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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暗渡陈仓
周培英,又一次推开了高昶旭办公室的门。高昶旭抬头看到是他,自己心里也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周培英这么快,就又一次光临他的办公室。
在高昶旭的想象中,周培英,即便是对企业非常熟悉,但是他要弄清楚,高昶旭给他提出的问题,提供的线索,也是需要一些时日的。
可是,距离上一次的交流沟通,并没有多长时间,周培英竟然又找来了。高昶旭相信,如果,周培英企业的经营问题,周培英没有找到症结的话,是不可能,再一次跟他来沟通的。
果然,周培英坐下来,以熟客自居。自己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对于站起来要倒水的高昶旭摆摆手,说道,“咱们老熟人了,不用客气,我要喝水自己倒,你坐下别动,我是有情况要向你汇报的。”
高昶旭注意到,周培英这一次的用词,非常谦卑,用了汇报两个字,高昶旭赶紧摆摆手。说道,“那你太客气了,咱们是互相讨论,互通情况,谈不上汇报。”
周培英说,“我这次来,主要是向你表达感谢之意的。上一次多亏了你的提醒,多亏了你提供的线索,我回去以后,马上布置,马上去了解情况,然后,果断处置。”
“你算说对了,我也算了一下,你提出来,我们电解铜厂的经营效益,和增加贷款之间,不是正相关的关系。而出现这个问题的时间点,恰巧跟,马守业的儿子,当过磅员,是高度吻合相一致的。”
“看到了这一点,我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认识到,我们企业,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应该是我用人不当。当然,原来想着是帮朋友的忙,谁想到人家,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也是我,应该吸取的血的教训。”
“我亲自去过磅那看了一下,不过,没有看到你说的排队票的事情。其实,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说到的那个排队票的事情。你亲眼看到了,亲口给我讲了,肯定是有那个事情。不然的话,你作为一个局外人,一个旁观者,是没有必要,给我编造那样一个故事的。”
“但是我看到的事实,确实没有排队票。那么我就想,这是为什么呢?一个可能,就是你上一次亲眼看到的排队票,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他们迅速改变了策略,不用排队票了。”
“再一个可能,就是,他们已经达到了目的,不再需要排队票了。如果,我的推测是对的,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已经达到了目的,不再需要排队票了。”
“因为你也给我分析过,他们这样做,可能就是要把运输矿石的人,都换成他们自己的人,跟他们是一伙的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运作,他们已经把要排除的人,给排除在外了。就像给你做向导的那个师傅一样。”
“拉运矿石,实际上是一个体力活,对于这样的活,为什么,还要都弄成自己人呢?这里面肯定是有猫腻的,结论也肯定是,他们要合起伙来搞猫腻。”
“能搞什么猫腻呢?正常的推理,不外是,过磅的时候,大称小称,空报重量,从而冒领运费矿石费。不过我觉得,如果只是这么做,他们值不得,这样大动干戈。而且,那些伎俩,充其量,不过是企业经营中的跑冒滴露,属于一些小捣小闹的花样,不会从根本上影响企业的生产和经营。”
“可是,我们企业经营的效益,下降幅度这么大,甚至,是由盈利转为亏损,这就不是任何小打小闹的跑冒滴漏,所能解释的了。”
“所以,我就怀疑,他们还有更大的猫腻。联想到你说的矿山的问题。我也跟有关人员,亲自到矿山去,实地勘察了一番。”
“果然,原来开采的南方人,给赶走了。而且,原来南方人开采的那个矿点,也被炸毁了矿洞,停止了开采。而原来我们企业用的矿石,都是这个矿洞产生的。”
“而南方人被赶走的时间点,也跟马守业的儿子,到企业当过磅员的时间点,非常接近。那么我就高度怀疑,他们搞排队票的事儿,跟赶走南方人,炸毁矿洞,都是同一个目的,就是要垄断,控制,电解铜厂的原料供应问题。”
“可是,问题就来了,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赶走南方人,尽管方法方式不对,但是,作为生意人也可以理解。不理解的是,既赶走了南方人,还把那个矿洞也炸毁了,他们为什么,不接手这个矿洞呢?那样不是更省事吗?”
“我跟我们的团队,就在那个矿洞前,坐下来,讨论了半天。讨论来讨论去,最后总算是有了我们自己的答案。那就是,原来这个矿洞产生的矿石,就是供应我们电解铜厂的主要原料,而这个矿洞,我们当时,也听他们说过,是属于富矿。”
“这个,我们当时是经过有关部门给化验的,分析的,是有科学根据的。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会以比较高的价格,来购买这里的矿石。”
“矿石的价格,这么多年来,虽然,有涨有跌,但总的来说,变化不大。涨也好,跌也好,都是,跟当时的市场行情,相一致的。”
“可是现在,他们赶走了南方人,也同时把矿洞给毁了。也就是说,自从南方人走了之后,我们电解铜厂用到的原料,就不是这个矿洞所产生的了。”
“而我们电解铜厂的效益,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出现了下滑,贷款开始了增加。这样的巧合,也太多了,所以,我们就觉得,他们搞的大的猫腻,就在这个矿洞上。”
“他们炸毁的矿洞,原来产生的矿石是富矿,我们也是按照富矿的价格,付费的。可是,炸毁了矿洞以后,我们现在用的矿石,究竟是富矿还是贫矿呢?”
“这一点也是我们的粗心,也是我们的疏忽。多少年来,就没有关心过,这个矿洞的问题。不过,好在,现在我们原料堆放处,小山一般,堆放的矿石,除了用了的都还在。”
“为了证明我们的怀疑,我们把我们正在使用的原料矿石,拿去有关部门做分析化验。其实,这个过程很简单,也不花什么钱。”
“分析化验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这个结果证实了我们的怀疑。原来,他们赶走了南方人以后,就换了个地方,进行开采,开采出来的矿石,就是我们现在用的矿石。”
“这些矿石跟我们原来用的富矿相比,它的有效矿石含量,还不到原来的1/2。这一下,一切就都清楚了,电解铜厂的效益,能不下降吗?”
“买原料,花的是富矿的钱,而使用的原料,却是贫矿料。在这种情况下,电解铜厂的效益,大幅度下滑,也就是很自然的事情了。”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们要把那些拉运矿石的人,都换成自己人了。他们合起伙来,欺骗我们,以次充好。仅仅从原材料供应这一项上,他们就从我们这里,弄走了大几百万。”
“这几百万,其实,就是银行给我们增加的贷款。尽管这个事情,牵涉到马守业的儿子,但是,为了我们企业的长远利益,我们也不能,看他这个面子。他给我们,玩的这个猫腻,实在太大了。”
“只是,到现在为止,我搞不懂,马守业的儿子,在这个事情上,究竟是他自己要干的?还是马守业,指使他这么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