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暗流涌动（六）

找出来大学学过的教材，重新学习，高昶旭并不觉得仅仅是似曾相识，反而是结合自己多年的银行工作实践，对原来学过的知识，有了进一步的理解和认识。

真的是温故而知新。虽然如此，但他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但又说不出来。这样学过几天之后，他忽然想起来知道哪里不对了。

因为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准备参加即将到来的资格审查考试，问题是翘首以待的题库，到现在都没有发到他的手中。

自己想学原来学过的教材，是一回事情，人家考试要考的题库，是另一回事情。题库一天不到手，他一天就心里不安宁，就一天惴惴不安，不知道人家这个考试的范围到底有哪些？

可是，他自己也只能干着急，并不能去问是市分行人事科，更不能去问监管部门。虽然谢俊波自称跟监管部门有亲戚，但是高昶旭有意识地要避开谢俊波。

当然冯天娇在这方面也有自己的优势，有自己的人脉，而且关于资格考试的事，冯天娇也跟自己一样着急。所以找冯天娇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是有几次拿起电话，高昶旭又放下了，毕竟资格考试是自己的事情，毕竟自己现在还是冯天娇的直接上司。作为一个直接上司，却要在事关个人前途问题上去找下级帮忙，无论如何高昶旭是开不了这个口的。

不过冯天娇倒是一个热心人。不用高昶旭电话召唤，自己风风火火地就推开了高昶旭办公室的门。看到冯天娇找上门来，高昶旭眼前一亮，冯天娇一定是有了什么重要消息要传递给他，不然不会这样着急的。

果然，冯天娇没有任何客套，门见山就说，“气死人了，我去监管部门那里打听，为什么题库到现在还没有下发？他们办事效率也太低了！”

“没有想到竟然出现了新情况，监管部门的人私下告诉我，资格考试肯定是要搞的，但现在还不到时候。并不是我们办事效率低，而是现在有人节外生枝。”

“不过也正常，毕竟牵涉到的你们老总，虽然在工作上卓有成效，但肯定因此而得罪不少人。有些人格局小，心胸狭窄，或者人品有问题，一到这关键时候就会跳出来捣乱。这不，你们单位又有人写信告状，说是你们老总在王晓悟案件上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这样的人没有给任何处理，就算是便宜他了，现在竟然还要提拔，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王晓悟的案子，人家说他们当然知道，大致情况是清楚的，各级调查组都有结论。但是呢，既然人家把这个问题又提出来了，你也不能说人家毫无道理。”

“毕竟作为一般工作人员，他不可能对王晓悟案件的前前后后因果关系都了解得那么清楚，那么透彻，所以人家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个问题，也情有可原。”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借机闹事儿，借机生事，在关键时候搞你一下，一个是让你措手不及，第二个是让你堵心，第三是让你尝一尝尿泡打人，虽然不疼，但是骚气难闻，他就是要在关键时候恶心你一下。”

“这个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这种想法又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而且在台面上你还得肯定人家有责任心。需要郑重其事地要启动调查核实程序，所以现在根本就谈不上下发题库的问题，而是先要灭火，先要把这个告状的问题给解决掉。”

“其实，我去之前，人家的调查核实工作就已经开始了，只是咱们不知道而已。从监管部门出来，我又到了市分行人事科，向他们打问有关资格审查的事。”

“他们也证实监管部门已经跟他们联系了，调取咱们省市两级行的关于王晓悟案件处理的有关决定。只是市分行人事科的同志，口风很紧，一个是纪律方面有要求，另一方面也是尽量缩小影响范围，以免弄得满城风雨。”

高昶旭听完，也不觉得意外，很平静地说，“上次咱们就已经说到过这个问题。因为王晓悟的案子影响特别大，这是一个秃子头上的虱子，是明摆着的事儿，根本不需要藏着掖着。”

“问题是这个案子以及随后的追责的结果，大家也都知道，特别是监管部门，当时好像专门给他们有个报告的。当时他们也没有说什么，现在有人旧事重提，当然有他的用心。监管部门应该坚持原则，不能随之起舞。”

冯天骄叹了一口气，“监管部门也有他们的难处，从工作程序上讲，既然有人提出这个问题，那就有必要核实澄清，这是他们的工作要求。”

“按我的想法呢，王晓悟的案子是明摆着的事，处理结果也是很明确的，最起码没有对你进行追责，特别是公安部门的调查侦查结果，也说明王晓悟对你实行了残酷的报复，你差点为此送了命。”

“从这一点上来说，你在这个案子中应该是有功的。我都考虑好了，咱们也不能坐等结果，也应该有所行动。我准备就王晓悟案件写一个说明，说你在这案件中有功无过也无错，要求对你进行表扬。”

“他监管部门不能只调查核实对你不利的情况，对你有利的情况也应该进行核实，最起码可以对冲，不至于影响到你的资格审查。”

高昶旭摇摇头，“这个就不必了，别人已经节外生枝了，咱们就不用再趁风扬沙了。尽管出发点是好的，但实际效果却是额外增添了监管部门的工作量，这个时候我们一定要有信心，要相信监管部门，他们是会坚持正义的。”

“公道自在人心，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这一点。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那就静待监管部门的调查核实澄清的结果吧。”

冯天娇说，“其实我从市分行人事科了解到，不仅他们在据理力争，就连咱们省行人事处的处长也为此专门来过一趟，找监管部门说明有关情况。”

高昶旭很是欣慰，“所以嘛，一定要相信有关部门。他们出面，他们的说服力，比咱们显然要强许多。”

冯 天娇说，“我也是气得不行，才想出了这一招，既然你不愿意这样干，那就算了。不过呢，我还是要说，你这个人心太软，心太软的人不适宜当领导。”

“这个郑雅明，我跟史云莲反复劝告过你，此人不能重用。结果他给你闹了一出诬告，弄得天翻地覆。如果咱们拿诬告这个事来处理他，还真不好下手。”

“也算恶有恶报，他被牵涉到其他刑事案件中，公安部门对他给予拘役的处罚。按照有关规定，咱们最高可以给他开除处分。”

“我当时是坚决主张开除他的，可是你菩萨心肠啊，与人为善给条出路啊，最后大家思想统一到你的意见上，给了他个留用察看的处分。”

“按说给了他这么一个处分，他应该理解咱们的良苦用心，理解咱们对他网开一面，他应该感恩戴德才是。但是到了你资格审查的关键时候，他又来了这么一下，这不是恩将仇报是什么呢？”

“对于这样的人，就不能客气，不能把人想得太好了，该动重手的时候就要动重手。”

高昶旭就问，“你怎么知道，这个事是郑雅明搞出来的呢？”

冯天娇很自信地说，“除了他还会有谁？自从你当上老总以后，你也没有得罪过谁呀，唯一得罪过的就是他了。我也跟其他人交换了意见，把咱们营业部的人，上上下下梳理了一遍，一个一个进行排除，最后排除不了的就只有郑雅明了，所以这个事肯定是他搞的。”

高成旭沉默了半天，最后说，“不管是谁搞的这个事儿，即便是郑雅明，你现在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反正他已经把这个事挑起来了，监管部门也当做一回事去处理了，咱们上级行也正在跟监管部门积极交涉，咱们就等待结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