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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八三章 为查失物探鼠穴 因查死因毁古镜
秦桂富家住在东门大街边上,前后三进,临街是绸布店,后面是住家,与卞玉明家比邻而居。
狄仁杰进入秦桂富家仔细查看,他媳妇胡素素的卧室和卞玉明的书房仅仅一墙之隔!
狄仁杰看见秦桂富的妻子站在一旁,就问她:“秦韩氏,你觉得你媳妇有没有奸情?”
秦韩氏说:“我觉得有!胡素素刚嫁入我家时,就问我,隔壁那家整天书声朗朗的读书人是谁?我顿时警觉起来,回答她:‘那是个穷秀才,你问他做啥?’胡素素说只是随便问问,听他读书那样用功,将来必定会有出息。我想想那卞玉明无论人品、身材、学问都不是我那傻儿子可比的,于是就留了个心眼,跟丈夫商量,把我们住的前院重新粉刷一新,让儿子和媳妇住进来,我们两口子住到后院去。”
秦桂富补充道:“我也赞同这个主意,前院一粉刷好,我就催促儿子媳妇搬进去住,使胡素素听不见隔壁的读书声,自然会绝了胡思乱想的念头,让她安心地和我儿子过日子。”
狄仁杰沉吟片刻,问道:“秦掌柜你的扇坠是怎么发现到了卞玉明的手里?”
秦桂富说:“我把玛瑙石扇坠和珊瑚石扇坠都送给了儿媳妇,就以为它们都在胡素素的手里,不想有一天,我家店铺对面的大树下,好几个街坊邻居坐着乘凉;这时卞玉明走了过去,说了几句话,那些邻居忽然不约而同地看向我家店铺,还指指点点,我不由得走过去看个究竟。
只见卞玉明拿着把折扇,扇坠是珊瑚石的,非常罕见,正在卖弄,拿在手上给别人看。
我看那珊瑚扇坠十分眼熟,就心中疑惑,站着旁观。
这时一个邻居问:“卞玉明,你这扇坠是哪里弄来的?"卞玉明答:"是个朋友送我的,我如今要卖,不知它能值几个钱?想请大家估个价。"
邻居们看了几眼,面面相觑,都不出声,因为他们都看出这珊瑚扇坠原来是我的!
卞玉明却不在乎,竟然托着扇子走到我目前说:“秦老伯,你见多识广,请看看这件东西能值多少钱?"
我把扇坠拿在手里仔细一看,顿时脸涨得通红,眼里气得冒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这扇坠分明是我的,我送给儿媳妇了,怎么会在他的手里?莫非我的儿媳与卞秀才有勾搭,便送给他做定情之物了?难怪邻居们不肯估价,都推托说都不懂玩物,不好乱估价。
卞玉明见我不言语,竟然追问说:"秦老伯莫非见我家贫穷,怀疑不该有这件玩物?秦老伯想得对,此物确实不是我的,这是别人送我的。"
我听了这几句话,火冒三丈,这卞玉明分明是和胡素素勾搭成奸,睡了我的儿媳,还要当面羞辱我!
我气急败坏,想冲上去揍他一顿,但是想想,邻居们不少人在此,家丑不可外扬,若是一闹,我家的脸面就丢尽了!
