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三回 表哥苦装修添堵 张蕴萌弦音不懂

杨祥因为父亲爱折腾，买个新房不得安宁，自己把自己锁在门外了！

下班后，我直接骑车去了兰花小区。来到后门一看，院子门开着，不锈钢栅栏门也开着，才松了口气。

我推开栅栏门，走进去一看，杨祥正在屋里，看着工人安装燃气热水器，空调和洗衣机已经装好了。

见我进去，杨祥递支烟给我，愤愤地说：“我打电话把中介一通骂，扣他一千块中介费！”

我问为什么，杨祥说：“这个鸟人，交易房产从头到尾都没帮我说话！当时周老板把电器都拆走了，我不想买了，我就让中介大亮把一万还给我，我买条烟，花五百块给他。谁想这个鸟人，居然我要拿回自己的钱，他说要经过周老板同意，妈的！这个周老板与老婆夏女士离婚了，法律上他不是房主，有什么资格收我定金？而且周老板也没委托大亮卖房子，这个呆中介押着我一万不给，我就不爽！后来周老板让了几千块钱，还请我吃了顿饭，主动先给我二百，说是交水电费足够了，燃气卡上充值了几百送我了。我就发微信给中介大亮，把一万块定金转给房主周老板。我随即转给大亮五千块中介费，等水电燃气顺利过户后再转一千。不想今天出问题了，先是空调装好后，下面的空调插座里面居然没电！我打电话给原房主周老板，他是包给人装修的，遇到个奇葩电工，面板放好了，里面不接电！我费大事了，请了个老水电工，重新穿线！随即我又请移动公司装宽带，谁能想到宽带盒子里，没有网线没有电源！又是这个奇葩电工干的畜生事，我就怨恨这个中介大亮，做事不仔细，你介绍卖房子，不把情况摸清楚？我就扣他一千块中介费！”

我关心地问：“真是辛苦你了，后来宽带的事怎么解决的？”

杨祥说：“这个新房跟我家的房子不同。我家住的是平顶楼房，网线可以任意拉，从屋顶上走。而这个房子是坡顶，网线只能就着网线盒子，就只能接在客厅里。现在网线总算接好了，但电脑只能从房间里挪到客厅里，客厅里还得装个空调，不然夏天电脑吃不消热！这又得多花两三千，我就以这个理由，扣中介大亮一千块钱。”

我分支烟给他，笑道：“我看这大亮比较抠门，他答应么？”

杨祥狡狯地一笑，说：“当然不答应，他跟我说，中介费应该是成交价的1%，应该收8700，只收了6000。我反问他，国家税收1%，国家代表政权，握着枪杆子呢！你个无业游民，跟我谈什么1%？大亮跟我商量，要我再转五百。我说我吃你苦吃大了，现在跟原房主周老板商量，让他再给你五百。大亮气急败坏，居然威胁我说，你五百不给小心后果！然后说了几个黑道人的名字。我顿时光火，说这里不是你老家张家庄，在本市你还跟我斗？白道黑道随你！”

我关心问道：“那周老板转五百给他了吗？”

杨祥一笑，说：“周老板直接转给我了！我本来想转给大亮的，他一发火威胁我，我直接不转了，哈哈！”

我也笑了，把杨桂才在医院里憋尿的事情告诉杨祥。

杨祥说：“也许我爸是对的，医院里不让病人活动，整天困在床上挂水，好人都能憋出病来！明天你帮我搬家吧，先搬那出租屋，然后搬我父亲住的养老院的东西，搬好了就接父亲出院！”

我说：“好，我早上要上班，晌午时帮你搬？”

杨祥说：“那行，反正我有汽车，早上我先自己去那出租屋，把能搬动的东西，分几次搬到新家去。”

我说：“好的，我挺佩服你的表哥，你一个人装了这么些家电，家里装修、出白都是你一个人操作，真不容易。对了，家里大门到底换不换？”

杨祥苦笑笑，说：“没办法，我孤家寡人一个啊。换门的事情，我跟父亲商量过了，他又改变主意了，同意暂时不换门，反正院子门已经油漆好了。还有，我父亲不知听谁念叨，要换指纹锁！两个门一换，又是大几千，关键我父亲还不识字，我不想换，就没搭理他。”

我同情地说：“老人就怕他折腾！他嘴一动，都是你奔忙。其实你爸也是为你好，买个新房子，总想收拾得漂亮点......”

