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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阅读> 谁为他们辩护> 章节目录> 015 被毁灭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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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被毁灭的女人

作者:莫梦 | 发布时间 | 2021-04-25 | 字数:5614

死囚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得到了上帝的救赎

高等法院的案件重新审讯:司法真的出现了问题?

《1948公寓谋杀案件》在经过某些干预的情况下,法院方面表示接受上诉的请求,这是自1946年以来,司法机构首次出现高等法院干预案件重新上诉的情况。背后究竟隐藏了哪些隐情?其实还是很值得思考的……嗯……嘿!嘿!那个小伙子真是走运!居然得救了!

这是《观察法律》在第二天的头条内容。

卡尔其实不是很在乎司法的问题,但是她意识到案件要重新审理,很有可能对自己狠不利,她早就做好了准备,订了飞往德国柏林的机票,还有一个小时飞机就要起飞,她的行李已经全部收拾好,她把《观察法律》系列的报刊全部扔在了垃圾桶里,她看了看手表,咬着嘴唇,还是决定提前离开屋子。但是她刚刚准备出门,就被突然出现的警察给堵在了门口,柏妮默默地出示自己的证件:警察!目前有一个案件需要你协助调查,这一份是法庭颁发的配合令,麻烦你在明天的上午十点钟左右抵达法院,法庭方面需要你配合。

卡尔似乎不想配合行动,直接了当地说着:“我很想合作,可是恐怕我帮不了你,我订了飞往德国的机票,不可能取消行程。”

柏妮早就有所准备:天气原因,飞往德国柏林的航班已经取消,就算你去了机场也无法离开布达拉美宫,我劝你还是乖乖合作。

卡尔一点也不害怕,饶有兴趣地陈述着:“我也懂法律,就算是法庭传召我出庭作证,我绝对有权利拒绝法庭对我的要求。人身自由与人身权利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柏妮很淡定地朝屋子里走了进去,环顾着四周的环境,不由自主地感叹着:这里环境不错……空气很清新自然……慢着,你的垃圾桶塞满了废纸。

卡尔强行令自己镇定下来:那只不过是一些没用的报纸罢了。

柏妮还特意从垃圾桶里拿出皱巴巴的报纸,艰难地打开折叠起来的报纸:不对啊,这些报纸报导的内容多半是关于黑泽明案件审讯的。看来你真的很关注这个案件。

卡尔简单地回答着:珍妮丝是我的妻子……我是她的妻子……噢……不对,不管怎么样,我特别关注这个案件也很正常吧。

柏妮信心满满地说着:“你特别关注这个案件当然没有任何的问题。可是她才刚刚遇害没多久,案件都还没审讯完毕,你就不关心案件的最终结果?还有,她的葬礼什么的,你都不理会了吗?只顾着匆匆忙忙地逃离?”

卡尔假装不知情:案件不是已经有结果了吗?那个家伙被判了死刑。

柏妮会心一笑,拿出其中一份报纸,虽然丑得不像话,但是依稀能辨认报纸上的西班牙语:怎么?你才买回来的报纸,转眼就不记得上面的内容了?案件重新审讯了。

卡尔勉强地笑着说:“我知道,我指的是之前。”

柏妮用几乎充满暗示性的眼神盯着她:你最好还是跟我走一趟吧。有些口号只能喊一喊,关键时刻起不了作用的。

卡尔点了点头:如果我不同意,你身后的朋友就会“做事”,对吧?

柏妮:最好是这样。

卡尔被带走了。

珍妮特在楼下亲眼目睹卡尔被带走的场面,她恨得咬牙切齿,本来她还打算让卡尔永远也说不了话,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谁也不能阻挡案件的重新上诉。

不过重新审讯的法官倒是换了一个,丽塔·赛尔德法官换成了约翰·温斯洛普法官,在高等法院再次审讯该案件。

由于案件的上诉只需要由辩方单方面提供证据,重新举证,控方其实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因此原本的七位律师最后也就只剩下辛波斯卡弗一个,虽然她还是难逃检察官的命运,但是她早已经答应自己,今天无论如何,她都绝对不会开口,甚至会完全抛弃本来就拥有的反对权利,今天的她,只想静静看着辩方律师的好戏上演。

