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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两面三刀
夏素雅进到后堂一边烧水一边思量着,她不知道今天依依郡主和归海心月来此是何目的。
是来找她兴师问罪的吗?又不像,那是来此何干呢?
难道依依郡主是来和她摊牌的?
夏素雅想到这里,心情和依依郡主一样,极为复杂,她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去面对依依郡主,更不知道和她说些什么。
她们之间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要么依依郡主退出,要么她夏素雅退出。
夏素雅忽然觉得,她在她们三人之间,扮演了一个不光彩的角色。
退出的应该是她,而不是依依郡主。
……
夏素雅提着一壶烧开的水回到了客厅,给依依郡主和归海心月泡了茶以后,三人坐在那里闲聊着。
依依郡主根本就不敢提及有关公孙剑的事,夏素雅也和依依郡主一样,话题里不敢涉及公孙剑。
公孙剑成了她们两人的敏感话题。
“茹霜姑娘和东方兄弟认识多久了?”
归海心月心想她们两人之间的问题,迟早还是要说破的,倒不如现在说为好。
“认识一年多了,在边关时认识的。”夏素雅答道。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归海心月又问。
其实归海心月问的这个问题,也是依依郡主一直想问的,公孙剑本来和她阳阿两人情投意合,两情相悦,为什么在边关会认识夏素雅,并且还认作妹妹带回了王城呢?
“在玉门关的时候,我哥,哦公孙剑受了风寒,并且水土不服,昏迷了十几天没有醒来,病情很是严重,东方捷俊兄弟找到我父亲,要我父亲去给公孙剑医治,可当时我父亲也病了,不能随东方捷俊兄弟前往军营,故而我便代父亲去为公孙剑医治。”
夏素雅把与公孙剑认识的经过,详细的对归海心月和依依郡主述说了一遍。
归海心月听了,又问道:“那你们俩又是怎么认作兄妹的呢?”
“公孙剑病好之后,我父亲却病危了,在我父亲弥留之际,委托公孙剑照顾我,公孙剑便在我父亲面前答应了他,并且认我做妹妹,父亲病逝以后,我在玉门关已无亲人,所以我哥便把我带到了王城。”
“哦,怪不得东方兄弟对你那么好,原来你对他有救命之恩。”
归海心月停了一下,突然话锋一转,问夏素雅道:“茹霜姑娘,你喜欢你哥吗?”
一年多的光阴,只是在岁月长河中短短的一瞬,但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心之历程所经历的却是如此之多。
亲情与爱情并肩而至。痛与快乐,双重来袭。
一切都是那么的无法抵挡,也无法逃避,只有坦然面对。
归海心月看似很随意的一句问话,却让夏素雅很难回答,因为依依郡主在这里。
“贵妃娘娘是指哪种喜欢?”
夏素雅知道归海心月所指的喜欢就是爱,并且指男女情爱,而不是问她兄妹情义。
归海心月一笑,眼神有些狡谲,又问道:“说说看,你对东方兄弟是哪种喜欢?”
归海心月没有点明是何种喜欢,其实话说到这里,是人都可以听出话里的含义了。
有些话,是不需要说的那么直接的。
夏素雅忽然一抬眉,看着归海心月言道:“我承认,我喜欢公孙剑。”
夏素雅这话是回答归海心月的问题,但是也是说个依依郡主听的,既然归海心月今日和依依郡主一起来,并且向她夏素雅问这样的话,那也一定是依依郡主一半的意思。
夏素雅勇敢的承认了她就是喜欢公孙剑,她觉得已经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依依郡主今日前来,不也是想听听她的一个态度吗?
夏素雅的态度很明确。
夏素雅此话一出,让依依郡主有些坐不住了,她没有想到夏素雅毫不避讳她,大胆的说她喜欢公孙剑,那是在向她阳阿宣战吗?
依依郡主也知道,她和夏素雅之间,迟早要捅破这层窗户纸,同时爱上一个男人,注定她们之间会有一番较量,到底看谁笑到最后。
“那你哥喜欢你吗?”归海心月又问道。
归海心月的这些话,分明全部是给依依郡主问的,看来她们两人今日到此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问清楚夏素雅对公孙剑的态度。
说的不好听一点,那就是来找她夏素雅摊牌的。
是要二对一吗?
既然这样,那就来吧,夏素雅也不怂。
“我哥喜欢我啊。”
夏素雅平静的答道,她摆正了自己的心态之后,现在心不跳脸也不红了,她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你知道你哥对你是哪种喜欢吗?”
归海心月语气看似平静,但是每句话听起来都有点咄咄逼人。
对于这样一串发问,夏素雅可以回答,也可以选择不回答。
别人的哥哥喜欢不喜欢自己,那也是别人的事,又何必那么关心呢?再说夏素雅和归海心月虽然认识,但一点不熟,她干嘛那么关心公孙剑对夏素雅是何种喜欢呢?
