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停车场的打斗

耶和华吩咐摩西说：头生的要分别为圣归我；以色列中凡生的，无论是人是牲畜，都是我的。《出埃及记》第十三章

由于在布达拉美宫政府的暴乱越来越明显，立法会的议员一天差不多要召开好几次的会议，以此商议如何结束动荡不安的社会局面。

失业率上升、货币贬值、市面萧条、人心惶惶，似乎无形之中有一股浓厚的力量正在朝着布达拉美宫涌过来。

签署宵禁的行政命令似乎已经无法凑效。

在大半夜里，时不时会传来炸弹爆炸的声音，子弹横飞，每家每户随时都有可能被子弹打穿窗户而不知道是谁开枪的可能。高楼政策导致的经济危机已经无可挽回了。

一群高级的政府官员正在召开紧急会议，商议着经济复苏的计划，同时还要紧紧地控制着高楼政策的持续，因为那对于他们而言，高楼政策就是布达拉美宫的主要命脉。

在2019年的11月28日的晚上八点至九点之间，有一群高中生在停车场碰面了。

布鲁克林心花怒放地拿出车钥匙，正准备开车回学校，突然冒出了三个同班同学，他们的手里拿着棒球棍，还有水果刀。

布鲁克林一点都不害怕，从容不迫地关上车门，非常嚣张地说：本来呢，我觉得今晚玩得还不够尽兴，没想到又多了你们三个来陪我玩是吧？

带头的是奥古·斯都，他手里拿着的棒球棍显然是为了用来攻击某人。

“你今晚是不是跟爱丽丝约会了？”

“你看我心花怒放的样子就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明知故问呢？”

“我跟你说过，我跟她只是在吵架，我们还没有分手！为什么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介入我们之间的关系？”

“很抱歉，你们只是在谈恋爱，而且你们分手了，在法律上没有固定的关系，她跟谁在交往是她自己的自由，轮不到你管！”

“就算是这样，她跟谁在一起我都可以不管，但就是不可以跟你在一起。”

“为什么呢？谁都可以，就我不行？”

“因为你是一个狗养娘的混蛋！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你说什么？”布鲁克林揪着奥古·斯都的衣领，眼珠都快要炸开了。

奥古·斯都挥动着手里的棒球棍砸在了布鲁克林的脸上，布鲁克林异常的愤怒，对着奥古斯都拳打脚踢，布鲁克林面对着毫无预兆的攻击毫无还手之力，布鲁克林向其余两名伙伴发出求助的信号：快来帮忙！

其中一名稍微高大一点的哈姆·雷蒙，率先出手，与布鲁克林扭打在一起。

身材较为矮小又瘦弱的斯德·威廉由于性格懦弱，不敢轻易出手，只敢站在一旁眼看着布鲁克林与奥古·斯都还有哈姆·雷蒙扭打在一起。

起初布鲁克林身手敏捷，寸劲有力，在殴打这件事上是占了上风，其余两个的鼻子还有脸部都被暴揍至出血的现象，奥古·斯都的眼睛严重水肿，时不时会留出眼泪。

三人稍微停顿了一下。

布鲁克林开始喘气，但仍然得理不饶人：打也不够我打，女朋友也被我抢了，你真是不死都没用了！死废物！社会的寄生虫！

奥古·斯都被这番话给惹恼了，怂恿哈姆·雷蒙一起冲上去继续参与打斗。

在这一次的打斗中，布鲁克林显然有点气力不足，开始处于下风，身体被两个人轮流地殴打，他被打至斯德·威廉的身旁，被打红了双眼的布鲁克林误以为斯德·威廉是敌人，一个拳头打爆了斯德·威廉的鼻子，斯德·威廉无缘无故遭到攻击，异常的愤怒，一拳打到布鲁克林的胸口上，布鲁克林后退了几步，奥古·斯都起脚踹了布鲁克林的胸口，他又后退几步，哈姆·雷蒙接着又踹了一脚，这时候的布鲁克林已经撑不下去，站都站不稳，直接倒地，翻滚至墙角的位置。

