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回 进大米小心翼翼 对小人寸步不让

第二天上班，小苏走进办公室，对我说主任早。

我分了支烟给他，说你早。

小苏说：“主任啊，库房里的米、油、调料快用完了。袁校长说不要跟之前的供货商进大米了，怎么办？”

我想想，米油和调味品占食堂开支的大头，这事我不能擅自做主，免得有人怀疑我中饱私囊。

我走进校长室请示，袁校长正在学习强国。他跟我一样，做事认真，每天学习强国都是满分！

袁校长让我稍等一会，答完题，摘下老花镜，问我：“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我倾向于和大的供货商合作，一是质量有保障，二是价格透明，免得有人怀疑我捞好处。”说完我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给袁校长看。我说：“这是上回给供货商结算货款，有个供货商发了五百块红包给我，我当场就拒收了，您看看。”

袁校长拿起我手机看了看记录，说：“我对你的为人还是放心的，我跟局领导也谈过这事，你不贪，我们用对人了！听说你连办公室里用的餐巾纸和卫生纸都是从家里带的吧？”

我暗暗吃惊，袁校长什么事都知道！之前我和小苏去利民市场调查行情、定供货商，我跟一家卖大米的老板谈的话他也知道，真是深不可测！

这时袁校长说：“你去摸价格吧，不光看谁家便宜，也要看质量。对了还有件事，下周起，一中分校要和我们食堂订餐，中午吃一顿，用打包盒子给他们打好，有专人专车来拿。”

我紧张地问：“有多少份饭菜？厨房忙得过来吗？”

袁校长笑道：“厨师烧中午的饭菜，十点钟就没事了，我全知道。一中分校人不多，连教师和学生大约有一百份。你把打包盒子的成本也算进去，花多少钱一份？”

我说：“我们中餐的标准是每人八块，连打包盒子、一次性筷子、餐巾纸牙签，一份收十块才划算。”

袁校长说：“行，我和一中分校的彭校长是老朋友，我跟他说一声，一个月用下来，按每份十块结账。”

我很高兴，这么一来，吃饭人数增加，我们食堂的成本就摊低了。

我走回食堂办公室，想想本地最大的供货商，应该是大润发超市和苏果超市。我立刻打电话给老婆，让她翻看这两家超市送到家门口的广告，找出电话号码发给我 。

我拨打了两家超市的电话，对方一听有四百多人吃饭，非常热情，说马上派人过来谈。

过了一小时，大润发的人先来了，一男一女走进我的办公室。

互相客套了一番，这两个业务经理让我下载了一个大润发的APP，教我注册， 以后可以直接从平台上订货，他们负责配送。

我问：“你们大润发时常搞一些降价促销的活动，你们能不能及时发微信告诉我？我想等搞活动的时候进大米和调味品。”

他俩说可以，但是每次进货要用现金，钱货两清。

我说：“我们单位是一个月用下来才结账，用现金进货不好办，要不你请示一下？”那个男的犹豫了一会，打电话请示上级，结果是不同意！

送走了两位客户经理，过了一会，苏果超市的张经理来了，是个女的。

我把要求跟张经理说了，张经理一口答应，说大米给我们一块八毛五一斤，比原来的供货商贵五分钱一斤，但是米很白，质量不一样。

我说：“这样吧，你回去弄点大米的样品送过来，我要给我们校长看一看。还有，各种调味品的价格、规格，你开个单子，我要核算一下是否划算。”

张经理爽快地说：“行，你们几点下班？”我说中午一点，张经理有点为难，说：“我中午要接女儿放学，还要烧饭给她吃......”

