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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凶多吉少
小宋子正准备把北澜誉批改好的奏折送到御书房去,一出殿门便看见从清心殿出来的墨若旖,连忙伏地行礼,“奴才见过璃公主,公主万福金安。”
殊不知他这一磕头,手上半臂高的奏折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小宋子惊叫了一声,忙不迭地去捡。一只细嫩白皙的小手伸到他跟前,捡起他跟前的一本奏折,
“多,多谢公主。”小宋子受宠若惊地看了她一眼,低下头继续捡着。
墨若旖蹲在小宋子跟前,帮着他一起把那些散落的奏折整理好了才问:“太子殿下呢?”
“殿下在殿内,公主直接进去就可以了。”小宋子抱好了那一叠奏折,欠身行礼,“奴才还要去御书房送奏折,先行告退了。”
养心殿里的宫人婢女很多,虽然他们都不大认得墨若旖,但是瞧见她面容精致衣裳华贵,也不敢阻拦,连忙带着她去了北澜誉的书房。
秋日浅浅的阳光透过窗棂跃上书案,长长的影子落在地上,一人高的书柜子前,一袭深黄色长袍的少年正低头看着从书架上抽出来的卷宗,一双剔透的琥珀色眼眸仿佛若有所思,粉雕玉琢的面容在浅浅的光影之中显得线条分明,他抿着唇,青涩的眉眼凝起一层肃穆之情,看起来很是严肃。
北澜誉正想着什么,殿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通报,
“太子,璃公主求见。”
心头因为这一声通报猛地跳了一下,北澜誉转身放下手里的卷宗,便看见墨若旖纤细的身影走了进来,一身少年的打扮,眉目精致漂亮,肌肤白皙剔透,颇有一种雌雄莫辨的美感。
“公主,”北澜誉率先点头致意,“公主前来,可是有要事相商?”
“对啊,”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背着手,墨若旖嘴角勾了勾,摆出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虽然笑意疏离,但是长了一副温软无害的小模样,看起来就像是只乖软无比的小猫儿,“有个小忙需要太子殿下帮上一帮。”
看着眼前精致灵动的笑颜,北澜誉微微愣了愣,继而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轻声道:“公主有事尽管吩咐便是。”
没有察觉到北澜誉情绪的异样,墨若旖继续道:“吩咐二字不敢,听说本次秋猎事宜都归太子管,我,我想昭月郡主一起去,行吗?”
“昭月郡主?”北澜誉略微有些疑惑地望着她,“为何?”
“嗯......”墨若旖乌黑漂亮的眼珠转了转,试探般问道:“因为我很喜欢她,可以吗?”
北澜誉一时语噎,对上墨若旖溪玉般澄澄湛湛的眼眸,那眸中清浅漂亮的光泽像是波光粼粼的湖水,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他点了点头,“......可以的。”
“那好,那就有劳太子殿下吩咐下去了。”嘴角弯了弯,墨若旖说着视线微微往下移了移,不偏不倚正好看见那份被北澜誉放在书案上的卷宗扉页上写着的名字,忍不住伸手拿了起来,“白狼国志?你看这个做什么?”
一说起这个,北澜誉柔和了下来的目光微微严肃了一些,“因为我发现司徒齐的案子不简单。”
“哦,怎么说?”墨若旖一边翻着一边往一旁的椅子走去,坐了下来,“怎么个不简单法?”
“今日司徒齐的棺材入土,抬棺人觉得棺材很轻,就打开了来看。”
翻着书页的指尖微微顿了顿,墨若旖垂下了眼眸,也不知昨夜穆胤之是怎么处理李嗣来的尸体的,她不动声色地问道:“然后呢?”
“然后就发现,司徒齐的尸体不翼而飞了,”北澜誉面容凝重,“追查之下,我发现司徒府里面有个密牢,在那里面找到了一些白狼国的文书,查到了李嗣来这个人。”
墨若旖皱了皱眉,她和穆胤之在密牢的时候可看不到什么白狼国文书,想来一定是后面有人放进去的,心里面暗戳戳地咒骂了一声那个脑子有坑的尊主,墨若旖明面上还是若无其事地继续追问:“然后呢?”
“我发现李嗣来自小在白狼国长大,”北澜誉指了指墨若旖手上的卷宗,“所以我就去找了白狼国志来看。”
墨若旖往前翻了翻,再往后翻了翻,发现这本卷宗记载的都是一些白狼国的历史,祖先事迹和一些人文风俗,还有一些比较隐晦的人物关系,譬如这一朝的国主钟离芜,上一任国主钟离述是他的舅舅,钟离述膝下有五子一女,原本这皇位不该传到他手上,但是不知为何,钟离述临终咽气的时候,当着部落其他首领的面将传国玉玺交给了他,倒是让人好生奇怪,不过墨若旖更感兴趣的是这个钟离芜的长相,有好事者云此人面目可憎,长得其丑无比,能吓哭三岁稚儿,所以常年戴着面具,鲜少有人看过其真容,老感觉这描述的,就跟穆胤之似的。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墨若旖忽然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她将那卷宗合上搁在桌上,暂时压下了心头的想法,朝北澜誉问道:“那你找到李嗣来了吗?”