斯德·威廉看到布鲁克林一脸痛苦不堪的样子，连忙拉着两位同学，让他们住手，但他们根本听不进去，像失去控制了那样，跑到墙角里，对倒在地上的布鲁克林拳打脚踢，起初布鲁克林还能稍微挣扎一点，企图逃离现场，但随后他的呼吸开始缓慢，这时候哈姆·雷蒙也发现了不对劲，当场住手，只有奥古·斯都非常愤怒、完全失去理智那样继续殴打布鲁克林，几秒钟之后，布鲁克林两脚一伸，头一歪，眼睛凝固着，一动不动。

奥古·斯都似乎没有意识到对方的情况，继续对他拳打脚踢。

直到停车场的保安匆匆忙忙地赶过来，拉开了奥古·斯都。

保安当场试图呼唤倒在地上的布鲁克林，无论怎么推都没有反应，接着保安测试着布鲁克林的心跳，随后一脸阴沉地宣布着：他死了……心跳停顿，生命就此消逝。报警！

其余两名保安抓住案发现场的三个人。

奥古·斯都倒是觉得无所谓，一点都不害怕。

只有斯德·威廉一脸惊恐地说：他死了？那我们岂不是成了……

三个年轻人被带走，救护车随后就赶到，不过已经于事无补。

救护人员尝试为布鲁克林急救，但已经太晚。

三个孩子被拘留在警察局里。

三个警察在为他们录口供，他们脸上的伤口还没痊愈，刚刚做了简单的消毒处理。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始终不肯开口说话，只有斯德·威廉不断地声称自己没有参与打斗。但法律是无情的，警察们还是很无奈地说：上头说了，要控告你们三个蓄意谋杀，你们可以找辩护律师，如果没有，律政司会帮你们找。

一位年事已高的女士匆匆忙忙地赶到警局，目光在寻找着自己的儿子，斯德·威廉很快就认出了自己的母亲，他不顾警察的阻扰，扑到妈妈的怀里，不断地重复着：我真的没有杀人！我没有参与打斗！

她只好安慰着自己的孩子：别担心！妈妈会帮你找律师的！

很快，有两个女人出现在现场，他们声称是其中两个孩子的辩护律师，需要单独与他们谈话。没多久，就只剩下斯德·威廉，显然，他的辩护律师还没有出现。

到了第二天早上，帕特丽夏拿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打开办公室的门，刚想进去，詹斯就突然出现了，她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份蓝色文件夹，她大概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事了。

“有没有看昨天晚上的新闻？”这是他的开场白，永远都是这么一个问题。

她迅速地坐到凳子上，放好咖啡，拿出今天的报纸：我不是看昨晚的新闻得知的，而是看了今天早上的报纸才知道的。那宗高中生活生生打死同学的事情，我已经知道。我们要起诉他们，控告他们蓄意谋杀，但问题是，我们主要是针对哪一个被告呢？

他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摊开双手，无所谓地说：如果只是针对一名被告，那么就违背了宪法精神，上级的意思是，三名被告全部控告谋杀，而且是一级谋杀，不允许误杀或者故意伤人罪。

她愣了愣：但是不可能三个人都参与了谋杀行为，三个都控告，会不会稍微轻率了一点点呢？我的意思是，会不会有人只是伤害了死者而不是谋杀呢？肯定有无辜的人。

他微微一笑，言简意赅地说：我不知道那么多，我只是接到上级的命令，要落案起诉他们三个，罪名是一级谋杀。所有的档案资料已经全部放在你的桌子上，你好好看看，三个被告还没有找到辩护律师，你这一回不仅仅是控告三个被告，而且还会面对三名实力未知的辩护律师。我相信，这一次对于你而言，绝对是一次非常不错的锻炼机会。