我说：“要么这样，我十一点钟赶到你们苏果超市，你把大米样品交给我。调味品的价格，你从微信发个图片给我看就行了。”

张经理连声道谢，走了。

忽然沈副校长走进我的办公室，笑道：“庄主任，忙啊？”

我笑着说：“每天做伙夫，忙着三顿饭，呵呵。”

沈副校长压低嗓门说：“我刚听到的消息，王胖子走不了了！”

我问为什么？

沈副校长说：“本来袁校长是好心，打算把他调到一中去，还做副校长，是平调。谁知局领导找一中的校长做工作，一中校长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他深知王胖子的为人！一中校长说，如果非要把王胖子调去，就请局里把他调走，所以这事局里也为难，王胖子走不了了！”

我愤愤地说：“这人到处惹祸，飞扬跋扈！局里还关照他的面子，把他平调，真是不公平！”

沈副校长叹息道：“还有不公平的事情呢！王胖子不是逼着熊副主任把他的相好季老师提拔为班主任么？熊副主任坚持原则，告诉了罗督学，罗督学反而被王胖子陷害，调回局里了！但是局里也知道了这件事情，昨天顾副局长来给我们几个校长开会了，原来王胖子兼管财务科的，现在财务科不让他管了，由袁校长直管。这也算是对他的一次小小告诫吧，把他的权力收缩了。但是没想到的是，顾副局长在会上宣布，原来由我兼管的办公室，就是校办，也收归袁校长直管，算是照顾王胖子的面子！”

我愤愤地说：“确实不公平，你又没犯错误！等有机会我问问袁校长，这事公平不？”

沈副校长站起来说：“你先忙庄主任，改天有机会，我们喝酒。”

过了一会，袁校长走进食堂，来我办公室看看。

我问：“校长，两位副校长的分工又调整过了？王胖子犯了不少事，不让他管财务是应该的，沈副校长也做错了什么吗？”

袁校长笑道：“这是局里的决定。”我说：“还是不公平！”

袁校长分给我一支烟，问：“大米调料换供货商的事，怎么样了？”

我作了汇报，说：“一会我出去一下，去苏果超市拿大米的样品。”

袁校长点点头，走了。

这时王胖子笑嘻嘻地走进了食堂，分给我一支烟，又去厨房里聊天了。

我心知王胖子是高兴，不调走了。他在本校算是老资历，去了一中，那是重点学校，各科室负责人都比他资历老，轮不到他说话。厨房里两个厨师是通过他的关系被袁校长招聘的，相当于他的耳目，我一直注意，不在厨师面前谈论王胖子。

我叮嘱小苏不要去串门，留在食堂监督刷卡，我骑电动车去苏果超市，带回了大米样品。

袁校长看了大米样品，说：“行，就用苏果的米，贵点就贵点。调料的事怎么样了？”我说：“张经理把调味品价格发到我微信上了，我算了下，他们的调料都是小包装，单价比批发市场贵些。但是苏果的调料是名牌的，口感不一样。我打算先进一星期的用量，试用一下，不划算再换。”

袁校长说：“行，你让厨房里开单子，一星期要用多少 ？用哪些调料？然后跟张经理进货。”我依言照办。

到了中午开饭时，王胖子得意洋洋地坐在食堂大厅里吃饭，因为确定他不调走了。

我气愤地掏出香烟点燃一支，忽然一个何老师走到我面前，笑嘻嘻地说：“庄主任，食堂墙上贴着呢，禁止吸烟。”

我知道这个何老师是个爱拍马屁的小人，尤其喜欢拍王胖子马屁，就气不打一处来！我狠狠地说：“食堂相当于饭店，你见过哪个饭店不许抽烟的？说是说，做是做！人家下乡钓鱼，吃拿卡要，问学生家长要香烟抽都不犯法，我抽自己的烟怎么了？不服你去局里告我！”

何老师不敢回嘴，呐呐地走了。

王胖子脸色大变，但是又不好发作，掏出一支烟点燃，狠狠地吸了几口，碗筷也不收，气呼呼地走了。

过了几天，我看见王胖子频繁地进入厨房，不知和黄志芳与仇泽安谈些什么，我暗暗警惕。

第二天终于出事了！

我看到黄志芳鬼鬼祟祟地走进校长室，一会儿笑眯眯地出来了。

袁校长随即打我电话，让我去校长室一趟。

我走进去，分给袁校长一支烟，问什么事？

袁校长说：“黄志芳刚才请我帮忙的，她有个亲戚，专门做冻鹅卖的。因为销路不好，积压在冷库里，一天的电费就要二百块。她请我帮忙，要卖给我们食堂二百只冻鹅，是腌制好的咸鹅，六十元一只，也不贵。我已经答应她了，你安排她送货吧。”