于是我强压怒火,挤出一丝笑容,对卞玉明说:"你府上原先也属大户人家,各式玩物应有尽有,何必一定要人送?只因我家里也有一件与这式样差不多的扇坠,打算把你这件买去凑成一对,想先看看成色,才好开口。"
卞玉明谦让道:"既然秦老伯想要,我就送给你吧,街坊邻居的,怎好要钱?"围观的街坊见此情形,认为我是想忍痛破费几两银子买回扇坠,堵住众人的口,而这样一来,他们就没戏可看了。
于是街坊们一窝蜂围拢上来,插话说:"你二人不好论价,我们大家就做个中间人。秦老板的那个玛瑙石扇坠和珊瑚石扇坠,总共是用三百两银子买的,一个该值一百五十两。现在卞公子这个玉坠,就算一百五十两好了。"
我只好说:"我那个玉坠,已经送给胡素素了,等我问问她,要不要配成一对?再决定买不买,过几日再说。”
然后我怒气冲冲地回到家里,对秦韩氏一五一十说了一遍。秦韩氏劝我先别生气,物件常有相同的情况,说不定卞玉明手里的扇坠不是我们家的。然后,秦韩氏就去儿媳房中委婉地说:"素素,你公公要那对扇坠做个样子,好另去买一个,配成一对,你赶紧把它们拿出来吧。"
胡素素连忙揭开首饰盒一看,玛瑙石扇坠和珊瑚石扇坠都不见了!她连忙把各个箱柜的衣物都倒出来翻了一遍,也没找到。我妻子秦韩氏顿时变了脸,开始骂起来:"你这个淫妇,我们老两口一向待你不薄,视如己出!你竟然做出这等丑事来!扇坠早就送给野汉子了,还装模作样地东寻西找,为什么不到隔壁找去?"
胡素素惊问道:"婆婆你说的是什么话?儿媳妇从未去过隔壁,隔壁的人也没到我家来过,会做出什么丑事?"
秦韩氏骂道:"奸夫淫妇个个都是聪明伶俐的!何必要去他家里?一墙之隔,哪里不能爬过人来,扔过东西去?"
胡素素急了,哭道:"照这样说,婆婆分明是怀疑儿媳与外人有私情,把扇坠送人了。那么,总该有证据吧?"说着便放声大哭,瘫倒在地,痛不欲生!
秦韩氏一看火了,喝骂道:"好一个淫妇!证据已被别人拿在手里了,你还敢犟嘴?"说完就抽了胡素素一个耳光。
胡素素嫁入我们家从未受过这等委屈,大哭大闹起来,竟然寻了绳子要去上吊!
我怕闹出事来,难以收拾,只得叫秦韩氏忍耐,少说几句,一边吩咐丫鬟去劝儿媳。
第二天我刚出店门,好事的街坊就来问我,卞玉明的扇坠到底买不买?我掩饰说:"别提了,我妻子向媳妇索要,她说被娘家人拿去玩了,一时半会地拿不回来,只好以后再说了。"那街坊笑道:"你儿媳是逃荒来的,家在外地,这里没有一个亲人,为何说是娘家人拿走了,分明是假话!你不要再遮掩了,我们昨天看见的那个玉坠,明明就是你家的,为什么却在卞秀才手里?你平时最喜欢议论别家的长短,为何轮到自己身上,却这般皮厚起来了?"
我勃然大怒,扯住那个街坊要打,这时又过来了几个街坊,将我二人拉开。
邻居黄老伯,德高望重,劝我说:“秦掌柜,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你想掩盖是掩盖不住的!你们夫妇在世,你媳妇尚敢如此,若是你们归天以后,你儿子怎么过日子?”
我长叹一声说:“黄老伯说得有理,这事我已经明白了,只是怕闹将起来,有损体面。我只求能掩盖过去,即使媳妇真的不贞了,也权当是吃了个哑巴亏,只希望媳妇悬崖勒马不再做丑事就行了。
可恨那奸夫卞玉明洋洋得意,得了便宜还卖乖,拿着我家的扇坠到处宣扬!但是他是个秀才,有功名在身,就是告到衙门也须先革除功名才好治罪,各位乡邻可肯为我作证?”
街坊们听我这么一说,纷纷表态,愿意作证,怂恿我写状纸告他,于是我把卞玉明告到大堂。
秦桂富诉说完毕,狄仁杰沉吟片刻,问道:“胡素素现在怎么样了?”
秦桂富说:“她每日哭泣,倒在床上不起来,每日只吃很少的一点饮食,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
狄仁杰吩咐道:“先不要惊动她,好言安慰,待我解开谜团再说。”
说完狄仁杰带着衙役走出秦家,来到隔壁卞玉明家,还没进门,就听到郎朗的读书声。
衙役上去举手要敲门,狄仁杰说:“慢着,让我静听一会。”
过了一会,衙役好奇地问:“大人,为何不进去?这读书声有什么好听?”