她喝了一口咖啡，表示不赞成他的说法：控告三个学生，还要控告谋杀罪，我不觉得这是一个锻炼的机会，同时我也不认为这是一种光荣的任务。

他维持着耐心解释着：现在是大数据共享的时代，学生杀人的案例你认为还少吗？未成年人犯罪的案例占比是非常的高，尤其是今年，一直处于上升的阶段。卖淫、贩毒、非法集会、殴打成瘾，这些都是“童党”的特殊标签，他们一直在危害社会。上面的人已经说得很清楚，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这些孩子。三个人殴打一个人致死的案例是非常罕有，既然现在已经发生了，我们更加不可以纵容这些不法分子，更加不可以让他们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都是对的那样。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她犹豫不决地说：或许我认为你可以找其他人……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跟上层的人商量了很久，我们都一致认为你是最适合的人选。在负责谋杀案的检控官里，你的成功率是最高的，所以这一次不容有失。”

她强颜欢笑地说：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压力会很大的……

他没有说话，继续以静观的目光望着她。

她将桌子上的咖啡一饮而尽：这么说，我是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他点了点头：是的，你说得一点都没有错。所有的档案都在你那里，你慢慢看吧。

在他离开了以后，她立刻打电话给辛波丝卡弗，但是电话那头迟迟没有人接听。

辛波丝卡弗整个人窝在沙发上，无精打采地看着晚间新闻，这几天她的心情一直变得很糟糕，连电话都没有开声音。

此时有人在外面敲门，她跑去开门，发现是APPLE，她兴高采烈地说：好消息！有好消息！我刚刚给你接了一宗大生意。

她已经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APPLE神秘兮兮地说：你猜猜是什么官司？

她懒洋洋地说：三个高中生合伙打死人的案件。我早就看了新闻。

APPLE：切，每次都被你猜到，没意思。

她松了一口气：那也就是说，你是替我接了那宗官司的辩护工作啰？

APPLE假装神秘地说：是的，但是呢，案中的被告有三个，你猜我接了谁的委任？

“奥古·斯都吧，我觉得肯定是他。”

“了不起耶！这都能猜到。”

“第一，他是首席被告，第二，我看过所有的档案，发现他的背景最复杂，家里有的是钱，站在律师的角度上来看，选择一个富裕的当事人是无可厚非的。况且这也符合你选择当事人的最佳指标。”

“这不是我的当事人，而是你的当事人。”

“不管怎么说，可以了。你先走吧。”

APPLE刚刚想说，开了一瓶好的红酒，准备与她庆祝庆祝。但没想到她给出的反应竟然会是如此的冷漠。

“我开了一瓶好的红酒”这一番话硬是被她逼了回去。

“亲爱的，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很不愿意接手这宗官司的辩护工作？”

辛波丝卡弗站起来，没有回答她，而是选择背对着她，闭着眼睛，悠悠然地说：没有，我只是……还没准备好，况且我今天很不舒服，你还是先回去吧。

“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考虑给你更换当事人，反正有三名被告……”

“我说了不用！你还是先回去吧！”

APPLE停顿了好几秒，最后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这屋子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匆匆忙忙地从抽屉里拿出治疗心脏病的药物，放进嘴巴里，用红酒送药。她顿时觉得轻松多了，原来她沉迷在红酒的世界里太久了，家里竟然没有温水可以服用。一想到这里，她不禁感到一丝丝的苍凉。

对于辩护工作，她又怎么会没有兴趣呢？只不过这几天她的心脏病一直在发作，左心房一直出现剧烈疼痛的现象。她很明白，她遭遇了与外婆同样的命运，难免要死在心脏病上，但是她不肯认命，她特意去了最好的私立医院，找到了大学时期的同学，她现在已经是一名权威性的心脏科医生—血玛丽·格林

玛丽给她分析了目前的情况：你患上的是心率机能失调症心脏阻塞以及后天性窒息的冠心病，这种病是无药可治的，只有进行心脏移植手术才有百分之四十的康复可能。而且这种手术最好越快进行越好，不然越是到了后期，危险性就越大。

她同意心脏移植手术，但是要找到一个心脏与之匹配又血型吻合的概率是少之又少，但不管怎么样，她已经抽取血液样本，现在她只需要等待玛丽的通知，就可以安排手术了。但是这件事，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她的家人还有朋友，尤其是APPLE，这家伙太执着而且有点不择手段。她不敢想象，一旦让APPLE知道了，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吃药抵抗着心脏病带来的危机，希望可以尽量拖延时间，直到找到吻合心脏移植的捐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