我一听，六十元一只确实不贵，就说：“那我去算一下，用一次需要几只？”

我走回食堂，问了汪春兰，她想了想，说十六只就够吃一顿了。

这时苏果超市的张经理打电话给我，问请示得怎么样了？我说：“请示过一把手了，决定跟你们进货。每天要用六袋子大米，先跟你们进一周的量，四十二袋，先试用一周。”

张经理非常高兴，表示马上就安排人送货，又问我调料要多少。

我催着汪春兰开单子，发给张经理，跟苏果超市进调料；然后又监督师生吃饭刷卡，随后接货，张经理不知道推车到我们食堂怎么走，我又下去接她。

忙完了已经十二点多了，我坐在大厅里吃工作餐。欧阳芳閠也打了一份工作餐，坐在我对面吃。

无意中，欧阳芳閠说：“厨房里今天吃好的呢，红烧咸鹅，他们自己买的，待会我也去尝一块，好吃我也买！”

我说：“六十块钱一只，是不贵，她跟谁买的？”

欧阳芳閠说：“黄志芳的一个朋友做这个，不过鹅子不大，三四斤一只，不是老鹅。”

我顿时警觉起来，就按四斤一只算，花十五块钱一斤！鲜鹅才十块一斤，还免费送鹅血子，可以当菜吃；咸鹅经过腌制，缩身，烧出来肯定小，没有鲜鹅划算！但是黄志芳越过我找袁校长，袁校长也同意了，我也不好说什么。

下班后，我躺在床上午休，越想越不对劲！

黄志芳跟袁校长说，咸鹅是她亲戚做的，销路不好，放在冷库里费电。他们赚钱又不跟我食堂分，他们费电关我们什么事？黄志芳对欧阳芳閠说，咸鹅是她朋友做的，这就有了两个版本！黄志芳的为人，是无利不起早，这事必定有诈！

我索性坐起来，点上一支烟，细细思量。

黄志芳说做咸鹅的是她亲戚，又说是朋友，显然是撒谎！她今天中午吃的咸鹅，很可能是供货商送给她吃的！想必她跟供货商谈好了回扣，然后做人情，要把二百只咸鹅卖给我们食堂，从中牟利！我们食堂一个月菜金才几万块钱，要是进了二百只咸鹅，这个月的菜金就增加了一万二千块，肯定超标！菜谱要求五天不重样，就是说一个月顶多用六回咸鹅，九十六只。那么这些咸鹅就要用到明年了，变质了怎么办？

我立刻拿起手机，把种种顾虑用微信发给袁校长。

过了一会，袁校长回复：“已经答应她了，就帮她把货带了吧。”

我发语音：“六十块一只，二百只要一万二千块钱呢，我怕菜金用超标了。”

袁校长打字回复：“不要紧，账报不了我去报。”

我也打字回复：“那么一次只能用十六只，用一回送一回货，就怕她急于要钱，一次性把二百只咸鹅送来，玩先斩后奏！”

袁校长回复：“应该不会这样做。”

杨婷婷在客厅里听到了，走进来对我说：“老公，咸鹅一只六十元不算贵，我们也买两只回来吃吧？”

我皱着眉头说：“你不知道那对活宝厨师什么德性？好事她会挑我们食堂吗？这里面准有猫腻！”

第二天上班，我刚刚看着师生们吃完早饭，坐在大厅里学习强国。

忽然走进来两个送货工模样中年男子，一人推着一辆推车，上面放着几只麻袋，推进厨房。

我赶忙走进厨房去看，只见麻袋卸在地砖上，露出咸鹅的一角！

我顿时火了，问：“谁让你们送货的？”

两个送货工不说话，推着空车，出去继续搬运咸鹅。

我气愤不已，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袁校长，不想袁校长正在通话中。

这时沈副校长走了进来，问我为什么气呼呼的？我把情况一说，沈副校长也气愤地说：“我去喊几个人来，把这些咸鹅全扔到楼下去！”

我说：“不能扔，不能怪人家货主，都是厨师捣的鬼！没事，她擅自做主进货，不把我当人看，我就不给她报账，要报账她自己去局里报！”