无非是在帮依依郡主探听虚实的。
夏素雅看起来文文静静,可也有自己的个性和脾气。
“这你得问我哥,我只知道我哥也喜欢我,至于是哪种喜欢,我不知道。”夏素雅淡淡道,言语中带有抵触和不想回答的意思。
归海心月当然看出了夏素雅的情绪变化,但是今天她们既然来了,那干脆把话再说明一点,看看夏素雅会不会知难而退。
“据我所知东方兄弟脖子上一直挂有一块玉佩,茹霜妹妹知道吗?”
归海心月的意思是想告诉夏素雅,那块玉佩是依依郡主给的,那是依依郡主和公孙剑两人之间的定情之物。
“我知道啊,怎么了?”
夏素雅假装不知道玉佩的来历:“这有什么不妥吗?”
归海心月笑了笑,刚要开口,不想一直坐在一旁听归海心月和夏素雅谈话的依依郡主接话说道:“那玉佩是当初出征临别时,我送给公孙剑的。”
夏素雅转头笑着对依依郡主言道:“哦,那是郡主送的?怪不得当初我看见的时候,就觉得那么贵重的玉佩,不是出于民间,而是宫廷里的东西。”
“公孙剑曾经拿出来给你看是吗?”依依郡主问道。
“不是。”夏素雅答道。
“那你是怎么看见的?”依依郡主又问。
归海心月和依依郡主的轮番问话,有些惹恼了夏素雅,假如不是看在今日她们是客人的份上,夏素雅定会扭头就走,干嘛要在这里像是被审问一般的回答她们的问题?
来的是客人,夏素雅作为主人,不应该那么无礼。
但是现在夏素雅却不想好好的解释了,心想她干嘛要认真的给她们解释呢。
“解开他的衣裳就看见了。”
夏素雅的话,让归海心月瞪大了眼睛,诧异的看着夏素雅,依依郡主更是大吃一惊,心猛然一紧,心跳加速。
解开衣裳?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
夏素雅心中有些恼怒,所以说了这句砍头弃尾的话来。
说这话是需要一点勇气的。
夏素雅看见归海心月和依依郡主分明是在气她,那她何不也气气她们,特别是气依依郡主。
依依郡主确实被气到了。
“你……你们……”
夏素雅看见她气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便笑笑问道:“郡主为何那么紧张?”
夏素雅也没有和依依郡主打过交道,夏素雅早就知道依依郡主早就爱上了公孙剑,她刚才的话无疑深深的刺激到了依依郡主。
“你的话郡主能不紧张吗?公孙剑是怎样解开他的衣裳让你看的?”归海心月看见依依郡主呆在那里,便替郡主开口问出这里面的缘由。
总不会是两人已经宽衣解带了吧?
“不是公孙剑解开衣裳让我看,是我把他的衣裳解开了。”夏素雅故作轻描淡写,她知道她再加上这一局,定会让她们又吃惊不小。
这下依依郡主彻底的坐不住了,呼的站起来,质问道:“你……,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依依郡主心想,只要夏素雅说她和公孙剑做了不该做的事,那她现在就会拔腿就走的,从此与公孙剑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夏素雅现在有种胜利的感觉,心中那种惬意差点溢于言表,她知道现在只要她再进一步刺激一番依依郡主,她定会甩手而去。
但是夏素雅毕竟是个心善之人,看见又气又急的依依郡主,夏素雅忽然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卑劣。
“郡主你干嘛这么激动啊?暂且坐下,听我慢慢道来。”
其实夏素雅也没有错的,归海心月和依依郡主是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她一点错都没有,事实就是如此嘛。她们不问细节,只知道吃惊,这不能怪夏素雅吧。
但是夏素雅最终还是觉得她的话是卑劣了点,要不解释清楚的话,容易让人产生误解。
夏素雅对依依郡主微微一笑,心想:这依依郡主也是个性情中人,没有什么心眼,要是和她夏素雅耍点小聪明,保准她还斗不过她夏素雅。
所话说这爱情都是自私的,再善良和不与人争的人,在爱情上都应该是排他的。
夏素雅像讲故事一样,给依依郡主说起了那段在边关最寒冷而艰苦的日子。
在那段患难见真情的日子里,夏素雅把公孙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虽然是陌生的人,但夏素雅却像对待亲人一样,全力的医治。
虽无半点血缘,从此却情如兄妹。
日夜的守护与陪伴,使公孙剑与夏素雅结下了深深的难于割舍的情缘。
爱,因此产生。
夏素雅知道公孙剑在她之前,已经和依依郡主情定终身,她也不想因此而做一个第三者在他们中间横插一杠,但是在那段患难相依的日子里,一切都是情不自禁,虽知不可能,但是还是深深的爱上了。
这不是她夏素雅的错。
故事讲完,夏素雅已经泪流满面,那段远去而艰苦的日子,留给她太多的回忆,虽然过得很苦,但是有了公孙剑的陪伴,夏素雅觉得是那么的幸福。
依依郡主和归海心月静静的听着,不觉也被夏素雅所讲的故事感染。
听到动情之处,依依郡主也陪着夏素雅留下了感动的泪水。
假如没有夏素雅,现在公孙剑也许已经不在人世了。
依依郡主终于理解了公孙剑的心,他现在也一定是在艰难的抉择之中,他爱阳阿,但是也不想伤了夏素雅的心。
所以从边关回来差不多一年了,公孙剑却没有来找她阳阿几次,原来是在顾及到夏素雅,公孙剑才这样压抑着自己的感情。
依依郡主感觉到,她与公孙剑只是一见钟情,彼此倾心。而夏素雅和公孙剑两人才是在患难中建立起来的真情,这样的感情将牢不可破。
依依郡主突然觉得,她才应该是那个多余的人,她才应该是静静的离开。
几年的等待,几年的相思与牵挂,难道最后等来的结局,是她转身挥泪悄悄的离开?
