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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乱世浮华126
还好,冷冰的身手不错,反应也不错,即便是现在这种状况下,他还是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小珍接在怀中,避免她摔在地上,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竟没有办法把关心的话说出口。
不过,冷冰医术却也不错,只见他立刻就拿出随身携带的药丸喂给了小珍,然后将小珍扶到椅子上坐好,将自己的剑和扇子都随手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然后用随身带着的银针帮小珍行针。
话说,冷冰看着小珍的样子,知道她大限将至,但却不想竟是病得这般严重,想来就算是神仙也难保她活过七日,更何况是现在这般不能静心修养的时候,一瞬间自责涌上了冷冰的心头。
倘若,当初自己对父亲凌少枫的事情一追到底,说不定早就发现了这个太后是自己的母亲小珍,如果不是自己太脆弱到心灰意冷,也不至于让郡国失去了暗线金水令的保护,这样东方姝那些儿小人何至于这么容易到了今天的地步。
其实,冷冰偏偏没有意识到,这一切都不是他的责任,从先王在世时候信赖凌少枫,再到凌少枫舍小家为大家,时至今日却终究还是保不住,可以说为国为家凌家做得已经够多了,真正差劲的是这个所谓的朝廷。
当然,依照冷冰的性格,他肯定不会这样去想,更何况经过冷冰的医治,很快小珍就苏醒了过来,他对着冷冰道:“小柯,你其实和你爹长得挺像的,特别是这双眼睛”。
小珍的话语依然很轻,轻得冷冰刚刚能听清楚她说的内容,但是这样的话也足够有力度,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样砸在冷冰的心头上,疼得让冷冰更加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话。
“我不知道这些儿年你在冷家都怎么样,但是我知道冷澈待你一定不会差,可是你却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维护冷秋水,那冷秋水一定就真的不值得信任,小柯,是不是这样?”小珍继续说道。
冷冰点了点头,算是对小珍的话给予了肯定,然后却开口为冷秋水说道:“我觉得秋水应该也是受人蒙骗,否则冷家满门忠烈,他绝不会与东方姝这种人为伍!”
东方姝?说实话,因为常年都在宫中,小珍情况又这么特殊,因此她又必须与外界甚少联系,所以东方姝这个人,她真的不知道,只是依照小珍的能力,她推断得出来,此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于是,小珍没有再说话,而是在心中盘算着策略,大殿内有了短暂的安静,话说冷冰也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如何能够两全的事情上,这几天他其实一直的都在考虑要不要把东方姝直接杀了。
然而,在衡量了利弊以后,冷冰才发现取了东方姝性命简单,可冷秋水那边是否到了不能抽身的地步,这个却不好查证,万一自己一个不慎,给冷秋水带来性命之虞,便会是得不偿失。
因此,聪明如冷冰,他最终也只想到了一个进宫来献计的权宜之计,打算在这件事情平息之后再设法将冷秋水骗到金水令总坛去,就像上次一样把他关起来,直到所有的风头都过去了再说。
却不想,在他一路进宫来的所闻所见中,冷冰竟发现冷秋水陷入之深,恐怕现在他忽然失踪,整个郡国朝廷会掀起不小的风波,尤其是以周家和庞家对冷秋水的信任程度。
冷冰陷入在自己的思绪中,却不想小珍忽然拔出自己放在桌子上的长剑,一回手将剑锋刺入了自己的腹中,半个剑身都没入了她的身体里,可见要不是她坐在椅子上,恐怕连后腰裸露出来那滴血的剑尖都明晃晃瘆人。
要说冷冰,他是一个多么残忍的人,这么多年什么恶毒的手段没用过,对于他来说死亡和鲜血从来都不曾带给他恐惧感,哪怕是失去亲人,他也只是觉得伤心难过。
但是这一次,小珍的鲜血让他害怕,是那种带着极度恐惧的感觉,可以说冷冰是被吓得腿一软就跪在了小珍身边,喉咙里面拼命地发出喘粗气的声音,就连脸色也是瞬间煞白。
这时候,小珍却看着冷冰笑了笑道:“小柯,你不要害怕,我本来也没有多少日子了,想当年枫哥能为郡国放弃那么多东西,我今天不算什么,只是委屈了你,今后在郡国再也没有立身之地了!”
虽然,冷冰还是跪在那里发呆,可是冷冰却将小珍的话都听得很清楚,而且他知道小珍的意思,现在唯一能阻止冷秋水行动的人就是冷澈,但是冷澈现在远在千里之外的边疆,甚至之前还被宋沛出卖过,怕是没有办法抽身回来。
那么,冷澈这个人就真的指望不上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效仿当年凌少枫事件,增加冷家和整个朝廷的嫌隙,但是如今的朝堂早已不像当初,庞秀自然难以像当年的庞云栖一样挑起重任。
也许,到了这一刻,冷冰的心里是有一点儿后悔,自己那么自私的杀了庞云栖,否则今日就不会又这般为难,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冷秋水现在在朝堂上这般得意,那自然就要一个通天大案才能达到效果。
当然,再大的通天大案也比不过刺杀皇家人,尤其是面前的这位周煜予一直以为是他生母的太后小珍,也就是说小珍替他做了决定,今天就是他冷冰,冷家的大公子闯进宫来,刺杀了当朝太后。
尽管,冷冰是冷澈捡来的孩子,说白了他做的事情也许跟冷秋水的关系不大,但是同属冷家人,冷秋水一向又和冷冰交往过甚,简直比亲兄弟还要亲上几倍,倘若说这起刺杀连累不到他,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果然,小珍确实是用生命在护着这个郡国,可以说小珍早就忘了自己是一个楚国的女子,她看着冷冰道:“小轲,记住,只有这样才能两全!拿好你的剑,走!”
