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吴虎想办假证

毛山村面貌更新得很快，生活节奏也变得很快，几乎三天两头变革着建筑物五花八门的风景，今天这儿要破土动工，建项目了，明天那儿又拆迁一大片，搭工棚，造职工宿舍了，就连那些来来往往从身边匆匆经过的男男女女，也变换着不同的面孔，不停地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看着那些提着大包小包来来往往、忙忙碌碌的人群，觉得他们很幸福。也有可能他们悲哀的连自己到底是忙什么也不清楚？到底是为谁在忙？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大家都有很多事情要做，有钱好赚，大家都害怕把时间白白的流失了，那些整天沉没在牌桌上的而又无钱参赌的懒人们，对玩牌、修长城都没有了兴趣，就连村里那些整天东游西荡寻花问柳白吃豆腐的老少爷们，也坐不住了，随便到哪个工地上转转，捡点废铜烂铁或水泥包装袋什么的，送往废品收购站，买菜买米的钱就有了。

吴虎把姜兴荣领进了一家门庭若市的快餐店。店内显得非常的混乱和不卫生，几乎每一张桌子上都坐满了人。大多数是一些工地上的人，或是一些父母上了工地回不来照顾子女的学生。要不是吴虎打电话喳，说有要事相商，兴荣怎么也不会上这种地方找吃，单位的食堂要比这样的快餐店强好几十倍。

两人在飘着酱油味的橱窗里叫了两份最贵的盒饭。吴虎说就算是吃盒饭也要吃出档次。什么是档次？档次就是要让旁边的人觉得哥们肯定不一般，既有权又有钱。

端起盒饭的时候吴虎用鄙视的眼光扫视了一下周围吸缩着拉面的小伙子们，然后在嘈杂的人群中找到了一个较干净的位置。那位置上坐着一个中学生模样的年青人。吴虎一只手端着盒饭，一只手拍了拍年青人的肩膀说，喂，兄弟，能不能起身让个坐？

那学生吸着一根拉面吊在嘴旁抬头看了一眼吴虎说，我马上就好了。然后，又继续埋头吸食着碗里的面条，怕是掉落地上，吃不饱吧！

吴虎不满地把盒饭放在桌上，然后，指着盘子里的大排说，你没看见哥们吃的是肉嘛！

看见了。学生一头雾水的回答说。可他嘴里还是挂着面条。

吃肉是什么概念？吃肉就代表他妈的有钱，有钱人你也敢惹。后果你应该很清楚吧！吴虎一脸严肃的恐吓着那个学生。兴荣拉拉吴虎的衣角，说，我们换个地方。示意他不要那么蛮横。可吴虎无动于衷，见学生马上好了，兴荣也没坚持换位置。

学生埋头扒拉扒拉的将碗里仅剩的面条吞到喉咙里，鼓着两腮。素质很好的说，我吃好了，你们慢用吧。然后，站起身就走了。

吴虎坐下来火气未消地说，现在的学生怎么他妈的这么不懂事？都什么年代了还他妈念书，念书都是傻B才干的事。老子小学的时候就想清楚了。像他这种年纪，有点理智有点能耐的都出来混社会了。再没能耐，上工地，挑挑砖瓦，挖挖泥土，拌拌水泥，总会吧！那里赚来的就是现钞。听说郑明那里，最近又要招一大批临时工呢，现在当地劳动力缺口很大，招不起，得到外地招聘才行。……

兴荣听得不耐烦了，轻轻拍了拍桌子说：别瞎操心，把自己该管的事情办好就行了。哎，你约我，就没别的事了，难道就这些便是你所要相商的“要事”？

“不是,不是!”吴虎咬着大排上的残肉神秘兮兮的，凑到兴荣的耳旁，轻轻地说:“顾娟又有新人了！……”他知道兴荣一定很想知道顾娟的情况，特别是顾娟的社交情况。所以，他说了半句，就不说下去，故意吊兴荣的胃口。

“她有新人关我什么事？……谁呀？”尽管兴荣知道吴虎老大不正经，特别是涉及到他自己的浑话浑事，百分之八十没准儿，老忽悠人，但还是忍不住地问。

哪还有谁呀！你猜猜。吴虎故意卖关子，他以为兴荣一定很感兴趣，毕竟他和顾娟那么好，那么暧昧！也许和她早有一腿了。不逗他，逗谁呀！

“你不要跟我说她的事情，我不想听。如果一定要我猜，那就是你了。”兴荣不耐烦地说，心里想，你还不是癞蛤蟆想吃天娥肉。

吴虎立即点了点头，兴荣终于满足了一回他的虚荣心。吴虎抬起头看了看兴荣说，她嫌我没文化，没文凭活着他妈的有点没自信。好歹我也是一个搞技术的。过几天花几块钱，弄一张本科证书给她看看。

好弄吗？兴荣也没文凭，听说能搞到文凭，也来了点兴趣。

好弄，有钱什么弄不到？街上那办假证的师傅有的是。

弄来干嘛用？兴荣听吴虎说办假证，刚来的兴趣一下又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满足一下我的校园遗憾和大学情结。摆在家里好看。顾娟也喜欢。

好！那你就快点去实现你的大学梦吧，谢谢你，这次请了我。吴虎吃完饭，俩人溜达在街上，四处寻找办假证。终于找到一件事可以做了，而且这件事他们看得很神圣。他们用犀利的目光环视着周围的人群，看着他们每一个人都像办假证的师傅，可是，一问却没人点头，甚至还有人向他们发出了警告：办假证犯法的！逛了两条街都没有找到能帮助办假证的人。平时这种人不需要的时候，到处都是，往你兜里塞名片，一抬头就可以看到，那些人员来往频繁的建筑物的墙壁上，柱子上到处贴的是招揽办假证的电话广告，需要的时候他妈的一个也找不到。吴虎连每一根电线杆上的性病广告逗烂了，还是没能找到一个办假证的电话号码。

兴荣两腿发酸，坐在公路沿上说，不找了，说不定哪天在马路上就能碰到一个，这玩意你也不急着用。你碰到了再办吧！我累了，回家睡觉。兴荣站起来，说完就走，也不管吴虎还有什么花招，他没兴趣。如果他还想找，让他自己一个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