杨祥无奈地说：“我知道他是好意，可我也要吃得消啊！又要上班，又要去医院，还要装修，我哪有那么多精力？对了，还拜托你件事，我父亲非要我成个家，我也是没办法......有合适的你帮我介绍吧，我也豁出去了！”

我说：“行，我放在心上了。要不我把老婆带来，帮你家里家外打扫一遍？”

杨祥连连摇头，说：“哪能让你干这事？家里还没搬完呢，现在不需要打扫。这段时间也把你累坏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也要去医院了。”

离开兰花小区，我回到家里，跟老婆说起杨祥的事。

老婆说：“杨祥终于肯找老婆了？其实他一直挺优秀的，跟父亲憋气不取，耽搁下来了。”

我说：“表哥年轻时候比我帅多了，你可有合适的闺蜜，弄一个给杨祥？”

老婆白了我一眼，说：“我就几个朋友，你不知道？我出去上大学后，高中同学都很少联系了，原来玩的姐妹，成家后各顾各家，很少来往！要说走得最近的，就数王小琳了，可她都快生育了......”

我忽然想起一个人，对老婆说：“你看张奶奶咋样？她一直对老公不满，老公也是吃喝嫖赌俱全，张奶奶正在闹离婚呢。”

老婆说：“张奶奶到底离了没有？要不晚上请张奶奶跟杨祥来家里吃个便饭，撮合撮合？”

我说：“在家里烧菜很是麻烦，单独约张奶奶也不合适，干脆再喊杨佳丽、杨祥，就去小区外面王老板排挡搓一顿。”

老婆说：“原则上批准，但你要先把家里地拖一遍，我才许你晚上出去吃。”

我只好埋头拖地......

晚上六点，我们一家三口、杨佳丽、张奶奶、杨祥欢聚一堂。

杨祥我已经透过底给他了，张蕴是我同事，跟丈夫长期分居了，你先看看，有意再相处。

张蕴有些傻大姐，我却没告诉她，是为我表哥相亲，杨佳丽也不知这事，女人是保守不住秘密的。

大家边吃边聊，互相敬酒，葫芦娃爱喝可乐，也举起杯子敬我们。

张奶奶叽叽喳喳说了一阵学校的事，给我提意见：“庄文，你这个主任高高在上，现在民怨沸腾了你知道不？”

我吃了一惊，问道：“怎么个就民怨沸腾了？你能不用夸张句吗？”

张奶奶说：“切，好多老师反映，食堂烧菜偏辣偏咸，都不能进嘴！”

我松了口气，说：“为这个啊？这事我知道，厨师出手病就是辣和咸，说过好多次了，改不了！其实始作俑者是袁校长和沈副校长。”

张奶奶笑道：“你就踢皮球吧，关他们两个什么事？”

我说：“当时食堂开张时，袁校长和沈副校长都在食堂里吃饭，袁校长知道沈副校长学过厨师，就让他指点一下。沈副校长说，按照惯例，鱼要辣肉要甜，于是厨师就一直按这个路线走。好多老师提意见，说鱼太辣了，可厨师说，袁校长吃着说不辣......”

杨佳丽嫣然一笑，说：“怪不得袁校长尿酸高，重口味！我也吃过食堂的鱼，咸得受不了，这事你得解决，不然怨言太多。”

我想了想，说：“厨师也跟我抱怨过，有的食客说鱼淡，有腥味，不好吃，再辣一点才好。有的食客说，自己不怎么吃辣，鱼太辣了不能进嘴。我看这事好办，从明天开始，我让厨师把红烧鱼分两锅烧，一锅不辣，一锅辣，不就全解决了？”

张奶奶高兴得哈哈大笑，举杯敬我！

继续吃喝了一阵，杨祥朝我使个眼色，说：“我听庄文说，你们袁校长对时政颇感兴趣？美国打阿富汗20年了，总算撤兵了，其中的得失你们怎么看？”

我心知杨祥有意考考张蕴的知识面，就低头吃菜不吭声。

杨佳丽抢先说：“美国撤军，最大赢家是中国人民，最大输家是公知！”

杨祥一笑，问：“此话怎讲？”

杨佳丽说：“2001年911事件发生，给中国带来了战略机遇，美国忙着反恐去了！

当时的中国，GDP排名仅为全球第6，位列美、日、德、英、法之后。中国的经济总量，仅是美国的12%。

9.11恐怖袭击后，布什总统对阿富汗开战！美军‘光速’复仇，仅用一个多月，就以阵亡1人的代价，宣布占领阿富汗，推翻塔利班。

那时一些中国人觉得，美国那才是‘虽远必诛’，中国外交太软弱了！中美南海撞机、大使馆被炸，中国都不敢反击，只会谴责、抗议。据说，那会儿还有人给外交部寄钙片，让外交官强硬点。”