沈副校长点点头，说：“要帮忙你吱一声，我们都来帮你把咸鹅扔到楼下去！”

一会儿袁校长走了进来，问我打他电话什么事？

我气愤地把情况一说，袁校长却大度地说：“已经送来了，就收下吧，下不为例。”

我愤怒地说：“这个账我报不了，要报账你给她签字！我们食堂用一个月的咸鹅，顶多用一百只，难道天天吃咸鹅？四菜一汤五天不许重样，是不是你要求的？”

袁校长默不作声，过了一会，说：“那么这样，就收下一百只，其他的我来处理。”说完袁校长用手机打电话，打给他曾经做过校长的三中现任校长，请他帮助消化五十只。随后又打给他开饭店的朋友，十只、二十只地托货。

我哭笑不得，世上竟有这样的滥好人？

这时王胖子走了进来，得意洋洋地说：“咸鹅六十一只确实不贵，我买六只！”我愈发怀疑他跟厨师勾结搞鬼！因为我光看见他拿着六只咸鹅走了，没有给钱！

王胖子这么一弄，服务员们纷纷开口，你要五只，我要三只，不一会儿就买了二十只咸鹅！

我看看势头不对，立刻走去财务科，对负责食堂的孙会计说：“孙会计，食堂是我负责，局里认我签字报账。我特地来叮嘱你一下，我不签字同意，你不得给别人报账，否则我不承担后果。”

孙会计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有点头答应。

然后我往食堂走，看见小苏匆匆往财务科赶，和我走了个面对面。

我喊住他问：“小苏，是不是袁校长让你找孙会计登账？”小苏点头说：“主任你不能怪我啊，校长说话我不敢不听。”

我扭头就走，匆匆走下楼梯，骑上电动车，直奔教育局。

我看了大厅里的指示牌，财务处在三楼，就乘电梯上去，摸到了财务处。

推门一看，里面有两张桌子，靠近门的一张空着，最里面一张，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估计就是王处长。

她的办公桌旁边，有两位女子站着汇报工作。我不好进去，就站在走廊里等，摸出香烟点上一支。

我抽完一支烟，也不见里面汇报的人出来，忍不住推开门一看，里面还在谈事情。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孙会计打给我的。孙会计说：“庄主任啊，校长要我登账呢，我登还是不登？要不你回来决定吧？”

我说：“你先别登，校长要是问你，就说我不让你登账。我正在局里汇报这件事，很快就回去了。”

说完我再次推开王处长的办公室门，走了进去。

王处长看着我问：“有事的？”

我先作了自我介绍，然后说：“王处，我是来诉苦的！我们食堂里两个厨师，渔民出身，夫妻两个加起来认不全二十个汉字，却处处插手要捞钱！她们不经过我同意，擅自进了二百只咸鹅，堆在厨房里像一堆僵尸！我跟袁校长商量，都准备帮她带点货了，但是一次只能用十六只。厨师未经我同意，私自让人送了二百只咸鹅来，往哪里摆？再大的饭店，也没有这么大的冰柜放二百只咸鹅！”

王处长问：“袁校长怎么说的？”

我说：“袁校长滥好人，在打电话帮她托货呢！”

王处长也不好说什么，看来袁校长的威望在局里很高！

我继续说：“王处长，袁校长是个好人，我跟他没意见，但是两个厨师太不是东西了！这存放在冷库里的冻鹅，拿出来很快就走油了，非常难吃！食堂里的冰箱肯定放不下，坏了变质了怎么办？局的钱难道是偷来的？二百只一万二千块钱呢，还让我怎么用别的菜？咸鹅十五一斤，鲜鹅十块一斤还送鹅血子，哪个划算？我庄文反正没捞一分钱好处，发放货款，几毛几分我都用微信发给供货商，不占人便宜！这二百只咸鹅要吃到春节以后，万一走油了不好吃，老师们肯定埋怨我，认为我得了供货商的好处！这个锅我不能背，你们局里要是不管，让厨师大肆插手捞钱，以后成本超标了不要找我！”

王处长说：“是啊，鲜鹅便宜，还比咸鹅好吃，为什么不用鲜鹅呢？你等一下，我打电话给夏勇济局长助理，商量一下。”

打完电话，王处长对我说：“夏助理说，跟他进货可以照顾，但是价格不能照顾。这事我和夏助理，下午找袁校长协调。你食堂里吃饭人多，我知道你很忙......”

