日他带着自己的两个徒儿上山来,给曾经的妻子赵梦蝶,也是亲手捅他一剑的人来烧纸扫墓。
四十年了,他心中仇恨仍在,但是对于先走一步已经不在人世的静音师太,就算是仇恨再深,也应该人死怨消了。
可是他的师弟也就是司马云天他们的二师伯段复还健在,常天便把他心中的仇恨记在了他师弟段复的头上。
“师傅,你曾经说过我有一个妹妹对吗?”
和老者段复一起到山上祭拜的那对男女,正是江湖上人称“南北煞星”的阮文杰和钟静儿。
刚才下山之时,在半道上钟静儿与白明月擦臂而过,让她感到惊讶的是,站在路边给她们让路的女孩,怎么长得那么像她呢?
当时钟静儿并没有想到她还有一个妹妹,因为对于妹妹这个概念太模糊了,在她的印象中已经不记得有个妹妹了。
她是从师父的口中得知的。
“南北煞星”和她们的师傅常天下到山脚,钟静儿一直在回想着白明月的容貌,突然感觉她也许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
“对啊,你有一个妹妹,为师对你说过的啊。”常天随口答道。
刚才下山之时,对于司马云天和白明月,老者常天并没有注意观察,当然也没有发现白明月长得像钟静儿。
“师傅,刚才在山道上遇到的那女子,你注意没有?她会不会就是我失散的妹妹?”
钟静儿很激动,心跳也开始加快,因为凭她的直觉白明月一定是她的妹妹没错的,不然怎么会长得那么像呢?
本来钟静儿对于“妹妹”这两个字并不敏感,也从来不把师傅说她有个妹妹当一回事,似乎妹妹对她钟静儿来说可有可无。
可是当钟静儿看见白明月以后,她瞬间改变了她之前对于“妹妹”冷漠的看法,突然有一股特别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手足之间的骨肉亲情。作为姐姐的钟静儿,她有种前所未有的责任,那就是要找到自己的妹妹。
而刚才看见的那个女子,一定就是她的妹妹。
钟静儿想到这里,顿时心潮澎湃……
“为师年岁大了,下山匆忙没有注意啊。”
“师傅,我好想也发现了,刚那女子确实长得太像师妹了,我当时也很纳闷。”阮文杰也对师傅常天说道。
钟静儿听了她师兄阮文杰的话,更加的按捺不住,对常天和阮文杰说了句:“师傅、师兄,你们先回去,我要重新上山去找她。”
钟静儿说着,也不等她的师傅和师兄答应,转身就冲上山去。
假如今日没有遇到白明月,那钟静儿对于妹妹这个词,似乎离她很遥远,根本就没有惦记,没有牵挂。
今日的偶遇,看到白明月以后,凭着她的一种直觉告诉她,她与她血脉相连。
“快去追你师妹去吧,为师年事已高,就先回了。”常天对阮文杰说道。
“师傅,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阮文杰有些为难起来,一边是师妹一边是师傅,师傅年岁大了,按理说作为徒儿应该把师傅送回去,但是阮文杰心里又担心他师妹的安全。
“为师能自己回去,快上山追你师妹去吧,假如你师妹找到了自己的妹妹,也是一桩好事啊。”常天说完,自个转身走了,黑炭阮文杰赶忙撒腿奔上山来。
……
钟静儿一路跑上山来,当她再次来到静音师太坟前的时候,只看见坟前又多了一些祭品和一堆燃烧干净的纸灰,当然还有几炷香仍然残留一点快要熄灭的火星。
这说明刚才在这里的人,他们祭拜的时间较长,但是钟静儿重新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
看来走了有一炷香的时间了,此时香上的火星刚好熄灭。
“他们还没有走远,我去追一定会追得上的。”钟静儿心中这样想到。
很显然钟静儿上来寻找的人,没有按照原路返回,这座山虽说是座荒山,但是却有好几条上山下山的毛糙路。
“他们会是走哪一条下山呢?”
树高草深,钟静儿根本就看不见下山的人到底是走那条路。她追了一段感觉不对,又返身从另外一条追去……
越是这样便越追不上了,她压根就不知道别人走的是哪一条路。
钟静儿一急,便站在半山腰上扯起嗓子大喊:“妹妹!你在哪里?”
山风骤起,呼啸在山野,宛如鬼哭狼嚎……
白明月莫名的惊了一下,回头向山上望去,喃喃道:“师兄,你听见吗?好像有个声音在叫妹妹!”