狄仁杰笑道:“非也!言为心声,我听这卞玉明声音清朗,中气充足,不像是邪淫之辈。好了,你现在上去敲门,我们进去看看。”
衙役奉命上去敲门,门里读书声慢慢停了,过了一会,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布衣秀才,手中还捧着书本,出来问找谁?
狄仁杰亮明身份,说明来意,卞玉明顿时脸色涨红,大骂秦桂富诬告。
狄仁杰微微一笑,说:“卞秀才,也不请我们去屋里坐坐?”
卞玉明顿时醒悟过来,歉意地请狄仁杰一行进屋叙话。
狄仁杰左右环顾,卞玉明家里果然清贫,都是些破旧的木质家具,十分简陋。
狄仁杰说:“卞玉明,秦桂富把你告下了,你想必也听说了,你有什么解释?”
卞玉明愤怒地说:“那个老狗,平时专门喜欢搬弄是非,说东家长西家短,现在竟然怀疑到我头上来了,我一定与他不肯罢休!”
狄仁杰看了看卞玉明,说:“你且说说,你那个珊瑚石扇坠是如何得来的??”
卞玉明回忆道:“大人,前几日的早上,我去书房里书架上取书,忽然发现地上放着一枚红彤彤的东西,我弯腰拿起来细看,竟然是个珊瑚石扇坠!
我仔细看看,这扇坠光泽鲜明,做工精细,颇值几个钱,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家的地上?难道是神仙可怜我家贫,送笔钱财给我?我不懂得古董,也不知道这个能值几个钱,就把它用丝线穿起来,挂在折扇上,出去转转,若有人看上,我就把它卖了。
我刚出门,几个街坊邻居就看见了珊瑚扇坠,拉着我问长问短,秦桂富也过来看。
我知道秦桂富为富不仁,最喜欢谈论别人家的长短,怕他怀疑我是偷来的扇坠,就哄他说这扇坠是别人送给我的。
秦桂富当时也没说什么,说要回家问问媳妇再决定买不买,然后就走了;我隐约听邻居说,好像秦桂富也有这么一块扇坠,是送给他媳妇了。我当时也没有在意,但是今天才听说,秦桂富这老狗竟然去衙门把我告下了,说我和他媳妇通奸!真正是岂有此理!”
狄仁杰问:“卞玉明,秦桂富的媳妇胡素素你有没有见过?”
卞玉明答:“大人,虽然我和她家住在隔壁,但是我每日在家中读书,极少出门,胡素素也呆在家里难得出来,所以她成亲有些日子了,我竟没见过她一面,何来通奸一说?大人要为我做主啊,我要反高秦桂富诬告,还我一个清白。”
狄仁杰沉吟道:“你家和秦桂富家的后院仅仅一墙之隔?带我去看看。”
卞玉明站了起来,领着狄仁杰来到院墙边,狄仁杰自己查看,院墙上面落了满满一层灰,没有攀爬的痕迹。
狄仁杰沉吟片刻,令卞玉明跟着自己,来到秦桂富家。
狄仁杰见了秦桂富,先命令他不要激动,然后对他耳语一番;秦桂富点点头,客气地请卞玉明在客厅坐下,自己却出去了。
狄仁杰转头对卞玉明说:“卞秀才,一会胡素素出来与你对质,你二人把话说清楚,到底有没有奸情。”
卞玉明激动地说:“大人,你还在怀疑我?”
狄仁杰说:“稍安勿躁,既然有人告到官府,本官自然要例行公事,你心里又没有鬼,怕个什么?”
卞玉明只好耐心地坐在椅子上喝茶,功夫不大,秦桂富领着一个秀丽的女子进来了,卞玉明一看就激动地站起来说:“胡素素,我与你素未谋面,为何你公公诬陷我和你通奸?真是岂有此理!”
狄仁杰却笑了,对秦桂富说:“怎么样秦掌柜,我之前就告诉你 ,卞玉明说他根本没见过胡素素,果然如此!”