我说：“还有一件事汇报！王胖子王副校长，居然去厨房里偷鸡蛋吃！我把视频录像录了一段，你看看。”

王处长边看边笑，看到最后，看见了我在鸡蛋筐上贴了一张红纸，写着“此处有监控，偷蛋有风险！”更是捂着嘴笑。

我心里想，你王胖子不是比袁校长小几岁么？你做副校长也就罢了，将来你想做一把手，我就找局长反映，一个连鸡蛋都偷的人能做一把手？！

这时王处长说：“我知道你们食堂吃饭的人多，我这里也有人汇报工作......”

我会意过来，说：“谢谢王处长，那我回去监督刷卡了。”

回到食堂，厨师黄志芳笑眯眯地走过来，挽住我的胳膊说：“庄主任，还请你帮个忙，帮我报账......”我不悦地把她手一甩，说：“帮不了忙，你权力大呢，越过我就敢进货！马上主任给你当，我向局里反应过情况了，你的任命很快就下来了......”

说完我径直走出食堂，看看校长室门开着，就走进去汇报：“袁校长，我去过局里了，找了王处长。她们说，下午跟你协调这件事。我把厨师的所作所为如实汇报了，但是没说你一句坏话，本来这事也不能怪你。我听服务员告诉我，黄志芳私下里念叨，这个送咸鹅的商家，还有咸猪头卖，味道很不错！校长，对这样得寸进尺的小人，不能姑息，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袁校长抬起头，笑了笑，没说话。

下班后我回到家里，照例午休。刚刚躺下，杨佳丽打电话来，说：“庄文，今天王胖子告你黑状了，被我听见了！”

我问：“什么事告我黑状？”

杨佳丽说：“袁校长从我们办公室路过，刚好走到窗户外面，王胖子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跟袁校长一顿谈。好像说你不买校长的账，越权。”

我把上午厨师擅自进咸鹅的事情告诉杨佳丽，杨佳丽愤愤地说：“你做得对，换作我也会这么做！王胖子是个吃惯了白食的人，他会花三百六十块买六只咸鹅吃？弄不好，这件事是王胖子和厨房里联手，跟人家卖咸鹅的谈妥了回扣，知道你一心为公，直接去找好说话的袁校长擅自进货！你要是让他得逞一次，肯定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我笑道：“我也不是省油的灯，嘱咐孙会计不许给她登账，那就报销不了！我还去局里告状了，局里支持我的做法，下午找老袁谈。对了，王胖子告我黑状，袁校长说什么了？”

杨佳丽说：“袁校长没有表态，最后说了一句，庄文个性强，人是个好人。王胖子告状基本失败了！”

我说：“谢谢你告诉我，哪天你休息，我也不忙，请你吃饭。”杨佳丽说好的，挂了电话。

我刚刚放下手机，电话又响了，是欧阳芳閠打来的。我躺下接通了电话，问道：“三把手，找我什么事？”

欧阳芳閠说：“上午我见你急匆匆地出去了，然后回到食堂草草吃了中饭就下班，都不知道你忙什么去了。今晚你有空不？我和小戴请你吃个羊蝎子火锅，还有你太太。”

我问：“什么事请客啊？我老婆要带孩子，火锅店里味道太浓，她不会去的。”

欧阳芳閠说：“没什么事的，就是吃了玩。你知道我除了吃，就是跳健身舞，晚上还不放过小戴，哈哈哈！”

我莞尔一笑，现在倒是习惯了欧阳芳閠的直率。她承认自己好吃好色，比起表面正经，背后乱搞的王胖子强多了！

我道了谢，一觉睡醒，问老婆杨婷婷，晚上吃羊蝎子火锅去不？杨婷婷说：“那味太浓了，熏人。羊膻味我不喜欢闻，宝宝也受不了，你自己去吧。”

我接过葫芦娃抱着，一家子看电视。到了晚上五点五十，欧阳芳閠发来定位，我骑车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