“风声那么大,哪有什么叫妹妹的声音,师妹你听错了。”司马云天笑着言道。
城东是皇城较为复杂的地方,虽然也是一块繁华之地,各种大小店铺林立在街道两旁,但是这里却鱼龙混杂,流动人口密集,三教九流各种闲杂人员云集于此。
打架斗殴,聚众闹事经常发生。作为捕头的张箭和他的弟兄们对城东这块地方,极为头痛。所以一般的鸡鸣狗盗,打架滋事他们就不管了,除非闹出人命官司,不然张箭也懒得到城东来。
昨晚张箭接到报案,说这里失踪了两个男人,张箭本来是不想来管这事,两个大男人失踪也就让他失踪好了。多半是嫌弃家中糟糠之妻,和青楼女子私奔去了,要不就是没有责任心的人,丢下家中的妻儿老小,不知道跑到何处鬼混去了。
之前也经常有这类事情发生,这些男人手头上有了几个钱,便在外面包养一些青楼女子,对家里不闻不问,待手里的钱财花光了,自然会跑回来。
但是昨日接到报案的这两个失踪男人,却引起了张箭的注意,因为他们的失踪时间,和展飞他们在枯井中,发现那两具尸体的死亡时间相吻合,说不定那两具尸体就是这两个失踪的人。
所以张箭今日便叫上展飞和公孙剑一起,前来调查事情的真想,以便确定那两个失踪人的身份。
这里的居民对于张箭等一帮捕快,并不陌生,并且还和他们很熟悉,对于张箭他们的到来一般都是见怪不怪了。
但是张箭身边的展飞和公孙剑,却让这里的居民不大不小的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原因不是展飞和公孙剑是一副生面孔,这里外来流动人口较多,生面孔也不足为奇。
真正的原因是展飞他们身上的那套官服,这可是传说中的官府里最为神秘,最难于接近的一类人——带刀侍卫。
果然看外表就不同于常人,鲜衣怒马,威风凛凛。
这些目光里,有羡慕和敬佩成分的,都是一些年轻男子,他们心想:做官就应该像眼前的这两个人那样,高高在上无人敢惹,一个男人能当上这人上之人的带刀侍卫,那也不枉来人世一遭了。
偷偷向展飞和公孙剑投来倾慕目光的,自然是一些年轻的女子了,她们心想:这才是英雄豪迈、风流倜傥。假如能找到这样的男人做自己的夫君,晚上睡觉肯定也会笑醒。
花痴这个词,不光适用于男人,女子一旦犯起花痴,可比男人更甚。
谁说女子不如男?
一个胡同七拐八弯,张箭和展飞他们便来到了当事人的家中。
“有人吗?”公孙剑站在门前对着屋里喊道。
话音刚落,从屋里闪出一妇人来,年龄大概在三十几岁左右,颇有几分姿色,有半老徐娘的风韵,扭着柳腰出得门来,对着张箭和展飞他们一番打量,然后脱口说道:“哎呦,原来是几位上差大人,赶快屋里请吧。”
本来一出来就应该招呼张箭他们进屋的,还要细细的打量一番,也不知道是这妇人反应迟钝,还是看见三个威武俊朗的潇洒男子让她走了神。
“大嫂,你家男人什么时候失踪的?”
展飞他们跟着那妇人进了屋,见家中收拾倒也干净,只是家徒四壁,小小屋内一床一桌加上几张椅子,一个木柜靠墙而立,除此之外几乎别无它物。
看得出这家境并不好。
“已经失踪有四十多天了,这死男人从来也不管家里,整天就知道混迹在赌场里。”那妇人搬来几张小矮凳,让展飞他们坐下。
“你家男人失踪那么多天怎么不去找呢?”展飞问道。
“皇城这么大,我一妇道人家,去哪里去找他?以往他失踪几天总会回来,这次不知为何一去就不回了,前天隔壁阿婆说她的儿子也失踪四十多天,我们感觉不对劲,这才向你们报了案。”
“你家男人是干什么的?平时爱去哪些地方?都和什么人交往……”
那妇人叹了口气答道:“我家男人什么都不干,整日游手好闲混迹在赌场,要是他有个正当的事做,岂是这般家境?……”
那妇人唉声叹气,眼神流露出无尽的哀怨与忧愁。
“你家男人走的时候穿的什么衣服,他身上都有哪些特征?胖瘦高矮能否对我们详细的说一说呢?”
张箭拿出个本子,将那妇人的话一一的记录下来,胖瘦高矮说了一个大概,但是她对自己的丈夫出门时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她却不知道,就连她自己男人身上的特征,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这让展飞他们感到很纳闷,似乎眼前的这个妇人,和那失踪的人根本就不是夫妻一样。
展飞他们觉得再问下去也肯定问不出什么来,于是便告辞出来,又来到那妇人隔壁的阿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