秦桂富也如释重负地笑了,对卞玉明说:“卞秀才,果然是老朽误会了,这个女子并不是胡素素,而是她的丫鬟,呵呵。”
卞玉明也松了口气,说:“本来嘛,我一个读圣贤书的人,怎会做出如此不堪之事!”
秦桂富赔了几句好话,转头问狄仁杰:“大人,那么我家素素的扇坠,怎么回到了卞秀才家呢?”
狄仁杰笑道:“刚才我到卞秀才家里察看,已经找到了答案,诸位随我来。”
于是一行人再次来到卞玉明家,狄仁杰带头,来到院墙旁边,指着墙角一个小洞,令衙役挖开。
衙役们一齐动手,一会儿把小洞挖成大洞,里面“吱吱吱”一阵叫,窜出来一窝老鼠,四散而逃。
秦桂富看了看忽然眼睛一亮,弯腰下去,在老鼠窝里捡起一个蒙了一层灰的东西,用袖子拂去灰尘,赫然现出一个玛瑙石扇坠!
秦桂富惊喜地说:“大人,我明白了!这堵院墙年久失修,住了一窝老鼠,老鼠们把我送与胡素素的两个扇坠衔到老鼠窝里,又把其中一个珊瑚石扇坠衔到卞玉明的书房里,闹得我们两家要打官司,真是误会,误会呀,呵呵!”
一场误会冰消云散,秦桂富盛情邀请众人到自己家中饮酒,狄仁杰本不想去,秦桂富说:“大人,吃顿便饭是小事,但此时关系到我媳妇胡素素和卞公子的清白,这是大事!我非但请几位,还请街坊邻居来吃饭,告知他们此事的真相,恳请大人赏脸,还我家一个清白!”
这么一说,狄仁杰不好推辞,于是让秦桂富一切从简,吃顿便饭。
秦桂富果然请来了街坊邻居,在家里摆了一席好酒好菜,劝大家开怀畅饮。
众人正喝得高兴,秦家一个家丁匆匆地来禀报秦桂富:“老爷,我们遵照您的吩咐,把老鼠洞挖大,在里面找到一面古镜!”
秦桂富匆匆地接过古镜看了看,吩咐说:“给少奶奶送去,这就是她丢失的!对了,喊少奶奶出来敬杯酒。”家丁一愣,没敢说什么,转头走了。
过了一会,胡素素袅袅婷婷地来了,狄仁杰注意一看,此女艳若桃花,眉眼都会说话,不由得心里一动,却没说什么。
胡素素落落大方地每桌敬了一小杯酒,转身告辞走了,狄仁杰举杯敬了乡亲们,也告辞回去休息了。
不想过了三天,忽然里正前来报案,说秦桂富的媳妇胡素素死了,却不敢发丧,准备停灵三日,偷偷下葬;他的傻儿子天天在家里哭,这才被邻居知道,报告了里正,里正连忙来禀报衙门。
狄仁杰问:“里正,此等案子,你为何不去县衙报案?”
里正说:“大人,我去过了,县令刚好下乡催缴税赋去了,县丞知道这是件奇案,不敢接受,让我来您这里报案。”
狄仁杰一听,立刻带上仵作、四个衙役,和里正一起,赶赴秦桂富家。
秦桂富和妻子秦韩氏都在家里,客厅里摆了灵堂,躺着胡素素的尸体,却没有人来吊唁,秦家秘不发丧。
狄仁杰二话不说,命仵作掀起盖尸体的白布,检查胡素素的尸体。
秦桂富吓得不轻,拉着妻子跪在狄仁杰面前,连说胡素素不是他们害死的!
狄仁杰把脸一沉,问:“前几日我在你家赴宴,胡素素还出来敬酒,几天的功夫就暴毙了?若是得病而亡,得的什么病?请的哪家医生?”