小珍这最后一个“走”字,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吼出来的,随后她便头一侧,只片刻便没有了呼吸,话说到了这个时候,冷冰才像是反应过来一般,抓着小珍的胳膊道:“娘,小柯听你的!”
冷冰的眼泪顺着下颚流了下来,泪水一滴滴砸在地上,就像是砸在了冷冰每一处神经上,疼痛一点点在心口汇集,让他几乎全身都在颤抖,终于是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而且,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近,冷冰知道向这边走来的绝对不会是一个人,他清楚自己必须要离开这里,否则自己的生母小珍就真的白死了,所以冷冰立刻站起身,颤抖着伸出手抽出了插在小珍身上的长剑。
再说这门外来的人,冷冰确实是没有听错,因为经过了周密的部署,现在危机已经基本解除了,除了庞秀还坐镇宫墙,剩下的周煜予、冷秋水等所有人都朝着大殿的方向走了过来。
只是,由于经历了一场像是浩劫般的惊吓,一个个脸上都是惊魂未定的样子,都在心中感谢上苍,当然除了冷秋水,他现在脸上虽然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可心中却是十分愤怒。
毕竟,在冷秋水和东方姝的计划中,今天就可以彻底的将周煜予架空,排挤掉庞家的所有人,甚至包括那个和庞家走得很近的禁军统领,却不想路都铺好了这么多天,周煜予竟然临场变了卦,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叫他已经失望透顶的庞秀。
说起来,冷秋水现在觉得最碍事的人肯定就是那个被后来抬进来的太后,试想那个女人在庞秀婚礼上就使出浑身的解数帮助庞秀开脱,再加上她是庞云栖的亲信,怎么自己早就没有注意到这个女人,进而早一点儿清理掉她。
不过,现在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毕竟周煜予就算重新信任了庞秀,可也并没有对自己失去信心,也就是说自己以后还有重新争取的机会,只是太后这个女人却留不得了。
恰巧,在冷秋水想到这里的时候,大殿的门被打开,周煜予带着众人一起走了进去,可是映入他们眼帘的却是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而且这具尸体就被挂在大殿正中央的房梁上。
更加过分的是,这具尸体是被双脚绑好,倒挂在房梁上,鲜血顺着那人的头发正在一点点的流淌下来,因为身上和脸上全都是血,也看不出她本来的模样,不过还好,从她的服饰上能够判断出她的身份。
“母后!”周煜予大声的嚎叫一声,“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众大臣看见这幅场景,进得大殿以及还未进来的都赶紧跪下来,紧接着婢女、侍卫们快速的跑进来将太后的尸体摘了下来。
没错!那具被倒挂着的尸体确实就是小珍,而且她的手筋和脚筋全部都被挑断了,身上的伤口也有好几处,但是最致命的却是腹部的贯穿伤,可以说死相之惨难以形容。
太后被刺杀,这本身已经是一件惊天大案了,偏偏又是这么残忍的手法,一时间消息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般不胫而走,很快便也惊动了庞秀,终于庞秀安排妥当了防务,就一路狂奔来到了大殿。
当庞秀走进来的时候,仵作刚刚验完尸体,庞秀简单的问了一下,随后来到暴怒着审问宫女侍卫的周煜予身边,本来刚要行礼,周煜予却开口问道:“你来干什么?戍卫宫墙,你竟然守成了这样!”
庞秀知道,周煜予现在一定是需要泄愤,可话又说回来,他现在最不该做的事情就是泄愤,毕竟是非常时期,本来民心已经失去大半,现在宫内之人更加不可失了心。
于是,庞秀对周煜予回道:“回陛下,我这边有一些儿线索,需要与陛下复核一下,说不定能够早日找到凶手,给太后娘娘一个公道,绝不让这匪徒逍遥法外!”
其实,庞秀这话里没有一句有用的话,但是却能让周煜予明白,现在需要静下心来找凶手,所以周煜予立刻就对下面跪着的人吼道:“把他们都先拖下去,关好了!”
待到这里只剩下周煜予和庞秀二人的时候,周煜予才开口对庞秀问道:“到底是什么人?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很明显,周煜予现在的样子很慌张,毕竟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人,再加上失去至亲,就算他是君王,也难免不能面对,其实从发生事情到现在,他还能装出那副平常的样子,已经实属不易了。
可见,庞秀对周煜予的了解,他明白这时候应该留在周煜予身边,否则他也不会这么着急赶过来,当然对于这一点冷秋水也知道,此时他就正站在门外,等着通报的人来回话。
很快,冷秋水也走了进来,毕竟周煜予和庞秀对冷秋水都是非常信任,也就没有想要防备他的想法,只是冷秋水进来以后,庞秀和周煜予已经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都定得七七八八了。
随后,周煜予便被送去了后宫为太后守灵,至于冷秋水和庞秀,则来到了大殿之中,其实这里早有人在勘查凶案现场,所以当庞秀和冷秋水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们中一个带头的人就对庞秀和冷秋水汇报道:“凶手很狡猾,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