杨祥赞同地说：“是这个情况。98年5月8日，以美国为首的北约，悍然轰炸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3名中国记者遇难！那时的我，只记住了赵本山的《卖拐》，要啥自行车啊？哈哈。

到了2003年，中国经济总量达到了美国的14%。美国入侵伊拉克，说要‘先发制人’，推翻独裁，建立民主政府，说这样可以防止恐怖主义蔓延。

这一年，中国突发非典，各地人心惶惶。一开始有官员瞒报疫情，严重迟滞了抗击非典的进度。4月，北京一大批官员落马，中国开始每日报告病例数、疑似数、死亡数，很多学校停课，防止疫情扩散。

也是这一年，66岁的钟南山奋战在抗疫一线，他把抗击非典称为‘没有硝烟的战争‘。最终，非典在6月被控制住，中国大陆共349人死亡。”

杨佳丽说：“表哥你记性真好，当时有网友觉得，如果非典发生在美国，一定会处理得比中国好！但到了2020年，美国原形毕露了，60万人死亡！相当于2000架波音飞机坠毁，无人生还。惊天地，泣鬼神！”

杨祥赞许地点点头，说：“到了2005年，中国GDP超过法国，排全球第5了！位列美、日、德、英之后。中国的经济总量，达到美国的18%。

这一年，中国各地开始出现城管与小贩的各种纠纷，时不时就会有‘城管打人’、‘小贩下跪’之类的新闻。人们抱怨，‘三千城管，可平天下’，‘一出事就是临时工背锅’。

这些事引发了中国社会大讨论，最终形成了一个相对统一的社会共识--城管执法是有问题，要改进，但问题的根源不在城管。根本原因是：中国的城镇化进程，没有妥善解决进城务工人员的就业问题。这些问题一直在积聚，最终在城管这个社会治理最末端爆发了。

这一年，恰恰是是中国的‘公知元年’。

《南方人物周刊》第七期特别策划，‘影响中国公共知识分子50人’，把‘公知’这个词带入了人们的视野。

公知告诉中国人--如果是在美国，执法者面对弱势群体，绝不会像城管那样，美国的执法者面对民众，比如黑人，都是温情脉脉的。

但2020年，公知被彻底打脸--我们看到黑人遭白人警察当街跪杀、枪杀、锁喉杀！‘黑命贵‘、’零元购‘、’风景线‘成网络热词。示威中，美国警察开枪，毫不含糊！”

我冷眼观察，杨祥口才很好，记忆力也佳，可惜雨下到荒田里了，张奶奶对这话题并不感兴趣，也不搭话。

杨佳丽却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主动说道：“到了2007年，中国GDP超过英、德！全球第3，位列美、日之后。中国经济总量，是美国的25%。

这一年，美国爆发了次贷危机。‘雷曼兄弟公司’破产，留下巨额亏空，一场席卷全球的金融海啸，已经不可避免！

这一年，中国突发南方冰灾、雪灾！春运的火车停在了半路的冰天雪地，国家总理亲赴一线指挥救灾。

公知告诉中国人--如果是美国南部发生冰灾雪灾，比如得克萨斯，美国政府肯定分分钟搞定灾情，不会有一个人冻死冻伤。

但到了2021年，公知再次被彻底打脸！2021年1月，得克萨斯雪灾死亡50多人，几百万人停水停电好几天。而得克萨斯一位市长竟公然骂灾民，说他们在‘等待政府施舍‘，还说只有社会主义才会救灾民......”