书记员:案件1948公寓谋杀案经过法院重新批准上诉,现再次进行审讯。

洛丽站了起来,鞠躬了一下: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员,这个案件之所以会要求上诉,是因为辩方找到了合理的疑点,而这个疑点对于该案件有着非常重大的作用,我不希望我的当事人在案件有疑点的情况下仍然被当成是凶手,那样是有失公允的。所谓的疑点其实就是来自一位证人在较早之前所作的供词—法官大人,我要求再次传召控方证人—卡尔女士出庭作证。

约翰·温斯洛普:本席批准。

卡尔不情不愿地出现在证人栏里,不可控制地再次对着《圣经》宣誓:

本人谨以真诚致誓,所作之证供均为事实以及事实之全部,如果有虚假或者有不真实的成分,本人愿意接受任何形式的法律制裁。

一旁的珍妮特全程看在眼里,她有些紧张,甚至很担心卡尔会露出破绽。

洛丽要开始了。

洛丽:请你再次描述当晚所发生的情况。

卡尔:我去珍妮丝的家里作客,期间我们讨论了是否要保留孩子的问题,她的立场很坚定,我也有我的原则,我们因为孩子的事情再次吵架,我离开了现场,回到家里,之后再也没有出去过。

洛丽:你很肯定,你当晚离开了现场之后,就再也没有返还案发现场是吧?

卡尔:是的。

洛丽:相信在座有份参与审讯的陪审员都还记得一件事,楼下的物业管理员在案发的时候喝醉了酒,后半夜基本在睡觉,换言之如果还有人潜入那个大厦,还是没有人知道的。证人声称自己没有折返大厦是没有人可以证明的。

法官提醒着:我很明白你想表达的意思,不过你得拿出可靠的证据。

洛丽:证据是吧,有的。我要求传上P2壹号证物。

所谓的证物竟然是一个是水壶的物品。

洛丽接过水壶,率先问了卡尔:这是一个什么东西呢?卡尔回答了她:花瓶。洛丽离开了自己的座位,看到陪审员或者其他在场的其他人就问了一个相同的问题:你认为这个是什么东西呢?

被提问的人差不多有九个人,他们的答案非常统一,普遍认为她手里的证物是一个水壶。她很开心也很惊喜地自言自语地说着:没错!他们的回答很有意思,如果是我,我也会回答这是一个水壶,因为从外观上来看,实在太相似了。但是我相信你们应该还记得一件事,当日我当事人在法庭作证的时候,曾经提过,这个其实不是水壶……而是花瓶。这个回答很有趣,在座的各位都认为他很搞笑,觉得他把那么奇怪的一个水壶当成了花瓶。说实话,我也取笑过他。不过他还声称,当晚他买了玫瑰花送给死者,花瓶是他送的,他还把玫瑰花插在花瓶里,因此他很坚决地声称那是一个花瓶。那么真正的问题来了……你们是否还记得,证人在第一次出庭作证的时候是如何称呼这个东西的呢?接下来我要传上P2贰号证物。

所谓的贰号证物其实就是法庭速记员记录证人供词的文件记录。

洛丽解释着:法官大人请仔细观察用红笔标注的那一横,那是证人第一次出庭作证的时候所提供的供词,她当时已经声称那是一个花瓶而不是一个水壶。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那是一个水壶,只有证人认为那是一个花瓶呢?要么说她的认知能力异于常人,要么就刚好说明了一个现象:证人曾经折返现场,她恰巧看到了插在花瓶里的玫瑰花,因此知道那是一个花瓶。知道那是花瓶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的当事人,花瓶是他送的,玫瑰花也是他送的,他知道也很正常,不过所有人都认为那是一个水壶,只有我当事人那种奇怪到极点的品味才会觉得那个水壶是一个花瓶;另外一个人就是凶手!因为她曾经在发生凶案之后的现场出现过!

卡尔:就算我认为那是一个花瓶也不代表我是凶手!说不定我的认知能力很低呢?