北澜誉摇了摇头,“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墨若旖不可置否,只不过想想眼下也不能把李嗣来已经死了的事情直接说出来,便抿了抿嘴巴不再说话。
从养心殿出来之后,墨若旖想了想,脚步一拐就往昭月殿去了。
庭院芳菲尽歇,今年的秋天似乎比起往年都要冷上许多,长廊上小宫女抱着暖炉快步走过,粉色的衣裙很快便没入了殿门。
殿内萦绕着一片暖融融的气息,窗台上架起的八仙小炉轻烟如丝,细细的霜珠凝在轩窗的花纸上,淌下无数道细细的水痕。
白子落下,离清舞朝对面的男子扬了扬唇,温婉绝色的面容浮起一抹得逞的笑容,“师父,你输了。”
杜白羽故作苦恼地捏了捏眉心,看着离清舞笑靥如花的面容,他的眉梢也忍不住染上了淡淡的笑意,“你啊,还跟小孩子一样,为师教了你那么多年了,偶尔赢一次两次,难道不是很平常吗?”
“话虽如此,但是赢了还是很高兴的,”离清舞嘴角噙着笑容,柔荑轻轻地将黑子白子分好收入棋篓子里去,“更何况师父云游四海很是难见,能够对弈一局可是很难得的。”
杜白羽笑了笑,“与我对弈一局有多难得,你若是想随时找我便是,只不过,”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手中的棋子,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不久你就要成为奕王妃了,到时候可不能这般小孩子气了。”
一提起这个,离清舞的唇角就忍不住扬了起来,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小女儿家的羞涩之情,她怪嗔道:“师父,我哪有什么小孩子气,你就会乱说。”
“还说不小孩子气,赢了一把棋子就高兴成这副模样。”杜白羽宠溺地笑了笑,他叹了叹气,道:“怎么样,终于达成所愿高不高兴?我可是记得你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说以后长大了要嫁给奕王,眼下真的被你盼到了,肯定高兴坏了。”
“师父,你还记得啊,”离清舞眸中泛起一丝惊讶,随即脸上浮起一丝赧然,“这事你可不要在奕哥哥面前提起,我,我不想让他知道。”
杜白羽只是望着她,脸上的笑容浅浅淡淡,正欲开口说些什么,柳芊芊便走了进来,朝他们二人福了福身子,道:“郡主,杜夫子,璃公主来了。”
闻言,离清舞略微怔了怔,神情似乎是有些困惑,似乎很疑惑墨若旖怎么突然就来找她了。杜白羽喝了一口茶,看见离清舞怔愣的神情,不由得问道:“可是东墨那个璃公主?”
“是她,”离清舞点了点头,尔后朝柳芊芊吩咐道:“快去请她进来吧。”
“看来这局棋子是下不了了,”杜白羽将棋子一粒一粒收了回去,漫不经心地问道:“清舞,你与那个东墨的璃公主可是相熟?”
“不算熟稔,”离清舞帮着他一起摆回去,“在金陵城外,是她救了奕哥哥,我与她也只是有些交情,她与十三倒是玩得很好。”
“这个我知道,”杜白羽清朗的眼眸微微眯了眯,“前两日我在十三殿下府上见过她。”
“说起这个,我也觉得这个东墨公主挺特别的,”仿佛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离清舞忍不住笑了笑,“璃公主跟十三是一见如故,当时她还冒用她兄长㬚殿下的身份随大军护送奕哥哥回北澜,而㬚殿下就装作她的随行侍女,若不是后来发生那件事情,我们都看不出来那㬚殿下是男扮女装呢。”
杜白羽差点儿噎了一下,“堂堂七尺男儿装作女子?”
“是啊。”离清舞忍不住又笑了一下,眼底笑意未散,恰好与柳芊芊带进来的墨若旖打了个照面,她起身朝她福了福身子,柔声道:“拜见公主。”
“不用不用。”墨若旖扶着她的双臂将她带了起来,视线正好对上了她身后的第杜白羽,四目相对,杜白羽神色淡了下来,墨若旖也颇为不屑地把头扭到了一边。
察觉到墨若旖与杜白羽微妙的情绪对抗,离清舞失笑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墨若旖扯了扯嘴角,坐在了离杜白羽最远的一张椅子上,拿起桌案上的苹果在手上抛了两抛,皮笑肉不笑地道:“不过是在这里看见棋圣杜白羽,觉得惊讶罢了。”
杜白羽笑了笑,俊朗的面容一派冷色,“彼此彼此。”
虽然不懂杜白羽为什么这么不待见墨若旖,但是离清舞还是暗暗朝他使了个眼色,趁着墨若旖弯腰去捡被她抛掉的苹果的时候轻轻说道:“师父,你莫要这样,璃公主不是坏人。”待墨若旖起身的时候,便适时地岔开了话题,
“对了璃公主,今日你怎么得了闲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