秦桂富面如土色,嗫嚅着说不出话;一会儿,仵作禀报,尸体验尸完毕,周身没有伤痕,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狄仁杰冷冷地盯住秦桂富看,秦桂富忽然说:“大人,请到内室叙话,小民有下情禀报。”
于是狄仁杰命众人在外面等候,自己随秦桂富走进内室。
秦桂富请狄仁杰落座,自己却跪下说:“大人,没有人害胡素素,我儿子虽然傻点,但是懂得疼媳妇,成亲以来,夫妇俩琴瑟和鸣,从来没有红过脸,附近的邻居都可作证!”
狄仁杰问:“那么你家媳妇胡素素为何突然死去?她正当妙龄,就是生病,也不会死得这么快!”
秦桂富说:“大人容禀,胡素素死得不光彩,所以我不敢张扬,也不敢报官。”
狄仁杰愣住了,追问道:“到底是怎么死的?”
秦桂富说:“说来惭愧,那天大人在我家饮酒,家丁来报,说老鼠洞里发现一面古镜,大人可还记得?”
狄仁杰点点头,秦桂富说:“问题就出在那面古镜上!我不该一时糊涂,贪图那件宝贝,结果害了媳妇的性命!”
狄仁杰诧异地问:“一面镜子怎么能害了胡素素的性命?”
秦桂富说:“那天我散席后细看,那面古镜色泽古朴,是见古物。当晚我酒后高兴,拿着捡到的这面古镜给秦韩氏看,秦韩氏对着镜子细看,发现古镜光可鉴人,里面有个美貌女子,却不是她自己!秦韩氏开玩笑地对镜子里的美女说:‘你是何人?莫非来勾引我家老爷?’不想镜中的美女竟然答话说:‘你是何人,竟敢和我抢丈夫?’
我妻子秦韩氏吓得大叫一声,把那面古镜扔在地上,连喊闹鬼了!
我以为妻子开玩笑,拾起古镜一看,镜中站着一个美人,修峨广颐,面如春晓,色似秋梨,十分美丽!
我大着胆子问她是谁,镜中人回答:“我本来是隋朝时期大户人家的宠姬,后来天下反王伐隋,我家遭到波及,我不幸死于兵燹!我的魂魄飘飘荡荡到了一座高山之上,巧遇一位道长,把我的魂魄放在这面古镜之中,许我用生不死!先生有幸得到我,我能让先生快乐!”
我将信将疑,狐疑地问:“你不会害我吧!”
镜中美人答:“我岂敢害人,只是供郎君消遣,以博一笑,不敢与夫人争枕席之欢,先生莫要多想。”
于是我问道:“那你能做什么。”她答:“我会唱歌跳舞!”
于是我坐到床上,命她唱歌跳舞,还喊是秦韩氏一起观赏。
只听那女子声音娇媚,有如夏日窗外簌簌的细雨,又如可以绕梁的古曲般萦绕于室,那曲子的歌词也端正雅致,煞是好听,我夫妻俩不禁为她喝彩。
我听得高兴,又命她献舞,只见她袅袅婷婷地跳了起来,跳了一阵,慢慢把衣裳褪尽;只见她那胴体洁白似玉,高峰低谷,一览无余。尤其那一头长发披散下来,垂至膝下,修长的玉手肆意弯曲如蛇蜿蜒,并做出各种媚惑动作,场面风光旖旎。
我们夫妻俩情不自禁,宽衣解带,上床交欢。
不想没过几天,我那傻儿子来我房中,偷偷地把古镜拿走,我问他他说不知;我派妻子夜间去他房外从窗户里偷看,果然我那儿子和胡素素对着古镜看了一阵,肆意交欢。
这等床第之事,我们长辈不好干预,只好听之任之,不想胡素素青春年少,夜夜贪欢,忽然一病不起,暴毙在床上!”
狄仁杰听完,追问请郎中看了没有?秦桂富说请了家里一个亲戚来看,是做郎中的,姓吴。
狄仁杰连忙问清地址,命衙役传来吴郎中,果然吴郎中说胡素素是纵欲过度,脱阴而死!
狄仁杰自己也通医术,仔细查验了胡素素的尸体,果然属实;于是狄仁杰命秦桂富立刻把古镜架起柴火烧毁,就此结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