洛丽自信满满地提出了另外一个观点:案发当晚的后半夜下起了倾盆大雨,如果你离开了现场没有再度返回,那么凶案现场应该没有你的脚印,那么现在我要求传上P2叁号证物。

叁号证物其实就是从凶案现场拍摄到的照片,法官戴上眼镜,仔细地观察着照片里的物品。

洛丽胸有成竹地盯着其他陪审员手里也持有相同的照片,并且加以描述:相信你们看得很清楚,凶案现场是出现了好几组脚印,脚印的大小都一致,相信是同一个人,码数偏小。证人,请你回答我的问题,你平常穿多大码的鞋子?

卡尔明知道对面的律师是在套取她的信息,她当然不能说实话,于是她下意识地编了个码数:39.

洛丽这下子更加得意了:哇哦!看来你很谨慎地回答我的问题,你不用害怕,就算你跟我说实话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之所以问你码数只不过想确认你那双脚的大小罢了。法官大人,根据法医官的报告,现场找到的鞋印大小大概是37-38左右,而我当事人的鞋子码数是44码,男人之中,他都算最大的了……当然,我说的是鞋子的码数。

陪审员已经在相互交头接耳,看来他们的信念已经在动摇。

洛丽突然加重了语气:证人!麻烦你再一次形容你离开的时候的案发现场是怎么样的。

卡尔此时已经有点慌张:我上一次已经形容过。

洛丽:这里是法庭,我的问题你必须要回答。

卡尔只好把上一次说过的内容重新复述了一遍。

洛丽听了很久,甚至出现了打瞌睡,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卡尔复述完,洛丽这才反应过来,红着脸继续盘问:你的描述十分细致,细致到有些不可思议。我的当事人当日在法庭上作证的时候曾经指出,他离开现场之前是收拾过一遍杂乱不堪的杂物,整个房子都整理了一遍,但是你的描述却是与凶案发生过后的案发现场几乎完全一致,然而你却口口声声告诉我们,你离开现场之后再也没有折返。如果你没有折返现场,你是如何得知凶案现场的情况呢?

卡尔很激动地反驳起来:没错啊!我描述的是我离开之前的现场情况!

洛丽:我当然很清楚你描述的是凶案发生之前的情况!可是你刚刚提到了玫瑰花与花瓶!为什么?上一次也是一样!根据我当事人的供词,玫瑰花与花瓶应该是他带过去给死者的,你离开之后他才到达现场,为什么你会知道案发现场有玫瑰花与花瓶?原因很简单!你曾经折返过凶案现场!你从外面跑回来,当时正在下雨,你的鞋子因此留下了鞋印!你不满意死者坏上他人的孩子,你很憎恨死者!然后杀死死者!继而嫁祸给我的当事人!是不是?!是不是?!

整个法庭都沸腾起来了,卡尔不断地重复着: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洛丽轻轻地趴在桌子上,动作很轻挑:你是否承认你很憎恨我的当事人!

卡尔在情绪崩溃之中承认了。

洛丽展露着胜利者般的笑容:法官大人,我暂时没有其他的问题。

黑泽明此时很在意卡尔的表现,因为他不愿意相信也不愿意接受珍妮丝是卡尔杀害的事实。

15分钟过后,就是历史性的一刻。

约翰·温斯普洛:陪审团,请问是否有了结果?

其中一名陪审员宣布着:法官大人,我们一致裁定,被告人谋杀罪名不成立。

约翰·温斯洛普:本席现在正式宣布,被告人黑泽明谋杀珍妮丝,谋杀罪名不成立!当庭释放!

那一刻,黑泽明终于放下了心头大石,他已经在前去见上帝与重返现实中来来回回折腾,他很庆幸度过难关。

辛波斯卡弗其实心里更高兴,但是她要稳住自己内心喜悦的表现,她假装很佩服地与洛丽握手,表示钦敬,实际上她很感激这位年轻的律师从来不肯放弃对黑泽明的辩护!这一次的上诉很成功全是因为她愿意坚持下去。

卡尔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她从证人栏里走出来,珍妮特满心的愤怒,已经决定要铲除这个女人,但是卡尔走出法庭的门口就遭到警察的围堵,很显然她现在正式被警方怀疑与珍妮丝的谋杀有关,她就这样被带回了警局。