杨佳丽饶有兴趣地说：“这事我记忆犹新。雪灾中，得克萨斯参议员Ted Cruz，抛下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得州灾民，跑到椰林树影、沙滩美女的热带城市坎昆，度假去了。

春运‘一票难求’是老大难的问题，可公知告诉中国人，这是制度问题！因为‘铁老大’是国有的，不像美国那样，是市场化的，所以要解决运力不足问题，就要像美国那样，搞私有化，搞自由竞争。”

张蕴一直在吃喝不说话，杨祥反倒莫测高深，主动敬张奶奶酒。

杨祥说：“张老师，我们谈论半天了，你一言不发，有何见解？”

张蕴冷不防冒出一句：“我不关心这些时政，跟我有啥关系？我只管把班上号，下班把儿子带好，其他什么事我都不管！爱谁谁！”

杨祥没想到一个教师是这个觉悟，有点尴尬，掏出香烟分给我抽。

杨佳丽却和杨祥谈得投缘，说：“继续刚才的话题。2008-2009年的中国，GDP全球第3，位列美、日之后。中国经济总量，是美国的35%。

这一年，美国的阿富汗战争进入第9年，伊拉克战争进入第7年。美国次贷危机引发金融海啸，掌握货币霸权的美国，推出量化宽松，疯狂印钱，将通胀转移到全球......

这一年，中国刚举办了北京奥运会，境外反华势力各种表演抢火炬；汶川大地震的创伤还未恢复，西藏、新疆接连出事。

汶川8级大地震，近10万人的生命定格于此！我们看着电视上的直播，为了从废墟中救出一个人，有时不得不锯断他的腿，才能保住生命……多少人边看边落泪，捐款捐物，奔赴汶川当志愿者。

可你还记得她吗？美国女艺人莎朗斯通，她接受采访时，竟说汶川地震‘很有趣’，说这是因为中国打击‘藏独’势力的‘报应’！

同一时间，中国正在全球搞奥运火炬传递。这本是件人畜无害的事，但‘藏独’分子和各种反华势力，非要借此做文章。他们在沿途各种攻击火炬手，试图抢走火炬。

残疾火炬手金晶，在巴黎不惧抢夺火炬的暴徒，用身体护住奥运火炬！爱国女孩周岫在伦敦人群中，看到中国火炬手面对‘藏独’分子，誓死捍卫火炬。她感动又委屈，开始落泪了，但她突然发现不怀好意的外媒镜头正在对着她，于是她强忍泪水，露出微笑，高举火炬旗帜......

2008年8月8日晚8点，火炬手李宁终于在鸟巢点燃火炬，中国从此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时代！”

杨祥激动地说：“公知告诉中国人，中国为什么总是遇到问题和灾难？因为中国不是‘民主’国家，只要实行一人一票，这些问题分分钟就能解决。

于是2020到2021年，公知又被打脸了--我们看到美国一人一票的大选，不光不解决问题，还导致了党争，导致了抗疫失灵，导致了控枪不力，导致了种族冲突，导致了总统不认输，导致了权力交接中核按钮吓坏了全球，导致了示威者攻陷美国国会……最后，高举‘言论自由’大旗的美国，竟然封了自己在任总统的Twitter！

2021年1月6日，美国国会被示威者攻陷。国会内，美国官员正在走程序，认证拜登大选获胜，但支持特朗普不认输的示威者，已经冲进来了！撤离一片混乱......

美国权力的象征--国会山被攻陷！上次陷落发生在200年前的美英战争期间......

这些问题，美国这个公知口中的‘民主国家’为何解决不了？答案很简单，要么公知没有说真话，要么美国不是真民主。

到了2011年的中国，GDP超越日本，全球第二！仅次于美国！中国经济总量，达到了美国的48%。

这一年，美国的阿富汗战争进入第11年，伊拉克战争进入第9年。发动9.11袭击的本拉登被美军杀死，可美国的战争，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一年，中东发生‘阿拉伯之春‘，不少政府倒台。美国和北约又说，为了帮助‘追求自由’的示威者，入侵了利比亚、叙利亚。

这一年，中国温州发生动车追尾事故，40人死亡。举国震惊，要求彻查！高铁动车还为此降速运营。公知告诉中国人--高铁啊，你慢点开，中国啊，你慢点走，等等你的人民，等等你的灵魂。

然而，公知又被打脸了--中国高铁痛定思痛，解决问题，如今越开越快，越开越安全，越开越舒适！‘运力不足’这个词已经很少听到了，现在听到更多的是飞机跟高铁竞争客源；而美国从奥巴马时代就嚷嚷着建高铁，到现在，一厘米高铁也没建出来。

到底谁在抛弃自己的人民和灵魂？疫情中，美国富人愈富，穷人愈穷--经济停摆导致穷人失业，美联储印钱导致富人从金融市场大赚。中国则顶着疫情带来的经济放缓，继续大力扶贫，将绝对贫困人口清零，没有一个人民被发展抛弃......”

我冷眼观察，张蕴非但不参与讨论，反而哈欠连天，干脆拿出手机追剧了......