有些事很无奈,有些情很难放手。
“我今天不应该来,对不起!”依依郡主对夏素雅道。
她知道就算再难放弃也总得有一方放弃,依依郡主决定松开紧紧拉住的公孙剑的手。
“不,郡主,我知道我很自私。我一直放不下这份感情,我知道这份感情不属于我的。今天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
夏素雅把她的故事讲完,心中那份纠结好像顿然释怀一般。夏素雅也知道,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不能去抢,到头来对谁都是一种伤害。
现在到她该放手的时候了,到她安静离开的时候了。
……
金天雄府上,张放匆匆而来。
“为何如此行色匆匆?”金天雄正好在外面挥耍着大刀,在那里舒展筋骨。
说起这金天雄,虽然脑子不好使,但是武功还是不错的,并且力大无穷,所谓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可能说的就是金天雄这种人。
“金兄,兄弟探得一些消息,就是钟离天等人这两日在查那晚被毒死的那十几个人,听说她们现在已经查明中的何毒。”张放走近金天雄,低声说道。
“何毒?”金天雄顺口问道。
“七步断魂散。”张放言道。
“啊!这么快他们就查清了?你不是说此‘七步断魂散’无色无味吗?钟离天他们是怎么查的?”
“王兄,你还记得钟离天手下那个叫公孙剑的人吗?”张放问道。
“记得,打过几次照面,难道是此人查出的?”金天雄言道。
“公孙剑以前曾经是江湖中人,行走江湖多年,深蕴各种迷药,毒药,此‘七步断魂散’在民间虽然极少,但是还是被他识别了,今日公孙剑带着一帮人,正在京城各个药铺追查能配置‘七步断魂散’的草药。相信就会查到我们头上来的。”张放言道。
“把我们在京城所开的药铺全部关门,过了风声再说。”金天雄言道。
张放一听,心里又在骂金天雄猪脑子,心想我张放匆匆而来本想与这猪脑商量对策的,看来是白跑一趟了。
“金兄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你也不想想,此风头正盛,我们却把所有药铺关上,那不是告诉公孙剑那些关门的药铺有问题吗?”
“那我们该当如何?”金天雄问道。
“金兄,兄弟本想把店中那些可以配置‘七步断魂散’的所有草药全部销毁或者藏起来……”
“那快藏起来啊!”
金天雄没等张放说完,便打断张放的话大声言道。
“迟了,公孙剑和东方捷俊两人行动神速,已经从军营中,调出许多军士,分别看住了整个王城城所有的大小药铺。”张放说道。
“公孙剑认得哪些可以配置‘七步断魂散’的药材吗?”金天雄问张放道。
“这还用问吗?本来许多药材都是可以制毒,他们查到也没用,药铺嘛肯定会有毒药材,但是可以制造‘七步断魂散’的药材与众不同,哪几种药只能制毒,而不能入药。”张放对金天雄言道。
“那你的意思是说?”
“这说明公孙剑就会配置这种‘七步断魂散’,所以他只要查出哪个药铺有这种药材,便会把店老板拿下审问的。这样我们就暴露了。”
原来在王城城中,金天雄和张放两人不光在朝廷中当官,在民间还有许多的店铺,药铺只是他们其中的一部分而已,他们的产业遍布王城城各个角落,渗透到各个行业,大发其财。
“能不能想办法把那几个知道我们底细的店老板……”金天雄对张放做出一个“咔嚓”的动作。
“都晚了,所有店家老板都被军士控制住了。”
“那可如何是好?”金天雄道。
“所以我来和金兄商议啊。”
“你这小子不是脑子好使吗?自己想办法去。”
“我这不是想不出法子了吗?假如我想出办法,我早就去执行了,兄弟我还会跑来问你金兄吗?”
“干脆喊人把公孙剑宰了,那问题不就解决了吗?”金天雄言道。
“金兄所说的兄弟我也想到了,只是那公孙剑的武艺,乃是当今一流高手,谁人能杀得了他?”
“杀得了要杀,杀不了也要杀咯。”金天雄恶狠狠言道。
“此事无十分把握,明目张胆的和公孙剑对着干,谁人是他对手?金兄可别小看公孙剑,想当初他在匈奴阵中,单人独马如若无人之境,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我们就算请来众多武林高手,和公孙剑对弈,未必是他对手,何况现在他手中还有诸多的军士。”
“那你说该当如何?”
张放眼睛骨碌转动半天,对金天雄言道:“金兄莫忧,这对付公孙剑的办法总是有的。”
张放说着对金天雄的耳朵窸窸窣窣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