珍妮特只好暂时罢休,假装很开心地与辛波斯卡弗拥抱。

法庭里的人差不多都离开了,只剩下黑泽明与辛波斯卡弗,他们慢慢靠近对方,一句话也没有说,默默拥抱在一起……

案件结束了,洛丽这位实习律师因此声名大噪,赢了一场全世界都认为不可能战胜的官司。

卡尔当然也面临被起诉的风险,只不过最后因为证据不足只好不了了之;但是黑泽明因为找到合理的疑点被判无罪释放。

黑泽明一向有写日记的习惯,他把这个案件写进了日记里,将来可能会以回忆录的方式出版。

珍妮特不甘心,她悉心安排了一连串的计划竟然无法伤害黑泽明分毫,案件的宣判令她怒火中烧,对他的憎恨就越来越深。在愤怒之余她想起还有后遗症要处理掉。那就是卡尔。

她不能让卡尔活着,在她脑海里已经想到了一个完美的杀人计划。

首先她约了辛波斯卡弗一起在一家犹太餐馆用餐,时间是晚上的九点钟,在八点钟的时候,她去了卡尔家,还戴了手套。她假装好心地安慰卡尔,还在卡尔的家中准备了一瓶红酒,用冰桶把红酒冷冻着,给卡尔倒了一杯红酒,趁她去洗手间的时候,她在卡尔的红酒中下了微量的山埃,在卡尔喝下红酒之后,很快就陷入了昏睡状态,她算好了时间,在卡尔昏迷到慢性死亡的期间,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遗嘱放在茶几上,故意把抽屉里的安眠药洒了满地,再把鞋子摆在窗前,造成一副要跳楼自杀的假象。

离开的时候,她事先用钥匙把门从外面反锁,接着把另外的钥匙从门底的隙缝里推进去。

九点钟她准时与辛波斯卡弗在餐馆用餐,在用餐期间,她一直在假装不经意提起时间的进度,目的就是让辛波斯卡弗做她的不在场证明,辛波斯卡弗也没有太在意这些事情,只是觉得珍妮特今晚很热情,比平时热情多了。没有人知道,她的计划正在光明正大地实施着。

黑泽明与柏妮一起上门找卡尔,虽然上一次在警局里无论怎么问她,她都不肯承认杀了珍妮丝,但是黑泽明还是心有芥蒂,他认为要亲自问她才行。之所以拉着柏妮,是因为想劝卡尔自首的同时让柏妮拘捕她。

他在外面敲门敲了半天也没有人开门,柏妮轻蔑地问着:说不定她出去了吧?回去吧,改天再来。

他冷静地分析着:不可能啊!在法庭上的一幕令全世界都怀疑她是凶手,现在社会的舆论肯定很激烈,百分百在针对着她,她不可能出去的,也不可能有心情到外面。

她摊开双手问着:不然怎么办,在这里等她醒来为止?

他摇了摇头: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担心她会做傻事。算了,找专业人士开门吧。

她表示反对:我是警察,我才不会做这些事情。

他更加兴奋地说着:就因为你是警察,你有证件,做这些事情完全是合法的。

她更加反感了:警察的证件才不是让你做这些奇怪的事情。

他这边已经在打电话,看来非法进入他人私人地方这种事情他经常做。

当门被工具打开的时候,工人忍不住发脾气了:锁从外面反锁了!哪个混蛋的恶作剧!

他知道门是从外面反锁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他闻到了恶臭的气味,空气中凝固着某些奇怪的液体。柏妮身为警察当然有很高的警惕性:慢着,别到处乱跑,尽量别移动现场的任何物品。打开灯,他们分明看到了卡尔穿着超短裤斜躺在沙发上,手里握着一瓶红酒,嘴角边冒着泡沫,脸色发紫,身体上的肌肤开始出现僵硬的情况。

柏妮还是不相信一个人就这么死去了,她试探了卡尔的呼吸,无奈地摇了摇头:真不幸!她已经死了。

他很惊愕地反问着:为什么会这样?

她倒是很镇定:别慌张,我已经打电话了,其余的人很快就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